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鱸魚
若華醒來時已是晌午,剛剛睜開眼感覺周圍不是自己熟悉的場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究竟在何處。
「醒了?」斯年看到裹在被子里的人動了兩下,便坐在床側,伸手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恩……」若華只覺得身子似乎很沉,眯著眼睛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來,吃些東西再繼續睡。」斯年看到若華還是一臉睏倦,覺得昨晚是有些過火。但是一想到少年白皙的身子都泛著紅色,往日狡黠明亮的眸子因為情、欲而失神還泛著水光,做到最後少年幾乎是在小聲嗚咽可一雙秀腿還圈著自己,睡著時乖巧地貼著自己的胸膛,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恩……?什麼時候了……」若華覺得腹中有些空,想要支起身子,卻發現——
渾身都好疼……尤其是身後那處,腫脹感十分明顯。
昨夜……發什麼什麼來著?自己和斯年說了心意,然後——
若華臉蹭得一下紅透了,兩人昨夜在床上的情景幾乎是一清二楚地都在他的腦中……到後來自己實在是體力不支,幾乎是半昏過去,可這個人似是還折騰了許久。
斯年看到若華的動作僵在那裡,臉上泛著紅意,就大概猜到他應是想起昨晚的事情了,於是伸手摟住若華的肩,將他扶起來,自己往床的內側坐了坐,好讓若華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後輕輕吻了吻若華的耳垂,說:
「此生我只願與你一人共榻紅帳,夫君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原本有些想炸毛的若華,聽到「夫君」兩個字瞬間就軟了下來,若是斯年喊了娘子,若華或許會氣惱一陣。但偏偏這人張口就是夫君……
若華彆扭地紅著臉:
「大……大清早的,亂說什麼。」
「已是晌午了。」斯年輕笑道,而後伸手拿過已經溫好的參湯,「先喝些湯,墊一墊。」
若華被斯年圈在懷中,湯匙也喂到了他的嘴邊,加上確實有些餓了,也就沒再矯情,便一口一口地接受著斯年的餵食。心裡想著,恩……果然如果是斯年在的話,就算自己不被綁著也會餵食。
由於坐起身,原本裹在若華身上的杯子也滑落了一些。加上二人的姿勢緊緊相貼,斯年幾乎能看到昨夜自己在少年身體上留下的點點紅痕,向來自詡並不貪戀**的斯年覺得自己似乎又有衝動的感覺……
但是想到今日清晨為少年上藥時,初次承歡的地方已是一副可憐的樣子,且以若華現在的年歲確實不易頻繁宣、淫。於是只得有些不甘的低下頭,在那白皙光滑的肩頭輕輕咬了一下。
「你幹什麼。」雖然並不會痛,但是有些發麻的癢意還是激得若華嚇了一跳。
「我也餓了。」斯年又在剛剛咬的地方舔了兩下。
「你,你餓了就,就去吃飯。」若華也是並非對情事絲毫不通,尤其是經過了昨夜他實在覺得斯年平日道貌岸然地樣子絕對是裝的……這帶著些**意味的啃咬,實在是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畢竟自己現在腰好疼,屁股也好疼。再來一次,估計真的徹底動不了了。
斯年看到懷中人有些驚恐地樣子,不由得好笑,伸手將最後一口參湯灌進他嘴裡,而後說:
「再歇一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晚上吃河鮮可好?」
「恩……」若華用被子將自己裹住,悶著聲應了一句。
斯年將床簾放下來,而後端著那個空碗便走出房間,輕聲將門掩上。
若華悶在被子里,覺得臉還是在發燙。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與男人歡愛,更不要說位於人下,他以為自己至少會覺得有些不能接受甚於反感,可是昨夜一切發生的都那麼自然。
兩人肌膚相親的感覺讓他幾乎想落淚,強烈的擁有與被擁有的感覺充斥著感官。並未不甘也不會覺得被欺侮,甚至有些欣喜的感覺。
斯年許也是緊張的吧,幾乎能感覺到他劃過自己皮膚的手有些顫抖,起初緩慢而細緻幾乎讓他覺得被潺潺溪水所縈繞。而後的炙熱猛烈間兩人都帶了情、欲,陌生的快感,卻無比真實。
原來,與人相親竟是這般感覺。或者說,因為是斯年,所以才有這般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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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天色已有些泛暗。
若華本以為斯年應還在處理事情,卻不想一掀開床簾就看到那人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上,屋內有些昏暗,只有斯年身側的桌上擺了一盞小燭燈,映得整個人邊緣都帶著溫和的光暈。
「身子還難受么?」斯年看到若華起身,放下書向床側走去。
「還好。」這次醒來,若華覺得身上酸痛的感覺已是去了大半。想來自己竟在床上睡了一整日。他起身想穿衣服,卻被斯年按了回去。
若華坐在床邊正有些納悶,就看到斯年俯身拿過一旁的鞋襪,蹲下身子將若華的腿放在自己的膝頭,而後為他套上鞋襪。
被斯年的動作弄得一怔,若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想縮回腿。雖然以前自己這些更衣也都是侍婢宮人為自己做的,可是換成是斯年,卻覺得有些彆扭。
「別亂動。」斯年將他另一條腿也來過來,「地上涼,穿好鞋襪再下床。」
