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敬老尊賢呢？這麼點小事還得勞動她老人家親自出面，真是超級不可愛！
算了，她應該很習慣了，那個小子打從一出生就很不可愛，傲慢跋扈外加脾氣惡劣，難怪到現在連個陪他吃飯聊天的女人都沒有。
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李老夫人往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一坐，同時把手上的黃牛皮信封袋扔到辦公桌上，還好她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否則哪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一踏進執行長辦公室，李君曄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辦公室燈火通明，這表示凌秘書已經來了，可是她的辦公桌看起來還是下班之後的空空蕩蕩，如果不是他的秘書，那會是誰？
下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不安從何而來，他早該猜到除了她老人家，總管理處不可能擅自拿鑰匙打開他的辦公室。
誰也不想要一早就見到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他真希望自己會隱身術，或者在她還發現之前偷偷溜走，可惜奶奶不但耳尖，而且眼明，他完全沒有閃躲的機會。
「你今天來得很晚哦！」李老夫人笑得好像抓到他的小把柄似的。
「今天起得比較晚。」這幾天他的睡眠品質很差，有時候天快亮了才睡沉了，當然起得晚，偏偏康叔老是擔心他睡眠不足，說什麼也不肯在他該起床的時候喚醒他。「奶奶怎麼這麼早跑來這裡？」
「我幫你送相親的照片過來，你挑一個吧。」李老夫人可真是直接了當。
「奶奶，我不要相親。」
「你準備一輩子打光棍嗎？」
「不會，我過些日子一定會找到結婚的對象。」
「過些日子是多少年，十年，還是二十年？」擺了擺手，李老夫人冷冷一笑，「你省點力氣吧，我會那麼容易上你的當嗎？你奶奶比你多活了四十幾年，你那顆腦子裡面有幾個彎，我還會不清楚嗎？」
「我是說真的。」
「你成天耗在工作上，一年參加不到一個派對，你去哪裡找對象？」
「雖然成天耗在工作上，可是我接觸到的女人一年至少有一卡車以上，我不需要到派對上就找得到對象。」這倒是事實，只是沒有一個女人入得了他的眼。
「你在工作的時候，站在你前面的女人就算全身脫光光，你也不會有反應。」
「我是男人，我不是木頭人，我怎麼可能對脫光光的女人沒有反應？」當然，他是很挑剔，長得一點吸引力也沒有的女人，他是不會委屈自己。
瞪了他一眼，李老夫人的口氣越來越強硬，「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這些相親的對象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美女，我保證你不會失望。」
「奶奶，你中意的女孩子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在一年之內找到結婚的對象。」
「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等上一年，而且一年太長了，如果到時候你又要找借口搪塞我，我豈不是被你耍著玩。」
「我哪有膽子把奶奶耍著玩？」
「好了啦，你再拖延下去也沒有用，你把那些照片拿出來挑選一個吧。」
雖然他總是為所欲為，誰也奈何不了他，可是他這樣的人也是有天敵，他的天敵就是奶奶，因為奶奶也是那種習慣當贏家的人，而當孫子的當然只有讓步的份。
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先脫離眼前的困境，接下來再慢慢想法子應付。
「奶奶，你不會期望我現在立刻挑出一個吧。」
「又不是一百多張照片，十幾張而已，你不到十分鐘就可以挑到了。」
「挑選對像要慎重考慮，待會兒我還要開會，我現在沒有時間精挑細選。」
「這只是相親的對象，又不是結婚的對象，幹嘛還要慎重考慮？」
「如果隨便挑一個，我會認真相親嗎？」
略一思忖，李老夫人同意道：「好吧，照片留給你，一個禮拜后給我答覆。」
「一個禮拜太趕了，我看半個月好了。」
賞他一個冷眼，她沒好氣的道：「你是烏龜嗎？挑一張照片需要半個月？」
「我的工作很忙，奶奶總要讓我找到時間慢慢欣賞這些照片啊。」
「算了，我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半個月，可是到時候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找到時間好好欣賞這些照片。」
「我不會，再說，奶奶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打混過去。」
「你知道就好，那我回去了。」李老夫人終於願意移動屁股離開那張辦公椅。
「司機在樓下等奶奶嗎？」李君曄趕緊護送奶奶走出辦公室，他一定要親自把她老人家送上車子，免得她半途反悔又回頭跟他啰唆個沒完沒了。
