46.姜知臨
?見這情況,楊昕昕和沈鴻煊對視了一眼。[txt全集下載.]
沈鴻煊壞笑道:「還看什麼啊,走吧楊小妹兒。」
兩人悄悄起身離開,楊昕昕忍不住道:「樂姐姐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沈鴻煊往後瞟了一眼,離得有些遠了,已經看不清二人,也不知道鄭祺御那邊戰果如何。
「她不一直都這樣么。」
楊昕昕搖頭:「不,今天特別不正常。我怎麼感覺她是沖著我來的?」
沈鴻煊聽了,嗤笑出聲:「就你啊,就你這小身板啊?先成年了再說吧。」
「你又怎麼了,家裡幹嘛拘著你啊?」
楊昕昕嘴一撇:「還不是焦二那個木頭,見什麼說什麼,正派的不得了,出去玩一圈,回來跟我爹說我在外被叫什麼名媛,一個女孩子出去拋頭露面太不像話。你也知道我爹什麼人,當下臉上就掛不住了。」
沈鴻煊皺眉:「又是焦二啊,怎麼哪兒都有她?」
楊昕昕問道:「她還怎麼啦?」
沈鴻煊哼笑:「秦家那位出去作不也是她『舉報』的?堪稱國民紀.檢.委啊,那效率那準度,嘖嘖。」
楊昕昕悶聲道:「咱們這麼說焦姐姐是不是不大好呀,我平時有事兒求她,只要不違背她的原則,她都是二話不說辦了,那效率也是一流……」
「呦,這一會兒又叫姐姐啦?」沈鴻煊道,「那你可別說了,我又不求她什麼,再說我這也是就事論事,那嘴忒欠,事兒管的忒多。她不亂摻合我的事,皆大歡喜。手真伸到我這兒,我可不慣著她。」
楊昕昕猶豫了好久,才說道:「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跟樂姐姐說,我憋了好久,實在憋不住了。」
「怎麼,她還『舉報』樂知微了?」
楊昕昕點著頭。
「厲害了啊,樂家南邊那麼遠她都能夠上。怎麼樣,樂家是不是讓她碰一鼻子灰?」
「她不是跟樂姐姐家說的,她是跟……哎呀。」
沈鴻煊一眯眼:「鄭家?」
楊昕昕點了點頭。
「我那天就在,西苑食堂大家都吃午飯呢,焦姐姐根本不避人,就那麼當人面一本正經地說事,把鄭奶奶說的很下不來台,她就說樂姐姐不該當演員,說戲子是什麼下九流,供人娛樂的,天天當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像什麼樣子,還讓我們看看網上那兒都是些什麼內容。(.無彈窗廣告)我聽不下去了,跟她爭了兩句,她就不高興了,說我三觀歪,應該好好接受一下思想教育了。她說的可正經了,差點說的我都覺得自己思想有問題。還說我立場得堅定,不能人家帶著出去玩兩次就連是非對錯都模糊了。你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反正我特別憋屈。特別是有人附和一句,說樂姐姐人品也一般,她居然義正嚴辭地說,樂姐姐人品還是不錯的,沒做過什麼差事兒,就是思想有問題。反正她說什麼都對,她說什麼,別人鼓掌說對就是了。」
「我現在都很後悔,不該找她幫忙的,現在說點事兒心都虛。不說心裡還難受,一直壓著,要被憋死啦。」
沈鴻煊冷哼:「焦家這位二小姐真是把該得罪不該得罪的全得罪了。別看你爹、秦叔他們好像很把焦二的話當回事兒,狠管著你們,這心裡頭是恨死焦二了。偏誰都挑不出她的錯。也不知道焦叔那麼油的一個人,怎麼養出這麼一個閨女。」
楊昕昕扁嘴道:「你別這麼說,旁人不提,祺御哥就很感激焦二呢。祖教授的事,她還仗義執言,跟她爹對著來,雖然並沒有什麼用,但祺御哥還是領情的。」
沈鴻煊哼笑一聲,很是不屑。
「得,你就當找了個樹洞發泄了一番,到我這兒為止,你也不用內疚了。」
沈鴻煊突然想起前一陣關於焦二和鄭祺御的傳聞,他往鄭祺御樂知微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然而此時在微博風口浪尖的兩個人……
酒吧流轉的燈光在二人臉上明明滅滅,冷色調的光明晃晃的割裂著皮膚。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酒吧的音樂聲也越來越低。
樂知微甩了甩胳膊,用力掙了掙。
「你鬆開!」
「嗯。」鄭祺御拉著樂知微的小臂,稍稍用力一帶,樂知微踩著高跟鞋一個不穩,順著那勁道往後跌,鄭祺御果真鬆開了手,樂知微忍不住要驚呼,那聲驚呼還未衝破喉管,整個人就跌進鄭祺御懷裡。
一縷清透的香氣也順著這力道被夾帶過來,甜絲絲的。
鄭祺御的手很自然搭在樂知微腰際把她圈在懷裡,彷彿是做慣了似的,撫了撫她微亂的頭髮。微微低頭,輕喚她的名字。
他的動作輕柔帶著珍視,樂知微幾乎要沉溺在這溫柔之中了。
她的頭伏在鄭祺御的肩膀上,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酒吧的燈束在前方一閃,目光冷不防觸及到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
