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絕處逢生
沒有了盾牌,胤禛立刻對著身後的士兵吩咐道:「槍手準備。」
手揮下的同時亦道:「開槍。」
隨著槍聲的響起站在前面的敵軍士兵也一個個的倒下,而所有試圖把遠處的盾牌拿回來的士兵也一一被胤禛和玉琉以及雲一等暗衛開槍打死。
即便前面的士兵全部都被打死,可敵軍依舊前赴後繼的上前。
看到自己的士兵損失慘重的色/莫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冷冷喊道:「加大攻擊力度。」話音剛落,所有的槍手和弓箭手全都向清軍發起了進攻。
玉琉和胤禛一邊躲避一邊喊道:「注意隱蔽。」
胤禛看著那邊不停歇的攻勢皺眉道:「這是想要人海戰術把我們給拖死。」
「還是人數太過懸殊了,現在我們只能先把拿著梯子衝到前面的敵軍給消滅了,若是不小心讓敵軍上來把城門打開那就糟了。」玉琉開槍把最前面扛著梯子的士兵射殺之後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們也有優勢,那就是處在高處且有遮蔽物,這樣不僅容易攻擊而且也容易躲避,至少我們的士兵人數減少得非常緩慢,若是能一直保持這種優勢,那我們就能拖久一點。」
她沒有說能拖到援兵到來,因為她知道這確實有些困難,而胤禛顯然也知道這些,遂只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欣喜。
清軍和敵軍就一直這樣不間斷的互相攻擊著,哪怕到了飯點和休息時間也不過是換了一幫人繼續對戰。
第一天,雙方攻勢猛烈的膠著,清軍沒了子彈,敵軍也沒了子彈。
第二天,清軍沒了弓箭,而敵軍也沒了弓箭。
第三天,清軍投擲石頭、熱水等東西阻撓敵軍爬上城牆。
第四天,雙方進入疲憊期,攻勢稍弱,但依舊不停歇。
第五天,雙方的死亡人數依舊在加劇,胤禛和色/莫勒達成協議,停戰三個時辰,雙方軍隊面對面對戰。
三個時辰后,等所有士兵都吃飽喝足之後,胤禛便騎上馬出城迎戰。
臨開城門之前,宜勒圖再次跑到胤禛面前道:「王爺,讓老臣一同出城迎戰吧。」他是大清的將軍,豈有自己待在城裡避難而讓王爺出去迎戰的道理。
彭春也在一旁接話道:「王爺,您也讓老臣出去吧,老臣雖然年紀不及你等年輕,但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作為一個將軍不去迎戰卻坐在城內苟且偷生,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尤其現在是關乎眾人生死存活之際。
胤禛嚴肅的看了他們一眼,認真道:「本王知道兩位將軍不僅忠於大清且作戰經驗豐富,但你們是威望極高的大臣也是駐紮在這最久的將軍,與這裡的百姓相處日久,更易發動人群幫忙,本王希望你們能在這盯著,城內,總該有人駐守的,這個重任非二位莫屬,若是我們回不來,希望兩位能繼續堅守著這座城直到援兵到來。」
宜勒圖和彭春凝重的對視一眼,鄭重道:「請王爺放心,老臣定不辱使命。」
胤禛對著他們點點頭,與玉琉眼神交匯了一瞬,然後把手中的劍舉起來,劍尖往上,內力加持后大聲道:「今日,我等要與敵軍一決死戰,這是我們大清的領土,即便戰死至最後一個人也絕不放棄,誓死守衛,絕不後退。」最後八個字,胤禛說得緩慢而鄭重。
堅定的聲音響徹城內外,進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清軍舉起手中的武器,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堅毅,齊聲喊道:「誓死守衛,決不後退。」
「誓死守衛,決不後退。」
「誓死守衛,決不後退。」
「誓死守衛,決不後退。」
「開城門。」胤禛放下劍,雙眼目視前方。
城門一開便看到色/莫勒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背上。
胤禛和玉琉並排騎馬上前,兩軍對陣,敵軍人數明顯比清軍要多很多,可是他們氣勢上卻一點沒輸。
胤禛與色/莫勒面對面,兩人沉默良久,時間恍惚回到了兩人第一次比試賽馬的時候。
「這一戰,如果我死了,而城門也破了,可否放過城裡的百姓。」
色/莫勒挑挑眉梢,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只回了一個字,「好。」只要他們不反抗。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胤禛頓了頓,最終還是把問題問出了口。
「你問。」色/莫勒漫不經心的開口。
「你做這些事難道不怕牽連家裡人嗎?」
乍然聽到這種問題,色/莫勒愣了一下,然後便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莫名的摻雜著一絲暢快,一絲悲涼。