「我讓司機回去了，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走到電梯前面，李老夫人伸手按了下樓鈕，然後推了他一下，「好了啦，你不用送我了，我不會迷路。」
「我幫奶奶叫計程車。」
「你用不著擔心，我不會收回我們之間的約定，可是你要記得半個月後給我答覆，你進去吧，你不是要開會嗎？」這時電梯的門開了，李老夫人走了進去，然後笑嘻嘻的跟李君曄揮手再見。
當電梯的門再度關上，李君曄真的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糟透了，一早就沒有一件事情順心，但願接下來風平浪靜，別再有什麼惹人煩心的事。
一邊看著手錶，一邊加快腳步，凌海薰還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越是心急越是不順心，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鬧鐘停掉了，她比平常慢了一個鐘頭起床，老天爺就好像一直在找她麻煩。
犧牲早餐匆匆出門趕公車，公車是趕上了，可是就快到公司的前兩站，公車跟小客車發生擦撞，兩邊的司機起了爭執，她只好下車轉「11號公車」，可是這一路上老是跟紅燈遇上，若非她的鞋子不高，否則兩隻腳大概起水泡了。
剩下十分鐘，不過，過了這個馬路就到公司了，她應該趕得上，可是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一個老婆婆好像身體不適的蹲在路邊，等待的紅燈已經轉成綠燈了，她必須加緊腳步通過斑馬線才不會遲到？？？不行，她不能丟下無助的老人家不管。
轉身走過去，她在老人家旁邊蹲了下來，「老奶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抬起頭來，老奶奶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有暈眩症，過會兒就沒事了。」
她對暈眩症略有耳聞，那是一種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人會失去意識昏過去的毛病，「老奶奶，你有沒有家人可以過來接你？」
「有啊，可是我沒手機，又沒力氣走去跟人家借電話。」
「我有手機。」她趕緊從皮包取出手機，「老奶奶，需要我幫你打電話嗎？」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來。」老奶奶接過手機聯絡人。
偷瞄一眼手錶，剩下五分鐘，過個馬路，再搭上電梯打卡，她恐怕來不及了？？？
「小姐，好了，」老奶奶把手機還給她，「真的很謝謝你，你可以送我去前面那家咖啡館嗎？待會兒阿龍會去咖啡館接我。」
「呃，沒問題。」反正註定要遲到了，五分鐘和十幾分鐘在那個跋扈的上司眼中大概沒什麼差別吧。
雖然把老奶奶送到咖啡館，可是看到老人家臉色那麼難看，她實在放心不下，算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反正她是逃不過責難了。
「老奶奶，你的家人要多久才會到達這裡？」
「如果不塞車的話，大概要四十分鐘。」
「我陪你等，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你想喝什麼？」
「我喜歡喝那種有巧克力的咖啡。」
「我知道了，摩卡對不對？」見老奶奶開心的點點頭，她起身前去櫃檯買了兩杯摩卡回來。
喝完摩卡，老奶奶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還沒有請問小姐芳名。」
「我叫凌海薰。」
「凌小姐真是個好人。」
「老奶奶別這麼說，這只是一件小事。」
搖了搖頭，老奶奶有些感傷的說：「你不知道，現在的人很冷淡，我在那裡蹲了十幾分鐘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關心我。」
她實在無言以對，其實也不能說是現在的人很冷淡，而是大家都很忙碌，根本沒有時間關心別人。
「凌小姐，我看你應該是上班族，你是不是趕著去上班？」
「我可以請一兩個小時的假。」
「阿龍應該快到了，你不用陪我了，趕快去上班吧。」
略微一頓，她體貼的道：「老奶奶需要再打一次電話詢問他到哪裡了嗎？」
「不用了，他知道我身體不舒服，他會進來咖啡館找我，而且我也覺得舒服多了，你不需要為我擔心，趕快去上班了。」
「好吧，那我去上班了，老奶奶自己當心一點。」起身行禮告辭，凌海薰急急忙忙的趕著去上班。
再過五分鐘就一個小時了，李君曄已經里裡外外走了十幾回，沒有請假，人也沒有出現，她是不是想造反了？她真的是越來越大膽？？？真是可惡，害他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做，如果她敢無故曠職，他就教她回家吃自己的。
索性往她的辦公椅一坐，他要在這裡等她，他要看看她什麼時候才肯出現，就在這時，凌海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到李君曄臭著一張臉瞪著她，凌海薰就知道有苦頭吃了，不過，她還是不慌不忙的說：「執行長，你坐錯位子了。」
瞧她若無其事的態度，火氣更是直衝腦門，李君曄幾乎是扯開嗓門怒吼，「你是來這裡上班還是來這裡逛街？」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遲到。」
