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202章

翌日。

安夜淮早早起來,木舞也早就醒了,只是假裝睡著,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更不知道彼此之間該說些什麼,怕這分別的最後一面會讓她情緒失控,所以索性不要告別。

最近安陽國際肯定好長一段兒時間不得安寧,他也要很長時間都要處於高強度的工作中了。

西裝領帶全部穿戴整齊,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昨晚她太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男人出門后木舞才緩了一口氣,從床上慢慢爬起來,簡單洗漱后便打算回幽蘭園收拾行李,可是下樓時突然聽見安安開心的笑聲,木舞腳步不經然頓住,心臟猛然一空。

田姨正抱著安安坐在客廳沙發上,老太太在對面拿著玩具逗得他咯咯笑著,那畫面看的木舞竟然有些眼眶濕潤。

從樓上下來,木舞走到他們面前,勾起唇角看向安安,「田姨,給我抱一會兒吧。」

「好!安安這孩子,每次被小舞抱都高興的手腳亂划,看來是真依賴媽媽呢!」

田姨邊說著將安安遞到木舞手上,老太太有些不服的輕哼一聲,「誰說的?安安被我抱也一樣高興的不行!」

「是是是!」

田姨連忙笑眯眯的點頭應和。

木舞一手抱著安安,另一隻手摸了摸他嫩嫩的肉肉的小臉兒,安安小嘴咧開笑著,露出肉肉的小牙床,兩顆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那麼乾淨通透。

木舞眉目柔和,連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她低頭親了他肉肉的小臉兒一口,卻發現他張著短短的小胳膊,胖胖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摸著自己的臉。

那一刻木舞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劃了一般,眼眶酸澀的可怕,只覺得喉嚨哽咽,可又哭不出聲來。

「安安乖……」

她一邊抱著他輕輕搖晃,一邊在他小小的耳朵邊小聲呢喃。

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只是這樣過去了許久,木舞才將安安遞到田姨手中,起身看向老太太。

「奶奶,我去公司了,安安就先拜託您了。」

她說完抿了抿唇,盡量不讓自己情緒過多的暴露出來,老太太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小舞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公司暫時別去了吧,先把醫生叫過來看看,身體要緊。」

木舞搖頭,「我沒事。」

她說完便轉身往門外走,腳步快而急,老太太和田姨都愣了,可此時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多麼不舍和難過,安安還這麼小,她又何嘗狠的下心?她又何嘗不想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

還沒走到門口木舞的淚就已經落了下來,她拿手胡亂的擦著,嗓子里有細微的哽咽,手扶上門把手的一瞬間,木舞有片刻的猶豫,可隨即轉身,瘋了一般的跑回去,在安安柔軟的小臉上又深深親了一口。

吻完她便迅速起身跑了出去,一刻不能停留,過多的停留只會增添她的不舍,讓她更加猶豫不決,優柔寡斷。

去提車時她幾乎哭了一路,情緒激動的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直到開起車還是在不停的流淚,只是心情稍微有些平復。

老太太看見她哭了,可沒來得及多問她就跑的無影無蹤,這段兒時間她和安夜淮相處的不融洽,她猜測大概是小兩口吵架了,所以便也沒有多想。

……

木舞開車來到幽蘭園收拾行李,她帶的東西不多,就一些簡單的衣物,沈律辰也打電話說什麼都不必帶,所有的東西他都安排妥當了。

臨走前木舞寫了一封信放到了床頭,如果安夜淮回來,他一定會看到吧。

去機場前木舞誰都沒有通知,包括林夏,沈律辰說他會安排妥一切,當然包括森舞,所以一切她都不必擔心,可以放心離開。

晚上八點。

飛機即將登機,木舞回頭看了一眼,是毫無懸念的沒有人來送,也沒有人來挽留,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總是在恰好的時機出現在她面前了。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也因為她必須要離開。

……

榮港,晚上十點。

飛機已經起飛兩個小時。

安夜淮坐在辦公室里滿身疲憊,現在關於和安逸千的明爭暗鬥刻不容緩,他已經偷偷拉攏了幾個公司的大股東,如果沒有一個很優秀的律師,勝算也只是一半一半,可是偏偏淺川帶著退圈的董明明去了法國。

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扯了扯領帶,安夜淮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時間不早了,一天沒看到木舞,總覺得心裡不安,再加上昨晚她的異常舉動,今天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開車直接到了楓德園,安夜淮大步往屋裡走,到客廳時田姨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便見他像一陣疾風一樣上了樓,猛的推開卧室里的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小舞呢?」

他皺眉看向樓下收起桌子的田姨,神情凝重。

田姨愣了愣,「今天上午說是去公司,後來就沒有回來了,是不是在加班啊?」

「都要十一點了加什麼班?!」

安夜淮突然自顧低吼一聲,田姨嚇了一跳,可又隨即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道,「老太太和小少爺都休息了,要不……您去找找少奶奶?」「……」

安夜淮沒說完,眉宇間透漏著一絲焦躁,他挽起袖口一手插腰,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打電話,邊打邊往樓下走,腳下步子很快,直接越過田姨出了大門。

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安夜淮一把將手機扔到旁邊,系了安全帶便轉動方向盤掉頭。

一路車速飆升,先後去了森舞和林夏的小區,可根本沒找到,林夏甚至說這一天都沒有見到木舞,她的眼神不像在騙他,可是她究竟能去哪兒?

