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番外三
等鬍子想起該租船了，寧啟言和杜程已經辦完租賃手續，甚至在租賃處外讓那些有意接受雇傭的老漁民們第二天到農場再詳細商談雇傭的事。
眼看正事已經辦完，大家拎著十多袋子的海鮮上車，回農場。
把人送回農場以後，杜程沒下車，又載著寧曉文單獨挑出來的數量不多，但品種不少的海鮮開向蒼雲山。開春以後，隨著不少人回到蒼雲山展開春耕，劉佳和王媛媛兩人也回去繼續經營蒼頂商店。王志翔和柯成偉自然也跟著自家女友一起留在蒼雲山。除了春耕最忙的時候白誠毅他們也一起回去幫著播種，之後靠著山坳里的灌溉管道，王志翔和柯成偉兩個人完全忙得過來。而汪洋和楊宇，則留在農場住，白天就到新城擺攤，沒事的時候還經常跑到新規劃出來，正在建設中的商業街那轉悠，打算提前熟悉熟悉環境，等商業街一建成，蒼頂商店的總部勢必就要徹底遷過來。
回到家，鬍子迫不及待的接過租賃合同，興沖沖的看完之後，才知道，寧啟言一口氣租下了三艘船。鬍子興奮的哈哈大笑。別說三艘船，按照今天他觀察的結果，就是一口氣租三十艘、三百艘，也不用擔心打不到魚。
而且還有現成的有經驗的漁民可以直接雇傭，鬍子原本只有八成希望能靠出海賺到錢，如今已經能百分之百肯定，必賺錢！賺大錢！
就連寧啟言也點點頭，如果按照今天所見的成果推測，恐怕以後他們收入的大頭就不是蔬菜大棚了，而是捕魚。
三年多沒嘗到正宗海鮮的滋味，再加上明擺著一片光明的未來，寧啟言和寧曉文也不耽擱，上午一回來就開始處理這些海鮮，又讓曲東開車去新城把汪洋和楊宇接回來，順便讓董文安下午請假，乾脆回來好好吃一頓。
等杜程回來的時候，汪洋和董文安他們已經到了。
醬燜大黃魚、油炸小黃花、紅燒大黃花、家常燉帶魚、鹽水對蝦、煸炒海虹……
滿滿一桌子的海鮮，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除了有事要商量的董文安和寧啟言，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就連寧曉文、汪洋和楊宇三人也沒躲過去。
安頓好喝的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寧啟言和董文安先把杯盤狼藉的桌子收拾乾淨，然後泡了一壺茶，坐在院子里開始商量事。
上午的時候知道寧啟言一下子租下三艘漁船，鬍子就鼓動白誠毅他們乾脆跟他一起干，分他們一艘船，等賺到錢，在把租金補給寧家，這樣就相當於這艘船純粹是給白家租的，到時候兩家合夥出海，不光有個照應，還能一起賺錢。
不過白誠毅沒答應，不管鬍子怎麼說，他都打算剛開始的時候給鬍子幫幫忙，等鬍子和杜程能單獨領著僱員出海捕撈以後，他們就撤出來。
寧啟言看的出白誠毅對出海的興趣確實不大，就算明知道能賺錢，也沒有鬍子那種興緻勃勃的感覺。所以他也沒開口幫著鬍子勸說白誠毅，而是突然有了個想法，不過具體的還是得先和董文安商量一下，不是他小瞧白誠毅他們幾個人的智商，而是他們身上帶著商人的大忌——太義氣了！
講義氣是好事，包括寧啟言在內，當然喜歡和講義氣的人做兄弟，不怕背後插刀，而需要幫忙的時候，白誠毅他們絕對二話不說，就算損失一些自己的利益，也會幫朋友。
但要是闖出一番事業，特別是在達到一定的高度以前，絕對不能有「捨己為人」的想法。
若是等到根基雄厚，資產頗豐以後，損失點小利益，幫朋友，寧啟言絕對不擔心，但白誠毅他們太容易衝動，也容易被「義氣」二字蒙蔽眼睛，在剛開始創業的時候，一丁點的「小利益」，都可能是他們未來的基石。基石沒了，也就沒什麼未來可言。
如果白誠毅他們願意一起承包漁船出海，寧啟言就不用單獨找董文安了，有他盯著，總不會出大事。但白誠毅沒這想法，而且寧啟言又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只能先找董文安，看看董文安怎麼決定。
杜程和鬍子難得有這麼群興趣相投，也能聊到一起的朋友，寧啟言自然連帶著也想幫他們一把。
至於董文安，理智、聰明、狡猾，除了三觀稍稍有些歪，寧啟言覺得，董文安更適合和白誠毅他們一起合作，相當的互補。
而三觀……好吧，寧啟言能感覺出，董文安本來就不怎麼正的三觀，自從他進入調配部以後，就有越來越歪的趨勢……