「哪個員工會承認自己故意遲到？」
「我在公司樓下遇到了一點突髮狀況，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
「你進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應該告訴過你，我最痛恨人家遲到早退。」
「是，我記得，可是人難免會遇到突髮狀況。」
「你給我聽清楚，如果你敢再遲到一次，你就回家吃自己的。」見她越冷靜，他越是激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雖然她告訴自己要沉住氣，因為理虧的人是她，可是他真的很令人生氣，他非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嗎？「我的確有錯，可是，你是不是應該先聽我解釋？」
「遲到就是遲到，你的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你也不可能讓時間倒退回去。」
「沒錯，可是，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又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她不得不承認「霸王」這個外號真的很適合他。
「你害我整個早上的行程都亂了，難道我還要笑著問你為什麼遲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執行長不應該為了我沒上班就取消所有的行程。」
「你不在，我找誰要資料。」
「執行長今天需要用到的資料，昨天下班之前我一定會擺在你桌上。」
微微一頓，沒錯，而且她一定會告訴他，可是當他沒看見她，他整個心思全部繞著她打轉，其他的完全沒辦法思考。
「我桌上的東西那麼多，我哪有閑功夫慢慢找？」態度是緩和下來了，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能承認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更不能承認他因為見不到她就亂了方寸。
這個男人真的是令她啼笑皆非！「那你現在怎麼有閑功夫嘮叨？」
兩眼一瞪，這個女人越來越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了，「你說什麼？」
「執行長這麼在乎一分一秒的人竟然花那麼多時間跟我說教，難道不覺得很浪費嗎？」她很想管住自己的嘴巴，不過他就是有辦法逼得她想出聲反抗。
怔了一下，他懊惱的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你趕快準備就緒重新幫我安排今天的行程。」
「是，執行長。」
回到辦公室，李君曄忍不住抓了抓頭，他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對？為什麼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氣勢會變得越來越薄弱呢？他要冷靜一點，否則哪天被那個女人爬到頭頂上撒野。
一想到李君曄說的話，凌海薰就氣得頭昏腦脹，翻來覆去，她怎麼也睡不著。
走下床，她拿起桌上的杯子來到廚房，倒了一杯熱開水，轉身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她真的沒見過像他這麼跋扈不講理的人？？？
「我的大寶貝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江月琴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媽，對不起，我吵到你了。」
「我還沒睡，我看你今天回來就一直皺著眉，出了什麼事？」
抿了抿嘴，她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從頭說了一遍，「我覺得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遲到，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的說下次遲到就回家吃自己的？他以為我真的那麼喜歡為他工作嗎？我只是貪圖他給的薪水。」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喜歡這份工作，你可以換工作，薪水少一點沒關係。」
輕拍了一下多話的嘴巴，她不好意思的說：「媽，我不是不喜歡這份工作，我只是很氣我的上司，他那個人又跋扈又不好侍候，如果不是我的抗壓性還夠，我早就逃離那個地方了。」
「上司是人，不是神，他有自己的個性，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
「可是，他至少應該給我解釋的機會啊。」
「其實，他說的也沒有錯，哪個犯錯的人沒有借口呢？他不給你解釋的機會是比較沒有人情味，但並不代表他理虧啊。」
撇了撇嘴，她可憐兮兮的說：「媽，你怎麼老是幫別人說話？」
「凡事想開一點，你才不會老是把自己搞得不愉快。」
