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是我老婆
第一個男嘉賓提問過後,第二個男嘉賓說:「我是一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冒昧問一下,許小姐在此之前有過幾段情史?心裡有沒有念念不忘的人?當然,因為對象是許小姐,所以即使許小姐已經和別人談過戀愛,只要已經放下了,我是不會多做計較的。」
許幼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為什麼給我優待?」
男嘉賓二號說:「實際上我在生活中一直是個極其低調的人,之所以會大張旗鼓的來參加相親節目,是因為早就聽過許小姐的名字,聽說許小姐報名參與了這個節目,於是我慕名而來。」
男嘉賓二號話才說完,立即就引起了其餘幾人的附和,一時間一眾女嘉賓的臉都快綠了。隔著屏幕,許幼南都能聞到一股酸味,那是嫉妒羨慕以及不屑等等情緒雜糅而成的味道。
男嘉賓二號無形之中為許幼南拉了一大波仇恨。
看著屏幕上男嘉賓二號那道豐滿圓潤的身影,許幼南默默的放棄了一開始準備的撩人方案,十分正經地回道:「雖然據我所知,我在外面的名聲並不是什麼好名聲。但是那些消息也不盡然全是假的,這位先生既然這樣說,想必也知道,我的確有過戀人。不過我今天既然參與了這個節目,就已經充分說明,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男嘉賓二號滿意了,男嘉賓三號卻抱有疑問,他說:「我今天也是為許小姐而來,雖然許小姐剛才已經明確說明陸總已經是過去式,但是我還是很疑惑,陸總那樣一個優秀又成功的男人,許小姐為什麼會和他分手?真的只有三觀不合這一個原因嗎?」
這個問題堪稱犀利,問進了一眾觀眾的心坎里,陸沉光的優秀與魅力就是嫉妒成性的男人也無法否決,許幼南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又為什麼要報名參加這個相親節目?這裡的嘉賓不管是相貌身家都根本就比不上陸總好嗎!
「是的,就只是三觀不合這一個原因。」許幼南的回答敷衍又霸道,仔細琢磨這語氣里還有幾分囂張。
男嘉賓三號一口氣被哽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四號是個小個子男,許幼南剛才觀察現場的時候,就覺得這人不像是來相親的。果不其然,四號眼裡閃著灼熱的八卦之光,輪到他提問的時候,還沒等主持人閉嘴,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許小姐!你說你和陸總是和平分手,那陸家老夫人的微博要怎麼解釋?你不願意解釋和陸總分手的原因,到底真的是因為所謂的三觀不合,還是其實你是被甩的?!」
這激動又亢奮的語氣,那頭頂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都讓許幼南再一次產生了懷疑,要說這傢伙是為她而來的,她相信。可是真的是來相親的?
「你大哥沒猜錯。」鄭琅彷彿能看穿許幼南的想法,忍笑道:「這個人我見過,是一個已經入行好幾年的記者,我還被他跟過。這次混到嘉賓里來,大概為的就是你和陸沉光的八卦。」
許幼南抽了抽嘴角,對這記者的敬業精神既是佩服又是震驚,正想著要怎麼回復,鄭琅就說:「後面還有四個人?」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許幼南下意識就點了頭,「加上現在這個冒牌的,有五個。」
「用不著費心思去應對了。」鄭琅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來幫你,效果會更好。」
許幼南還沒弄懂他想幹什麼,鄭琅就扶住她肩膀,將她身體往後扳,然後身體前傾,打開語音,說道:「我家南南像是會被人甩的人嗎?」
許幼南一驚,連忙阻止。卻被早有防備的鄭琅拽住雙手,給了她一個痞里痞氣的眼神,湊近輕聲問:「想要氣陸沉光,這樣效果不是更好?」
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許幼南不自在的往後仰了仰腦袋。
本來想說的並不只是這麼一句話,但是被許幼南打斷,鄭琅索性先將那句語音發了出去,於是男人清朗帶笑的聲音響徹節目現場,震驚了一眾觀眾,這是個什麼發展?
