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新人栓子
41新人栓子
瀋水煙拉著沈梧雨轉身就走，龐氏氣得從屋裡追到院子里，拉著瀋水煙的手道：「你站住！瀋水煙，無論如何，我是沈府的女主人，是你和沈責名義上的母親，你有本事，你的親事讓陛下給你做主，那我便不管你，可沈責的親事，我是一定要管的，今日你氣走了孫夫人，明日也還會有李夫人王夫人，你作為妹妹竟然阻礙母親給哥哥定親，你可知道這傳出去會是怎樣的後果？你就不怕身敗名裂？哦，我忘了，你現在在京城已經是人盡可夫的賤人了！」龐氏越說到後面，表情越發猙獰，臉上露出可怕的笑，眼睛里全是瘋狂。
沈梧雨顯然被龐氏的瘋狂嚇到了，她使勁掰龐氏箍著瀋水煙手臂的手，卻毫無用處。
瀋水煙突然有些可憐龐氏，她淡淡地說道：「沈夫人，我從來沒有否認你是這沈府的女主人，也從來沒有否認你是我們三兄妹名義上的母親，可是，你為何要在親事上為難我們？毀了姐姐跟武家的親事，要給哥哥娶一個瘋子，還在外面散發我跟他人有苟且之事的留言，沈夫人，我也想跟你和睦相處，可是，你似乎絲毫都不願意我們三兄妹過得好，那我究竟為何要縱容你加害於我們？
「今日之事只不過是提醒你，你別以為你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也別以為孫小姐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你最好乖乖地當你的沈夫人，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我會讓你連沈夫人都當不成。流姬不過是一個警告，你若再犯，進府的就不止是一個妾了。」
瀋水煙說罷，從龐氏的手裡扯回自己的手臂，拉著沈梧雨離開了正院。
龐氏站在原地，渾身發抖，她想要說什麼，卻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來，突然，眼前一黑，生生地暈倒在院子里。
龐氏再醒來的時候，春蘭正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哭泣。
「春蘭……」龐氏出聲，卻發現嗓子幹得冒煙。
春蘭見龐氏醒過來，喜出望外，立刻端了茶杯過來，喂龐氏喝水。
「春蘭，我這是怎麼了？」龐氏問道。
「夫人方才在院子里暈了過去，婢子們便把夫人扶到床上躺著，又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診完了，這會子還候著，等夫人醒來呢。」春蘭指指身後，那裡果然站著個男子。
龐氏對那人道：「大夫，我這是怎地了？」
「夫人可是月余以來一直夜裡睡眠不佳，白日里心煩氣躁，時常覺得喘不上氣，眼前會漆黑一片？」那男子問道。
龐氏想了想，點了點頭。
「夫人這是氣血不足之症，且頗為嚴重，在下會給夫人開個方子，夫人要好生照著方子喝葯，平日里要注意休息，莫要過於操心，尤其是一些瑣碎卻又費心的事，夫人要少花心思。」大夫道。
龐氏皺眉，卻還是道：「多謝大夫，秋菊，送送大夫。」
秋菊便把那男子送了出去，路上，秋菊輕聲問道：「大夫，我們夫人的病嚴重嗎？」
那大夫道：「說嚴重倒也不算，但若是長此以往勞心勞力，定會越來越嚴重，以後說不定就會精力枯竭，卧床不起。」
秋菊笑道：「謝謝大夫，您這邊請。」
龐氏在屋裡卻是愁眉苦臉：「春蘭，你確定這大夫不是那個小賤人醫館里的？」
春蘭道：「夫人，這大夫確實是濟世堂的，您也知道，濟世堂如今跟燕醫醫館水火不容，怎會幫他們做事？」
龐氏點頭道：「這倒是，那這大夫說的定是真的，不能過於操心，我如何能不操心？」
春蘭看著龐氏苦惱的樣子，說道：「夫人，您放心，您操心的事婢子來幫您做，婢子一定不會讓害得夫人生病的人過得好的！」這話直指瀋水煙三兄妹。
