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夫人焦慮的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她看著同樣毫無辦法的丈夫，終於忍不住的發作起來。

「都是你，怎麼會想出這樣餿的主意？現在怎麼辦？再去把雷嘯找回來啊！不管你再用什麼辦法，把他拉到女兒面前，讓他好好的安慰絮菲！」

「我找過了，但他已經回去美國。」楚邵棠臉色緊繃，甚至有點憔悴。「他居然落荒而逃，讓我太失望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才不放過你呢！他還不是受到你的威脅！」楚夫人咆哮著。

「我說夫人，你現在即使把我罵死，也於事無補。快想點辦法，怎麼讓女兒振作起來吧！」

「還有什麼辦法？她現在整天不笑也不哭。你讓她吃飯就吃飯，你讓她睡覺就睡覺，帶她去醫院，也不聲不響……好像沒有感情的木偶似的，我都急死了！」一月的寒冷天氣，楚夫人卻滿身燥熱的扇著扇子。

「爸，媽，我們回來了。」就在這時，楚絮菲和好朋友梅若雅以及杜湘湘，一起走了進來。這幾天梅若雅住到了楚家，湘湘則每天下班后都會來和她們會合。今天她們約好了一起去看電影，還去喜歡的店裡吃了晚餐。楚家夫婦本來憂愁的臉一下子變得開朗起來，立刻笑對著女兒。

「今天玩得開心嗎？」楚邵棠問道。

楚絮菲平靜的點了點頭，自從那件事被她知道以後，她對父親的態度也只是這樣冷冷淡淡的，並且拒絕交談。

「我上樓去了。」她看了父母一眼后，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留下來的四個人彼此望著，都重重嘆了口氣。「若雅，湘湘，麻煩你們陪著她了。」楚夫人都快掉下眼淚來了。「我那麼乖巧溫柔的女兒……楚邵棠，你要負責！」

「那個雷嘯呢？我要找到他好好罵他一頓！」杜湘湘氣得臉色發白。「我這就上去找他的電話號碼。」說完，衝動的她就跟著絮菲跑上樓。

「沒錯，一定要把那小子給揪出來！」楚夫人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會給他父親打電話，你們都先不要亂來。」還是楚邵棠頗為鎮靜。「要解除婚約也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當樓下正在商量對策的時候，樓上的楚絮菲面無表情的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後就一直坐著發獃。

「小絮，你的手機怎麼天天關機？」杜湘湘為了找出雷嘯的號碼，先想到的就是手機。「我幫你打開如何？」

「無所謂。」楚絮菲冷冷的說著。

杜湘湘生氣的噘起嘴。「那個雷嘯真不是個東西，我非要好好罵他一頓不可！我們小絮一直都是最溫柔的女生，他真是瞎了眼……哎呀，你有好多留言，要不要聽？」她一打開楚絮菲的手機就看到許多留言。

「你替我聽吧。」楚絮菲依舊面無表情，對於她來說，現在這段療傷期里，什麼也不想關心和思考。她將自己整個人都放空了，只有這樣才不會傷心、不會煩躁、不會悲痛。

杜湘湘聽著一通通電話留言，她的臉色越來越奇怪。「……小絮，你來聽聽看，雷嘯每天都有給你留言，他好像在計劃著什麼……還有一個叫路小鈴的，三分鐘前給你留言……哎呀，有新的電話進來了——雷嘯！」

楚絮菲放空的心情突然間被一根細針刺破了，她茫然回頭，心跳越來越急促。

「聽吧。」杜湘湘替她做了決定，按下了通話鍵，並把電話放到她耳邊。

「絮菲？」電話里傳來雷嘯清晰的聲音。

楚絮菲的眼裡立刻湧上了淚水，她低低的啜泣了一聲。

「這幾天我給你的留言都聽到了吧？不要哭了，我把事情辦完就來找你。」

「誰要你來……」他還來幹什麼？

「等我一個小時。」雷嘯的聲音鎮定異常。「我會證明我對你的心意。」

「……」她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到酒店了，這些事你不要再去想，我會全部辦妥。等著我。」他的聲音帶著強硬的柔情，驀地觸動了她心底的細弦。

楚絮菲抬起頭看著杜湘湘：「之前的留言里，他到底說了什麼？」原以為死寂的心，居然在聽到他的話后，瞬間又活了過來。

「你自己聽吧，我也不是很明白。他說到什麼照片會公布出來，不會讓它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為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去做……之類的，聽起來還滿深情，滿讓人感動的。」杜湘湘呢喃著。

