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溫暖融開
254:溫暖融
雙腳落地之後,借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真涼迅速找到了火引子將蠟燭點燃。
她心中慨嘆,這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金葉的寢房裡只設置有一扇南窗,若是男人想要離開,只能通過南窗與門,或者,飛上去將屋頂穿透。
屋頂肯定不可能,而真涼一直站在南窗附近,那男人不會傻到往南窗逃出去給她逮著。
如此,排除掉了兩個,就只剩下房門了。
但是,自從真涼從南窗里跳進來之後,門就沒有發出任何開動過的聲響,也就是說,男人很有可能還在裡面,除非,他在真涼爬窗的當口,已經開門出去。
為了做一個確認,真涼先將南窗鎖上,再跑到了房門之後查看。
房門的鎖保持著反鎖的樣子,是以,男人並沒有從房門離開。
因為擔心金葉,更擔心裏面的男人就是暗三,所以真涼一點兒也沒顧忌到危險。
這會兒,沒有在預定的時間裡看到男人,真涼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唐突與衝動。
若是那個男人不是銀葉主動接受的人,也不是暗三,而是其他凶神惡煞怎麼辦?那今晚,她和金葉是不是就會被滅口之類?
真涼一邊大口地呼吸著,掩飾著亂跳的心臟,一邊瞪大眼睛四處查看。
既然她已經進來了,再逃出去也沒意思,倒不如查個水落石出。
看了一眼床榻,金葉一動不動地躺著,像是睡著了。
但是,真涼覺得,金葉一定不可能是睡著了,而很有可能是被男人給臨時打暈的。
咬了咬唇,真涼一邊將更多的蠟燭點燃,一邊冷喝一聲,「別躲了,我已經看到你的尾巴了,出來吧。」
空氣中,似乎有笑聲傳來,但是,更多還是真涼因為緊張而產生的幻覺。
沒有男人從她看不見的地方出來,一直沒有。
當寢房裡因為蠟燭越來越多,而顯得一片明亮時,真涼的膽子也大了很多。
金葉的寢房設置很簡單,若是能隱藏人,不過是箱子,柜子,床底下。
真涼將這三處地方一一查看過之後,竟然都沒有發現男人的蹤跡。
最後,真涼走到了床榻邊,因為她懷疑男人就藏在床內側。
但是,小小的床榻之上,金葉正沉沉地入睡著,棉被蓋得整齊,除了金葉的臉色異常潮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異常。
真涼不認為自己會判斷錯位置,更不認為自己會聽錯聲音。
於是,生怕金葉真的是被人給打暈的,使勁地推了推金葉,試圖將她推醒。
與此同時,真涼不斷地回頭探看,生怕趁著她不注意時,那個男人從哪個位置像鬼魅一樣冒出來嚇死她,或者直接掐死了她。
因為金葉的呼吸極為正常,臉上也沒有任何痛苦之色,且真涼從銀葉口中聽說過,金葉的睡功了得,是以推了很久也沒推醒銀葉,也沒有覺得不對勁。
在她的鍥而不捨下,又推又喊,甚至又捏,金葉終於被她勉強吵醒。
金葉睜開惺忪的眼睛,待她看清是真涼時,著實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小姐,你怎麼會在我房裡?天亮了嗎?」
搖了搖頭,真涼盯著金葉誠實清澈的眼睛,問道,「金葉,你一直睡著?沒有人來過?」
金葉訥訥地搖了搖頭,「我很早就睡了,一般而言,天不亮不會醒來,銀葉說除非有人往我身上潑冷水,才會醒來。」
真涼習慣性地往後警覺地看了看,解釋道,「剛才我路過你的房間,聽見裡面傳來你的申吟聲,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所以就翻窗進來了。」
聞言,金葉的臉瞬間漲得更紅。
真涼連忙問道,「金葉,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是不是,剛才有人進來過?不許騙我。」
金葉不斷地搖頭,繼而支支吾吾道,「小姐,對不起,嚇到你了,沒有人進來過,千真萬確,其實……其實是我……是我做了一個暙夢,小姐,你千萬別告訴給別人知道,尤其是銀葉,我會被她嘲笑死的。」
其實,金葉還沒好意思告訴真涼,最近,她經常會做暙夢,以至於第二日早晨起來,會覺得很累,甚至渾身酸痛,像是夢裡的事情是真的發生一樣。
真涼蹙眉,對金葉的話沒辦法做出懷疑。
因為,方才她在窗外傾聽了那麼久,確實只聽到了女子的申吟聲,而沒聽到男人的任何聲音,哪怕是喘息聲。
沒有男人來欺負金葉就好,不是暗三就好,看來是她想多了。
望著滿臉羞愧的金葉,真涼「噗嗤」一笑,「暙夢誰都會做,我也不例外,沒什麼好丟臉的。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不過,金葉,你會不會怨我打攪了你的暙夢?你夢裡的男人是誰,你們進行到哪一層了?」
「小姐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話落,金葉羞赧至極地直接躲進了棉被之中,久久地不肯探頭出來。
真涼以為金葉害羞了,夜又太深,也便沒有強行掀開被子跟她玩鬧,只是交代她待她離開之後,別忘記鎖門之後,她便離開了。
金葉只是在被子里輕輕地嗯了幾聲,便沒有其他話語。
真涼根本就不知道,若是她掀開棉被,自己所有信賴的推論都會被推翻。
金葉是因為害羞了才會將臉躲進了棉被之中,但是,她久久不出來,卻是因為,她震驚地發現,棉被中的自己,竟然跟夢中的自己一樣,一絲不掛……
第二日,真涼乖乖地待在尉遲將軍府消磨時間,等著時間一到,便可以回宮。
此處出宮,雖然有些事跟她預想的並不一樣,但是,基本的心愿已經達成,她還是覺得不虛此行的。
距離出宮還剩一個時辰左右的時候,銀葉來報,可以上馬車了。
沒有覺得奇怪,對真涼而言,事情已經完成,早晚都得進宮,早一時辰上,也沒有關係。
心不在焉地爬上了馬車,還沒坐定,真涼便驚呆了,久久地望著馬車裡氣定神閑入座的冷峻男人,忘記了應該馬上坐下。
有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如堅冰一樣溫暖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