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回到試衣間，林雅一看價格，差點暈了。

太貴了，周晗玉估計也不會買，都是試來過癮的，林雅脫下裙子，把自己原本的衣服給換上后，拿著裙子走了出來，遞給服務員。

齊囂撈過服務員手裡的裙子，問道，「不要？」

林雅含笑著搖頭，「不適合我。」

周晗玉在一旁也是把衣服塞給服務員說道，「我也覺得這件不怎麼樣。」

老爺子立即說道，「我覺得蠻好看的，怎麼都不要了？」

周晗玉挽住林雅的手，嘀咕道，「男人的品位跟我們果然不一樣，我們還是繼續逛吧。」

林雅笑道，「是啊，看中的我們都不喜歡。」

於是兩個人挽著手出了店鋪。

齊囂拎著那裙子跟老爺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無奈，這兩個女人就這樣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品位不好。

老爺子哈哈大笑，「走吧，被嫌棄了。」

周晗玉是要買的，只不過她得買的對味，之前試就試了，後來往上再走一兩層，她就當真在一家店買了一件薄款長裙，設計的有點像魚尾巴的那樣，特別好看，周晗玉說她下周有一個酒會，就穿這個去就好。

林雅跟著點頭。

買單時。

齊囂拿走周晗玉的卡，「我們在呢，你自己就買單，那我們不是很沒面子。」

老爺子也笑道，「是啊，這裙子我送你了。」

周晗玉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林雅，其實林雅也早就有預感，跟他們出來，要麼就不買，買了肯定用不著自己買單，她笑了笑，點點頭，周晗玉這才歡喜地抱住老爺子的手臂，「謝謝老爺子。」

老爺子被這麼一抱，頓時歡喜，所以為什麼男人喜歡養小女人，就因為她們這股愛嬌勁。

他哈哈一笑，攏攏周晗玉的手，「再看看，有什麼喜歡的都拿，我買單。」

周晗玉笑著鬆了他的手，滿臉歡喜，她跟林雅年齡相仿，但林雅顯得就穩重些，周晗玉看起來就天真些。

但實際上，她心思不比林雅少。在娛樂圈裡混的，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周晗玉也就買了條裙子，林雅沒買，齊囂跟在身後，修長的身材引得不少的女人看著他。

他卻漫不經心地，就跟陪女朋友逛街似的，走在林雅的身側。

老爺子顯是還是很歡喜，「真是好久沒陪女孩子逛街了。」

他的那些個小蜜，逛街從來不喜歡叫他，誰想帶一個老頭子上街啊，碰到熟人該怎麼介紹，這是我老公？還是我情人？都不好，說爺爺爸爸吧，劉老偏又不是。

就連他家裡的女兒也不願意跟爸爸逛街。

今天陪著周晗玉跟林雅逛這個街，他顯是年輕了幾歲似的，對這一次到大陸的感覺，特別不錯。

回到酒店后，齊囂的助理拎著手提進了老爺子今晚下榻的房間，顯然是要談正事。

而林雅就下班了。

走之前，老爺子還讓周晗玉留下聯繫方式，周晗玉笑眯眯地輸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打了自己的電話，存了老爺子的手機。

后傾身上前，親吻了下老爺子的額頭，舉著手裡的袋子，「謝謝劉老。」

老爺子被年輕姑娘一親，哈哈一笑，顯然是極其滿意。

周晗玉站直身子，勾住林雅的手，轉身要出門，碰上齊囂，齊囂含笑，指著自己的額頭對林雅說，「也該送我一個下班吻。」

林雅看他那不正經的模樣，親了下自己的手指，壓在他的額頭上。

「好了。」

后拉著周晗玉出了門。齊囂站直身子，摸了下那壓根就沒有半點餘溫的額頭，笑了笑。

周晗玉扭過頭，看了眼身後那扇門，說道，「你老闆挺有意思的。」

「不太正經。」

林雅說。

周晗玉哈哈一笑，「可能只針對你。」

林雅笑著搖頭，「不知道，我跟他接觸少，說不定他對每個秘書都這樣。」

「這種男人最危險，你還是小心點。」

周晗玉以她閱男人無數的目光來看。

林雅笑笑，沒再說話。

進了周晗玉的房間，林雅坐在沙發上，就不太想動了。

手機在包里響了兩下，周晗玉比劃著那條新買的裙子，見林雅沒理手機，用腳踢了踢沙發，「看看誰給你發微信。」

林雅這才把小包撈了過來，將手機拿出來，滑開。

是梁藝軒。

寶貝軒兒：老婆，那你晚上跟周晗玉一塊吃飯？

寶貝軒兒：我今晚也沒在家煮，我出來了。

寶貝軒兒：你早點回家。

雅雅：知道。

后林雅又跟周晗玉聊了下天，周晗玉抱住她的手說道，「要不你晚上跟我睡？」

林雅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搖頭道，「不行，我明天要上班，而且明天是正式任職，得保持充足的睡眠，再說了，跟你睡肯定沒辦法早睡的。」

