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巧遇的兩人
丁念兒細聽來人的彙報。
一切和自己估算的結果差不多。
上國信使到來,果然是注意到新政的影響了,也果然他們看到自己安排給他們看到的東西后,不再把它當做威脅。
只是天才之競,丁念兒一時都沒想到。因為魏氏王國的變動,境內的天才之競全面暫停了。上面倒是頗為上心。
「啟大師同意讓應姑娘來送信,同時交給了她一些補益丹。以屬下估計,大約再過五六天就能到得此地。」來人又道。
丁念兒點點頭算是知道。
補益丹,是啟孩給應芸的機會吧。
如果她好生生將它們送到丁念兒手裡,那便還不算太壞。若是這樣,啟孩希望丁念兒放過她。
啟孩相信人心可變,應芸能迴轉。但丁念兒完全不相信。
因為應芸早已因一葉障目,昏了腦袋,看不清形勢。
有算計沒什麼,但想算計卻又太蠢的人,最終也就只是執迷不悟四字。
……
雪地上有輛馬車壞在狹路上阻了路,應芸破口大罵起來。本來就天寒地凍路途煎熬,還要被阻在路上。
壞掉的馬車上,一個蒙頭裹臉穿著臃腫的女子探出頭來,冷眼看著應芸罵了一陣,突然喊道,「應芸!」
認識自己?
應芸心驚。
臃腫女子揭開臉上裹著的棉布,露出了應芸熟悉的面孔。
應芸驚大了嘴巴,「陸,陸霜!」
那女子點點頭,「真巧啊!」
巧啊,是巧。
應芸心裡各種心思亂撞,但最強烈的一個卻是,這陸霜修為被拿掉了,現在只是普通人。
當初自己在她面前低聲下氣那麼久,再回想只覺得很掉面子。現在她手無寸鐵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還知道自己的秘密,要不要趁機殺了她?
陸霜彷彿知道應芸的想法,下車到應芸耳邊道,「下獄的第一天世子就招出了你的姦細身份,當時你師傅就在那裡,這已經不是一個秘密。」
話一出應芸就變了臉色。
鷹王派著隨同的人走了過來,打量了兩人一眼,但沒有走近。
陸霜又小聲道,「你還能這麼光明正大地行走,實在出乎我的意料。照我的估計,你大概是人砧板上的魚肉了。」
應芸腦袋裡嗡嗡嗡的,左思右想也理不清頭緒。如果啟孩知道自己是姦細了,為什麼不發作?丁念兒為什麼不對自己下手,還放任自己出入鷹王府借她的光受人恭敬對待?
不可能啊。
「你說假的吧?」應芸磕磕巴巴道。
陸霜嘆了口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騙你有什麼用?」
應芸這時候腦子靈光閃現,「你沒了修為,一定是怕我殺你!」
陸霜搖頭,「如果是怕這個,剛才我就不會與你相認。我修為雖沒了,但全靈根資質還在,躲著人重頭再修鍊,也還可以東山再起。」
這時候應芸才完全信了,臉上黑得不能再黑。如果他們都知道了,那自己被委以重任給丁念兒送信,到底是為什麼?
應芸伸手探向了懷中的丹藥,她還給其中一顆丹藥猝了毒,難得一次能夠經手丁念兒的吃食之物,她還想趁機把丁念兒給毒死。
難不成,這是個圈套?
應芸手心裡出了一把汗。
陸霜看在眼裡,「我們合作吧。我雖倒了,門路還有一些,我可以送你去西魏,離開丁念兒的控制。以你的特殊身份,必然會受五皇子的重視,還能藉此拼個前程。」
應芸亂糟糟的心裡,猛然撞出一條光亮。
對,這條路子好。
之前鷹王那裡自己失了前蹄沒有成功,再要受他歡心就要費周折了,但魏皇那裡,那裡才是正統皇位,如果能有機會,就算做個一般的妃子,也比跟著鷹王更有力。
應芸一下子下定了決心。
「可以,只要你送我去,我就不殺你!」應芸脫口道。
陸霜眼裡閃過怒氣。她要合作,難道就是為了不被殺?這個蠢貨。
但陸霜忍了下來,「我助你到西魏,但你也要幫我達成一件事。」
應芸臉上不耐煩,「什麼事?」
什麼事?
陸霜心中閃過一個信念。她因一念之錯嫁給了魏熵才落了這個地步,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她要重新回頭,贏回裘槐的心,讓一切回到正軌。
老天把機會送到了眼前。
「只要你助我演一齣戲。」陸霜道。
……
「賤貨!」應芸猛地扇了陸霜一巴掌,紅印在她臉上顯現,應芸心底里充斥著快意。
沒想到陸霜所要的幫忙是這個,逼她做侍女做的事情,極盡其能地虐待她。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她要是不能好好發揮,那就是對不住老天的恩惠了。
陸霜低垂著眉,眼淚盈眶,卻咬著牙未反抗。
應芸喝道,「沒用的廢物,還不去給本小姐端水洗腳?」
大堂里,可憐的女子就這樣忍受著應芸的剝削。應芸一邊吃,一邊享受著陸霜給自己洗腳。洗腳也就罷了,應芸還要陸霜用嘴舔她的角,美名其曰,按摩,舒服。
應芸一有不順心的地方,就又是一通打罵,更甚者,吐菜渣,吐唾沫,怎麼侮辱怎麼來。
這一幕發生在公眾場合,實在不被人關注都不可能。人們一邊想著這應芸的野蠻,一邊想著這陸霜的可憐。
鷹王派來的人看在眼裡,也只能聽之任之。上頭沒有吩咐之前,他們不知該不該勸說。
有看到的人問起來,「這是誰啊,何至於這樣故意羞辱?」
應芸便說了起來。「這個賤貨你們不知道?靈王裘槐的未婚妻你們知道吧?前夏琉伯世子的夫人你們知道吧。這就是那個始亂終棄,見異思遷,不守婦道的陸霜…….」
應芸竭盡自已所能,用最能作踐陸霜的辭彙,將陸霜的行徑說了個遍。
「這樣的女人,給我做下人都是便宜他了。你們知不知道,丁統領是我師祖,裘槐也是我師傅的人,我這樣做,是幫他報仇血恨。」
應芸說得誇張,又借著丁念兒的名義,又是陸霜負了裘槐人盡皆知,又是裘槐帶著人攻下了烏藤,丁念兒帶來了新政,大家才有好日子,所以,民眾得知后,很多人一反同情對陸霜指指點點起來。
陸霜不反抗,不辯解,只是一味地磕頭請罪,「阿槐,我罪有因得,我對不起你。我罪有因得,我對不起你。我罪有因得,我對不起你。……」
就這麼兩句話,陸霜反反覆復地說著,磕得額頭上血跡斑斑,磕出了一個血洞。
陸霜磕到暈了過去,又被應芸弄醒繼續。
如此幾次,應芸啐了一口,「呸,給我做下人都嫌太聒噪了!」
應芸走了,留下陸霜,像是自甘受辱一般,又像瘋了一般,到處端著水要給人洗腳贖罪,連乞丐上前讓她洗,她也來者不拒。
消息很快傳到了裘槐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