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時光漫過（求訂閱了！）

第四十四章時光漫過（求訂閱了！）蘇雨晴看著夏蕁那臉上的笑，只覺得一陣怪異，狠心的將心底的疑惑壓下去，又看了一眼躺著的夏申，終是一言不發。

不過，夏申倒是顯得很熱絡，一直看著蘇雨晴微笑著，還招呼著她過去坐，只可惜，蘇雨晴一直不曾理會，站在一邊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胃癌晚期，夏申吃不了多少東西，夏蕁給他喂著，他吃一會兒又停一會，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都多，吐得滿身都是嘔出來的東西。

難聞至極的氣味在房間里散播開來，讓人聞著就覺得噁心，「咳咳！咳咳！」

咳嗽聲不斷的從夏申的口中傳來，讓他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的色彩，隱忍、難受的表情落在蘇雨晴的眼睛里，讓她一直暗暗咬著的牙齒，和掐著的手好像就有點兒鬆動了。

「你沒事吧？」夏蕁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問著。

「沒……」

夏申艱難的伸出手，想說一句話，可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新一輪的咳嗽聲又傳了出來，說一句話常常要喘好幾次。

蘇雨晴緊緊地攥著包包的帶子，看著看著鼻頭驀地發酸，眼睛也一點點的發澀，胸口中也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難受！

堅持地站了一分鐘，終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跑了出去，讓她後面夏申看著，大聲的叫了一聲「雨晴」，她也沒有回頭。

夏蕁停下手，看著又開始咳嗽的夏申，不冷不熱的道：「看吧，不是我幫你幫你，只是在她的心裡，你跟她的殺父仇人沒有什麼兩樣，你看看她對你那是什麼態度！」

夏申一聽，臉上儘是懊惱與悔恨，還有那細說不了的愁苦，揮著手艱難的道：「別說了！別說了！」

夏蕁嗤笑一聲，再也懶得去看他一眼，徑自往洗浴室走了去。

鑒於昨天晚上回家時，看到蘇雨晴的心情並不好，今天霍斯曄特地早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蘇雨晴還沒有回來，就順便做了晚餐。

只是晚餐剛做好，電話就響了起來，「霍先生，蘇小姐剛從醫院裡回來，現在已經在樓下了。」

霍斯曄眉頭動了動，神情不變，應了一個字，「好！」

這頭剛掛上電話，只聽得門一陣響聲，他收起電話，打開門一看，看到的蘇雨晴就是紅著眼睛的，沒有淚水，可是那樣子比哭看得還讓人難受！

想起剛剛跟著蘇雨晴的人說的話，心裡有了計較，眉頭一皺，將人往懷裡一拉，細細的看了看她紅紅的眼睛，故意沉聲問道，「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蘇雨晴靠在他的懷中，聞著他好聞的氣息，悶悶的出聲。

是沒有人欺負她，她不過是覺得心裡難受，非常難受而已！明明她曾經是那麼恨那個人，恨他把父親的遺產全部都納為己有，恨他污衊父親，對父親不敬，恨她騙自己……恨他……

可是，無論多恨，看到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如今躺在病床上病入膏肓的樣子，她還是覺得心裡難受，是不是這恨不夠深？又或者是……

蘇雨晴靠在霍斯曄的懷裡，霍斯曄安撫著她，兩人一起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

「你今天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能不能跟我說說？」

晚上，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電視機了無聊的肥皂劇在自行播放著，霍斯曄看蘇雨晴眼睛放在電視機上，眼神卻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問了那麼一句。

蘇雨晴呼吸一滯，沉默著了很久，才道：「你說我要是覺得自己特別恨一個人，可有時候又覺得沒有那麼恨，是不是我不夠恨他？」

「恨？」

聞言，霍斯曄皺了眉頭，即使是蘇雨晴不說那個「他」是誰，他也知道。

十多年前，雲嘉建築董事長車禍身亡，公司讓其好友夏申，也就是嘉華公司兼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新聞早已經不是新聞了，可要想查還是不難的。只是霍斯曄不明白，蘇雨晴口中的恨，又沒有那麼恨是什麼意思？恨想得通，不恨……

思忖了一秒，他道：「恨與不恨，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念之間，並不是那麼絕對的，你也不用想得太多了。」

他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黑白分明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看得人心暖，「要是什麼都那麼絕對，時時刻刻擔著，人生得多艱難啊！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蘇雨晴扭頭看著他笑了笑，故意揶揄道：「我怎麼覺得你說話越來越有哲理了？越來越有當和尚的潛質了？」

霍斯曄一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頭，「什麼越來越有當和尚的潛質了！我要是當了和尚，定要把你拉去當對面山上的尼姑，然後，我們倆暗度陳倉，生一堆小和尚、小尼姑！」

