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荊棘之花
「王妃依薩麗意圖謀害側王妃,破壞北夷與大雍邦交,今廢除依薩麗王妃之位,遷出王庭。」
春花冷眼看著依薩麗被侍衛拖走,神情莫測,轉身回到自己的寢殿。
北夷的宮殿位於一片沙丘之上,宮殿全部用沙砌成,遠遠看去像是一個沙雕一般。宮殿磅礴大氣,內部富麗輝煌,一應擺設都與大雍不同,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熱烈明亮。
「郡主,大王對您真好,那依薩麗害你,大王知道后大怒,竟然廢了她王妃之位,把她趕出王庭。」夏秀將蠟燭剪亮了一些,印出春花一張端麗的臉嚴肅沉靜。
春花聽了夏秀的話,不置可否,冷嘲一笑,依薩家勢大,他想要找由頭削弱卻不得其法,她的到來正好給了他一個契機。
之前半個多月他一直留宿在她這,外人不知他們二人什麼事都沒有,自然以為他對她寵愛有加,更甚至有大臣說她狐媚。依薩麗仗著家室一向刁蠻跋扈,自然容不下她,他再以兩國邦交為由施壓,藉機打壓依薩家,果真是好謀算。
春花看了眼大雍的方向,心裡不免有些憂慮。之前丞相大人因為左翼王呼爾性子陰狠才選擇與邪爾合作,可是眼下看來,左翼王呼爾是一頭餓狼,邪爾卻是一頭有成算的狼王,若他沒有野心便罷,不然對大雍又是一個威脅。
西榮現在正內亂,不知道上位的會是誰,若是上位的人也是個有野心的,恐怕西榮與北夷合圍大雍之事又會重演。
北夷王邪爾走進來便發現春花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對著夏秀等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夏秀等人只好悄然退下。
一道陰影從上方罩了下來,春花抬眼便見邪爾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邪爾長相是一種硬挺的帥氣,不同於大雍男子白皙細緻,邪爾的皮膚是一種散發著小麥光澤的健康之色,他眼窩微微下陷,顯得本就凌厲的眼神愈發深邃懾人,他的鼻樑十分挺直,五官輪廓深刻,臉龐若刀削,唇瓣赤紅,微微抿著。
春花剛要起身行禮,卻被邪爾阻止,他徑自坐在她身邊,歪頭看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思鄉而已。」春花顯得有些冷淡。
邪爾聞言眸子微微上挑,「你這是怪我把你要到北夷來?」
「沒有,是我自願來的,與人無尤。大王,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邪爾聞言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這些天我都是在這睡的,怎麼今日你反倒忘了?」
春花淡然抬眼,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嘲諷,「如今依薩麗已走,大王不必再辛苦自己睡地上了。」
「誰說我要睡地上了。」
「那大王的意思是讓我睡地上?」春花平靜詢問。
邪爾眸子一眯,有些不悅,「你是我的女人,自然要跟我同床共枕。」
春花有些詫異的看他,默默不語。
邪爾對上她平靜的目光,不知為何,心頭火氣突然上涌,「你以為我這些日子天天來這,還睡在地上,只是為了依薩麗?」
「若不然呢?」春花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就算我是為了依薩麗,也不必日日睡在地上,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知道你還不願接受我,我不想你緊張難安,所以給你些日子適應。」
春花神色一滯,她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這個,不過他若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能打動她,就未免太天真了。
「多謝大王,春花不敢委屈大王,今日就請大王睡床上,我睡地上。」
「我若說不行呢?」邪爾好整以暇的看著春花,「你是我的女人,早晚要跟我同床共枕,只要你早日生下我的子嗣,我就可以立你當王妃。」
「多謝大王美意,春花對於現在很滿足,不敢肖想王妃之位。」
「你如此冷淡,可是因為那個叫蘇文的大雍人?」邪爾認真的盯著春花,不放過春花的每一個表情。
只見她面有驚愕,卻並沒有被提及心事的羞惱不安。事實上,春花只是驚訝他竟然連這些事都調查清楚,不過即便如此,春花卻也沒什麼好躲避的。
來到這之後,她整日里想的最多的便是已逝的親人和慕容安意、晚晴、秋月等人。春花明白她對蘇文不過是感激愛戴之情,並無男女私情,否則她不會想起他的時候還能心裡平靜如斯。
