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主動出擊

第二百零二章 主動出擊

日子在入了春之後便愈發的快了,很快就臨近春末,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太子被廢,胥珩回了南華,穆親王請辭回封地。

說起穆親王回封地一事,蘇代心底是不怎麼贊同的,可也不知榮秉燁究竟為何同意讓他回去。

她也疑惑了好一陣子,才停榮秉燁說起原因,穆親王向他請辭的時候,整個人比他還要蒼老,渾身是病,榮秉燁心中一陣感慨,五弟和他爭儲的那段時間意氣風發,後來他繼承了皇位,五弟就愈發的消沉,整日就知道喝酒聽曲兒。

穆親王請辭的時候,他心裡驟然一陣憐憫,五弟這大半輩子都被他圈在眼皮子地下,想來日子也不好過,終是出於憐憫,將穆親王放了回去。

春末二皇子大婚,也算是讓榮秉燁心裡頭稍微高興點的事了。

二皇子妃聽說生得很是動人,性情賢淑,家世又不錯,文昭儀這些日子唇角總是帶著笑。

春末時的宮后苑比之盛放之時少了些許奪目之態,臨近遲暮的繁花到襯得這宮后苑愈發的寂寥,也不知是不是心態變了,蘇代走在宮后苑的石子路上,心裡總是不自覺的溢出一絲蕭條,明明只是春末。

「定王妃前些日子又昏倒了,說是累的。」走在蘇代身側的江宓用手輕輕掐了一朵已是頹勢的辛夷花,唇角凝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定王妃便是前太子妃,太子被廢之後的兩個月便遷出了皇宮,搬到了皇子府,榮秉燁縱然對榮笙失望了,可心裡到底還是在意這個兒子,遂擬了個封號給了榮笙,也算是對得起他吧。

蘇代微微一怔,淡淡道:「她不是有了身子,怎麼還是這樣勞累?」

「說都是這樣說的,可到底是不是累的,誰又能知道呢?」江宓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蘇代明白她的意思,盛嫣然現在雖是定王妃,可府中大大小小都曾是東宮出來的宮妃,日子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好了,抱怨倒還在其次,最惱人想來該是以此示威,賢貴妃被圈禁了大半年了,估計那些人早便不把盛嫣然放在眼裡了,尤其是還有個不省心的魏姝。

盛嫣然就算不是被累的,估計也是被氣的。

「她也不過才十六歲,陡然從太子妃跌落成定王妃,能處理成這樣,已是很好了。」蘇代不由嘆了口氣,緩緩道。

其實廢太子的聖旨一下,聽聞盛嫣然接了聖旨后便昏倒在了東宮,太醫前來診脈,這才曉得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也就是說,若是盛嫣然早一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榮秉燁怕是會顧念她腹中已有皇長孫的份上,不廢除太子的儲君之位,可是造化弄人,偏偏是在接了聖旨之後。

那日事發后,顏如玉便被處死了,蘇代沒有去打聽她究竟是怎麼樣死的,只是聽折顏說,像這類私通的宮妃,一旦被抓到,都是處以極刑,其中有一種便是幽閉,也不知為何,可能是懷過孩子的緣故,蘇代陡然一聽見幽閉二字,便渾身發寒,滿腦子像是鑽了千萬隻小飛蟲,撲棱著翅膀嗡嗡的叫著。

榮笙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許是在他眼中,女人從來是都只是附屬品,可他卻沒料到,終有一日,他還是栽在了女人的手裡。

自廢太子后,朝野和後宮的重心皆頂在了儲君的位子上,現在的朝中後宮,凝妃和賢貴妃二人從未像現在這樣勢同水火。

敬國公推舉三皇子,忠勇侯自然是說三皇子性情純良,心智不堅定,易被他人左右,建議儲君一事可先再放兩年。

聽到這樣的消息時,蘇代確實是沒忍住的笑了。

再放兩年的意思不就是等五皇子長大麽?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前頭不是二皇子和二皇子妃麽?」江宓眸光瞥見不遠處漸行漸近的人,輕聲道。

