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肅然起敬
來人正是抱著蟋蟀罐的王全德。
這個時候進來,必然會惹來許多人的白眼,但是王全德沒管那麼多,擠進來之後就朝斗柵中看去。
「兩隻蟋蟀斗的成了這樣?」他心裡是極其吃驚的。
他看到鋸齒牙蟋蟀少了半條左側的大腿,顯得有些狼狽,孟老的這隻鋸齒牙蟋蟀兩條大腿很粗壯,而且又擁有一對鋒鋼鋸齒,所以一直顯得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然而現在看起來卻根本沒有了趾高氣揚的姿態。
而陳鋒的正黃烏金牙蟋蟀……
怎麼受傷這麼嚴重?
它的鬍鬚只有可憐巴巴的一根了,它的翅膀殘破的連最上面的那一層翅膀都少了一多半,它的一條大腿更是連根都掉了。另外,它的腦瓜頂兒還有一個正在淌著漿水的條狀凹陷!
這是被孟老的鋸齒牙蟋蟀在剛才咬的?
這麼一對照,鋸齒牙蟋蟀的傷要輕多了。
本來以為陳鋒的蟲王正黃烏金牙蟋蟀可以獲勝,現在看來,可能鋸齒牙蟋蟀要贏了。正黃烏金牙蟋蟀這模樣,估計繼續堅持下去了?
「不對!」
他定睛一看,發現,現在好像佔了上峰的竟然是正黃烏金牙蟋蟀。
斗柵中。
正黃烏金牙蟋蟀尾巴翹起,鬍鬚豎起,全身繃緊的就朝著鋸齒牙蟋蟀跳了過去。這一刻,它身上滿是堅決不屈、英勇無所畏懼的光輝,也好像帶著某種看不到的強大的氣勢。
而反觀鋸齒牙蟋蟀,正黃烏金牙蟋蟀跳過來,它竟然還稍微退了一寸。好像畏懼了,失去了斗性一樣!
眾所周知,在蟋蟀大賽之前,最好是讓蟋蟀配雌,這樣有助於蟋蟀的斗性。在比斗開始之前,還需要用蟋蟀草撩撥兩隻蟋蟀,將蟋蟀激怒,讓蟋蟀的斗性戰鬥力前所未有的高漲……兩隻斗性都飽滿的蟋蟀的比賽才會好看,哪只強哪只弱也就可以通過比賽比出來,如果一隻蟋蟀被激怒了,而另外一隻蟋蟀沒有撩撥起斗性,那麼後者再強,可能也贏不了。
這也是陳鋒說自己的蟋蟀不用撩撥斗性,大家那麼吃驚的原因。
比斗的蟋蟀雙方,斗性非常重要。
而現在比賽的關鍵時刻,失去了斗性,這意味著什麼?
顯而易見,這是要輸的節奏!
形勢是要變了!
「糟糕!」孟老見此驚呼道。
鋸齒牙蟋蟀竟然在斷掉半條大腿之後,失去了斗性?是因為之前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的原因?是原本以為要幹掉對方如探囊取物,現在反而發現了對方的狠辣?
但不管什麼原因,現在的狀況對於鋸齒牙蟋蟀都是很糟糕的。
咚。
正黃烏金牙蟋蟀這一跳身體還是有些晃晃悠悠的,但是它依然跳到了鋸齒牙蟋蟀的身邊。
上去就咬!
喀嚓!
鉚足勁一下子就咬在了鋸齒牙蟋蟀的脖頸上。
吱吱!
鋸齒牙蟋蟀又連叫兩聲,這兩聲比起它開始的叫聲的響亮程度要弱了不少。
不過這兩聲之後,它才徹底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急忙要擺脫,也一下子變得狂躁起來。好像是被咬斷大腿,它頓時萎靡,然而現在處於生死的邊緣,它又奮起了。
但,正黃烏金牙蟋蟀死命咬在了它的脖頸上,哪裡還會鬆開。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
鋸齒牙蟋蟀一聲聲的鳴叫,一聲接著一聲,然後一聲比一聲的聲音低,到最後,竟然還有幾分哀怨在其中。
再之後……高大威猛的鋸齒牙蟋蟀五腿無力的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支撐,緊接著鬍鬚和腦袋耷拉下來,最終再也動彈不得。
鋸齒牙蟋蟀被活活的咬死了!