樂知微猛地想起照片中那清麗的女孩兒,甜笑著與鄭祺御湊在一起,神態親昵、聊的開心,那時鄭祺御的眼神也很溫柔。
想到這兒,她身體本能的起了排斥反應。
她用超乎想象的力道推開了鄭祺御,她平常著聲音說話,可話說出口,聽著卻異常的冷漠。她說,我有潔癖,你別碰我。
鄭祺御沒料到樂知微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輕抿著唇,半刻,他笑了:「嫌我身上有酒氣?沒事兒,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樂知微別過頭去:「反正你別碰我。」
你碰過別人了就別再來碰我,你給過別人的溫柔我也不貪戀。
樂知微除了剛來那幾天,頭一次這麼急切地想回家,想師父師娘,這個世界讓人用盡了感情,卻什麼也換不來。
雖然動感情之後,就再未見過鄭祺御,可有時候不見比見更甚。
不見的時候,想的都是他的好。
見了還不如不見。
可在這邊,她連家都沒有了,以前唯一認識的鄭祺御讓她動了情,卻在跟別的女孩親近……
難道這就是一無所有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如果來這個時空是來體會悲苦、失去、孤獨,她寧願被皇帝老頭困在皇宮裡,一輩子幫他看天象測福禍,做只被困在金籠里的鳥。
她從來不想得到什麼,更害怕得到后的患得患失,那滋味她真的再也不想體會了。
她的話傷人,鄭祺御又何嘗不知道她冷漠語氣背後的含義。
他被樂知微用鈍刀子割著心,她嫌著臟,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在這之前,準確的來說,在劇組那日之前,除非不得已的接觸,他連樂知微都沒有碰過。反倒是樂知微趁著酒勁兒瘋著鬧著去褪他的衣裳。
樂知微在劇組拍戲,擁抱、親吻、在男演員懷裡笑,他都可以當作是工作需要,都可以忍著不去計較。
可到頭來……
他想不出樂知微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自認問心無愧。
初在酒吧看見樂知微的恍惚、驚愕、狂喜,被他一點一點壓在心底。
鄭祺御盡量不讓心情的波動影響語氣影響溝通的效果。
「說說吧,把事情說一說,別連個方向都不給我,讓我一味的亂猜。」
鄭祺御坐下了,也沒刻意去叫樂知微坐。
「這事兒這次我一定要問清楚,你也別想著走,走也沒用。」
樂知微羞惱道:「你……你是在威脅我?」
「我可哪兒敢,我要是敢,就直接把你辦了,也不用這麼折騰了。」
鄭祺御倒了杯白葡萄酒,給樂知微也到了一杯,放在旁邊的空座前。
「不坐么?高跟鞋穿著不累?」
樂知微瞪他一眼,腳一活動,酸脹。她平時還真不怎麼穿高跟鞋,頭幾次還是覺得好玩,試著穿了兩天,可沒多久就受不住了,累的小腿也算,腳也難受。
她還有話要問,反正坐一下她也不吃虧,一會兒從鄭祺御這邊走的時候,她還要有氣勢有氣場的走出去呢。
照著這個情況,她再站一會兒,就得一瘸一拐往外走了。
該有形象的時候卻掉鏈子這種事,她是堅決拒絕的。
樂知微挪挪腳,坐在沙發上,靠在那裡,也不看鄭祺御。
她遲疑著問:「把我辦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空的語言她懂是懂,可她還沒過四級呢,有些話她每個字都知道,可拼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她努力的學了這麼久,遇見這種「生僻」的用法,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鄭祺御聽了,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他輕笑:「你真想知道?」
樂知微咬了下唇,瞪他:「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是非要問你不可。一個問題而已,找誰問問不出來?」
鄭祺御放下酒杯,在桌上輕磕,發出微弱的碰撞聲。
他起身,笑:「別人還真就告訴不了你。」
樂知微一臉狐疑的看著鄭祺御,似乎在思量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等她回過神來,鄭祺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面前。
「當真想知道?」
他沒給樂知微回答的機會,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