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臭臭的變色龍飛快在牆壁上前行,只一個背影就是大寫的不開心。

小七要是能主動安慰它就怪了,某貓幸災樂禍開心著呢。

它們進入一處比較大的下水道交匯處,頭頂是交錯管道，水道上方立著數根木板，木板之上再橫搭著板子，用鐵絲粗糙的固定。

木板上站著一隻鸚鵡，最常見的虎皮鸚鵡，十幾厘米的身長,顏色綠色為主,背部羽毛似虎斑。

它羽翼光鮮神態沉穩,這是一隻有氣質的鸚鵡。

鸚鵡開口說人話：「你好。」動物聽不懂人的語言，但可以記住簡單的發音,就像人聽狗語是「汪汪汪」，說人話是一種震懾。

小七順嘴就用人話回道：「你好。」

鸚鵡一趔趄,差點趴下,腦袋左側右側,兩隻眼睛交替的眼驚疑不定的看著它——鳥類眼睛長兩側，當它仔細看你時，需要側過頭看你,這和狗鼻子擋視線,狗狗需要歪頭看主人表情是一個道理。

鸚鵡用它那不大的腦袋,在瞬間思考了千千萬萬,沉吟說：「你是貓妖嗎？」

——這是一隻看過聊齋的鸚鵡。

小七仔細的對比了自己和貓妖的相同點,都是動物,都能變人，都很厲害，於是搖搖頭：「不是。」

堅決保護自己的秘密，我是一隻謹慎的貓咪，給自己點個贊。

「騙誰！除了貓妖沒有貓能說人話，這是天生器官限制。」這還是一隻看過生物學鸚鵡。

小七想了想說：「我是變異的。」

「呵呵噠。」

這一個嘲諷引起了小七的不適，狸花貓眼神一厲，四足發力，猛撲過去了。

鸚鵡完全沒預料到此貓一言不合就撲鳥的舉動，連撲棱的功夫都沒有，就被貓按在爪下了。好吧，即使它預料到，也躲不開貓的襲擊。

貓露出尖牙利齒，發出低嗚的威脅，在鸚鵡眼中就是即將下落的血盆大口，唯一慶幸的就是沒有口臭。

鸚鵡：「……好漢饒命。」

小七高傲的冷哼一聲，放開了它：「說吧，把我引到這裡幹嘛？」

鸚鵡用尖嘴整理下被弄亂的羽毛，正色說：「我們在尋找同類。」

「那應該去動物園或者花鳥魚市場吧？」

「……」

「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有種群認知障礙？我認識一家老中醫，介紹給你。」

「……不必，謝謝。我找的不是那種同類，難道你就從沒想過為什麼你比其他貓更善於思考，甚至會說人話嗎？」

「因為我變異了啊。」

「你稱之變異也沒錯，反正表現幾乎是一樣的，我想你是只寵物吧。」

「寵物就不能變異了嗎？」

「不，恰恰相反，寵物『變異』的更多。你是從哪一天認識到自己的不同呢？」

小七眨眨眼：「從一出生吧。」從實驗室里誕生的那一刻，它已經有了記憶，他們將一些限制直接導入到它的意識里，所以他從一出生就明白了自己的不同。

鸚鵡一怔，它很意外，沉吟片刻跳過之前的話題：「你對人類有什麼看法？」

「人類嘛，是種從身體到心裡都很脆弱的族群，不過大腦很活躍。」所以才能統治地球。

這個答案更讓鸚鵡意外，它來回踱步，抓住了重點：「你說人類很脆弱，參照物是你自己嗎？」

「呃，是啊。」

鸚鵡眼睛亮了亮，眼睛轉了幾轉，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小七一直很淡定，它看出鸚鵡的擁有媲美人類的智慧，包括角落裡趴著的變色龍也擁有智慧。根據人類對物種的了解中，此類情況不該出現。但這只是人類的了解，也許並不全面。動物中出現智慧生物，對它來說並不稀奇。記得某個星球還是由一種液體生物統治的。

鸚鵡有些急切，又小心的問：「你的主人對你好嗎？」

戲肉來了。

小七反問：「你的主人對你不好？你討厭人類？」

鸚鵡眼裡閃過仇恨：「我痛恨人類，我弟弟就是被他們殺死的，他們淹死它，扒光它的毛，卻不是為了吃，只是為了好玩。」

它呼吸急促幾分，卻強自按捺下來：「我痛恨人類，卻並不想報復。他們強大是我們無法抗衡的，我只想給動物們一個更有保障的生活。我甚至不求他們給動物平等的地位，我只希望他們能夠制定完整的，保護動物的法律。尤其是寵物是否是主人私有財產這一點。」

小七沒表態，如果說動物有了人的思想，那麼就可以在廣義上和人類統稱為智慧生物了。智慧動物想要爭取權利，那就和人虐待動物是不同性質的事情，可以將此看做種族之爭。這種爭鬥按照星際條約是不能攙和的，誰也不知道攙和後會產生什麼效果。

