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師父徒弟
45師父徒弟
山鷹走到堂中，跪在燕醫居士的面前，一言不發。
燕醫居士嘲諷地看了瀋水煙一眼，對山鷹道：「你倒從來沒有告訴我，你認識了這麼個厲害的人物！」
山鷹磕頭道：「主人，山鷹是認識沈小姐，卻從未幫助過沈小姐偷師，山鷹認識沈小姐的時候，她就已經會針灸之術了。」
瀋水煙本以為這山鷹是燕醫居士派去打探自己的，可現在看這兩人的對話，她推翻了自己的懷疑，便說道：「居士，此事與山鷹無關。」
「沈小姐未免太高估自己，你說無關我便認為無關嗎？」燕醫居士嗤笑道，一邊叫了人進來，「把沈小姐請到後院去休息，等沈小姐什麼時候想起自己的醫術從何而來，再帶她來見我。」
瀋水煙站起來，笑道：「居士可知道把我關起來的後果？」
燕醫居士捋了捋鬍子，悠哉哉地道：「沈小姐，老夫勸你一句，乳臭未乾的丫頭不要妄言，今日就算是皇帝老頭來了，我也不怵！」
說罷揮了揮手，便有兩個身材高壯的女子把瀋水煙架了出去。瀋水煙倒也沒有掙扎，人家的手臂比她的小腿還要粗，她只能先就範，再想辦法。現在她一邊要希望蕭琛沈責他們在發現自己被綁架之後能及時發現這裡，一邊又覺得這燕醫居士能隱居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找到定是有足夠的本事讓人發現不了這裡。那自救的可能性多大呢？如果不能自救，真的要告訴那個老頭自己的來歷嗎？
瀋水煙被帶到了一個只有一間床的屋子裡，連窗戶都沒有，只有一個高高的天窗，恰好能看到外面的月亮。她靠在床架上，思考著對策。
不知過了多久，瀋水煙的眼皮越來越重，抬頭看了眼已經有些發白的天空，她終於支持不住，倒在床上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天窗直直地射進屋子裡，已經到了午時。瀋水煙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舔了舔乾乾的嘴唇，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個燕醫居士不愧是現代社會的人，連逼人招供的法子也這麼先進，這比什麼扎針夾手指難受多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瀋水煙倏地站起來，決定告訴他實話。
她走到門邊，正要推門，突然聽到了兩聲鳥叫，確切的說，是人學的鳥叫，雖然很像，卻還是被察覺了。她連忙回頭，往天窗看去。
果然，她看到了蕭琛。
臉上突然就綻開笑容，一下子就心安了。
蕭琛見她除了臉色不太好，並無大礙，便扔了個紙團進來，瀋水煙走過去打開紙團，上面寫著：想辦法離開此屋。
瀋水煙點點頭，收起紙團走到門口，敲門道：「外面有人嗎？」
「沈小姐有何事？」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應是昨日那兩個人。
「去告訴居士，我願意跟他說實話。」瀋水煙裝出一副虛弱的聲音道。
「沈小姐稍等片刻。」話音剛落，便響起了腳步聲，應是那女子去報告燕醫居士了。
不一會兒，又有腳步聲傳來，門被打開，那女子道：「沈小姐，主人有請。」
瀋水煙深吸一口氣，提腳跨過門檻，走出了房間。
幾步走到院中，瀋水煙的手心全都是汗，她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突然，破空聲傳來，她落進了一個懷抱，有她熟悉的味道。
另一邊是沈責和趙鈺，他們帶了許多人來，一時間院子里打作一團，院子的護衛們都沖著自己來，蕭琛的手下把二人被圍在中間，暫時沒有護衛能攻得進來。
「住手！」傳來一聲喝斥，護衛們都停了手。
眾人轉臉看去，原來是燕醫居士，他怒氣沖沖地看著院中的眾人，盯著瀋水煙和抱著瀋水煙的蕭琛看了一眼，把目光移到了瀋水煙身後的屋頂。
瀋水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趙銘竟然站在那屋頂上！
「師父。」趙銘點了點頭，叫道。
瀋水煙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趙銘竟然叫這個燕醫居士師父？
「臭小子們，給我滾進來！」那老頭丟下這句話，轉身進了屋。
