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一
【尾聲】
相擁過後,裴易行先幫郝詠嫻把行李扛上舊家。
「行李都拿回來了,所以……不會再去了?」他其實想問,是不是可以永遠待在他身邊?
郝詠嫻抹掉眼淚,露出很久沒看見的調皮笑容。「事實上我有十箱行李,這次只拿回來兩箱,你說咧?」
十箱咧!聽她在講,他可沒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
不過,他的心真的還沒完全放下。
進到屋裡后,跪坐在她面前,他執起她的手。「詠嫻,對不起,你是不是願意原諒我了?」
郝詠嫻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瞧著他。
他不怕再次被她拒絕,真的不怕,只是這一次他會懇求她,若她要再次走出去,可不可以在方便的時候捎個訊息給他?不要完完全全把他關在她的心門外,他真的好需要她。
郝詠嫻還是沒回答他,伸手輕輕在他的臉龐上來回摸撫著。
他瘦了,也不再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了。
聽說他的公司營運得很好,錢賺很多,版圖也如他當初計畫的持續擴張,進軍國際。但是,他的快樂卻萎靡了,心也老了,感覺好孤單。
她只輕輕將他扶起,要他坐在她的身旁,然後嬌小的身軀整個躺進他懷裡,小手拉住他的大手,要他用雙臂環著她,成為她休憩的港灣。
「今天要忙很晚嗎?」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不,你想,我可以今天整天陪你。」
她輕笑出聲。「不用啦,再來要過年,現在一定有很多事要處理。等下方便帶我去你新家嗎?晚上再回來陪我吃飯,我想跟你聊天。」他這一年來的大事,她哥都有跟她說。
裴易行笑了,輕聲應允,「好。」
當晚裴易行準點下班回家,嚇破一整間公司員工的膽,包括大樓守衛,還以為他家是不是出大事了。
是出大事了,但是是好事。
裴易行一進家門就看到阿美和郝詠嫻兩人一邊在廚房忙碌,一邊閑聊著她在國外當志工的情形。
「不是說要跟我聊天嗎?怎麼把我的權利給了別人?」他開玩笑道。
這樣的情景簡直是作夢,他以為還要等很久很久。
「先生,您回來了,郝小姐人好好呢,也好會煮菜。你們去客廳坐著,我把飯菜端過去。」
「阿美,等下一起過來吃啊!」郝詠嫻招呼道。
「不不不,我今天休假,張羅完老先生后,等下就要出去跟男朋友吃飯約會了,會『很晚很晚很晚很晚』回來,所以……所以你們隨便。」
她要講的是「自便」吧!郝詠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才剛回來呢,才沒那個意思。
於是,晚飯只剩他們兩人吃,阿美很有效率的安頓好裴父后離開。
該幫她們加薪了。裴易行在心中想。
晚餐中,郝詠嫻不斷講述在國外當志工的情況。原來他們跑到了非洲、印尼、甚至巴基斯坦。她說當她第一次看見那些孩子時,眼淚就流了出來,覺得自己實在太幸福太幸福了。之後,跟著志工團一起為孩子們服務,每一天她都非常快樂,心裡有說不出的充實感。
「你知道嗎?當時的我覺得自己來到世上,就是要做這些事啊!所以,就算天氣很熱,皮膚被曬得通紅,我還是和那些孩子們相處得非常開心。」
裴易行一邊聽她說,一邊微笑以對。「那語言呢?有沒有學會什麼新的語言?」
「哈哈哈,真的沒有,我說的他們聽不懂,他們說的我也沒有一句聽懂。」
但世界的語言就是微笑和行善,只要做對事,得到的回應就會是對的。
晚餐就在愉快的聊天中結束。
當兩人窩在客廳享受靜謐時,裴易行才忍不住問:「何時要出發?」
「嗯?」郝詠嫻從他臂彎里抬起頭,滿臉疑惑。
「何時要出發再出國?聽你講得這麼開心,絕對捨不得離開那樣的環境。」
她仔細看著他的表情。這個男人心裡明明怕得要死,但就是問得這麼淡定,不過握住她肩頭的大手不知不覺愈來愈用力,倒是道出了他的心聲。
把頭重新埋回他的胸口,她小聲地說:「我好像還沒跟你說,我原諒你了。」
裴易行聽到了,雙臂抱她抱得更緊一些。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來一定很難過,我很抱歉。」讓他等了那麼久。
他下巴頂在她的頭上,用力搖了搖,表示自己一點都不介意。
不過,等了那麼久,她是要回答他了沒?
「詠嫻,既然你已原諒我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要再出發?如果可以的話,讓我知道你要去多久,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郝詠嫻不明白地起身瞧著他,「什麼心理準備?」
「我知道你喜歡服務人群,也適合待在那樣的環境,可是現在的我還無法放下一切陪你到處去,我很怕,萬一你有天忘了回來,那我怎麼辦?所以讓我提前知道,我至少可以想想能做些什麼,提醒你還有一個人在台灣等你。」
之前的事讓他明白了,兩個人之間除了為對方著想以外,也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有擔憂的事,否則就會重蹈覆轍。
所以他說給她聽,不介意讓她知道他的害怕。
郝詠嫻笑了,眼眶含淚地笑了。
她撲向他,抱緊他。「對不起,我一定讓你很擔心、很操心、很傷腦筋。」
裴易行握著她雙肩,輕輕拉離。「不,你只是讓我很愛你而已。」
一句動聽的情話,女人怎麼可能還忍得住?
沒有什麼矜持了,就算這不在計畫里,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愛這個男人。
太久沒有深入地碰觸彼此,兩人的身體才摩擦便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詠嫻,對不起,我等不了……」就算再理智,真的,此刻沒有一個男人有辦法忍。
但郝詠嫻何嘗不是?
她主動引領他進入她,久未容納的緊窒馬上讓兩人同時輕喘一聲,而原始的律動本能早無法再繼續等待,開始了愛情里最初始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