龐氏欣慰地拍了拍春蘭的手道：「好春蘭，我就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但你不要干傻事，你鬥不過她的，莫要白白被她抓住把柄。」
春蘭點點頭，道：「是，夫人，婢子聽您的。」心裡卻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幫夫人報了這個仇。
卻說瀋水煙，回到院子后，聽說了龐氏暈倒的消息，笑著對翠汀道：「翠汀，今日的府里安寧得很，我們去城南的鋪子看看。」
翠汀便去安排了馬車，二人不一會兒就往城南去了。
到了城南的鋪子，瀋水煙被排隊的盛況給嚇著了——竟然從鋪子里一直排到了巷子口，足足有兩百米長！
她繞從後門進了院子，鋪子里的宋掌柜連忙迎了上來：「東家來了，您快請，到小廳坐。」這些掌柜的都稱瀋水煙為東家。
「宋掌柜辛苦了，我不過是過來看看，不需要管我，前院事忙，你先去吧，叫個小二過來就行。」瀋水煙喝著茶道。
「是，那小的便去前面了，栓子留在這裡伺候您。」說罷就急匆匆地去了大堂，留下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小二。
「你叫栓子？」瀋水煙問道。
栓子似乎很是緊張，瀋水煙話音剛落他就回答道：「是，是，回東家的話，小的叫栓子。」
瀋水煙笑道：「別害怕，我就是問問鋪子里日常的情況，你照實說便可。」
栓子連連點頭。
「鋪子里每日都有這麼多病人嗎？」
栓子點頭。
「大夫們對病人的態度好嗎？」
栓子點頭。
「一般來看病的都是什麼人？」
栓子本來想點頭，後來發現這是個需要說話的問題，想了會才答道：「咱們鋪子診病便宜，來看病的都是城南的普通人家，有錢人家不願意排這麼久的隊，也更願意找能到家裡的大夫，所以都去前面大街上的濟世堂。」
瀋水煙聽了，不由得對這栓子有些刮目相看，他能把醫館里的病人類型和原因分析得這麼清晰，是個有頭腦的。
她想了想昨日跟原掌柜商量的事情，問道：「栓子，你今年多大了？」
栓子撓撓頭道：「小的今年十八。」
「我若讓你當一家新鋪子的掌柜，你能行嗎？」瀋水煙淡笑著問道。
栓子卻是立刻抬頭看了瀋水煙一眼，眼睛里全是驚喜和不可置信：「東家，您當真讓小的當新鋪子的掌柜？」
瀋水煙點點頭。
「謝謝東家，謝謝東家，小的能行，小的一定能行，只要東家信得過我，小的一定幫東家賺好多錢！」栓子撲通一聲跪下，沖著瀋水煙磕頭道。
瀋水煙讓翠汀把他扶起來，遞給他一張帖子道：「你拿著這個去找原掌柜，就說我說的，讓你在城南的新鋪子當掌柜的。栓子，這新鋪子跟現在的這個不同，新鋪子只給有錢人家看病，坐堂大夫和小二原掌柜都會給你安排好，我只有一個要求，把濟世堂的生意搶過來。你能做到嗎？」
栓子點頭道：「東家放心，小的一定能做到。」
瀋水煙笑著道：「那便好，你需要多久？」
栓子想了想道：「兩個月。」
瀋水煙搖頭：「四十天。」
栓子咬咬牙，狠狠地點頭：「好，四十天！」
瀋水煙起身往外走，道：「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給原掌柜提，他會儘力幫你的。這期間不用來見我，四十天以後我會來找你的。不用送了，去忙自己的事吧。」說罷便出了後門，上了馬車。
眼看著天色還早，瀋水煙對車夫老吳道：「去川香樓吧，好久沒去那裡吃飯了，真是有些懷念。」
老吳甩動馬鞭，帶著瀋水煙往川香樓而去。
上了二樓，進了包間，點好了菜，瀋水煙坐在窗前啜著茶。
「小姐，大少爺、蕭公子和五皇子在隔壁。」翠汀輕聲在瀋水煙耳邊道。
瀋水煙暗暗驚嘆有武功的人耳力真好，也笑著輕聲道：「不管他們，咱們自己吃。」
「可是他們在說小姐的事情。」翠汀遲疑了一下道。
「說我什麼？」
「說今日在大殿上，北狄王子和親，向陛下求娶的是……小姐。」
瀋水煙瞪大眼睛，嘴巴張得放得下雞蛋，一臉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