「除了他，我還沒遇到那種讓我不愉快的人。」她很擅長壓抑自己，不管遇到多麼令人討厭的人，她的心情都不會受到影響。
眉一挑，江月琴很滿意的點點頭，「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什麼意思？」
「他竟然有辦法讓你對他如此感冒，這可是很不簡單的事。」
瞪大雙眼，她噘著嘴道：「媽，你是在誇他，還是在損我？」
噗哧一笑，江月琴揉了揉她的頭，「老實說，我覺得碰到這樣的人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怎麼會是好事呢？」
「這可以讓你有機會發泄心裡的不快樂，這當然是好事。」
「媽，你說的好像我心裡積壓了很多不快樂。」
「難道沒有嗎？」
「我，呃，我是被那個傲慢跋扈的上司氣到積壓了很多不快樂啦。」
心疼的看著她，江月琴決定不要點破她心裡的憤怒和痛楚，說真格的，連她自己也不太想提起傷害她和兩個寶貝女兒的前夫。
「媽，明天還要上班，你該去睡覺了。」
「你也是。」江月琴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有時候不妨站在別人的立場去思考事情，你就會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也不會那麼生氣了，要不然，你就算換了另外一個工作，遇到另外一個上司，你也不見得比較好過。」
「我知道了。」其實在遇到李君曄之前，她碰到更多討人厭的上司，可是，他還是惟一有本事激怒她的人。
「我去睡覺了，晚安。」江月琴起身走回房間。
打了一個哈欠，凌海薰也懶懶的起身回房，她真的困了，為了彌補她的遲到，她忙到九點多才下班，這一天把她累壞了。
那個傢伙是不是故意整她？凌海薰累得癱在辦公桌上，今天完全沒有喘息的空間，午餐草草吃了幾個壽司，晚餐則是幾片蘇打餅乾和一瓶果汁，還好她的食量很小，否則她的胃哪受得了這樣的虐待。
隨意的瞄了一眼手錶，她驚嚇的坐直身子，不會吧，十點半了！
這個時候李君曄提著公事包從自己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一臉意外的看著她，「你怎麼還沒下班？」
忙不迭的收拾東西，她忍不住抱怨，「這還不是托執行長的福。」
「我可沒有要求你這麼晚下班。」
「執行長一直把工作丟出來，我怎麼下班？」
「如果那些工作不急，你可以明天再做啊。」
「我要進公司的時候，執行長告訴我，你喜歡今日事今日畢。」如果不急就等到明天再忙，明天她說不定要在公司打地鋪過夜了。
眉一挑，他語帶戲謔的道：「我還以為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
「不敢，執行長一不高興又要回我家吃自己的。」真是的，她幹嘛說這麼多？萬一又惹他心情不悅，她又要受氣了。
皺了皺眉頭，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鬱悶，「你認為我會因為不高興就教你回家吃自己的嗎？」
「執行長昨天早上不是才送我這句話嗎？」
頓了一下，他的臉上閃過一瞬的不自在，「那是因為你遲到了快一個小時，這跟無故曠職差不了多少。」其實他並沒有這個意思，因為她的態度完全沒有做錯事應該有的卑微，他一時氣昏了頭才會讓這種話衝口而出。
「我已經請假了。」
「請假應該是事前請假，而不是事後請假。」
「人難免會遇到一些突髮狀況，如果我事前就可以預知到，那我可以改行去當算命師了。」
唇角上揚，他難得出現如此愉悅的笑容，「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言善道。」
兩頰浮上靦腆的暈紅，她的舌頭差一點打結了，「我，我只是就論事事。」
「以後我說話得小心一點，萬一說到不合你意的話，你又要跟我嘮叨了。」
「我，我哪有嘮叨？」
「你現在不就在嘮叨嗎？」
「我，那是因為你先嘮叨。」天啊，她到底在說什麼？她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搞到語無倫次了？？？冷靜下來，她可不能把跟他抬扛當成一種習慣了。
「我，如果上司都不嘮叨，屬下不就無法無天了嗎？」為什麼他自己覺得聽起來有那麼點強詞奪理的味道？
「在執行長手下工作，不要累得喘不過氣來了就很不簡單了，誰會有本事無法無天？」她是怎麼了？嘴巴怎麼越來越不會收斂？
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他竟然很爽快的說：「這倒是。」
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會向她妥協。
「我送你回家。」這種話竟然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連他自己都很驚訝。
沒想到他會有這麼體貼的舉動，她差一點反應不過來，「呃，不用了，我只要一班公車就可以到家了。」
「這麼晚了公車不好等，我送你回家。」
「謝謝執行長的好意，真的不需要麻煩。」
臉色一沉，這個女人好像已經養成跟他作對的壞習慣，「我說要送你回去就是要送你回去。」
「你這個人真的很？？？」她硬生生的把「跋扈」兩個字吞回肚子，她已經很累了，她當然不想為了一點小事跟他爭吵。
