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前面驅車的司機發現這一怪異想象,連忙告訴身邊副駕駛座上的柳助理。
柳助理察覺,對後座中的徐敬庭跟顧寧道,「徐老,顧小姐,我們好像成為別人的目標,被包圍了。」
聽聞他的話,徐敬庭跟顧寧同時朝車窗外望去。
果然就見,有四輛黑色的轎車,在他們車子前後左右的位置,相繼靠攏過來,車速保持跟他們一致,不快不慢的模樣,卻完全的把他們堵在幾輛車子的中間,讓他們根本無法逃離。
顧寧蹙眉,「這次您出院,除了我跟柳助理就沒有其他什麼人知道,誰會把我們定成目標?」
徐敬庭沒答,不動聲色道,「柳助理,讓人過來處理乾淨。」
身為寧城有權有勢的男人,對他窺覬的人不計其數,私下裡,徐敬庭怎麼可能沒有一些手底下的人,只不過自從長久地住院之後,大多數都是霍郁白在身邊,由他安排人保護他的周全,很少能讓徐敬庭理會什麼。
但這次他出院的消息,沒有特意通知霍郁白一聲,徐敬庭就沒讓霍郁白安排什麼人來護送他出院。
不過儘管出入任何場地。他都低調而神秘,可該有負責他周身安全的人,還是有的,而且因為徐敬庭的身份地位問題,曾經遭遇的算計危險也不計其數,他乘坐的每一輛車子,幾乎都有防彈裝置,以防他出現任何差池。
柳助理點了下頭。
可正當他拿出手機,欲要撥出什麼號碼之際,正在這時,車子突然吱地一聲,猛地一個緊急剎車。
剎車來得太緊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傾斜了下。
柳助理連忙朝司機看去,「怎麼回事?」
司機臉色大變道,「前面的車突然停下來了!」
聞言,柳助理朝前面瞧去一眼,果真見到本來行駛在他們前面的黑色轎車,驀然就這麼停了下來,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司機不得已險險止住車子,踩下剎車,避免靠撞上去。
柳助理眉心一皺。
不過面孔上的神色倒是沒太多的變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他從容自若地回頭對他們道,「抱歉,徐老,顧小姐讓你們受驚了,我這就下車去解決。」
同時間,他也拿出手機,給什麼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內容大體就是他們這裡被人包圍出事,讓對方立刻兩分鐘之內來到這裡。
顧寧不必多想都能知道,柳助理在安排人過來。
而且聽他的話語,顯然早在接徐敬庭出院的時候,他就一直讓人尾隨在他們的附近,乘車一路跟著他們。
這樣嚴謹肅穆而小心謹慎的架勢,她倒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讓她佩服的是,柳助理泰然處之不慌不亂的辦事能力。
但柳助理的話音剛落下,徐敬庭卻出聲道,「不必讓人過來了。」
柳助理一怔,「徐老?」
徐敬庭看向車窗外,一輛正朝著他們駛來的車子,道,「我已經知道,是誰讓人在這裡堵著我們了。」
循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顧寧朝著他視線所及之處,凝視而去。
在看到那輛不算陌生的私家房車,穩穩的他們車子旁側的不遠處停下來時,不僅是徐敬庭明白是什麼人在這裡堵住他們,她也清楚瞭然過來了。
當下,顧寧眸色微冷。
她轉身,伸手欲要推開車門,「我下去跟他說清楚,叫他讓人把車開走。」
「不必。」徐敬庭老沉道,「他來這裡,必然是為了你,這件事,單單靠你恐怕應付不過去,最後會落得個被他強行綁走的下場,所以,還是由我去跟他說清楚。」
顧寧錯愕了下,「但你跟他……」
徐敬庭沒讓她多說,老臉溫和,「相比起來,我去跟他談一談,一定會你們正面面對起來,要好得許多,如果不想被他有機可乘強行帶走,還是讓我下去跟他談一談吧。」
她躊躇著,思緒凌亂複雜。
徐敬庭坦然笑道,「不用多想,只是去跟一個老朋友說幾句話而已,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損失。」
