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我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娶你

「既然這是老闆的決定，我沒意見。」反正，我本來也不想讓我的名字出現在陸念北面前，雖然他肯定早就知道我在這家公司，但是至少，不是我的名字，能省去不少麻煩。

駱新笑著點了點頭：「我就知道，凝希最識大體了。」

見我們就這麼定了下來，劉楊急道：「不行啊，老闆，凝希，你怎麼能答應呢，這對你不公平！」

這傻丫頭，根本沒意識到，這不是對我不公平，我們就這樣敲定，其實是一點都沒考慮她的感受。

我拉著她說：「沒關係，有錢就行了，虛名我不在乎，而且，你本來就比我有資歷，用你的名字也許更容易通過審核。」

她茫然地扭頭看看駱新，彷彿在問，是這樣嗎？

駱新忙點頭：「凝希說得對，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嘛，不分你我。」

劉楊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拉著她出去，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抓著我問：「你有那麼有錢的男朋友，還在乎這點錢？」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跟他站在對等的位置，而不是始終仰望。」拋開金錢不論，這句話的確是我的心聲。

劉楊似懂非懂地看著我，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有了初步的設想。後面只需要填充細節的東西，還有最基本的預算，相對來說，工作算是輕鬆的。

我有在網上查找一些關於我父親的資料，幾年前的時候，我們家的公司也是燕都赫赫有名的企業，父親的採訪視頻，還有很多的花邊新聞，到現在還能找到。

在所有跟父親有關的娛樂新聞里，齊沫這個名字是出現最多的，她就是夏慕薇的母親，我依稀記得。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在跟我父親之前，好像是個電影明星。

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當年夏慕薇溺水之後，齊沫到底是生是死，反正從那天之後，她就徹底地消失了。

所有的描述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要麼感嘆小三沒好報，要麼就是惋惜影視界因此少了一顆明星，反正看來看去，都沒有提到夏慕薇。

也是。其實那會兒，父親把夏慕薇保護得很好，外界基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那時網路也不像現在這樣發達，沒有他的報道很正常。

這茫茫人海，我要怎麼才能找到她，何況，我連她現在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我剛關上電腦，就看到劉楊推門進來，笑著說：「凝希，明天周末，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好不容易不上班，我當然更想去陪著小野：「我不去了，我還有事。」

劉楊站到我面前，靠在我的桌子上，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凝希，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好朋友啊？」

「你想多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可是我覺得，朋友這個概念，我們應該早就是了。

見我笑，她卻更鬱悶：「可是你有很多事都不跟我說，好朋友不是該彼此分享各自的心事嗎？」

我大概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她之前也有很多次問過我，下班之後不跟她一起回家。到底去幹什麼，我每次都是一笑而過。

看樣子，這次沒有那麼好對付了，我只好撒謊說：「跟男人約會啊。」

她立刻一臉八卦地盯著我：「說，是不是那個送愛心午餐的帥哥？」

我慢慢搖了搖頭。

「凝希，你好過分，你居然腳踏兩隻船！」劉楊嫌棄地說，「人家每天送你那麼多好吃的，還把房子寫到你的名下，你怎麼能這樣啊，我看不下去了，你不要給我啊！」

我噗的一下笑了出來：「最後這句才是你想說的吧，不過，抱歉，不給。」

我怎麼捨得把陸念北給別人呢。

她撅嘴看著我：「我就知道，那你既然這麼捨不得，幹嘛還要去跟別的男人約會。」

因為他們根本就是父子啊。

不過我還是沒跟劉楊說出來，也不是信不過她，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背景。

劉楊看我不說話，又開始軟磨硬泡讓我明天陪她去逛街，我實在推脫不過只好答應，那就下午再去看小野好了。

本來我還以為，劉楊也就是隨便逛逛，沒想到她帶我去的地方，還是燕都出了名的奢侈品密集區。

「你傍上大老闆了？」我看著她興緻勃勃地走進一家禮服店，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

她立刻小聲在我耳邊說：「別在這兒說這種話好不好，人家會以為我買不起的。」

事實上，這裡隨便一件禮服都抵得上她大半年的工資了，這丫頭到底是在琢磨什麼呢。

「你幫我看看啊，我從來沒穿過，看哪件都好看，選不出來啊。」她帶著一臉央求看我。

我一邊看，一邊輕聲對她說：「我得先告訴你，晚禮服只能穿一次，你確定你花這麼多錢，就為了這一次機會值得嗎？」

她果然有點傻眼：「啊，有錢人怎麼這麼奢侈呢，那麼貴買一件衣服，就穿一次啊。」

「這是宴會的最起碼的禮儀，所以說，上流社會不是那麼容易擠進去的。」我有點擔心這丫頭是因為羨慕我有個她眼中的有錢男朋友，削尖了腦袋想去釣金龜呢，所以旁敲側擊提醒她一下。