蘇代凝眸一瞧,確實是榮琅和他的正妃寧婉亦。

榮琅自然也瞧見了她們,遂攜了寧婉亦向蘇代和江宓的方向走了過來。

「兒臣拜見懿庶母、韶庶母。」榮琅對著她二人行了個拱手禮,唇角牽著幾分笑意。

寧婉亦也款款屈膝,低垂著雙眸,一派大家閨秀的溫婉賢淑之態。

蘇代雙眸含笑看著榮琅道:「二皇子自打和二皇妃定下婚約之後,身子便漸入佳境,如今二皇妃過了門,二皇子的身子定是錦上添花了吧。」

榮琅聽出了她的調笑,有些赧然的笑了笑:「懿庶母說笑了。」

寧婉亦依舊是低垂著雙眸,一副羞赧的新婦之態,臉頰隱約可見幾縷紅霞飛過。

說起來,蘇代並不討厭榮琅,他早年因為常年纏綿於病榻,被文昭儀保護的太好了,在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從來沒有灰色地帶,所以之前他瞧見琴瑟誣陷錦畫推了她一事,在榮琅看來,推了就是推了,自然沒有什麼旁的可說道的,可是他從來都不知眼見不一定為實。

站著和他二人又寒暄了幾句,正欲離開,卻意外瞧見文昭儀遠遠的走了過來。

「琅兒怎麼還在這裡?」給蘇代行了禮之後,文昭儀便有些埋怨的看著榮琅,眸光甚至自以為不著痕迹的瞥了眼蘇代。

蘇代唇角帶著幾分客氣的淺笑,雙手端於身前,眸光靜靜的落在文昭儀的身上。

文昭儀有些赧然的看了眼蘇代道:「二皇子和二皇妃該去給賢貴妃娘娘請安的,就先不打擾娘娘遊園了。」

「賢貴妃不是在養病麽?」江宓適時的笑了笑,問出了蘇代想問的問題。

文昭儀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自然是請示了陛下的,陛下說可以隔著屏風請安。」

蘇代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二皇子和二皇妃便快些去吧,別耽誤了賢貴妃娘娘歇息。」

文昭儀也點頭,就在她正欲行禮離開的時候,只聽到懿妃不緊不慢的笑道:「昭儀沒事就陪本宮一起遊園吧。」

江宓眸含笑意看了眼蘇代,知道她的心思,遂道:「春光正好,懿妃娘娘盛情邀請,昭儀娘娘又怎會拒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文昭儀只得對榮琅和寧婉亦道:「你們先去關雎宮吧。」

待榮琅和寧婉亦走後,蘇代便沿著石子路緩緩往前走。

文昭儀跟在她身後,心中盤算著懿妃這番舉動究竟是意欲何為,難道是想拉攏自己,畢竟自己身下有個二皇子,而懿妃什麼也沒有,現在儲君之位空懸,不論是誰,都想和儲君之位沾上關係。

懿妃雖然盛寵,可是膝下到底是沒有一兒半女的,就像她手邊盛放的辛夷花,過了春末,就要凋零了。

「二皇子身子愈發的好了,本宮還沒給昭儀道一聲喜。」蘇代眸光里隱隱閃過一抹微光,淡淡道。

文昭儀思量著回答道:「多謝娘娘,琅兒的身子能日漸轉好,也是多虧上天庇佑。」

江宓和蘇代相互對視了一眼,遂笑道:「聽聞賢貴妃信佛,還曾日日為二皇子祈福。」

一提起這個,文昭儀的神色便有些笑意:「確實如此,說起來,琅兒的身子能好,賢貴妃娘娘也費了不少心思,她還托國公府從南境尋來一種草藥給琅兒養身子。」

蘇代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江宓自從收留了利德潤之後,便一直在著手查當年先皇后的事情,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利德潤卻查到了二皇子當年並非因為早產而身子綿弱,實際上是被人餵了葯,至於喂葯的人是誰,利德潤沒有查到,可蘇代卻猜到了是誰。

「聽聞當年二皇子是早產,昭儀這麼多年照料二皇子,當真是辛勞至極。」蘇代雙眸含笑看著文昭儀。

文昭儀一怔,昔日的點點滴滴驟然浮上心頭,鼻尖一酸,忙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蘇代看著她這樣子,亦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徐徐道:「比起昭儀,本宮倒是沒那個福分了,十月懷胎,都沒能見上一面。」