不過三觀不正沒關係，能守住做人的底線就沒問題。
對於董文安來說，他一開始就知道白誠毅他們不會願意和鬍子做同樣的選擇。
出海確實利潤高，但不夠挑戰，能闖蕩的餘地很小。都說物以類聚，相比寧家一家四人，做任何事都以穩定為基礎，以白誠毅為首的他們一家，更像賭徒。
很多人都覺得董文安和寧啟言很像，是因為兩人同樣想得多，想的全。但董文安和寧啟言兩人卻知道，他們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寧啟言做事喜歡十拿九穩，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行性，他才會做。而董文安，雖然在做任何事之前也會做好一切的準備，但只要可行性超過百分之三十，而他又想去做，那他肯定會去賭那百分之三十。
別人覺得他倆像，其實在這一圈朋友當中，他們兩人才是最不像的，在任何事的選擇上從根本上兩人不說背道而馳，但也相距甚遠。
不過董文安到是很慶幸有寧啟言在。
做一個賭徒，絕對沒什麼好下場，就算一開始賭對了，也會越賭越大，直到滿盤皆輸，翻不得身。
而寧啟言的「穩」，就是董文安的韁繩，也是他的後盾。一面拉著他別讓他做出超乎預計的選擇，一面又支撐著他，讓他敢於放手去做，至少有「寧家」作為後盾，即便滿盤皆輸，也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所以寧啟言讓曲東帶話有事商量的時候，他才請了假，直接回到農場。若是單純為了吃海鮮，他頂多晚上回農場這邊的時候再吃，用不上請假，反正寧啟言他們不可能不給他留好吃的。
相比寧啟言，董文安難得清閑的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喝著茶。
不過沒清閑幾分鐘，寧啟言就開門見山的說起他的想法。
寧啟言不是看不出白誠毅他們的野心勃勃，想要出去闖蕩一番，但之前寧啟言一直沒想到適合他們的路，就像董文安對他的了解，沒有九分的把握，他不會貿然的提出建議，而過年時董文安帶回來的消息，讓寧啟言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而今天的海邊之行，讓他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主意——
——商隊！
如今國內道路正在搶修維護，傾全國之力，道路暢通的日子並不遙遠，就算現在開始準備商隊的事宜，等到真正出行的時候，全國至少過半的城市應該都已經暢通無阻了。
而且D市的糧食充足，不說其他，就是農場每年出產的糧食也足以支撐商隊前期的運輸。而青菜類，如今不少在蒼雲山春耕的人家多多少少都種了些蔬菜，再加上農場內現有的大棚採收，D市的青菜並不再像以前那樣緊缺了，而農場完全可以再擴出幾十上百畝的土地，專門建設大棚，供給商隊。再加上新興的海產品……
商隊的可行性很高，而且正符合白誠毅他們想要闖蕩一番的心思。
道路暢通，運輸貨品不愁，眼瞅著不用半年，全國的信用點就能通用了，對於一個商隊來說，唯一的問題就剩下遙遠的路途上的安全性。
而安全性……寧啟言一點都不擔心。一旦遇到打劫的，他覺得，到底誰打劫誰還真不一定呢！
對於寧啟言的提議，董文安很驚訝。
不是驚訝於寧啟言的想法，而是驚訝他們兩人竟然想到一起了。
組建商隊的事，其實董文安到調配部不久，就動了心思。只不過那時候D是真正能作為商品，允許私人外銷的物資並不充足。那時候寧啟言的農場剛剛承包，第一批蔬菜還沒影，更別提今天才開始捕撈的海鮮。唯一能作為商隊商品大量出貨的，只有糧食。但糧食正是D市政府和其他地區交易物資的根基，他要是敢大刺刺的挖自家政府的牆角，那後果……董文安拒絕繼續去想！
至於後來農場的蔬菜，董文安不打算作為主要商品，運輸儲存上是個麻煩。他倒是挺看好寧曉文做的醬料，不過可惜現在還是手工製作，沒有生產線，只供給在D市內部都不怎麼充足，外銷的話，貨量太小。不過自從有了出海的消息，他就打算等等看，看看海產的收穫如何，只不過沒想到還不等他去海邊親自看一眼，寧啟言就先一步提出來。
對於寧啟言的提議，董文安很贊成。
現在正好天時地利人和，正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