趙銘從屋頂上「飛」下來，看了瀋水煙一眼，皺了皺眉，對眾人說了句進來吧，便先進了屋。
沈責拉了拉有些不太願意進門的趙鈺進了屋，蕭琛攬著瀋水煙走在後面。
「他是王爺的師父？」瀋水煙問道。
「他不僅是王爺的師父，他還是我們的師父。」蕭琛解釋道，「這個老頭，竟然不給你吃東西喝水，用當年收拾我們的法子對付你，真真是過分，待會兒要跟他理論理論才是，餓壞了可怎麼辦？」
瀋水煙笑了笑道：「就一晚上，沒關係的，先進去吧。」說罷，二人便也進了屋。
屋裡，燕醫居士正在吹鬍子瞪眼，拍桌子大罵：「你們幾個臭小子！竟敢帶人來砸場子？我的地盤也是你們可以放肆的嗎？還帶了這麼多人來，十幾年不見，腦子沒長，膽子倒見長！我不就是綁了個女子來嗎，我就是想跟她聊聊，你們至於嗎？再說了，這麼多年，你們就沒打算來看看我？若不是我綁了她，是不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幾個臭小子了？」
趙鈺聽了，撇撇嘴道：「是沒打算來看您。」
「啪！」一把扇子砸到了趙鈺的頭上：「臭小子，我看剛才你打得最來勁，膽子是越發大了，這會子都敢頂嘴了？」
「師父，小鈺年幼，您莫要跟他計較。」趙銘開口道，「多年不來見師父，也是因為我們找不到您，若是找得到，徒弟怎會忍受十餘年的病痛？這次能找到您，也是多虧了沈小姐。我們用了您當年教的法子，找了條訓練了幾年的獵犬，憑著沈小姐身上的藥味和她沿途留下的藥渣，這才找到了您。」
那燕醫居士斜眼看了看瀋水煙，突然笑道：「丫頭莫要生氣，昨日的事是老夫的一個玩笑，老夫只是想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只打算試到今日午時，哪料到這幾個臭小子這麼快就來了，還把老夫的院子給砸了，還是你比較聽話。」
瀋水煙滿頭黑線，這老頭莫非是這個年代的周伯通？真是……
「責兒，你倒是有福，有這樣一個妹妹。」那燕醫居士繼續道，話是對沈責說的，眼睛卻是看著瀋水煙，眼神頗有深意。
瀋水煙突然意識到，這老頭試探自己是真，逼供也是真，他還是懷疑自己身份的，只是他也知道不能傷害自己，更知道蕭琛幾人會來救自己，所以才這般解釋。
「師父，您這意思，煙兒不是您的關門弟子？」沈責聽了燕醫居士之前的話，疑惑道。因為瀋水煙之前一直沒有否認自己是燕醫居士傳人的事實，這會子他竟然說要「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老頭哈哈笑著道：「當然是了，只是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見過她，只是給了她幾本書而已。」說罷看了瀋水煙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
瀋水煙自然不會說話，她巴不得這老頭這麼解釋，正好免了她費心思和口舌。
「原來如此，那師父為何用這樣的方式把煙兒請了來，倒是嚇了我們一跳。」沈責又問道。
「不過是想讓你們也來看看我，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還有武家和葉家的小子，怎地沒有來？下次見到，我定要揍他們一頓！」老頭提到這茬，又怒氣沖沖。
「當年還不是師父自己要走，誰都攔不住，還讓我們都別找您，如今真的不找，又怪我們！」趙鈺又不陰不陽地說道。
「你個臭小子！你今日是不想從我這裡完好的出去了是嗎？」老頭抬起手就要往趙鈺身上打。
趙鈺連忙躲開，跳到瀋水煙身後道：「過了十年，師父還是這般愛打人！也讓我沈二表妹看看師父的真實面目！」
老頭聽到趙鈺的話，動作戛然而止，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停在原地，他眼睛里彷彿風暴襲過，片刻之後便恢復寧靜，只看著瀋水煙道：「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是沈家的二女兒，我還以為你是沈渭的長女。」
瀋水煙有些不明所以，道：「居士一直稱呼我沈小姐，沒有排行並沒有錯，我還以為居士知道。不過，我是沈家的二女兒有什麼……」
「沒什麼。」老頭粗暴地打斷了瀋水煙的話，捏了捏眉心繼續道，「銘兒和琛兒跟我進來，你們其他人，都去給我收拾院子！」說罷進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