她倒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繼續拉著我看禮服：「這件怎麼樣，兩個顏色噯，我們可以穿姐妹裝吧。」

禮服哪有什麼姐妹裝，我笑了一下，不過這件禮服剪裁簡單。確實挺適合劉楊這種清純的女孩。

「挺好看的，你去試試。」我伸手去拿她的包。

她卻拉著我說：「我們一起試嘛，你穿紅色的，我穿藍色的，萬一我不會穿，你還可以幫我。」

也不等我說什麼，她就連拉帶拽地把我扯進了試衣間。

劉楊看著我換上，眼睛都直了：「凝希，你太美了，如果我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娶你，胸給我摸一下。」

見她還真的伸手過來。我哭笑不得，打開她的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後背的拉鏈：「別鬧了，你也很漂亮啊，再做個頭髮就更完美了。」

水藍色的過膝小禮服，配上劉楊青春洋溢的臉，越是簡單地化著淡妝，越是讓她透出青春靚麗的活力。

我們出去在試衣鏡前轉了一圈，劉楊忽然捂臉笑了起來：「凝希，你快告訴我，鏡子里這個美女真的是我嗎？」

我也忍不住笑了，這丫頭還真是好玩到不行：「嗯嗯，你是最美的。」

聽著我的誇獎，她更美了，在鏡子前照了好久，我沒理她，已經進去把衣服換了回來。

她好一會兒回過神，對我說道：「凝希，你先去隔壁幫我看一下鞋，我很快就好。」

她倒是一點不耽誤時間，我在試衣間門口對她說：「你的錢夠嗎，我可以先借給你的。」

「不用了，你先去看鞋吧，我也工作幾年了呢。存款還是很多的。」她嘻嘻笑著說。

我嘆了口氣，看樣子，她是認準這條路了。

我到隔壁店裡去看鞋，沒一會兒她就來了，手裡提著裝禮服的袋子，走到我身邊，聲音很小地說：「真的好貴，凝希，要不我不買鞋了，你借我穿吧，鞋子不會也只能穿一次吧？」

我搖頭，好心地說：「不過。我的腳比你小一個碼，我怕你穿著不舒服。」

她忙笑著說：「沒事沒事，大總比小好吧，不會擠。」

看她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架勢，恐怕我說借錢給她買鞋她也不會答應的，就依了她的願。

時間還早，我們到附近的奶茶店坐了一會兒，說笑的時候，我不經意地扭頭，從窗口看出去，見那個藍色瞳眸的男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正被一群小混混圍住了。心裡不覺一沉。

「凝希？」劉楊半天不見我說話，順著我的視線往外看，驚嘆道，「那男人好帥啊，那什麼情況，以多欺少啊，他怎麼不報警呢。」

「他不會說話。」我悠悠說了一句，有點擔心那個男人了。

劉楊看著我：「你認識他啊？」

我搖頭，只見過兩次，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算認識吧。

我看了一眼手機，。有心想幫他報警，正猶豫的時候，見他已經上了車，而那些小混混也很快上了後面車一起離開了。

「他會不會有事啊？」劉楊輕聲問了一句。

「應該不會吧。」從他的車，他的房子，都可以看出他的身價不菲，那幾個市井混混應該還不敢把他怎麼樣。

這件事就像個插曲，我們很快就又開始聊別的話題。

下午我避開劉楊去看小野，他正在發脾氣，兩個小護士在一邊束手無策，見我進去，忙說道：「小野一直吵著要見顏離。可是下午她不上班啊。」

看到他把針都拔了，手邊能扔的東西也都被扔在了地上，氣呼呼地看著我：「媽咪，我要小離姐姐，你讓她們都走！」

我皺了下眉，其實我知道，小野跟陸念北一樣，一直都脾氣不好，可是以前，他不會像這樣無理取鬧。

我讓兩個護士先出去，蹲下身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才坐到床邊。看著他說：「小野，媽咪覺得，你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為什麼會這樣？」

他大概也意識到了，眼睛撇向一邊，不敢直視我，小聲嘟囔：「我想玩遊戲，可是她們都不讓我玩，媽咪，我很無聊，我不想呆在這兒了。」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段時間，從他再被送到這裡開始，他的情緒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前幾天還一直說不喜歡陸念北，要跟方孜回去，現在又開始亂髮脾氣。

