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後天中午，那不就是周日？
好像是四月一日。
冉羽回復，「你愚人節回國？真的假的？」
「真的。」
冉羽：「……」
為什麼感覺那麼不靠譜？
果然。
「寶貝來機場接我？」
冉羽立刻說道，「你又騙我，我不去！」
陸自衡：「……」
「反正你別想騙我！」冉羽發完這個消息，後面還跟了幾個抽煙的小表情。
說不出的得意。
美國，加州。
陸自衡看著手機，不自覺挑眉笑了笑。
罷了。
他放下手機，從餐桌邊起身。
今天是在加州的最後一天，行程一如既往。
起床，吃早餐，看報紙，然後晨跑，最後再去醫院。
只是剛換完衣服下來，傭人卻走上來說道，「少爺，季先生來了。」
走到客廳，季司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清晨金色的陽光從落地窗外傾瀉進來，灑在了他的輪廓上。
「陸三，明天就回國？」
「嗯。」
「你說你，難得過來一趟，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要不是路過，看到車庫門開著，過來看看，估計還不知道你回來。」
季司說完，不忘吩咐傭人，「幫我來一份早餐。」
「好的，季先生。」
陸自衡挑了下眉，也過去在沙發邊坐下，「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帶老婆出去旅旅遊。」
陸自衡：「……」
「真的，不騙你。」季司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樣子總得做做的吧，畢竟新婚燕爾的不是？」
陸自衡看了眼時間，說道，「半小時。」
「幹嘛，又要去醫院？」
等傭人將早餐送上來，季司一邊吃，一邊說道，「都已經四年了，期間還不斷的發出病危通知，你師父能堅持到現在還躺在加護病房，兩個字，奇迹！」
陸自衡沒有說話。
季司看了他一眼，「送你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見陸自衡抬眼看他，季司笑著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麼自責，就算南宮是為了救你才傷成這樣的，可這麼多年，你做的真的已經夠多了，比他兒子女兒都多！甚至比南宮家任何一個人都多！要說彌補，早就已經彌補了，所以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而且，我看南宮家的人，好像也沒有怪你。」
陸自衡還是沒有說話。
「得！」季司也懶得勸了，反正這麼多年，他也沒少勸，可最後呢，還不是這個老樣子。
他將黑咖啡喝完，直接起身，「我回去了。」
剛走到門口，他又停下腳步，「對了，易氏跟恆源的合作案，謝了。」
陸自衡勾起唇角，「應該的。」
季司也笑了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
等季司離開后，安靜的客廳內，陸自衡獨自坐在那許久，然後才起身上樓。
很快下來，已經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到了樓下，拿起車鑰匙，剛推開別墅門，卻看到傭人正站在門口張望著什麼。
見陸自衡出來，她立刻小聲說道，「少爺，易小姐站在門口，一直喊著要進來。」
陸自衡皺眉，「就她一個人？」
「是啊，喊了半天了，我也沒敢去開門。」
陸自衡說道，「給易家打電話。」
「好。」
吩咐完這一切，陸自衡拿出手機給季司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卻沒人接。
估計是在忙。
他皺著眉，聽到外面易微瀾的聲音又在響起，「自衡，自衡，我知道你在裡面，自衡你出來好不好？我就想跟你說幾句話，我求求你好不好？」
陸自衡有些不耐煩。
如果說之前，對易微瀾還有些愧疚的心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和顏悅色。
那麼經過這麼久，尤其是最近的一次，兩次上門無理取鬧，真的已經將他僅有的耐心消耗殆盡。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男人。
更何況，易微瀾的行為，真的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觸及到他的底線。
剛要轉身，卻聽到易微瀾在外面喊道，「自衡，你再不過來，我現在就自殺給你看！」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迅速接通。
「陸三，找我有事？」
陸自衡說道，「你跟微瀾說我回來了？」
「沒有啊。」
陸自衡：「……」
「她去找你了？」
陸自衡「嗯」了一聲。
「那可能是我打電話的時候被她聽到了。」季司罵了一句，說道，「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陸自衡說道，「儘快，她在外面說要自殺。」
「別聽她的，一天說七八十遍，你去忙，我馬上回去。」
「好。」
掛斷電話，陸自衡對走過來的傭人說道，「你去門口看著，不要讓她輕舉妄動，我從後門走。」
「好的，少爺。」
。
陸自衡離開后，傭人來到了柵欄門邊，「易小姐。」
加州的四月依然有些冷，易微瀾卻只穿著一件寬鬆的孕婦裙，外面罩了件薄薄白色的針織外套，因為懷孕，一頭長捲髮也被剪短了，如今只到肩膀的位置。
沒有化妝，被風吹得頭髮又亂又蓬，再加上瘦巴巴的樣子，眼底的淚溝和黑眼圈，看起來，真的可以用「不修邊幅」，「黃臉婆」來形容。
哪裡還有以往那高高在上，優雅婉約的大小姐模樣？
傭人一邊皺眉，一邊在內心不停的惋惜。
易微瀾見到她，忙沖了過來，瘦骨嶙峋的手指扒著鐵柵欄的柱子，一雙眼拚命的看著她，問道，「自衡在家嗎？」
傭人說道，「易小姐，少爺已經走了。」
「走了？」易微瀾臉色慘白，「他去哪兒了？」
傭人嘆氣，「易小姐，少爺說了，讓你跟季先生好好兒的在一起過日子……」
「別跟我提那個男人！」易微瀾瘋狂的搖頭，然後伸手，想要去抓傭人，「你，你快給我開門，快開門啊，我要找自衡說清楚，我要跟他說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啊。」
傭人：「……」
易微瀾是剛才偷聽到傭人和季司說話，才知道陸自衡來了美國。
一月份，被帶回美國后，她就和季司結婚了。
她真的是不想結婚的。
奈何父母一直說什麼肚子大了，不結婚不行，而且還說什麼季司答應進家裡的公司幫忙。後來，甚至把她的證件偷偷拿去，和季司領了證。
等她知道的時候，法律上，她已經跟季司是一對夫妻了。
可她對季司沒有一點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和反感，在她眼裡，季司就是一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遊民，除了玩弄女人，毫無可取之處。
果然，新婚之夜，季司就露出了本性，居然要求跟她做那種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她懷孕，她那晚，真的差點兒就要被他給強佔了。
饒是如此，因為住在一起，住在同一間卧室，季司每次都喜歡脫光了衣服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甚至總想要靠近她……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噁心，難受的想吐。
難道她這一輩子只能這樣了嗎？
莫名其妙的把第一次給了易燃，現在，居然還要跟一個厭惡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居然還要為他生兒育女。
也有想過把孩子弄掉，但是季司派了五個女傭天天看著她，除了跟他在一起，其他時間，自己連門都出不了……
偏偏父母和爺爺對季司都非常滿意，他在父母和爺爺面前也各種表現，謙遜，有禮。從進入易氏，才短短兩個月時間，竟然把易氏的股市給重新振作起來了。除此之外，還促成了一系列的合作……
前幾天，易又輝給她打電話，說季司提出要正式接手易氏，而爺爺居然正在考慮。
如果說之前，易微瀾還只是猜測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沒錯，季司的目的就是易氏的公司，之所以那晚會故意趁她喝醉，跟她發生關係，還錄下視頻為證，原因也是為了這個。
可爺爺和父母已經被蒙蔽了，誰都不願意相信她的話。
……
見傭人要走，易微瀾急得不行，歇斯底里的大喊道，「自衡，我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季司他是故意的，他要的是我們易氏，易氏不能就這樣落到一個外人的手裡啊……」
「外人？」身後，突然響起了男人鬼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