笑聲驟然止住,「與我何干。」是啊,與他何干。若是在乎他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甚至事發之後連通知都沒有。
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被清朝控制住了吧。
與我何干。這樣的答案著實讓胤禛意外了一下,可隨即又覺得再正常不過,色/莫勒本就是一個冷心冷肺的人。
這樣的認知讓胤禛為自己的問題感到可笑。
色/莫勒掃了一眼一直默默跟在胤禛身旁的玉琉,低低的說了句:「你終歸比我幸運。」
至少還有人願意與你不離不棄。
色/莫勒與胤禛同時揮手,雙方戰士拿著武器便朝對方衝去。
胤禛身後的將領也立刻與色/莫勒身後的將領戰到了一起。
色/莫勒揮著手中的劍把來到身邊的清軍全都滅殺掉,而胤禛和玉琉則直接從馬上一躍而下,看見敵軍士兵便揮著武器上前。
一天一夜過去了,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就連胤禛與玉琉的內力也幾近耗光,身上漸漸有了細微的傷口。
相比清軍的勞累,敵軍看起來要好一點,畢竟他們人數上有優勢,可以幾人攻打一人。
尤其是色/莫勒的軍隊,甚至可以以一擋三,與清軍最優秀的士兵一樣,這還是胤禛和玉琉這些日子改變訓練方式的成果,若不然,這些士兵恐怕連一天都撐不下來。
不說其他將領,便是胤禛和玉琉都忍不住感嘆,這個色/莫勒真是個奇才。
但同時他們又特別慶幸,還好這種事發現得早,若不然色/莫勒一直按照這勢頭髮展下去,大清很有可能真的會被他覆滅。
第七天,大清所有將領全部戰死,就連胤禛和玉琉也身受重傷。
還有一天時間,可清軍只剩下了兩三千人,而敵軍卻還有至少兩萬士兵。
胤禛和玉琉好不容易會合,卻相視苦笑,一天時間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可能等不到明天他們的士兵就要死.光了。
而他們也身受重傷,即便想做點什麼也有心無力。
胤禛和玉琉背靠背作戰,無視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以及越流越多的鮮血,只是機械的收割著敵軍的生命。
一圈圈圍住他們的士兵因忌憚他們的實力而躊躇不敢上前反而為兩人拖延了時間。
看著玉琉和胤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越發緩慢的殺人速度,美人焦急得不得了,「怎麼辦,怎麼辦,玉琉他們要輸了。」
看著它急得團團轉的樣子,系統冷冷的開口道:「那是人類的戰爭,與我們沒有關係,你就是急也沒用。」
「難道就這麼看他們死去嗎?那是我們的宿主。」敵軍還有那麼多人,而援軍還有一天才能到達,玉琉他們肯定撐不下去的。
「宿主又怎樣,逃不過這個劫也一樣要死,難道你沒發現自己的很多技能對外面的士兵一點用也沒有嗎?戰爭已經不是我們能參與的事情了,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規則,所有能打破這個規則的東西都是不允許存在的。」而且即便這個宿主沒了,他們還可以找別的宿主,這雖然會讓他們的力量變得弱一點,但準確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影響,大不了讓新宿主加大力度尋找能量便是了,反正他們也不會消失,久一點再恢復能量也沒什麼。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想玉琉死去。」美人眼眶含淚,撇著嘴委屈的說道。
「不想也沒辦法,我們根本無法出手。」
美人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也不管系統的柔聲勸阻,自顧自消失在系統內。
來到外面,看到玉琉還在拚死抵抗,遂向她身邊的士兵施展幻術,可是沒有絲毫用處。
可能是越是生死關頭越是放鬆,玉琉看到美人的動作還調侃了幾聲,「美人,你是不是死機了呀,技能居然都沒用了。」
美人看著她身上不斷流出的鮮血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它能感覺出來玉琉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減弱。
美人像個孩子一樣眼淚鼻涕橫流,還斷斷續續的哽咽道:「沒用了,技能沒用了,玉琉,我救不了你了。」
玉琉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故作輕鬆道:「美人別哭,我不會死的,就算死了也會叫人給你留很多很多好吃的,直到你找到新宿主為止,這樣你就不會餓死了。」
「哇,如果你能活著我就再也不吃那麼多東西了,我不會把你吃窮的。」美人一邊哭一邊說道。
本來還有些傷感的玉琉聽了它的話瞬間忍俊不禁,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再也不吃了嗎?