「……那就麻煩您了。」顧寧不得已,只能放棄了下車的想法,誠懇地對他道,「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真的很抱歉。」
徐敬庭親和著,「無礙,對我來說,這些都算不得麻煩。」
於他這樣日子已經所剩不多的人而言,除了跟她結婚這件事讓他有過起伏不定之外,其餘,倒是沒什麼能影響到他。
顧寧難以言喻心中的愧疚,對前面的柳助理道,「麻煩你下車扶著徐老。」
徐敬庭已經癌症晚期的事,柳助理已然知情,面對回天無力的生死,他倒是看得比較開,清楚徐敬庭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愈發的虛弱而容易疲乏,柳助理更不敢怠慢。
他對顧寧點了下頭,「都是我應該做的,顧小姐不必客氣。」
說罷,柳助理率先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徐敬庭這邊的車門邊,彬彬有禮地為他打開車門,言行間儘是恭敬,「徐老。」
徐敬庭對顧寧隨意交代了兩聲,這才由著柳助理的攙扶,下了車,「拿拐杖給我。」
幾乎沒再怎麼用雙腿走動過,而又年事已高的他,柳助理隨時都為他備著一根拐杖,很快,柳助理就從車內拿了一根拐杖過來。
徐敬庭拄著拐杖,神色平常。
既然最終選擇答應跟她結婚,以他的資歷,哪裡會不知道他們結婚豈會容易,但既然他都已經答應了,那麼面對阻礙的心理準備,他也早早就有。
而第一個,也是最會阻礙他們結婚這件事發生的人,一定是顧承淵。
徐敬庭這邊打開車門的同時,那輛在他們不遠處停下來的私家房車,也在同時間打開車門。
顧承淵邁出長腿,走下車來的時候,德叔來到他身邊。
當幾人目光相對,站在馬路的中間,不知是因為氣場的問題,還是幾輛轎車就這麼囂張大膽的阻礙在馬路中間這種事情,讓人感到一陣陣的肅穆跟拔劍弩張的氣氛,氣場在無形間瀰漫出硝煙。
耳畔邊,也不時傳來後面被堵住的車輛喇叭聲,吵得讓人心煩。
看見顧承淵仍舊英俊,並成熟而富有濃郁男人味的臉龐上稍顯出不耐,鎮定自若的徐敬庭對柳助理吩咐,「打電話,叫人封路半個小時。」
柳助理連多加遲疑都沒有,便直接應聲,好似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實際上。的確是輕而易舉。
柳助理到一邊,拿著手機給人打過去,徐敬庭沒管他怎麼去處理,眼眶邊已經遍布皺褶的老眸,只是落在顧承淵仍舊英俊成熟的臉龐上。
緩緩,他一笑,「好久不見。」
顧承淵直接無視,沒給過半點好臉色看。
倒是他身旁的德叔,對徐敬庭恭敬地頷首一下,「徐老,聽說您這段時間一直在住院,調養生息,不知近日可好?」
「渾濁殘骸,也就那樣吧。」徐敬庭笑得溫淡。
顧承淵可沒什麼心思,跟他噓寒問暖禮遇有加。
從衣服內襯裡取出一個金屬盒子裝起來的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后,他夾在手指間抽了一口,一邊吐出煙霧,一邊鐵青而涼漠的緩聲開口,「讓顧寧下來見我,我知道她在車裡。」
他為什麼會這麼篤定,徐敬庭不好奇。
淡淡笑了下,道,「但她不能見你。」
「我是她老子!」顧承淵一個冷漠的眼神射過去,「她能不能見我,我說的算!」
徐敬庭溫和說,「你要把她帶走?」
顧承淵搞出這麼一個陣仗,讓幾輛車子堵死他們的路還親自到來到這裡,他想帶走顧寧的意思不言而喻,而且依照他現在快被氣瘋的模樣心態,不說是帶走,不得已的情況下,甚至是直接綁走。
但也由此,可想而知,顧寧跟徐敬庭結婚的事情,對顧承淵來說,是一件怎樣氣到跳腳的事情。
顧承淵冷哼,「不把她帶走,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半老不死的老頭子?徐敬庭,你想老牛吃嫩草,是不是該換個對象,你現在想娶的,可是我的女兒!」
徐敬庭溫厚著,但笑不語。
抽了一口煙之後。就沒有心思再抽,乾脆的,把還剩下大半截的煙扔掉,顧承淵用腳捻滅煙蒂,冷漠地道,「你若是敢娶她,徐敬庭,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這輩子你還剩下的時間,都休想安然頤養晚年。」