楚絮菲開始聆聽那些留言，她的臉色也因此慘白了起來。

「天哪，他要把照片給雷諾看？」

「雷諾？照片？」梅若雅這時走了進來，她一頭霧水，看到楚絮菲激動的表情，她微微一怔。

「雷嘯他到底在做什麼，誰要他這樣證明的？」楚絮菲無法說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得非常焦急。「我才不想他們兄弟有什麼不和……」

「小絮，到底怎麼了？」梅若雅看著她。「湘湘，你說！」

「我也不知道，但看起來好像不需要我們擔心了。她和雷嘯應該沒問題了吧。」杜湘湘聳了下肩膀，男女間的事還真是奇妙。

「怎麼會？之前都那樣了……」梅若雅也覺得有些糊塗了。

「小鈴？你要去阻止雷嘯……」楚絮菲接到路小鈴的電話。

「我在美國的時候一直在求他，但他就是不肯聽我的。現在只有靠你了，絮菲！我知道之前說的那些話讓你不開心，可是我現在不能再失去雷諾了，雷嘯那麼愛你……我求你了……」路小鈴看來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回到美國就說要把我和他的事告訴雷諾，他不想讓你有誤會，我該怎麼辦？而雷諾人已經在台北。」

「你先別哭，你現在也在台北嗎？」楚絮菲也覺得心思昏亂，但她唯一明白的是，那些照片不能被公開。

那個雷嘯，在留言里說什麼「我不再對你解釋了，是因為我要做給你看，證明我有多愛你……」老天！男人的腦袋都是怎麼想的啊，要證明也不需要這樣呀！但是……如果他沒有這樣做，她會像現在這樣突然間就相信他嗎？

「我在月亮河酒店雷諾的房間，我知道雷嘯到了，我趕在早他一班的飛機回來，因為之前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你能來嗎？能阻止他的只有你了，我雖然把自己的感情搞得亂七八糟，但我現在不能失去雷諾……」

聽著路小鈴悲痛欲絕的聲音，楚絮菲可以感覺到她的真心。

「好，我馬上就來。在那之前你先拖延一下……」她掛斷電話后，就往門外飛奔而去。

「絮菲，你怎麼了？」杜湘湘和梅若雅同時追了出去。

「我要去找雷嘯！」她邊跑邊撥打雷嘯的電話。關機！他把手機也關上了，那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的意思吧？

「什麼去找雷嘯，絮菲寶貝，你怎麼了？」樓下的楚夫人也驚恐起來。

「他們和好了，好像……」梅若雅定下腳步，彷彿想起自己當時的一些事，她露出了笑容。「湘湘、舅舅、舅媽，我們不要管了吧，他們自己應該能夠解決。」

「我就說雷嘯是我看中的女婿，不用擔心。」楚邵棠立刻得意洋洋。

「你還敢說？」楚夫人怒目圓瞪。

「小劉，送小姐去她要去的地方。」楚邵棠已經叫來司機。

楚絮菲聽到父親的聲音后，這才停下腳步，回頭感激的看了父親一眼：「爸，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很愛你？還有媽。我真的很愛你們，雖然你們有時候做的那些事情讓我感到尷尬，甚至傷心。不過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我愛你們。」

她站在門口，陽光從她身後灑滿全身，在一片金光下，她整個人都像在發光般美麗。

「好孩子……」楚夫人感動的哭了起來。

「快去吧，我們只要你幸福。」楚邵棠擁抱了一下妻子，對女兒露出真誠的笑容。「有些事我也需要你的原諒。」

「爸，我沒有怪過你。不過我要先走了，等我回來再說！」楚絮菲見司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就匆忙的追了出去。

希望她能趕得上，當自己幸福的時候，她也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雷諾有些詫異的看著雷嘯難得嚴肅的表情，嚴肅里甚至還有一些愧疚和……決心？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啊？

「你怎麼這樣一副表情，太嚴重了吧？」雷諾剛洗完澡出來，還在用大毛巾擦著頭髮。「對了，前幾天你回美國幹什麼？」

「有些事我要當面和你說，所以……」

「雷嘯，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樓下有人找你，好像是酒店的通風系統出了問題。」路小鈴在這時突然間推門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房門卡。

「讓他們等一下，我和雷諾說完，就會去處理。」雷嘯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掃過她蒼白而驚慌的臉。

