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第464章 變生不測
顧傾宇低頭看著婉晴涼,心裡默默地嘆息。他對於醫道,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比起婉晴涼不知道差了多少,所以羽仙歌的事情,還是要婉晴涼來想辦法,他能做的,也就是幫她殺人,將那些潛在的危險一一剷除。
婉晴涼微垂著眼,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好辦法,若是天數真的有這麼好違抗,羽仙歌也不會落在如此地步。
這些天她看似悠閑,但實際上已經試過了所有她認為可行的辦法,但是,沒有任何效果。唯一有效果的就是她的心頭血能延續羽仙歌十天的命。
現在,只剩下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和當初的東陵雪一樣,由她出手,令羽仙歌提前羽化,然後由利用織魂之術將羽仙歌散碎的魂魄補織到一起——
羽仙歌畢竟是神王的修為,比起東陵雪不知道強了多少,織魂的困難程度也比東陵雪的難上幾百倍,光是織魂就要花去上千年的時間。
不值得魂魄還要再洗魂燈上煅燒一段時間,才能重入輪迴。
輪迴轉世的羽仙歌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人,與他們再無瓜葛。
從某種程度上說,羽仙歌還是徹徹底底地死了。
生與死不過是光陰的輪轉,有死必有生,這才是生命該有的形態。輪迴永在,生死不過是過眼雲煙,而跳出輪迴之外的,所謂的神,不過是光陰的囚徒,被囚禁在一個靜止的時間裡。
婉晴涼緩緩道:「夫君,其實,我早該明白,母親是無法可治無葯可醫的,只是,我拗不過自己心裡的這一點僥倖。」
其實,青帝心裡也是存在那些小小的僥倖,希望婉晴涼真的有什麼辦法能逆轉羽仙歌的命運。
顧傾宇心裡微微一驚。這麼說,羽仙歌是死定了?
羽仙歌死了,婉晴涼肯定會很難過,更危險的是一旦羽仙歌死去,青帝這個瘋子必定遷怒婉晴涼,到時候婉晴涼小命堪憂——
「其實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像是我曾經對東陵雪那樣,先殺了他,再將他的魂魄放在洗魂燈上。」婉晴涼低低到。
羽仙歌畢竟不是東陵雪,要是讓她來動手殺羽仙歌——光想想手就在發抖。她並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對於敵人,她確實能殺人不眨眼,但是對於自己親近的人,無論如何她也下不了手。
顧傾宇自然知道婉晴涼和東陵雪的這一段淵源。說來也是因未婉晴涼這一善舉,她的情根和記憶才得以保全下來,他和婉晴涼之間才沒有抱憾終身——
要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婉晴涼當初也不忍心殺東陵雪吧!
顧傾宇略略抱緊了她:「阿青,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為夫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顧傾宇是最懂婉晴涼的,她心裡也想試試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困難重重,但是婉晴涼都會想著怎麼去克服。
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唯一的阻礙就是青帝。
因為婉晴涼的關係,顧傾宇對這個青帝也是無比非常極其的討厭,恨不得這個世上不要有這個人才好——但是,若是真的沒有青帝,也不會有他和婉晴涼。
這其中的因果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真想將它一劍斬斷。
婉晴涼伏在顧傾宇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夫君,謝謝你執意陪著我。要不是你,我肯定撐不下去。」
顧傾宇笑了笑,心裡暖暖的,像是有一雙溫柔的手拂過,心裡那些凌礫都消失了,彷彿過去的劫難、憤懣、孤獨、冷清都變得微不足道。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淡淡的體溫傳過來,似乎傳到他心裡去了,心裡暖暖的,滿心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了一樣。
其實,雖然有許多的不如意,但是,相比很多人而言,他是幸運的。
有她陪在他身邊,足以抵消這個世界對他的所有惡意。
「笨丫頭。」顧傾宇低低的笑了,「這句話該由為夫來說才是真的。」
婉晴涼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靠在他胸前,抓著他一隻手來把玩著。
顧傾宇心情極好,也就由著她。這一刻,他們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享受一下這一刻的寧靜。
長生樹下,一對神仙眷侶一樣的夫妻相依相偎,宛如一副雋永的圖畫,美的令人屏息。
婉晴涼這樣的畫面,一般人都不會想去破壞,但是,黑著個臉回來的青帝不是一般人。
看著他們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他只感覺到刺目。
憑什麼這個孽障破壞了他平靜的生活還能擁有這樣的幸福?
沉浸在這一刻的安靜祥和柔情蜜意里的兩個人並沒有留意到青帝的歸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凌厲無匹的白光電射而來,直取顧傾宇——
羽仙歌還要婉晴涼這個孽障續命,他不能傷害她,但是顧傾宇——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讓婉晴涼也嘗嘗失去最愛之人的痛楚。
顧傾宇的修為在普通人眼裡已經是很強大了,但是在青帝面前,就有些不夠看。
顧傾宇才堪堪三品上古神王的修為,而他,已經是神尊。
顧傾宇反應過來時,白光已經奔襲至胸前——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只能抱著婉晴涼稍稍一移,避開了要害。
白光透體而過,血光飛濺——
變生不測,婉晴涼這時才堪堪反應過來,雪亮的眼神直射入口處的青帝。
婉晴涼還沒有來得及出手,一道同樣凌厲無匹的白光奔向青帝,與此同時,星尊帝君也迅速返回,臉色難看至極,一眼不乏就和青帝動起手來。
本來他離開一下,是給兩個徒弟一些獨處的機會,不料才這麼一會兒,就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該死的!
一見師父到來,婉晴涼心裡稍安,看到幾乎全身是血的顧傾宇,一顆心幾乎要從腔子里跳出來了。
由於緊急關頭避開的要害,顧傾宇雖然沒有受致命傷,但是傷勢也不輕,雖然已經自行封閉了經脈止血,但是左肩膀上還是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將他的肩膀對穿——
「夫君——」婉晴涼撲過去,扶住他,神色惶急,有些六神無主,「我帶你去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