而後斯年又取了外袍,給若華搭上。
「查出是誰了么?」算起來,自己也在這裡快六日了,也不知巡查之事如何了。
「恩,」斯年繞到若華身後,用那根紅髮帶將他的頭髮簡單地綁起,「淳安那邊已經另外安排人過去了。這次的事和北堂家有關。」
「北堂雲澤?」若華忽然想到那個登徒子。
「嗯,他是北堂家最年輕的一位家主,但也是他將北堂家在短短兩年內就坐到了武林霸主的地位。」斯年解釋道,「不過也正是太年輕了,北堂家的幾個分支都盯著家主的位置,這次的事也是一個分支做的。」
「所以才要涉足朝政?」想來若是想穩住地位,有朝中勢力為靠山是最好的。
「倒也不盡然……」斯年猶豫了一下,覺得既明的那層身份還是暫時不要告訴若華,只是說,「若有一日新帝登基,北堂雲澤賭對了便可保他北堂家在武林中再無比肩之人。若是錯了,損失也不會很大,不再涉足朝政便是。茂王也沒有那個精力非要除去一個武林之幫。」
「我還以為他只會花言巧語哄騙女子呢。」若華想到北堂雲澤對向臻臻的態度,就心有不滿。
「你若是不喜歡他,以後不見便是了。」斯年摸了摸若華的頭,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如同置氣一般的表情。
「主子,」煙七在門外喊了一聲,「鱸魚做好了。」
煙七昨日夜間就收到了已將若華救下的消息,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依舊心有愧疚。今日主子吩咐他從淳安帶些江鮮過來,他趕緊去了最好的酒樓要了兩條鱸魚快馬加鞭的就來了。
「進來吧。」斯年的手還攬著若華的腰。
若華想要躲開,雖說煙七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了,但是斯年摟著自己被看到,還是忍不住得想多開……
斯年感覺到若華的小動作,微微俯下身貼著他耳朵輕笑著說:
「怎麼,害羞了?」
若華的臉紅了個透,他一個男人,才沒有害羞……
煙七端著魚進來時就看到自己主子滿臉笑意,而向公子原本就白皙的臉簡直紅得讓人浮想聯翩。
主子猛浪啊……
不過這話煙七可不敢說出口,只是將魚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對若華深深俯身而拜:
「公子,那日是我的疏忽,請公子責罰。」
若華微微愣了一下,說起來確實算是煙七保護不當,可他卻絲毫沒有怪責煙七的意味,畢竟一路下來,他也是有些將煙七當做朋友來看待的。
「那日是我自己要去河邊的,並不是你的錯。」
「可是……」
若華也看出煙七是心有愧疚,於是便說道:
「要不你幫我挑魚刺吧。」
若華這話說出口,煙七就覺得自己主子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自己若是留下來……大概真的會被主子記恨傷上吧……
「公子……我,我手笨……」煙七哭喪著臉,「而且天天舞刀弄槍的,挑魚刺掌握不好力道,把這魚毀了怎麼辦……」
「嘖,」若華看到煙七又恢復和往常一樣,便也放下心,乾脆假意嫌棄他兩句,「澄玉武功也高,魚刺也挑得可好了。」
「澄玉是誰?」斯年微微皺眉。
「就是那個綁匪。」若華說道。
「澄玉么……」斯年記得他們查到這個人時,明明不叫這個名字,大約是隨意編了一個假名字騙若華的吧,只是……
「他還給你挑魚刺?」
「恩。我本想確定一下大致在什麼地方,我記得煙七說這個時候淳安城內才有鱸魚,便說想吃鱸魚。他還真的答應了,買回來后還將魚肉挑出來給我吃。」
斯年也微微訝異了一下,他之所以如此擔憂也是因為聽說北堂這個分支行事大膽殘暴,怕若華會受傷。沒想到,他們將若華綁來,竟然……還挺照顧他?
「我這幾日確實還挺好的,有人伺候吃喝,比跟著你還舒服呢。」若華看向煙七,笑著說。
煙七:「……」恩……其實我也覺得公子你這兩日都胖了。不過這個話,煙七更是死都不敢說出口的。
「下去吧。」斯年看到魚再放下去都要有些涼了,就將煙七遣了出去。
兩人相對而坐,斯年挑著筷子將魚刺一點點剝下,而後放到若華的碟中。
「下一步呢,我還需去淳安么?」
「明日啟程,從這裡出發去南炙。」斯年想到今日下午接到的從都城發來的密函,不由得有些頭疼。雖然他原本是想乾脆借這個機會,帶若華在柳南這邊多玩幾日。卻沒想到,南炙竟又出了亂子。
「去南炙?」
「恩……」斯年繼續一邊挑著魚刺,一邊說,「太子和我的線人都查到了一些端倪,我出都城救你的事情皇上也知道。太子是想壓下已將你救出的消息,趁這個機會,我帶人潛入南炙去查一查具體的情況。」
「所以……我們一起去南炙?」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自己是不宜插手的。
「否則呢?」
「我一同過去太子會不會……」
「已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合適的。」斯年打消若華的顧慮,「況且聽聞南炙多奇異的吃食,你會喜歡的。」
「一家人」這三個字讓若華心中微微一暖……不同於向父與何氏,也不是與向臻臻那般兄妹之惜,和斯年成為家人的感覺,有一種很微妙的滿足感。
「林朗也已在路上,我們在南炙的平順城外碰面。」
「朗哥也來?」若華吃了一驚。
「此事與他也有些關係。」斯年想到之前線人送回來的密函,也是十分微妙,南炙的大皇子還真是……
若華想到之前在斯年書房暗格中看到的信函,稍稍明白了一些。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反正過兩日也就知道了,便安心接受著斯年的投喂。
斯年看著少年一臉滿足地吃著魚肉,有些紅艷的小舌頭還時不時舔舔唇角就覺得心痒痒的,恩……也不知道昨日上的藥效果如何,若是已經恢復了,那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