鸚鵡看了它一會說：「你難道不想和主人在餐廳同桌共餐嗎？不必小心翼翼，光明正大的坐在主人身邊，一起吃飯。」

會心一擊啊！

想到多次咖啡店/飯店在桌子底下/牆角偷吃、偷窺的經歷，小七早就對各種「禁止寵物入內」的規定怨念橫生了。

但是它頂住了誘惑：「雖然我也是動物，但我比較膽小，你們的事情我不能參與。」

鸚鵡：「其實我們注意到你有一段時間了，去貓圈狗圈一打聽，誰都知道H市鼎鼎大名的『大魔王』，我知道你的厲害。我們並不強求，不過有時候會身不由己，H市快要亂起來了，到時候你又做如何抉擇？」

「亂起來？你和臭臭的這玩意去裝鬼嚇人？」

角落裡的變色龍發出聲音表示抗議，可惜小七聽不懂。

鸚鵡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我們背後有人。」

小七尋思了一下：「是大熊貓嗎？」這貨的國際地位最高。

鸚鵡但笑不語：「你猜。」

小七翻個白眼，「房間里的那兩個人你認識嗎？」

鸚鵡的語氣淡下來：「這就是我找你的願因，我們受到了威脅，人類發現我們了，他們會對我們做很殘忍的事。不過我想他們的主要目標可能是你。我看過你的節目。」

「那種程度也算是聰明有智慧嗎？」

「他們寧可錯殺，不會放過。」

這隻鸚鵡居然還知道成語。

鸚鵡說：「他們抓你一次不成，還會抓你第二次的。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你的主人。不如嘗試加入我們，總要反抗。現在不反抗，以後動物的地位會更低下，說不定還會被人類『人道』處理，畢竟覺醒的動物大多是寵物。而寵物對人類來說不過是娛樂工具，沒了寵物也會有別的東西。」

小七說：「你說的也許會出現，也許不會出現。真有問題我也可以保護我的主人以及我自己。」

「我知道你幫過一些流浪貓狗，你幫它們找過家，你還讓它們去拍電影。我們應該站在同一戰線上。」

狸花貓擼擼鬍鬚：「你們有多少人、我是說動物？」

「不多，H市加入我們的也只有幾百隻，有的還很懵懂，有的更喜歡人類，有的依然遵循本能。」

「你們是怎麼出現智慧的？」

鸚鵡一笑：「你問到點子上來了，但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加入。」

小七：「和那些突然發瘋的貓狗有關係吧。」

「有。只要你加入，我可以告訴你所有。」

「不了，我膽小，我不會加入。不過你也放心，今天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人類——任何人類。」

鸚鵡聳聳肩：「好吧，但我隨時歡迎你加入。小龍送客吧。」

臭臭的變色龍不開心的引路，下水道可沒有清水或者沙子讓它洗澡，必須上去才能洗澡。

出來之後，小七嘆口氣，果然哪裡都少不了紛爭啊。

雖說它不能加入覺醒動物中，但是總要多加了解，免得真出了事情，眼前一抹黑。

等到下午，果然有人在公司附近轉悠，他們等待著想要抓貓，卻不知想抓的貓就在他們後邊跟蹤。或者說根本不用跟蹤，根據味道就基本可以確定這人在哪個方位。

這人非常耐心，耳朵里戴著耳機，手裡擺弄著手機，這樣即使在哪個地方停留過長，也只會被人誤認為在玩手機。仔細看他手機屏幕卻分成了數個小格子，那是這片區域的監控畫面。

這些人中還有個黑客高手。

按照小七的想法，就應該抓住這名人類，然後驚嚇逼供，不過想想之前抓到過段應欽，被它抓了之後自殺了。

想了想還是回去詢問了一下顏毓：「有人跟蹤我，想抓我。你說我是應該現在就抓住他，刑訊逼供，還是跟蹤他了解內情？」

顏毓嚇了一跳：「你不會……暴露了吧！」

小七想了想說：「嗯，也不算是暴露，他們把我當成另一類生物的同類了。當然這只是個誤會，我覺得他們只是懷疑我是那種生物的同類，所以準備抓起來研究研究吧。」

「說的詳細點。」

「這個嘛，我答應了它們不能說，你可以理解為現在有人在抓動物做實驗，專門挑皮毛油亮，聰明伶俐，可愛萌煞的小動物。我就不幸被他們看上了。」

顏毓盯著貓看了一會，放過了快流汗的貓：「好吧，你之前說要抓的人是誰？」

小七打開電腦，尾巴尖變成USB介面，□□電腦里。

屏幕上數據跳的飛快，然後彈出監控畫面，是個戴口罩的人蹲在一個路燈下玩手機。

「就是這個人，他都監視我一下午了，我在外面估計遛他遛了好幾圈。」小七把畫面放大再放大，指著屏幕說：「你看他還入侵了這附近的監控。」

畫面里那人被放大的手機隱約可見畫面。

顏毓摸摸下巴：「你是希望讓這人放棄你，還是希望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就是我要問你的，你怎麼又問我了。而且即使找到也不能、呃，就是——算了，我還是自己跟蹤吧。」貓深沉說：「這裡水太深，你不懂。」

這才混了幾天劇組就變成這個口氣，果然娛樂圈是個大染缸。

顏毓一根手指頂住它的頭，把它翻了個跟頭。

「幹嘛！」

顏毓說：「遇到這種事情不要總想著自己解決，就像上次我告訴你的，要學會使用工具。」

然後顏毓就報警了。

小七覺得怪怪的，當總裁一有問題找警察，簡直太不炫酷了！

顏毓對此的回答是：我是一個納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