「是不是要我迴避一下？」她一邊說一邊站到雷諾身邊，彷彿尋求保護般的挽住了雷諾的手臂。

「不需要吧。」雷諾看了眼未婚妻蒼白的臉色，他眉頭微皺。「大哥今天是有一些奇怪，小鈴你也看出來了嗎？」

路小鈴的目光變得更加恐懼。「雷嘯，我希望以後你能把我當成自家人，當成雷諾的妻子，有什麼事我都要和雷諾一起面對，我也會做他的賢內助。」路小鈴緩緩的說著，彷彿在懇求他似的。「你可以放心，我和他以後不會再讓你操心了。」

雷諾看了看雷嘯，又看了看小鈴：「怎麼回事？大哥，你對小鈴說過什麼嗎？你又想對我說什麼？我被你們搞糊塗了……」

「雷諾，你先坐下來。也許我說的事會讓你覺得不舒服……」

「你一定要說嗎？還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路小鈴激動的跨前一步，打斷他的話。

「雷諾有權利知道，不能為了他好而有所隱瞞。這樣也是為了你好，可以讓你以後更容易面對他。」雷嘯的目光如岩石般堅硬。

「胡說！你為了你自己，為了楚絮菲！但是還有更好的辦法，她是善解人意又堅強的女孩。她對我說過，說她完全相信你，說她不會在意那些事。她說過會抓住屬於她的幸福……我從來沒有佩服過哪個女生，但我佩服她！」路小鈴的眼淚落了下來，她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楚絮菲並沒有及時趕到。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雷嘯，你告訴我！」雷諾開始感覺到問題的嚴重，他的聲音變得尖銳。「如果是一些我必須聽的話，我會聽。」

「雷諾……」雷嘯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我要告訴你的事……」

「絮菲，你來了！」路小鈴卻在門鈴響的霎那間，立刻大叫了起來。

兄弟倆同時回頭，而她也立刻把房門打開，並且鬆了一口氣，楚絮菲還是趕到了！

然而站在門口的人卻是一臉錯愕的傑森。

雷嘯原先專註的目光變成了銳利。「我說過不管任何事都不能來打擾。」

「對不起，總經理。」傑森態度依舊從容不迫。「是醫院打來電話，說楚絮菲小姐出了車禍，我覺得應該立刻向你通報。」

「哪家醫院？」雷嘯在瞬間就衝出了房間，面容因為擔憂而緊繃。

傑森跟在他身後說出了醫院的名字。

「讓司機在一分鐘內把車開到門口！」他命令的聲音留在走廊里，人已跑進了直達電梯。

雷諾與路小鈴站在房門口，兩人面面相覷。

「我們要不要去？」路小鈴神情擔心的問道。如果……不是她打電話要楚絮菲趕來，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去之前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雷諾的神情充滿疑惑與嚴肅。

「我愛你。」路小鈴一把將他抱住。「你要相信我這句話，好嗎？」

雷諾遲疑了一下，立刻就擁抱住了她：「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當他們擁抱的時候，雷嘯已經奔出了月亮河台北酒店的大門。他緊握的雙拳里正在沁著汗水，一向強健的心臟也急促地跳動著。

不，不會是絮菲，不能是絮菲！

上帝，如果你敢帶走她，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在他剛毅的臉上有著豁出一切的決心，不管是誰想要從他身邊奪走他最愛的人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上帝！

因為他會永遠的追隨著她，不管上天入地，不管碧落黃泉！

當雷嘯看到在醫院門前，那個對他揮著雙手、非常健康、笑臉迎人的楚絮菲時，他覺得自己本來停滯流動的血液突然間逆流了起來。

「你開玩笑？！」他沖了上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的搖了兩下。「以後不準，再也不準了，聽見了嗎？」他憤怒的眼神里夾雜著痛苦，梭巡過她愕然的臉。

「聽……見了……」被他這種激烈的動作嚇到，她只能喃喃而語。

他的眉宇緊蹙，凝視的目光燃燒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嚴厲火焰，還有……脆弱，在他緊抿的嘴唇上浮現出來。

「我是出了車禍，不過是我的車撞了別人，對方和我的司機受了傷。我沒有辦法，必須阻止雷諾和你的談話，所以我才……」楚絮菲回視著他嚴厲的眼眸，不自覺的開始解釋起來。

「所以你沒事？」雷嘯的聲音比寒冰還要冰冷。

「是……」她才張開嘴，就已經被抓進了他的懷抱里。

雷嘯的擁抱彷彿要折斷她的身體似的，有力而充滿佔有慾。

「還好你沒事！」他的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以後不準再這樣嚇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害怕就這樣從此失去你。」

