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搶而空
到了永安縣城，二愣子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浸透了，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似的。
「二愣，累不？」
二愣子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笑道：「不累。」
「等龍蝦賣了，我給你買汽水喝。」
把二愣子累成這樣，江小白恨不得立即就犒勞他一瓶汽水，無奈他囊中羞澀。
「太棒啦，有汽水喝嘍。」二愣子興奮地鼓起掌來，彷彿一下子又有了力氣，「咱們把車蹬到哪裡去啊？」
「我記得這附近有個菜場，以前我賣蝦的時候來過一次。二愣子，你下來吧，我來騎。」
生怕把二愣子給累出好歹來，江小白自己蹬著三輪車往菜場去了。二愣子跟在三輪車後面。
不一會兒，江小白就找到了那個菜場。他們沒有攤位，只能在進出菜場的那條路的路邊擺地攤。
這一路上烈日暴晒，水桶里的龍蝦居然還都是活蹦亂跳的，真讓江小白不敢相信。要是換作普通的龍蝦，怕是早已被曬死了。
下午一點多鐘，菜場這個時段是最冷清的，基本上沒有人來買菜，所以路上也看不到什麼行人。
二人在路邊蹲到下午三點，進出菜場的人才多了起來。江小白開始吆喝，在這方面，他要比趙三林厲害多了。
「來啊，快看啊，走過的路過的不要錯過啊，活蹦亂跳的純野生大龍蝦啊，個大殼兒薄，肉多滋味美。男人吃了壯陽，女人吃了養顏喲。老人家吃了益壽延年，娃娃們吃了聰明強壯。家家都出老壽星，家家都出狀元郎喲！只要四十塊一斤，只要四十一斤，大甩賣啊大甩賣……」
城裡龍蝦的價格他打聽過，像他帶來的這麼大個頭的龍蝦，即便是養殖的，那每斤的售價也得要六十，如果是純野生的，怕是沒有一百都下不來。
江小白的叫賣聲很快就吸引來一些人圍觀。
「小夥子，你這龍蝦真的是野生的嗎？」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問道。
江小白笑道：「老姐姐，我這裡的龍蝦絕對全都是野生的，有一隻不是野生的，我全都白送給你。」
圍觀的人群當中有識貨的，一個老頭道：「這些龍蝦的殼子都泛黑，應該是野生的。」
老太太笑問道：「小夥子，便宜點唄？」
江小白隨手抓起一隻大龍蝦，笑道：「老姐姐，你看看我這龍蝦個兒多大，才賣四十塊錢一斤，況且還是野生的。你拿四十塊錢去買養殖的龍蝦，也只能買到很小的那種。我跟您說，要不是我急著用錢，我至少得賣八十一斤。」
「給我來五斤。」
剛才那老頭看著這麼鮮活的野生大龍蝦心裡喜歡，丟了兩百塊錢下來。
「嘿，還是大爺您識貨啊。」
江小白給那老頭稱了五斤的龍蝦，然後還多送了他幾隻，等於是買五斤送一斤。
老太太一看平時要賣八十多的東西現在只要四十，就跟撿了大便宜似的，忙道：「小夥子，我也要五斤。別忘了多送我幾隻啊。」
「得嘞，老大姐，我給您稱六斤的。」江小白手腳麻利地稱了龍蝦給了老太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會有死的吧？」老太太擔憂地道。
江小白道：「老大姐，這您儘管放心，您帶回家要是發現有死的，您來找我，死一個我賠你一斤。」
「我也要五斤。」
……
產生了跟風效應，圍觀的人大部分都買了江小白的龍蝦。等到這一波人走了，龍蝦已經賣掉了將近一半。
江小白數了數兜里的票子，心裡樂開了花，五百塊錢的成本早就回來了，現在已經賺了有三千多塊了。
「二愣子，你在這兒看著攤位，我去給你買汽水。」
兩百米外有個小賣部，他們過來的時候從那裡路過。江小白跑了過去，買了一根雪糕和一瓶冰鎮飲料，然後就叼著雪糕往回走。
嘴裡叼著雪糕，整顆心裡都是甜蜜蜜的，大熱天的吃雪糕，這滋味別提有多爽了。江小白放慢了腳步，不急不慢地往回走。轉過一個路口，瞧見了自己的攤位，就見攤位前面站著三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正在動手搶什麼，二愣子死死護著攤子，身上挨了不少他們的拳腳。
「喂，你們幹什麼！」
江小白大吼一聲，扔掉雪糕跑了過去。
「小白，他們要搶我們的龍蝦！」
那三人瞧見江小白來了，其中為首的那個人道：「這攤子是你的？」
江小白從他們的身上聞到了魚腥味，便猜出了他們的身份，應該都是菜場里賣魚蝦的。他低價出貨，應該是影響到他們的生意了。
「三位大哥有什麼指教啊？」
為首的叫李超，三十二三歲，是新民菜場這一帶賣魚蝦的頭子。
「小鬼，你擋了我們的財路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這些魚蝦我們全都帶走，要麼你現在立即給我滾蛋，以後再也不許在這裡出現！」
「哎呀，這事鬧的，誤會了三位大哥！其實我們是給飯店送貨的，到了這地兒被幾個熱情的大爺大媽給攔了下來，硬是被他們買走了一些。這不剛準備離開嘛，幾位大哥就來了。」
江小白沖二愣子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二楞，咱們裝車走人。」
李超還真是被江小白給忽悠住了，真以為江小白是給飯店送貨的。看到江小白的龍蝦質量這麼好，比他們拿的貨質量好多了，忍不住問道：「小老弟，你這些龍蝦都是從哪兒進的貨啊？」
「怎麼，大哥也敢興趣啊？這些貨都是我們老闆進的，回頭我問清楚了告訴你。大哥，留個聯繫方式吧。」
二人交換了手機號碼，李超生怕江小白忘記似的，臨走之前叮囑道：「小老弟，問清楚了立馬給我來電話啊。」
等李超三人走遠了，江小白便把手裡的汽水給了二愣子。二愣子打開汽水，「咕嘟咕嘟」一口氣就把一瓶汽水給喝得只剩下瓶底那麼一點。
「小白，你喝不喝？」
「你喝你的吧。」江小白道。
二愣子喝完之後還把瓶子留著，二人推著車往前走，江小白問道：「你留著瓶子幹什麼？」
「嘿嘿，瓶子里有汽水的味道，想喝了我就聞聞。」二愣子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