徐敬庭嘆息道,「你的脾氣跟年輕的時候,還是差不多,有時候被逼得暴躁了,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顧承淵敢大放肆詞,卻不會讓人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
他說得出。必然不擇手段都能得到。
顧承淵漠然冷笑,「你要相信,我現在的手段,比年輕的時候要殘忍得多。」
「看得出來。」徐敬庭點頭。
年輕時候的顧承淵,還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雷厲風行跟英氣不凡的外表,不知迷倒了多少女性,而沈思君就是其中一個,對他愛得如痴如醉。
不過那些年少時候的事情,於他們現在的年齡來說,都已經沒有什麼談起的必要,倘若他們對彼此相互緬懷,那就顯得詭異了,畢竟顧承淵跟徐敬庭,向來就是磁場不合,天生的眼中釘,肉中刺。
彼此面對面這麼站著,空氣間彷彿都瀰漫著硝煙戰火。
跟一身氣息沉澱住著拐杖的年邁來人對峙著,顧承淵雙手抄進褲兜里,聲色里,也是威嚴遍布,「我沒什麼能跟你說的,讓顧寧下來。」
「她不會下來的。」
「徐敬庭,趁著我現在還算好脾氣,你最好少來跟我對著干。」顧承淵面目森然,「想娶我女兒,你胃口倒是不小,但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如常所願,別因為自己一輩子沒娶到顧寧的母親。你現在就來打顧寧的主意。」
自己的女兒要跳進這種深不見底的火坑,顧承淵沒有立刻暴跳如雷,已經是他這麼多年來被歲月沉澱下來的好脾氣,按照他年輕的時候,哪裡肯在這裡跟徐敬庭多費唇舌,早就直接搶人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已經病入膏肓,時間不多的原因,在外面站著說了一會兒的話,徐敬庭的身體就有些吃力了,面對顧承淵冷嘲冷語而憤怒的態度,他應付的精力所剩不多。
他笑得疲乏,「我相信,你會活得比我長,所以不也不懷疑,你會不顧一切都不能讓她嫁給我的決心和態度。」
「那就別再多說廢話。」顧承淵冷聲肅穆,「讓顧寧下來見我,否則,我只好叫封德讓人搶人了。」
對於不能讓顧寧嫁給徐敬庭這件事,德叔跟顧承淵的態度是一樣的,所以儘管他對徐敬庭尊敬,在面對這件事情上,他卻半點不曾馬虎,也沒打算看在對方是一個老人的份上,而太過尊敬不動什麼。
在顧承淵的話落下后,德叔已經做好隨時搶人的準備。
看著他這樣的架勢,徐敬庭淡淡的道,「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是在意顧寧這個女兒,不想看到她不幸所以不願讓她嫁給糟老頭子。還是你怕被佛了面子,所以不能讓她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顧承淵冷哼一聲,「我出自於什麼目的跟心態,用得著跟你說明?」
「當然不必。」徐敬庭笑得溫厚,「我只是比較好奇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父女倆爭鋒相對了這麼多年,到現在,你對她到底還恨不恨?」
「……」
「如果你在意她,何必要逼著她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徐敬庭凝望他,「顧寧是你女兒,你比任何人有資格有身份決定她的一切,但是顧承淵,作為父親,你有了解過她。知道她在所思所想,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嗎?」
「……」
「你不了解,因為你們相互憎恨了很多年,可是為了那些已經不在的人,讓你們昔日溫情的父女關係變成如今這個境地,值得嗎?她年紀輕輕很多事還不能釋懷,但以你經過大風大浪的資歷,真的有必要因為那些已經不在的人,讓你們的父女關係一直這麼僵化下去?」
