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第619章 看不到的角落

「不認識。」九陽雪兒凝望著他，非常近的距離，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因為這個夢太長，長到我根本記不住，我是不是病了？」

「你的病好了，有個人的病永遠都好不了了。」歐陽顏低沉的回道，看著熟悉的面孔，卻只能痛心的說著這些意味深長的話。

「誰的病永遠好不了了？你到底是誰啊？說的話這麼奇怪，本公主不認識你。」九陽雪兒翹起了嘴巴，一副理直氣壯的生氣模樣。

歐陽顏卻是看著她笑了，非常熟悉的表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種說是生氣，卻煞是可愛的樣子了。

「你笑什麼？」九陽雪兒摸了摸臉頰，以為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有，我的笑你怎麼看的到。」歐陽顏微微嘆氣，物是人非，他知道眼前的人兒，就算與東方雪兒一模一樣，但是始終不是她了。

歐陽顏破了結界，她才發現是在她專屬的鳳榻之上，一時間臉色布滿紅霞。

九陽帝王的聲音傳來，極其的欣喜，終於看到她的明珠蘇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東方日直勾勾的看著九陽雪兒，但是九陽雪兒微瞥了他一眼，便是移開了視線，與九陽帝王親昵的抱在一起，委屈的訴說著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歐陽顏走了過來，看到東方日眼眶微紅。

他知道東方日的心情複雜無比。

既有高興的成分，又有無奈心痛的成分。

九陽雪兒的蘇醒，預示著東方雪兒的消失。

這片天地，再也不會有東方雪兒這個人了。

她們父女在那裡激動的熱淚盈眶，東方日與歐陽顏只能在這裡看著，內心翻江倒海。

最後歐陽顏和東方日退出了大殿。

歐陽顏在東方日的居所小院中，靠在小亭子的柱子上發著呆。

「希望我唯一封印於你魂魄中的那點記憶，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解開。」歐陽顏暗道一聲。

這算是他自私的想法。

在東方雪兒的意識消散殆盡的剎那，留下了一絲屬於東方雪兒的意識，被他以一枚神念封印在她魂魄中。

如果有一天，那封印能夠通過她自己解開，至少會殘留一絲曾經的記憶。

東方日拿著一壇酒走了過來。

和著一盤花生米，就要與歐陽顏喝上兩杯。

歐陽顏當然奉陪，與東方日喝酒還是第一次。

放下了人皇的擔子之後，歐陽顏就感覺東方日其實並沒有曾經那麼威嚴，反而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人。

一杯酒下肚之後，東方日看著他嘆息一聲，「小顏啊，人算不如天算，你與雪兒的緣份就這麼結束了，想讓你做我的乘龍快婿，看來都不可能了，真是遺撼。」

歐陽顏喝了杯酒，苦澀道：「有天意也有人為吧，天意如此，人為如此，只怪我們不夠強大，一直處於被天與人玩弄之間，命運或許早已安排好，只是我們沒有反抗的餘地與時間，一切都不可追了。」

「可憐了我的雪兒，你並沒有辜負她，你也別自責。」東方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邀他對飲，希望借酒消愁。

「先皇……」

東方日制止了歐陽顏的話，說道：「叫我東方叔叔，不用稱我為先皇，我與你父親這戎馬一生，最後卻落得個連自己的子女都保護不了的地步，想想真是失敗。」

「不要提他。」歐陽顏眉頭皺了皺，說到自己的父親，他就火冒三丈，「他在我心裡，已經死了。」

歐陽顏猛灌了一碗酒，重重的放下玉石碗，心中對父親依然恨。

「如果他找不回我娘，我就親手把他埋葬。」歐陽顏咬了咬牙，怒哼道。

東方日急忙擺手，制止道：「小顏，你誤會你父親了，真的誤會了。」

「沒有誤會，我很清楚，也很理智，我說到做到。」歐陽顏氣難自控的喝道。

「你知道你父親，其實有多關心你嗎？你只看到了表面，卻不知道你父親對你的關愛，都是默默無聞的，也是深入骨髓的。」東方日勸說道：「有個秘密，我覺得由我來告訴你，應該是最好的。」

「他關心我嗎？東方叔叔你不用說了，以你與他的關係，你肯定會幫著他說話的，但是事實是，我走過的路，吃過的苦，受過的冷眼與挨打，都是刻骨銘心的，甚至我在歐陽家從五歲到十五歲，整整十年，我都沒看到他一眼，那天看到了，卻是安排我的人生，對我大發雷霆，讓我永遠像條狗一樣的活在歐陽府，不準踏出府門半步。」歐陽顏說的全身微微顫抖，是怒，也是難過。

如果現在歐陽烈在他的面前，他會義無反顧的質問。

東方日坐到了他的身邊，溫和的說道：「你父親的苦衷，你或許理解不了，但是他只能讓歐陽府里，所有人知道他是如此無情的對待你的，其目的，不過就是為了你能夠平安的長大成人，他如果敢對你好一點，你覺得你能長大嗎？」

歐陽顏沉默了，一時間反而有點反駁不了。

他知道歐陽府當家的是夢金蓮，夢金蓮是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的陰毒之人。

東方日接著說道：「還有你能夠出府，在外面龍歸大海，如果你父親想抓你回去，你覺得他抓不到你嗎？其實你能逃出府，他也鬆了口氣，放任你在外面成長，直到你前來參加金科大典，中了雙科狀元王。」

「哪怕我中了雙科狀元王，在他眼裡還是一無是處，這樣的父親要來何用？」歐陽顏雙目炯炯有神，怒氣沸騰。

「你父親就是為了激勵你，他一直不讓我跟你說，想讓這些事情，永遠成為一個秘密，他想用你對他的恨，成為你不斷前行，不斷進取的決心。」東方日加大了聲音，說的聲情並茂，「但是經過了雪兒的事情之後，我覺得這些事不能再當成秘密了隱瞞了，不然最後成為了遺撼。」

「你撒謊，我不相信。」歐陽顏眼眶微紅，內心莫名顫抖，卻是有點震撼。

「小顏啊，我的話你應該明白，以你的聰明才智，是真話還是假話，你應該分得清。」東方日嘆道：「你父親對你的關心，永遠是在你看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