「雷嘯。」她的聲音也變得顫抖，伸出手用力的回抱住他，而眼淚就那樣自然的流了下來，心裡曾經鬱積著的痛苦也隨著這淚水煙消雲散了。

只要他愛她，那麼他們究竟是如何開始的，又有什麼重要，她因此傷心欲絕，進而否定一切，是不是太武斷了？

「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和你說，我已經相信你了。所以，你不要把照片公開，那會傷害到許多人的。雷諾怎麼能接受你和他愛的人發生那種關係……」想到心還是很痛，她不想再說下去。

「是，我的確不應該吻小鈴。她一直都是我追求的目標，也許這樣說顯得有些卑鄙，然而我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追求她？是因為愛？還是下意識里在和雷諾競爭？我真的也不知道……」雷嘯似乎也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對於他來說，在她的面前再也沒有任何隱瞞，就是他的決定。不論是好的他、壞的他，甚至是他的缺點，他都要完全的展示在她面前。

「那樣說的確不好，你都和她有過那麼親密的關係了……」楚絮菲的心情還是往下沉了下去。「也許以後你也會對另一個女人說，當初追求楚絮菲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雷嘯抱緊她，不顧她的掙扎。「我很有信心，只要楚絮菲在我身邊，我就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因為我可以祝福雷諾和路小鈴，我卻不能沒有楚絮菲，哪怕她也會愛上我弟弟，我還是要不顧一切的把她搶回來，不擇手段。」

他宣示主權的愛語、霸氣的懷抱，還有他熾熱的呼吸，都在她心裡泛起悸動的漣漪。

楚絮菲揚起頭，看著他稜角分明又英挺卓絕的五官。「明明是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所以才會相信你的這些甜言蜜語。」她抿緊紅唇，眼神流露出一絲脆弱。

「是不是甜言蜜語，讓時間來證明。」在他明亮的眼睛里，有著照亮一切黑暗的信心。「你真的原諒我了嗎？關於過去，我不要你遺忘，我只要你看著我每一刻，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愛你。」他的聲音充滿讓人心醉的柔情，他的眼眸里魅光流動。

她的心被一種溫暖的甜蜜所漲滿，眼前的世界因為他，都變得無比耀眼起來。

楚絮菲的臉上綻放出最動人的笑容：「你要答應我，那些照片不能公開。」

「我公開照片不止為了你，還為了雷諾，我，和小鈴。如果這個心結不解開，對於雷諾和小鈴之間也永遠是個炸彈。是你讓我懂得了戀人間應該坦白，即便是曾經的欺騙甚至背叛，不論多麼醜陋，也要彼此分擔。」雷嘯此刻的眼神澄澈無比。

「也許你說的對……」一抹茫然閃過她的眼，既而變成豁然開朗。「不能只在對方面前展現自己的美好，對不對？可是……那也不能由你來說，那必須讓路小鈴自己告訴雷諾。兩個人的事，兩個人解決。」

看著她明媚的眼眸，雷嘯的心開始飛揚起來。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冰雪聰明、她的溫柔甜美、她的純真氣質和她的剛毅堅強……這一切都讓他深深沉淪。

「你對小鈴說過絕對不會放棄你擁有的幸福，是不是？即使她和你攤牌，你還是說你相信我……我很感動。」他微微放開她，好讓視線更清晰的落在她的臉上。

「你和她談過了？」她回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同樣充滿了柔情蜜意。

「是的。」抓起她的柔荑，他深情一吻。「我還要告訴你，小鈴說她愛我而不愛我弟弟，一點也沒有讓我高興，反而讓我替她感到悲哀。她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這是很危險的。我回美國的時候，也找她深談過。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釐清自己的感情了。」

「你知道我在意每個細節，雖然有些小心眼，而你願意向我解釋，我真的很開心。」楚絮菲有些靦腆的仰起頭。

「還有，我也沒有和她發生過什麼親密關係，我只是吻了她，但立刻就分開了。」他低下頭去，聲音在她的耳邊漸漸放大。

看著他促狹的眼眸，她的臉頰紅了起來。哎呀，她真是又胡亂猜測了。

「你說的那種親密關係，以後我只會和一個女人分享。」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眸里開始燃燒了另一把不一樣的火焰。

「那就是你。」雷嘯親匿的宣布。

滿臉緋紅的楚絮菲與他充滿情意的眼眸相遇，她的眼神里已是信任與羞澀的期待，以及對他的愛意。

他緩緩吻下，以吻封印下他的諾言。

一生一世的誓言，從此刻，直到永遠。

編註：

◆欲知梅若雅與喬允浚的愛情故事，請見愛表現——057千里姻緣之一《日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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