「……」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或者人,能比親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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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轎車內。
顧寧坐在後座中,她的目光不時地朝車窗外的幾人投去,外面的徐敬庭跟顧承淵在說些什麼,她聽不到,而徐敬庭的身影擋住了顧承淵,她更看不見顧承淵是什麼表情。
只是,從一旁德叔嚴肅的神情來看,他們交談得似乎並不愉快。
想想也是,顧承淵跟徐敬庭之間,怎麼可能會相處得愉快?不論是因為沈思君或者是她……顧承淵跟徐敬庭之間的氣氛,必然是拔劍弩張的。
見徐敬庭跟顧承淵說得有些時間,顧寧心中愈發揣揣不安。
她倒不擔心顧承淵什麼,因為想來想去顧承淵都沒有哪裡特別的不舒服,她擔心的是徐敬庭的身體支撐不了,他現在所要面臨的一切,到底還是因為她。
望見柳助理過去扶住拄著拐杖的徐敬庭,顧寧感覺得到,他的身體應該差不多到了極限。
咬了下唇,自知自己絕不能再像個弱者一樣躲在車裡,單單讓徐敬庭去替她擺平這件事,顧寧眼神鏗鏘,下定了什麼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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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一番話之後,徐敬庭就愈發體力不支。
柳助理瞧得出來,於是過來攙扶住他,但徐敬庭卻擺了擺手,示意他退開,正要又對顧承淵說些什麼,這時,後方灌來車門被推開的輕微聲響。
徐敬庭跟顧承淵,乃至柳助理和德叔都不約而同地朝那邊看去。
只見顧寧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漫步從容的,她朝他們這裡靠近,手中還拿了個什麼東西,而徐敬庭跟柳助理。幾乎是一眼就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
「你想讓我跟霍少銘結婚,恐怕是真不能如你的意。」筆致地站到顧承淵的面前,顧寧溫婉微笑,清晰著,一字一頓的吐字,「因為,我已經結婚了。」
顧承淵驀然一震,臉色當即垮下,「你說什麼?」
震住的,不止是他,還有德叔。
「顧承淵,知道你想把我嫁給霍少銘的主意那麼沒有轉寰的餘地,你以為我可能會留餘地,讓你出來阻礙我的決定么?」將手中的那本紅本子甩到他手裡,顧寧翹唇,「這是結婚證,不信,你可以看。」
顧承淵沒看,因為,從她的表情里,可以篤定她跟徐敬庭已經領了結婚證的事情,不假。
倘若不是真的,她不敢把結婚證這種東西,隨隨便便的擺出來,要知道,他只需要把她綁走,再稍微一查,就可以直到這個結婚證的真假,不是已經完全無法改變的事實,她不會讓自己做出這麼明目張胆的舉動。
顧承淵瞬間崩潰。
禁不住的。抬手,他給了她一個狠狠地耳光,憤怒嘶吼,「顧寧,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轉回被摑到一邊的頭,她揚起下巴,「沒錯!」
顧承淵的臉色,瞬息萬變,源源不斷的憤怒,從內到外的散開發出來,這一刻,是徹徹底底的暴怒了,額頭上,青筋遍布。
顧寧清楚,這一次。她做得太狠,太絕,太沒有餘地。
之前她就能想得到,顧承淵知道這件事後,他的表情是怎樣的,但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
笑靨如花,她氣勢不弱,「顧承淵,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若執意讓我嫁給我不想嫁的人,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身為父親,自己的女兒偏偏跟自己對著干,在他選擇一個認為合適而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她卻偏偏要把自己嫁給一個顧承淵這輩子都不願意接觸的人,這哪裡僅僅只是打擊,就能形容得了的?