「大王多慮了,蘇二哥對我有恩,我感激他而已。」春花垂下眸子,心裡有些澀然,他說的對,她早晚要成為他的女人,這一點是躲不過的。
於是當邪爾表示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春花沒有拒絕,當邪爾解開她衣帶的時候,春花依舊沒有拒絕,只是當身上的遮掩不在,她終於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邪爾看著身下就連牙齒都在打架的春花,拿起錦被遮住了她年輕美好的身體。眉頭皺的死緊,「你之所有抗拒這種事是因為這個嗎?你是不是曾經…」
春花抓緊錦被,強迫自己冷靜,深吸了幾口氣,對邪爾盡量平靜的說道:「大王不必擔憂,作為和親人選,我自然是處子之身,只不過…」春花將曾經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邪爾,想著以他的身份必然在意自己的女人曾經被人猥褻,她也可以過平靜的日子。
不料,邪爾卻突然笑了起來,灼灼的看著春花,「你以為我聽了這些便會嫌棄你,所以故意把傷疤揭開給我?雖然你的遭遇在北夷也會讓人難以接受,不過你的如意算盤只怕要落空了。」
春花詫異的望著他,倔強的眸子清凌凌的望進他眼底,看的邪爾心裡忽然有些鬆動。
他將春花裹好整個抱起,強行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我不會因為你的遭遇而嫌棄你,同時也不會因為你的遭遇而同情你不再碰你,以後你的男人只有我,我會讓你忘了以前的事,讓你知道男女之事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可怕。」
春花詫異的看他,唇瓣囁嚅卻沒有說出話來,邪爾溫柔的將她放下,吻細細密密的落在她的額頭、鼻尖,一直到那緊抿著的唇瓣。
第二日,春花醒來,感覺全身像是被碾壓過一般,想起昨晚非人的慘痛經歷,她不由的瑟縮了一下,還說不可怕,簡直比想象中更可怕。
邪爾轉頭看春花一副憤憤然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她一向冷靜自持,他很少看到她露出這種少女般的表情。
他將人一把摟過來,讓她柔軟的胸膛貼在他火熱的胸膛上,春花突然變的緊張起來,想起昨夜那非人的疼痛,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邪爾的笑聲從頭上傳來,良久才止,聲音低沉的開口,「昨晚是我一時沒控制住,抱歉,以後我會讓你好好體會其中的妙處,可好?」
春花想起昨晚那種奇怪的感覺,悻悻的不說話,臉卻慢慢的紅了。邪爾見狀笑的更歡了,一個翻身將春花壓在身下,「你若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
「你下去,我要起床了。」春花無力的抵著他的胸膛,那種中原女子嬌俏害羞欲拒還迎的姿態看的邪爾心頭更加火熱。
一年後
「啊…不要…」春花不安的揮舞著手臂,卻被旁邊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在懷裡,「春花,沒事的,我在這。」
春花驚醒過來,依進邪爾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跳動不安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邪爾溫柔的撫摸她烏黑的長發,輕聲安撫,「別怕,這一年來,你做噩夢的次數已經一點點減少了,總有一天,你會忘記的。」
「邪爾,謝謝你。可是你不能總陪在我身邊,你是大王,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春花將頭靠在他有力的臂膀上,緩緩閉上眼睛,心裡竟然有了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
「快睡吧,別想太多了,這件事我自有辦法。」
他們的民族十分敬佩狼的精神,狼是忠貞的動物,只一個伴侶,雖然他是大王,身不由己,可是身邊這個明明脆弱卻冷靜倔強的女人已經走進他的心,他不忍她難過。
幾個月後,在一次打獵中,北夷王邪爾不幸受傷,雖然得以救治,身體卻較以往虛弱了不少,於是,北夷王為了自身健康,開始修身養性,基本不去其他妃嬪處,即便去了也只是略坐坐就走。
一天晚上,春花看著上方精力旺盛的某人,忍不住笑出聲,「大王不是身體不適要修身養性嗎?現在這是幹什麼?」
邪爾被她說的臉色一紅,語氣惡狠狠的低吼,「你還有閑心取笑本王,看來是本王不夠努力。」
……*……*……
據大雍歷史記載,忠王爺義妹春花郡主十七歲嫁入北夷,一生未能回歸故里,終老死他鄉,而她對大雍和北夷和平做出的貢獻則被永久的載入史冊,供後世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