主持人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幻想著收視率暴增的美好結果,她強行壓抑著激動,問道:「先生你是誰?你現在在許小姐身邊?請問你和許小姐是什麼關係?」
電視機前的陸沉光,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冰冷至極的弧度,微不可聞地吐出兩個字
「鄭琅。」
許幼南已經被鄭琅又幾句安撫給說服了,不再阻撓,就警惕的待著旁邊,省得鄭琅一時抽風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鄭琅說:「別亂猜,我不是陸沉光,但是南南現在是我的。允許她參加這節目只是因為她覺得好玩,並沒有要將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送出去的意思。看到這麼多人喜歡我家南南,我感到十分欣慰,這說明她的確是很優秀的一個女孩子,但是諸位的提問越來越離譜,我實在忍不住了。打亂節目實在不好意思,但是我不認為還有讓南南繼續下去的必要,反正她已經有我了不是嗎?再見。」
鄭琅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不過是一個節目而已,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故而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拘謹或是緊張,反而長居上位所帶出來的倨傲和話語中對許幼南的喜愛維護,讓不少女性都激動得捂緊了胸口,紛紛感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許幼南命好,離了陸男神,竟然又找到這個一個男友力max的歸宿!
「這樣看來,的確不像是被陸總甩掉的啊,不過幾天時間,都找到這麼優秀的第二春了,人家好像根本沒將我男神放在心上啊……」
「好奇,這真的是個灰姑娘的故事嗎?這女的真的沒什麼背景?」
有人撇嘴。酸溜溜地說:「哪有那麼多灰姑娘,要說她背後沒有一兩個乾爹,我是不信的!」
「啊,也是。心思很可能並不單純啊,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讓那麼多人同時喜歡?」
簡單粗暴地關掉電腦,鄭琅回身一挑眉,向許幼南邀功:「我幹得不錯吧?陸沉光肯定早就收到了你要參加節目的消息,這會兒指不定就坐在電視機前觀看呢,你說他要是聽到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會不會氣得吐血?」
會不會吐血許幼南不知道,被氣到倒是必然的,說不定怒火也會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許幼南忽然有些擔心,到時候收場的時候要怎麼化解那些怒氣?陸沉光會不會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給她上邢?
許幼南只想著陸沉光,完全忽略了目標之中的另外兩人。此時的陸家,一直很淡定的陸老太爺終於淡定不下去了,一跺拐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沖陸沉光喝道:「你看看你相信的人!一點都不懂事,在懷孕的時候離家出走就算了,跑去參加那什麼相親節目,我也可以當她是任性胡鬧,但是你瞧瞧,這才幾天時間啊,竟然就另外找了男人?這已經不是一句『不懂事』就可以解釋的了,這明顯是作風和品性問題!」
陸老太太配合著老頭,十分應景地摔了桌上那套平日里寶貝得不得了的茶具。陸沉光卻依舊淡定,好像剛才節目發生了什麼他都沒聽見沒看見一樣,只淡淡地回應了陸老太爺一句:「這和作風品性無關,她的確是年紀還小。不懂事。」低著頭在手機瀏覽器中輸入「懷孕初期孕婦心理問題及解決方案」,在點開搜索出來的內容的時候,又輕描淡寫地補上一句:「等她回來,我會好好管教的,現在,暫且讓她鬧去吧。」
許幼南十分關注自己的行事結果,打發了鄭琅去打聽,在聽到陸老太太砸了自己心愛的茶具,陸老太爺氣得晚飯都沒吃的時候,心裡爽爆了。要不是心裡還有幾分理智。她幾乎想直接打電話過去,教育一下兩位老人感情和人性一樣是不能用來考驗的。
但是當聽到鄭琅說陸沉光完全沒什麼反應,不僅沒有親自找她,還十分悠閑的在看閑書的時候,差點就氣炸,「他他他怎麼能這樣?他是不是不愛我了?他是不是真想和那什麼王家小姐結婚?」搖著鄭琅的肩膀,許幼南面露猙獰。
鄭琅眼神柔得像水,他一臉縱容,說:「說得不錯,陸沉光他就是個渣。但是南南。你別難過,你不是還有我嗎?現在就給你一個可以膈應他一輩子的機會,你要不要?」
許幼南一臉「你今天是不是還沒吃藥」的表情,嫌棄的將人推開,咬牙切齒地道:「算了,我才不相信他真的不在乎,這個男人我最了解了,就是會裝!」與其說是「裝」,不如說是自負自己能掌控一切,所以一點都不著急。
這種情形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明顯是在等她自己回去請罪。想到當年的和這差不多的情形,許幼南不由得慫了,她至今還記得當初在外面晃蕩了兩天,終於走投無路,只能回家,結果被微笑著的男人罰跪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的悲慘經歷。
那次差點就廢了一雙腿。
雖然後來陸沉光很溫柔的幫她紅腫的膝蓋擦了葯,但是依舊不能減輕一分一毫許幼南的陰影。
這一次要是回去,陸沉光會不會直接將她弄殘?