他們之間本來就支離破碎的關係,這一次,算是碎得徹底。
顧承淵神色鐵青到了極致,半響竟是憤怒到了極度之後,發不出一個音節,最終,他沒再吝嗇一個字眼,憤然轉身。
德叔想對她說些什麼,然而看了看轉身上車的顧承淵,再看了看被遺落到地上的小紅本,嘆息著,他搖了搖頭,最終是無可奈何地道,「小姐。這一次,你真的太意氣用事了,你就算想氣顧總,不願嫁給霍家的少爺,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這一生,她是真打算把自己玩完了,一頭扎進無底的深淵裡。
德叔說,「為了跟顧總往相反的方向做,就讓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值得嗎?」
「德叔,徐老還在這裡呢。」顧寧微笑,「說這些話,是不是不太合適了?」
德叔嘆息,「我對徐老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只是你真的……」
顧寧截斷他。「同樣的話我不想一而再的重複,我為什麼要嫁給徐老,是什麼目的跟想法,沒人會比我更清楚,事已至此,不管能不能接受,都請你們接受,因為不會再有什麼改變。」
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毫無迴旋的餘地。
是的,在他們從醫院離開之後,被顧承淵堵住之前,他們就去了民政局領證,把今天才剛剛被披露出去的消息,用了最快的速度坐實,接下來。僅僅只是剩下一場可以被眾所周知的婚禮。
顧寧微笑,「下個月的一號,是我跟徐老的婚禮,德叔,你記得叫顧總來參加,如果他想帶上霍少銘我也不介意。」
德叔深刻的覺得,她這句話,一定是故意說給還沒上車的顧承淵聽的。
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讓人心塞了。
還叫他帶上霍少銘?
特么不是故意說顧承淵聽的,沒一個人會相信。
顧承淵頓時如火滔天的嗓音灌了過來,「封德!」
德叔再次深深的嘆息,惆然望了眼顧寧,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后,他轉身,跟著顧承淵一塊上了車。
霎時間。不僅是那輛私家房車撤離,連同堵住他們的其他四輛車子,也相繼離開。
一直沉默無聲站在一邊的徐敬庭,緩緩出聲道,「你這又是何必,這件事對你父親的刺激程度,可比他開始時知道你跟我結婚的時候,要遠遠大得多。」
顧寧垂眸,「但這是最快也最有效,能解決好目前這種狀況的最好手段,沒有必要,再在這件事跟誰浪費太多的時間,我說的那些話,也是事實。」
她只是把事實跟情況的發展,如實的擺在顧承淵的面前。僅此而已。
徐敬庭淡淡嘆息。
他能發現,近日來,她的確改變了許多,變得更犀利,更果斷,更決絕得多,昔日顧寧的影子,已經逐漸從她身上流逝,她再不會是原來的她。
依照她現在不肯饒恕的模樣,日後必然是得掀起波瀾了,除非,沒有人敢再來招惹她。
徐敬庭喟嘆道,「在外面站得太久,我有些累了,上車回去吧。」
顧寧點頭,「好。」
場面已經得到解決,馬路上又開始逐漸恢復川流不息的車流,上了車之後,徐敬庭就比較累,疲乏得昏昏欲睡,顧寧看出了他的疲憊,沒有打擾,只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給他之前因為疲乏而滲出的汗水。
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點什麼的事情。
到了目的之後,顧寧輕聲叫醒了徐敬庭,之後,由她跟柳助理的攙扶,將虛弱的老人小心翼翼的扶下車。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去看面前巍峨壯觀歐式的獨棟別墅,來到他們身前不遠的男人。停下修長而沉穩的步子。
頃刻間,他的出現,吸引去了他們的視線。
霍郁白說,「出院的消息,我從程醫生那裡得到了,知道你們一定會回來這裡,所以,我來了。」他目光定定放在顧寧的身上,有條不紊的清晰吐字,「等你們。」
或者,是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