把衝上來的士兵殺掉,趁著留出空隙的時間,從錦囊里拿出那顆增加三十倍內力的藥丸拿了出來,嘆了口氣,暗想,終歸還是用到了。
雖然後遺症很大,但現在實在沒辦法了,若再不用,那這輩子就再也用不到了。
把藥丸吞了,一刻鐘后,玉琉感覺內力瞬間回來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強勁許多。
不過一瞬,胤禛便感覺到了玉琉的變化,就像上次他們得到美人的力量一樣,可是卻沒有那時的力量強勁,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玉琉內力回來,殺人如同收割稻穀,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疲憊,這在敵軍眼裡不亞於殺人惡魔,尤其她的力量突然變得強大更是讓玉琉身上多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一個時辰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對於玉琉來說確實快了點,但在敵軍眼中是漫長無比。
感覺自己身體忽然間疲憊不已,玉琉便知道一個時辰的時間要過去了,到時她會連鞭子都揮不起來。
一個沙俄士兵揮著劍朝她衝來,而她的手臂卻軟軟的連抬都抬不起來,就連雙腳也顫抖不已。
無力的摔在地上,躲過了士兵的第一劍,卻再也無力躲過第二劍。
玉琉面無表情的看著劍尖往她的心臟刺下來,腦袋放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玉琉感覺有一個人擋在了她前面,那把劍直接刺入他的胸膛,鮮血濺了她一臉。
玉琉顫抖著碰了碰熟悉的布料,心臟的位置在她正臉的上方,此時正一點一點的順著劍尖往下滴血,滴在了她臉上也滴在了心裡,眼睛緩緩往上抬,看見了她最熟悉的人的下巴。
她想聲嘶力竭的喊,可是她沒有力氣,嘴巴無聲的張著,眼淚和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下。
餘光瞥見第三劍再次襲來,玉琉彷彿用盡一生力氣般推開了胤禛,鋒利的劍穿透她的胸口,也穿透了她的心臟,可她仿若毫無知覺,也許是心裡太疼了,所以身體沒有任何感覺,右手緩慢挪到錦囊的位置,想把最後一顆保住心脈的藥丸放到胤禛嘴巴里,可是她有心無力,只得求助於美人。
嘴巴無聲張合,「救他。」
美人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生機已經所剩無幾,知道她要死了,無法自控的嚎啕大哭,不染塵埃的心平生第一次有了毀滅一切的衝動。
眼淚不要錢似的落到地上,可神奇的是它們並沒有化掉,而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在地面蔓延,然後形成了一片白色的透明冰層,在碰到色/莫勒士兵和沙俄士兵時立刻把他們凍成了冰人。
一瞬間,除了零星幾十個存活的清軍和色/莫勒以及躺在地上毫無所覺的胤禛和玉琉,所有人全被凍了起來。
而在美人看不見的角落,玉琉和胤禛的傷口上的血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止住。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這場被所有人稱為神跡的戰爭亦讓清朝和平了一百多年,無人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