「那好吧。」

周晗玉踢踢腳。

她跟林雅確實一睡在一起就好多話聊，讀書的時候聊班裡的男生，聊成績，出社會了，聊男人，聊梁藝軒，然後聊的最多的是夢想。

周晗玉的夢想是大紅大紫。

林雅的夢想就是錢。

「你經紀人呢？」

「帶別的模特去了。」

「嗯。」

又坐了一會，快十一點了，林雅拎包起身。

「我先回去了。」

「好。」

周晗玉伸個懶腰，將林雅送到門口，林雅推了下她的頭，說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嗯，明天下班了還來看我吧？」

「好。」

「雅雅真好。」

她抱了下林雅，林雅笑笑，捏了捏她的臉。

兩人不舍地在門口又嘰歪了一下，林雅這才拉緊外套，進了電梯。

出了酒店大門，風有點大，而且刺骨，林雅疾步朝公交車站走去，十點45分還有一班車，林雅到的時候剛好到，就這麼巧，她上了車，公交車這時沒什麼人了，零零散散的，她走到後門的第一個座位坐下。

夜班車她少坐，偶爾一次，但車子路過的風景建築都美，霓虹燈閃爍，一片絢麗，掩蓋住了這個城市某些角落。

比如她所住的城中村。

一輛火紅色的奧迪擦著公交車，刷地一下子開到了公交車的車頭，很快，它就消失在黑夜裡。

C姐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看了眼身側安靜坐著的男人，他的臉實在太嫩了，像一塊泛著光澤的玉石，她空出一隻手，握住放在他放在腿上的手。

他陡然一震，立即想著掙脫。

C姐卻緊壓住，掌下還能摸到他雖瘦卻有些肌肉的大腿，「小軒，今晚我跟你說的，你要認真考慮，你有大好的前程，但這個前程也需要機遇的，你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每次都碰到我這樣的客人，會給你介紹那麼多客戶，別人沒有我這份心。」

他沒有吭聲。

C姐車子停下，旁邊公交車也跟著停下，都在等綠燈。

C姐的聲音在車廂里格外清晰，她笑道，「其實這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你要明白，你做了什麼努力，永遠比不上你所做的選擇，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一點後台，沒有人撐腰，沒有一點體面的裝飾，是很難在這個社會上立足的。」

「有時要學會妥協，學會向現實低頭，難道說，你想永遠住在城中村這樣的地方？永遠坐著公交車，來回蹦波於一個城市？以後回老家了，你還是兩手空空……」

放在腿上的手陡然握緊，梁藝軒直直地盯著前面的車子，公交車又比奧迪快了一些了，然而奧迪的油門一踩，它毫不費力地越過了那輛進入輔道的公交車，這次算是徹底地甩掉了公交車，下一個紅綠燈，停在奧迪身側的，是一輛路虎。

C姐的手已經鬆開他的手了，可是他的手背很燙，兩手空空四個字在他的腦海里閃著。

他看著前面，一直沒有吭聲。

很多時候，人在某些時期，是會忘記某些感情，某些想法的。

C姐很聰明，她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一字一句，全落了他的耳朵里，進了他的心裡，在他的血液里翻滾。

到了濮院站，火紅色的奧迪停了下來。

他的手放在門把上。

C姐看他解了安全帶，笑了笑，拉住他的手，指著自己的臉，「給個吻吧？這麼晚我還送你過來呢，三更半夜的，我一個女人回家也挺害怕的。」

他盯著她的臉。

這臉打了粉，但他知道，卸了妝，這臉也是這樣，蒼白無力，沒有林雅的美麗粉嫩。

他動了動手，想掙脫。

C姐眼眸卻有些犀利，她唇角的笑容淡了。

僵持著的時候。

身後公交車終於追上來了，車頭離奧迪只有半米，公交車車門打開，林雅從車裡下來，她身上不小心勾到一個黑色的袋子，她有些不耐煩，將那個袋子扯開，看著袋子碎隨風飄散，她揉了那袋子，朝站台的垃圾桶走去，將袋子扔了進去。

轉身想離開，眼神卻落在奧迪開著車窗的車裡。

裡面，一張熟悉的臉傾身過去，親吻住另外一個女人的臉，那個女人脖子上的圍巾被燈光一照。

一條四千多的牌子的圍巾。

林雅在原地站了一會，眼神一直看著車裡，那女人伸手捧住了梁藝軒的臉，轉過頭來，堵住他的嘴唇。

嗶—

黑夜裡，有人按了喇叭，聲音很長。

也很吵。

林雅回過神，裹緊身上的外套，拎著包，匆匆地走入身後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