最終邁巴赫停在幽蘭園門口,偌大的宅院沒有一點燈光,看樣子像是沒人,大門是鎖的,安夜淮皺了皺眉,從車上下來,門鎖剛剛打開便聽見電話震動的聲音。

以為是木舞,他便看都沒看就點了接聽。

「喂?小舞,你現在在哪兒?」

安夜淮邊問邊著急的往裡面走,那頭先是愣了兩秒,緊接著無奈開口,「阿淮,我是雨嫣啊。」

「……」

安夜淮眸色猛的暗了下去,心裡的希冀也被澆滅,他在玄關處換好鞋又開了燈,毫不客氣的開口,「我還有事,先掛了。」

「……」

說完完全由不得尹雨嫣反應,直接摁了掛斷,安夜淮換完拖鞋直奔二樓卧室,打開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裡有些許的放鬆,緊接著他走到衣櫃面前,將所有衣櫃門全部打開。

衣櫃里的衣服大多還在,只是少了當季穿的衣服,所有他送的名牌包和鞋也都在,安夜淮又打開另一個柜子,發現她的行李箱消失了,心裡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慌亂的感覺,心裡如同千萬隻蟲在爬,那種感覺特別的無助,讓他不知所措,像個無頭蒼蠅一般,覺得自己非常無能。

電話依然是關機,再想到昨晚的事,他越發覺得不對,難道真的如他所猜想的,她離開了嗎?可是離開她又能去哪兒呢?

安夜淮覺得心情焦躁無比,他扯下領帶,狠狠摔在地上,要走之際卻發現床上有一封信。

腳步本能頓住,安夜淮上前拿起信紙,視線直接移到右下角的署名處,看到木舞二字時,他的瞳孔猛的一滯。

視線緩緩上移,她對他的稱呼,不似老公那樣親密,也不像安夜淮那般疏離。

她說:夜淮,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出境的飛機上了,不要試圖找我,這個世界太大,就算你再有能力,也不一定能找到我,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讓我做自己的事,讓我救回森舞,也讓你好好把精力放在事業上,這個時間可能很短,也許一年,但也可能很長,也許五年十年。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所以我離開時並沒有帶著任何怨念,夜淮,我還愛你,只是分開的時間未知,我不想捆綁你,如果這期間你變心了,我不會怪你,但無論如何,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回來。

對於安安我很抱歉,還有奶奶,他們都交給你照顧了。

夜淮,最後再說一遍,不要找我,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離開,就當是為了我,不要找。

……

男人拿著信紙的雙手已經僵硬,他看著信封里的內容,眸光一點一點變暗,修長的手指骨節泛白,一點一點用力,最終整潔的紙張被揉成一團廢紙。

雙手垂在身體兩邊緊緊攥著,感覺要把手裡的紙團捏碎一般,直到手背青筋凸起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才將紙團狠狠摔進垃圾桶里。

這算什麼?如果時間長就是五年十年?她怎麼能夠如此狠心決然的與他分別這麼長的時間?

就連和她分開一天他都覺得度日如年,她怎麼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不要他找她?

就算她捨得他,她也捨得安安嗎?別說五年十年,就算是一年,他都受不了毫不聯繫,可她的意思,分明是要斷了一切聯繫,如果她恨他,他也多少可以理解,可是她在信里寫的清清楚楚,她還愛自己不是嗎?既然還愛,又何必做的如此決然?一點兒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他不是對自己對她的感情沒有信心,也不是擔心自己會愛上別人,他只是受不了這漫長又未知的,和她分別的日子,聽不見她的聲音,看不見她的眉眼,甚至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一想到她遠在沒有自己的地方,受著委屈流著淚,或者是和別的男人侃侃而談,笑容滿面。

這些,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他發瘋。

可是她想要過一段這樣的生活,他只能如此,尊重她的選擇。

安夜淮一個人坐在陽台上上,關了燈在漆黑的夜裡待了很久,手指間的煙已經快要燃盡,可他卻沒有心思抽上幾口,直到手機在褲兜里再次響起,才將他的思緒拽回。

「喂?」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在夜色里透著一股疲憊的慵懶,莫名有股誘惑力。

尹雨嫣愣了愣,小心開口道,「阿淮,你怎麼了?你在哪兒?是在幽蘭園嗎?要不要我過去……」

「你打電話有事嗎?」

男人直接開口將她打斷,語氣冰冷,甚至透露著些許不耐煩。

尹雨嫣抿了抿唇,「你剛剛打電話說……是不是蘇木舞不見了?夜淮你別誤會,我沒有……」

「找到了。」

他突然開口,聲音淡淡的,語氣里莫名帶著一股失落,只是半晌,他突然輕笑一聲,「只是短時間內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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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成婚之寵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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