文昭儀見懿妃聲音里微微帶了些許的哽咽,像是找到了對比物一般,本來人就是這樣,覺得自己苦,可是一看到更苦的,心中便慶幸不已,同時又對那個比自己更苦的人心生憐憫。

「娘娘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

蘇代試了試眼角,唇角扯了個牽強的微笑道:「讓昭儀看笑話了。」

「娘娘不必傷懷,母子連心,臣妾作為母親,能理解娘娘心中的苦楚。」文昭儀柔聲安慰著她。

蘇代緩緩往前走,感傷道:「說出來不怕昭儀笑話,聽陛下說,本宮那沒福氣的孩子還是個小皇子,只可惜,本宮和他沒有做母子的緣分,倘若當初他能活下來,唉,罷了,哪有那麼多的倘若呢?」

江宓安慰她道:「娘娘不必傷懷,陛下這樣寵愛娘娘,娘娘若是再生下一個小皇子,只怕陛下歡喜的都要將那儲君之位給他了……」

還未待江宓說完,蘇代便厲聲斥責道:「放肆!」

江宓嚇得噤了聲,瑟了瑟脖子不敢再說話。

蘇代沉沉吐出一口氣,對一旁的文昭儀道:「昭儀莫要笑話,韶婉儀煳塗了。」

文昭儀心中還是一片驚異,原來懿妃是這樣想的,可她轉念一想,懿妃就算有野心又能如何?一是她在前朝無人支持,二是她膝下沒有皇子,怎麼看這都是白日做夢一般不切實際。

「本宮是真羨慕昭儀,二皇子雖然身子病弱,可現如今也總算是苦盡甘來。聽聞陛下前兩日還誇了二皇子性情溫厚,是個棟樑之才。」蘇代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一提起這個,文昭儀面上的笑意便止不住的現了出來,可嘴上還在謙虛著:「哪裡的話,琅兒這麼些年一直纏綿於病榻,落下了不少課程,陛下誇他,也不過是鼓勵他罷了。」

蘇代搖著頭笑了笑道:「昭儀妄自菲薄了,二皇子確實優秀,不然陛下就不會對他讚不絕口了。」

母親總是喜歡聽旁人誇自己的孩子的,哪怕對方是曾經和自己站在對立面,還讓自己吃了個虧。

文昭儀心情大好,笑著道:「那臣妾也就承娘娘吉言了。」

「聽聞敬國公前些日子提議要冊立三皇子為太子,本宮瞧著三皇子也是個好的。」蘇代一面緩緩往前走,一面笑著說道,「那日陛下還和本宮說起三皇子,說他性子太過於純良了,若是做個憂國憂民的宰相倒是極好。本宮就笑了,說陛下莫不是煳塗了,大楚建朝以來又何曾有過宰相?」

江宓笑著應和著,文昭儀倒是心底驟然一跳,懿妃這是什麼意思,她不露痕迹的飛快瞥了眼蘇代的神色,卻瞧見她只是在和韶婕妤說笑,倒是沒有細想她自己說出來的話。

難道懿妃沒有注意到,陛下這話是在對敬國公提議冊立三皇子為太子的回應麽?

「你就沒有半點私心?」他的眸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隱隱有些探究之意。

榮秉燁現在真是越來越多疑了,伴君如伴虎,縱然他寵著她,可是這種關乎儲君的事情上,她還是不敢明露自己的野心,說到底,她在朝中沒有半點勢力,又和烏珠爾沁鬧翻了,能走到今天,除了自己周旋,更多的還是他的寵愛。

寵愛歸寵愛,她向來拎得清,在他眼裡,她到底還是個外人。

「臣妾就算有私心,身下也要有皇子能讓臣妾說得上話呀,可臣妾身下連個帝姬都沒有。」蘇代思量了許多,終是半開玩笑的開口道。

這樣的回答應該不會讓榮秉燁反感。

「盛家在朕這裡得到的好處太多了。」他長長一聲嘆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她聽。

蘇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良久,榮秉燁緩緩起身道:「朕今晚宿在清心殿,你早點歇息吧。」

他走到門前,卻驟然停住了腳步,「懷兒太過於純良,於儲君而言,不是好事。」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桓諳其從外間進來收拾桌上的摺子。

蘇代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並不想立榮懷為太子,在他心裡,太子早已另有人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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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定許青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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