看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而皺眉時而咬牙的許幼南,鄭琅目光微微一暗。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彷彿剛才那句「隨口」說出來的話當真只是一句玩笑話。
「過幾天我要出席一個宴會,你當我的女伴怎麼樣?」許久之後,鄭琅笑著問道。見許幼南神色遲疑,鄭琅不動聲色地補充了一句:「陸沉光肯定也會去,你不是在糾結他到底還在不在乎你嗎?難道就不想看看你挽著我的手出席在他面前,他會是什麼反應?」
就沖著鄭琅後面這句話,許幼南想都不想就點了頭,「好!」
鄭琅覺得自己已經被傷得破敗不堪的心臟又被狠狠扎了一針。
因為宴會就在幾天後,所以許幼南答應之後,鄭琅立即就開始琢磨著為她準備禮服了。許幼南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面對陸沉光的緊張和忐忑里,鄭琅詢問喜歡的顏色款式什麼的根本不在乎,「問那麼仔細幹什麼,能穿就行了嘛!」
鄭琅在許幼南身後笑得溫柔,「我想看見你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他聲音輕得恍如呢喃自語,許幼南什麼都沒聽清。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見他略帶惋惜和遺憾的詭異神色。
肚子上忽然摸上一隻手,許幼南猛然掙開,跳開一步,回身一臉驚恐地望著忽然抽風的人。「你想幹嘛?」
看見許幼南下意識將手護在肚子上,鄭琅眸色一深,不動聲色地笑道:「我只是想確認你最近有沒有長胖,省得到時候禮服尺寸出差錯。」
許幼南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並不明顯,但和以往相比的確有了變化,有些心虛地道:「只是長胖了一點點而已,不是能看出來的嗎?你摸什麼……」
宴會那天許幼南做足了心理準備,並且一下車就主動挽上了鄭琅的手。鄭琅偏頭,笑著跟她說話。姿態親密惹人注目。將手抽出來,摟住她的腰肢,鄭琅嘆著氣說:「什麼時候你能沒有任何目的的和我親近?」
許幼南笑容不變,悄悄扭了他的腰一把,從牙縫裡吐出一句話,「摟腰就摟腰,你能不能不要隨便亂摸?」
鄭琅很不要臉地說:「不能。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
許幼南輕哼一聲,沒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鄭琅看出她的想法,空著的那隻手微微一緊,神色不變地問她:「南南。我說我喜歡你,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
「你倒是拿出個喜歡我的樣子來啊。」許幼南翻了個白眼,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追我的時候比玩遊戲還不用心。」
「那要是我認真一點,你是不是就會答應?」鄭琅忽然想,如果不顧忌著另外兩人,不掩藏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會是另外的結果?
許幼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頭,「你不知道嗎?我初中的時候就有暗戀的人了,他叫」
「閉嘴!」鄭琅黑了臉,這聲閉嘴的命令不僅是嘴上說說,他還直接伸出了手,捂在許幼南嘴巴上,「我不想聽你說那個混蛋是誰。」
兩人一直站在門口,旁若無人的親密交談,惹來更多好奇的目光。之前因為陸老太太的奇葩微博,許多人特意去查了那個讓陸沉光寶貝得願意和陸家斷絕關係的人是誰,因為早先娛樂新聞上有過報道,所以許幼南那張很有辨識度的臉已經清晰地印在了他們腦海。抱著八卦的心去看了那個相親節目,知道許幼南明目張胆地綠了陸沉光,都很好奇那個敢於挑戰陸總權威的男人是誰,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鄭琅。
進去之後,許幼南和鄭琅的搭配更是驚訝了一票人,眾人暗地裡議論紛紛,在確認許幼南的身份后,都不約而同悄悄為鄭琅豎起了大拇指竟然連陸沉光的人都敢招惹,鄭家少爺的膽量實在令人佩服。
許幼南一進來就四處找人,好半天沒看見陸沉光,有些失望,「你不是說他會來的嗎?」
鄭琅無奈,「這宴會不是還沒開始嗎?他可能是還沒到啊。」
實則陸沉光在兩人之前就到了,兩人之前在門口的親密姿態陸沉光沒有錯過,進來之後旁若無人的互動也落在陸沉光眼睛里。站在暗處望著那好像在拌嘴的兩人,陸沉光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意味不明。旁邊的男人悄悄擦了一把汗,即使心裡疑惑,也不敢隨便開口。有意無意蹭上來的女人就不一樣了,順著陸沉光視線望過去之後,嬌俏地嘟了嘟嘴,「陸總,那是誰啊?」
陸沉光笑了一下,毫不避諱地道:「我老婆。」
旁邊人俱是一驚,那女人驚訝地張了張嘴,而後道:「那她一定是瞎了眼,陸總哪裡會比不上那個姓鄭的?她肯定是被陸總甩掉,走投無路,所以才會去勾搭其他男人的吧?」
陸沉光笑容微斂,偏頭望她。聲音裡帶著些微冷氣,「她只是有些小任性,我樂意縱容她,等她玩夠了,照樣還是要回家。林小姐說話還請注意一些,她不是你可以隨便詆毀的人。」
女人笑容僵硬,「抱歉,陸總。」
旁邊幾人悄然對視,心下驚訝,先前還以為迫於陸老太太的壓力,陸沉光已經把人甩掉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樣?可是陸總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竟然容許自己的女人挽著其他男人的手出現在這種公眾場合?那個許幼南又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竟然能讓陸沉光這樣縱容?