「我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在這裡僵持不下，你動作快一點，我可不願意拖到凌晨一點才回到家。」他傲慢跋扈的態度真的教人想送上一拳，可是卻很有效率的堵住她的反抗。
「那就麻煩執行長了。」
當他們坐上車子，她報上回家的路線，兩個人隨即陷入沉默。
他們兩個從來沒有如此靠近，車內瀰漫著他的男性氣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她體內騷動，她不自在的一會兒看著車窗外，一會拉了拉衣裙，奇怪，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呢？她覺得車內越來越熱，讓人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終於，她看到平日下公車的地方了，「前面那家便利商店旁邊那個巷口停就可以了。」
「你家在那條巷子？」
「對，我走進去就可以了。」
可是，他並沒有按照她的意思在巷口停車，而是把車子轉進巷子，「這條巷子很熱鬧嘛，你家在哪一棟？」
「前面第二個巷口左轉的第一棟。」
「這麼遠。」他的車子很快就在她指示的那棟公寓前面停下來，他打開車窗低下頭往外一瞧，「你家是左邊還是右邊？哪一層樓？」
「左邊二樓。」她趕緊解開安全帶，「謝謝執行長，回家的路上小心。」
「晚安。」看著她下車，直到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他才驅車離開。
「奶奶，您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我記得，你不用提醒我？？？我不會忘記，我還有事情要忙，我不跟您聊了，再見。」李君曄以最快的速度切斷通訊，真是受不了，時間都還沒過一半就打電話來催，她就是不想讓他清靜是不是？
「李奶奶幹嘛打電話給你？」向鳴昊好奇的瞅著他。
打開手提包取出那個黃牛皮信封袋，他往桌上一扔。
「這是什麼？」向鳴昊已經迫不及待拿起信封袋一探究竟，「哇塞！這麼多女人的照片，這要幹什麼？」
「我奶奶幫我網羅的相親對象，你們三個幫我選一個吧。」
先是怔了一下，向鳴昊隨即哈哈大笑，「天啊，真的被我說中了，你已經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了。」
見狀，他忍不住皺眉，「這是我奶奶的意思，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真的要相親嗎？」莫閻俊伸手要來信封袋，快速瀏覽過那些照片，他點了點頭，然後再把照片傳給邵亦彬，「李奶奶的眼光很不錯，每個都是美女。」
「是嗎？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還有，我不會乖乖去相親。」
「李奶奶不會由著你吧。」邵亦彬很現實的潑他冷水，他把看完的照片再一次傳迴向鳴昊手上。
「我也不會由著她啊。」
「你就順從李奶奶的意思好了，這些女人長得都很不賴，你跟她們任何一個相親都會很愉快。」向鳴昊對美女可是很包容，就算是草包也無所謂。
「那你代替我去相親好了。」
「你怎麼可以辜負李奶奶的苦心呢？」照片散在桌上，向鳴昊迅速從其中挑出一個，「我覺得這個很不錯，看起來就是性情很好的女人。」
瞄了一眼，李君曄唇角抽動了一下，「我覺得她看起來笨笨呆呆的。」
「會嗎？」向鳴昊用目光詢問另外兩個的意見。
莫閻俊和邵亦彬有志一同的聳聳肩表示沒意見。
「那這個呢？」向鳴昊很快的又挑到一個，「看起來好像活力四射的女人。」
又是一眼，他的臉變得有些扭曲，「她一看就是那種三三八八的女人。」
「是嗎？」向鳴昊的眉頭快要打結了。
「阿昊，你別浪費力氣幫他挑對象，這個傢伙恐怕連自己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女人都搞不清楚。」莫閻俊很清楚他打心底排斥相親，就算給他天仙美女也沒有用。
「阿曄，你真的不清楚自己喜歡哪一種類型的女人嗎？」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拜託，這種問題還需要想嗎？你接觸的女人那麼多，總是有某一種類型的女人讓你覺得特別賞心悅目。」
「我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那種讓我覺得特別賞心悅目的女人。」
「我的天啊！」向鳴昊虛弱的捶打著胸口。
拍了拍他的肩膀，莫閻俊笑著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曄對女人的反應比較遲鈍，等到他覺得對方看起來賞心悅目，人家很可能已經受不了他了。」
「我投降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白眼一翻，他很無力的說：「我一看到那些照片就頭痛了。」
「反正女人對你來說都是一樣，你就閉著眼睛挑一個吧。」邵亦彬的建議馬上贏得另外兩位的讚許。
「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真是謝謝，我會考慮。」李君曄沒好氣的把照片收進信封袋。
「好啦，不說這些煩人的事，我們今天可是來這裡喝酒，乾杯！」莫閻俊率先舉起酒杯，其他的三個立刻舉杯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