我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輕聲問：「告訴媽咪，是這裡的人對你不好嗎，我們不在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其實之前，我一直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包括陸念北，我們都只是想要儘早地治好小野的病。而且這裡科研重地，我們又不能整天在這裡陪他，況且，小野留在這裡，本身就是像小白鼠一樣的存在，說不定他們會在他身上，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小野眼神躲閃著，慢慢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想見小離姐姐，我沒事了，你走吧。」

他掙脫我的手，滑進了被子里。還蒙住了頭。

雖然他這麼說，可我更擔心了，如果他們真的對小野不好，我寧可把他接出去。

出了門，我便去找了周所長，敲門進去，見他從一大堆的病例里抬起頭，親切地說：「今天這麼早啊，哦，我都忘了今天是周末。」

我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他的熱情，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有件事，想問您一下。」

「什麼事，你說。」他倒了一杯水給我，示意我坐在沙發上。

「小野他，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儘管心裡已經很懷疑，但我還是忍住了。

周所長點頭：「我也注意到了，我們給他做了心電圖，看得出他的情緒波動很大，可是，除了用新葯之外，一切都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新葯……是有副作用嗎？」這一點。我倒是沒考慮到。

「肯定會有，是葯三分毒，而且第一次試用，我也不確定副作用是什麼，這兩天，我已經減少藥量了，要有一個緩衝期，才能定論。」

「嗯。」我低頭，掐著手指，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周所長，我不是不相信您，可我還是希望，您能保證小野的安全。」

即使我已經說得很委婉，周所長也還是聽懂了，他詫異地看著我，許久才說：「你是懷疑，有人虐待小野？」

我不能否認，我就是這麼想了，所以也沒辯駁。

周所長像是生氣了，他很快地轉回身，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記憶卡給我：「小野的房間里，是有監控的，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是醫療機密，我拷貝下來，本來是想跟其他教授研討的時候用的，現在還是先給你看吧。」

看著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氣呼呼的樣子，我也覺得是我過分了，陸念北能找到他，說明他是可以信任的，我站了起來，對他說道：「對不起，周所長，請您原諒我，我只是擔心小野。」

聽我這麼說，周所長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我明白，天下父母心嘛，不過你放心，小野對我來說，也是有著重大意義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

周所長還是把記憶卡給我了，他說可以讓我看看小野的狀態，畢竟我不能整天陪他，他理解我的擔心。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劉楊沒在家，我換了鞋，準備先去洗澡，就聽到手機響了，正是劉楊：「你跑哪兒去了，不等晚餐了嗎？」

她的聲音很急：「凝希，你回來了嗎，你快點幫我把禮服送過來，就在沙發上，我沒時間趕回去了，還有鞋子啊，我在燕都國際酒店呢。你快點，我在門口等你！」

「喂……」我還想說什麼，她就已經掛斷了。

燕都國際酒店，這丫頭，起步還真高。

我連忙從沙發上把禮服的袋子拿起來，又找了我一雙搭配的鞋子，打車趕了過去。

到了酒店門口，我左看右看，都沒見劉楊的身影，正要給她打電話，忽然有個聲音說道：「凝希，你怎麼來了？」

我轉過頭，見是駱新，還一臉見鬼的表情，我才忽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恐怕就是顏離說的那個陸氏和西西里辦的酒會吧，應標的設計公司大概都會帶著設計師來，劉楊一直沒說，大概是怕我心裡不舒服。

「我拿禮服來給劉楊的。」沒有再多解釋，我已經撥給劉楊，「你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你。」

她那邊有點嘈雜，我聽到她扯著嗓子說：「凝希，我跟朋友在唱歌呢，你跟老闆去酒會吧。說不定能碰到你的愛心晚餐先生呢，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么么噠！」

「劉楊！」又被她掛了電話，我有點惱火，她把我騙過來算怎麼回事，駱新要等的人可不是我啊。

駱新大概也明白了，他看了一下表，臉色凝重：「時間快來不及了，凝希，那你就陪我參加吧，快去把禮服換上。」

可是，就算鞋子是我的，可禮服是劉楊的啊，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尺寸。

我有些氣急敗壞地掏出禮服的時候，一下怔住了，紅色的，是我那天試的那件！

這一下我是徹底明白了，從劉楊拉我去逛街開始，那丫頭就是攢著心思的，她一定是覺得設計圖的事對不起我，所以費盡心思把我推來這裡。

我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這麼多年，我幾乎沒有朋友，唯一覺得推心置腹的閨蜜。卻還是早有預謀，沒想到，只認識了這麼短時間的劉楊，甚至我還隱瞞了她那麼多事，她居然會真心地對我。

找地方把衣服換了，駱新看到我走出來，也是有一瞬的怔愣，然後看到我塞得鼓鼓的包，他拿過去，從裡面把我的衣服掏出來，直接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空出臂彎說：「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