「我的蟋蟀!」孟老雙眼睜大,嘴巴張開喃喃的道。
鋸齒牙蟋蟀就這樣死在正黃烏金牙蟋蟀的口中,孟老有些慌神,先不說,他還打算帶著他的鋸齒牙蟋蟀今年重新奪得蟋蟀王的稱號,現在他想的是,他開始的時候認為的,應該不消幾個回合,鋸齒牙蟋蟀應該就能取得勝利,現在反而是幾個回合,正黃烏金牙蟋蟀取得了勝利。
要知道,正黃烏金牙蟋蟀開始時那可是一副殘疾的狀態,而自己的鋸齒牙蟋蟀是很健康很驍勇的狀態,可是縱然是這樣,現在竟然也輸了!
這隻正黃烏金牙蟋蟀是蟲王?
真的是蟲王!
「哇塞,比賽真的是瞬息萬變啊。蟲王,又贏了!」
「哈哈。」
「果然相信蟲王沒錯的。」
「看來缺了大腿,對蟋蟀的影響很大,鋸齒牙蟋蟀直接給影響死了。不過蟲王也掉了一條大腿,還是整條,怎麼沒事呢?一直贏了這麼多場?」
「這隻鋸齒牙蟋蟀可惜了,如果是往年,這基本上就是最後的冠軍了。」
人們議論紛紛,很多人在稱讚正黃烏金牙蟋蟀,但是也有一些人看著正黃烏金牙舊傷不愈,又添新傷,砸吧著嘴,搖起了腦袋。
「不知道,這隻小不點能走多遠,現在進入三十二強了,但是下午還有五場比賽,如果五場全贏,那麼就可以獲得冠軍呢,而如果輸一場……看小不點這樣子,輸一場,可能就是慘輸了。」
「M99號勝。」
裁判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陳鋒輕輕而又慢慢的將斗柵中剛剛還在咬著鋸齒牙蟋蟀脖頸的小夥伴捧在了手中,他的手掌微微顫抖,周圍人的議論聲,陳鋒也有聽到,現在正黃烏金牙蟋蟀的狀況,也不得不讓陳鋒像他們那樣想。
「贏了,贏了,早上的所有比賽都結束了。」陳鋒默默的對著正黃烏金牙蟋蟀說著。
他抹掉正黃烏金牙蟋蟀腦袋上已經停止流的漿水,漿水實際流的好像並不多,不知道對於正黃烏金牙蟋蟀來說,算不算很嚴重的傷。隨後,陳鋒將放進蟋蟀罐里,緩緩的撫摸著蟋蟀罐的外壁。
……
「孟老,可惜了點。」王全德靠近孟老,抿嘴安慰道,「鋸齒牙蟋蟀能將陳鋒的那隻蟲王咬掉大腿和鬍鬚,咬破翅膀,還咬的腦袋上漿水直流,最後,僅僅是差了一點氣勢,輸掉了比賽。可惜了一點。」
孟老扭頭朝著王全德看去,搖了搖頭,「不,那不是我的蟋蟀咬的,我的蟋蟀僅僅是鋸齒牙撞在了陳鋒蟋蟀的腦袋上,留下了一個凹槽而已,其餘的,可能是之前的比賽中被其他蟋蟀咬的。」
「哦?」王全德立即皺起了眉頭,他看向陳鋒,尋求答案,好像在問,是這麼回事嗎?
但陳鋒還沒說什麼,周圍有人聽到孟老的話,立即說道,「老爺子,你錯了,我一直有關注這年輕人的蟋蟀,在外圍賽的時候,這隻蟋蟀簡簡單單解決了三個對手,沒有受一點傷。而在正賽開始之前,可能這隻蟋蟀就變成了你開始見到的樣子,這場比賽之前的四場比賽,它就是少了一條大腿、翅膀殘破的樣子在比賽。」
啊?
孟老和王全德紛紛吃驚。
這不就是說,正黃烏金牙蟋蟀一直是拖著殘廢的身體在比斗嗎?正賽的蟋蟀都是好蟲兒,這種殘廢的狀況下,它還能連贏五場,包括贏了鋸齒牙蟋蟀!
這一刻,孟老頓時對正黃烏金牙蟋蟀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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