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花走了

秦雪花說：「小牛，我明天就走人了。我跟我爸斷絕關係了。他不是人，他們全家都不是人，把我當畜生賣。小牛，我走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得空了就來找我。說遠也不是很遠，三四百公里……」

馬小牛心酸酸的：「雪花，那邊有人接應你不？」

「有啊！」秦雪花說：「有我的一個特別要好的姐們在那裡！」

馬小牛悶頭悶腦地不說話了，他就覺得心裡堵得慌，自個兒也想不透什麼原因。忽然，秦雪花在他懷裡幽幽地說：「小牛，我想我媽！」

秦雪花的媽媽很早的時候就病死了。

「別想太多，想多了傷身子又傷心！」馬小牛隻能喃喃地勸。

「我想我媽！」秦雪花激動地喊，像是發泄那樣，她那燙燙的淚水都濺到了馬小牛的胸膛上。馬小牛覺得很心疼，只能緊緊抱著她。秦雪花忽然掙開了他，站了起來。

她那雪白柔美的光身子跑到了海邊，雙手在嘴邊圍成喇叭喊：「媽，我想你！媽媽，我想你！你回來好不好！你不回來，我就走了！我走了，我再也不回來了！」

她大哭起來，弄得馬小牛的心就更酸了。

兩人在海邊相互依偎著睡了一晚。第二天，馬小牛又跟尖鳥借了一輛爛摩托，把秦雪花送到了三十多公裡外的鎮上，這裡有班車去縣城，再從縣城坐大巴或火車去市裡頭。把秦雪花送上了車，馬小牛忍著不哭。

車開了，秦雪花從車窗里探出半截身子，給了馬小牛一個飛吻：「記得有空來找我！」

馬小牛直點頭。其實他真的很想說，雪花你別走，留下來，我好好養你。我現在挺有本事的，給我幾年時間，我能在全國最大的城市買最大的房子給你住！

但是，這話能對兄弟們說，卻怎麼也不可能對秦雪花說！

她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也留不住。

因為，她天生好像就是屬於大城市。

馬小牛隻能默默發奮，在心裡頭說：雪花，不管你在城裡頭被多少個男人弄了，你都是我的女人！你的第一次是給了我的！等我有出息了，能在大城市裡買房子了，你就完全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這麼想著，他抹了一把眼淚，掉頭就走，還吼了起來：「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旁邊有小孩頓時被嚇哭。

「神經病啊你！」

馬小牛一臉窘笑，接著就聽到電話響了。

是萬雄雄打來的。

「老大，你在哪？鄭二銀那混蛋來了，開著輛麵包車，帶著七八號人呢！***，來勢洶洶！來者不善！鬼子進村啊那是！」

馬小牛心神一凜，趕緊跳上爛摩托。

一路上風馳電掣，馬小牛心裡在怒吼：「鄭二銀，你要是敢對我家怎麼樣，我一定殺了你！我會把你大卸八塊，拿來喂我家的大黃！」

奔回村子口的時候，馬小牛看見萬雄雄和尖鳥的店都敞著門，但他們不在裡邊。很明顯，兩個兄弟已經奔進去保護他家人的安全了。毛小牛心頭一陣暖流涌過，猛地加了油門！忽的一下，就竄進了村子。

馬家院子圍了許多人，鬧哄哄的。

馬小牛停下摩托的時候，也不知道咋了，忽然就感到頭皮一麻，一陣涼意從腳跟直貫到腦門子上邊。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好像墜到了很深處的地方。一股不祥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他不自禁地就喊道：「哥！」

撒開腳丫就跑進了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人，都是鄉親，看見馬小牛衝進來了，紛紛讓開。

「小牛回來了，唉！真慘啊，以後這日子不好過了……」

「他怎麼就招惹了鄭二銀那種惡鬼呢？唉，最可憐的就是大虎了！」

「大虎就是被他弟弟害死的呀！」

馬小牛一口氣衝進了大廳里，廳子里到處都亂糟糟的，像遭了地震。

他看見萬雄雄和尖鳥滿頭是血的坐在牆角下，看起來傻傻愣愣的。

而哥哥呢，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蘭芳癱坐在老公旁邊，也是一動不動，睜著雙眼，但空洞無神。她身上穿著的一間罩衫都被扯爛，右邊的文胸帶子也被扯到一邊，右胸露出來圓滾滾的一團雪白，渾圓白皙的肩膀上有幾道瘀青。

儘管露著不該露的地方，但蘭芳卻似乎沒想到要遮一下。

她在哭，卻沒有哭聲，只有眼淚不斷地湧出。

「哥！」馬小牛撲倒在馬大虎的身邊，看見他的腦袋下邊好大的一灘血，甚至混著一些腦漿。馬小牛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那全身都開始僵硬。

萬雄雄在一邊喃喃地說：「小牛，鄭二銀那混蛋要拉嫂子走，說要彌補他的損失。大虎哥去救嫂子，被鄭二銀帶來的一個打手用鐵棍……用鐵棍砸中後腦勺！我們打了1，但救護車還不來，你哥就已經……」

「不可能！」馬小牛大叫：「我哥不會死的！」

他想起「神農之手」，趕緊運用意念。一種莫名的感覺迅速告訴他，馬大虎身上的惡點太大了，就像一個無底洞，不管他的「神農之手」有多厲害，都已經是救不活的了。

只是，馬小牛還是不想停手！哪怕還能有一絲絲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將手貼在馬大虎的額頭上，一個勁兒地釋放那神秘的能量。

他充分感到，一絲絲的能量是從自己的手中滲入到哥哥的腦子裡，但立刻就消散不見了，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不死心，一個勁兒地催動那種神秘能量。很快，他就感到了虛脫，但還在堅持。

忽然，蘭芳一抬頭，這才回過神來似的，她尖叫一聲，猛地朝馬小牛撲了過去，一下子就把他給撲倒了。

蘭芳嬌柔的身子壓在馬小牛的上邊，她的臉上都是悲憤，張開嘴巴就狠狠地咬在馬小牛的肩膀上。馬小牛疼得嗷一聲叫。但是，他沒有推開嫂子，任由她咬。

蘭芳死死地咬著，衣服都被她咬了個稀巴爛，她的牙齒甚至深深地嵌入了馬小牛的肩頭裡，那紅紅的血立刻涌了出來。

萬雄雄和尖鳥嚇得趕緊爬了起來，要去拉開發瘋一樣的蘭芳。

馬小牛大吼：「別拉！讓她咬！」

蘭芳猛地一扭頭，都從馬小牛肩膀上撕下一塊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