陸沉光視線一直不曾移開,看著笑容不知為何有些僵硬的許幼南,他笑了一笑,走了出去。
許幼南正被鄭琅拉著四處認人,面對鄭琅口中的各式長輩,許幼南表面上笑容得體,暗地裡卻差點把鄭琅的腰給扭下一坨肉。
「……有了南南。我以後都不會亂來了,我會一心一意地對她好。」
鄭琅這話一出,對面那個被他叫做「叔」的中年男人微微皺起的眉頭終於稍有緩和,看許幼南的目光都慈祥許多,道:「年紀小不懂事,玩一玩是可以的,但是既然定下了,就不要胡鬧了。」語重心長地說了一通,中年男人又是一笑,「結婚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去觀禮。」
真摯地謝過中年男人的祝福,鄭琅才拉著許幼南走開。許幼南笑容都僵硬了,一轉身就一把掐在了他胳膊上,「你搞什麼鬼?誰要和你結婚?」
胳膊上的疼痛讓鄭琅悄然抽了口涼氣,無奈道:「掐完了腰又掐手,待會兒你還想把陣地轉移到哪裡?」
許幼南冷哼,手上陡然加大了力道,「轉移陣地?你這意思是,你還要繼續作死?」
鄭琅連忙討饒,「沒有沒有。你不喜歡,我就不帶你去介紹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再慢慢認識。」
鄭琅嘴上前調教,許幼南微笑正正欲開口,前方突然傳來男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結婚?日子定在什麼時候?願意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也很樂意去觀禮。」
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響,許幼南僵硬地轉過腦袋,看著前面站著的陸沉光。笑容無比的僵硬,來之前做的心理準備全都白費了,現在心裏面就只剩下緊張和忐忑,渾身的毛都快炸起來了,哪裡還記得其他什麼?
「是啊,結婚,不過日子還沒定。」鄭琅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一開始跟許幼南說好的角色,不過這其中有幾分是演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到時候定下來了,一定會通知陸總的。」
鄭琅的話無異於挑釁,甚至說話間還特意摟緊了許幼南,儼然一副宣戰的姿態。
三人本來就一直是眾人眼中的焦點,這下站在一起,立即就點燃了一眾賓客身體里的八卦之魂,紛紛亮著眼睛,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瞟期待已久的大戲終於還是來了!
陸沉光對鄭琅的話不作任何回應,只微微一笑,沖著許幼南伸出手,「過來。」
許幼南整個人都僵硬了包括腦子,所以幾乎已經無法思考,只能任由鄭琅擺布。陸沉光淡然吐出的兩個字,像是一把鎚子,在她心臟上重重地敲擊了兩下,讓許幼南靈魂都震上了兩震。
望著陸沉光伸出來的那隻手,許幼南目光有些獃滯。
過去,還是不過去,這是一個問題。
就在許幼南思考過去和不過去分別可能會是什麼後果的時候,戰友鄭琅開始往火上澆油,他摟著許幼南後退了一步,「陸總這是什麼意思?」
陸沉光說:「字面意思,我讓她過來。」
「她是我的人!」鄭琅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戾氣,只有他對面的陸沉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