蘇雨晴一聽，頓時氣得想打人，這人真的是越來越無恥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伸手輕打了他一巴掌，笑罵了一句「無恥！」，隨即糾正道：「人家佛家那是清靜之地，怎麼能容下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霍斯曄看著她終於露了小臉，忍不住抓著她的手吻了吻，「不無恥，怎麼能讓你笑呢！應該多笑笑的，我喜歡你臉上的笑！」

蘇雨晴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認真，遲疑了一下，終是微笑著應了一個字，「……好！」

「叮鈴鈴……」

這話音剛落，蘇雨晴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心頭忽的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了出來。

「蘇雨晴，我爸病危，他想要見你，我不管你什麼想法，你趕緊過來一趟！」

電話里，夏蕁的生意嘶聲力竭，聽得蘇雨晴也坐不住，連夜讓霍斯曄開著車，匆匆忙忙就往醫院裡趕了去。

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壁，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蘇雨晴腦子一片空白，像是被炸彈炸過了一樣，荒蕪一片，跑到樓上，夏申正在急救室里，外面只站了一個夏蕁。

「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蘇雨晴緊緊地抓著夏蕁的手，語氣里有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焦急和擔憂。

霍斯曄見她這樣，心頭疼痛，眉頭擰成了一團，可還是扶著她輕聲的勸著不讓她太激動。

夏蕁看了一眼從來沒有對她溫言軟語過的霍斯曄，心中一時五味摻雜，收回目光，譏誚的一笑，問向蘇雨晴，「怎麼？現在知道急了？」

「他不過是你的一個『叔叔』，還是奪走你父親財產的仇人，你就那麼關心他？蘇雨晴，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出來，讓蘇雨晴腿腳一軟，險些要摔倒，幸得霍斯曄扶著，只見他眉頭一緊，就呵斥了一聲，「夏蕁！你夠了！」

疾言厲色，讓夏蕁許久不曾掉落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轉頭看了霍斯曄一眼，突然發現自己過去的五年是那麼的可笑，那麼荒誕！

她怎麼就以為霍斯曄這個男人遲早有一天會看到她的真心呢？會對她好？會像愛上蘇雨晴那樣，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呢？

其實，早在他們倆第一次在機場見面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霍斯曄對蘇雨晴的不同，只是一直不肯承認，一直在自我欺騙，直到……

直到那一次她將蘇雨晴被那幾個混混圍在一起，扯開了衣衫，凌亂不堪，又極其引人遐想的照片發散出去，引起整個校園的一場腥風血雨，才真正惹怒了他……

四月，鼎大的櫻花開得正是旺盛，下午放學之後，她留在那樹下小坐，遠遠地就看到了霍斯曄臉色陰沉，大步的像她走了過來。

她一笑，還沒有開口，霍斯曄已經一沓照片扔向了她，質問到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撿起照片，看著他笑，即使是生氣的時候，也依然沒有一點兒歇斯底里的怒容，只是聲音低了一點，唇角抿得緊了一點，眉頭皺了一點，渾身的氣勢駭人了一點而已。

但，這些神態加起來，恰好說明了他已經怒到了極致。這竟然讓她有一點點的感動，原來他也是會生氣的人，也會因為她生氣，她一直都以為他是那種沒有情緒的神呢！

其實，那時候怒到極致的不只是他，還有她！

因為就在前一天，她竟然聽到了他要和蘇雨晴一起去組團旅遊的事情，那可是他從來都避之唯恐不急的事情啊！

她一聽到那個消息事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必須要做點兒什麼，不然她會永遠的失去他。因此，她想到了手裡存著的照片……

「做什麼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有點兒心虛，但她很高興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怒容，懷揣著「既然不想承認，那就裝傻到底」的信念，拒不承認。

果見，霍斯曄的臉色就更沉了，硬生生的擠出了幾個字，「夏蕁，別逼我！」

凜冽的氣勢撲面而來，讓她臉上的笑容再也綳不住，正要開口與他吵，然而，視線一轉，無無意中看到了正走來的蘇雨晴。

對於蘇雨晴，她得承認她是嫉妒，能夠日夜跟在霍斯曄身邊，她妒忌，可是死皮賴臉那種事情，她當真做不來，也不屑去做。

思緒一轉，都只在那一瞬，心裡就有了計較，她索性厲聲地反問，「我是逼你嗎？霍斯曄，恰恰是你在逼我？你對蘇雨晴示好，跟她親近，不就是為了激怒我嗎？想讓我吃醋嗎？」

「我告訴你，我吃醋了，看到你跟她在一起，我心裡不舒服了，所以呢？我們之間的這場鬧劇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直戳他的心中，她看到了那邊遲疑的蘇雨晴，原本笑著跑過來想要尋找他的蘇雨晴停止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往下落了去。

蘇雨晴甚至還在她的視線看過去時，下意識地躲到了櫻花樹叢的後面。

她心中暗喜，臉上不露分毫，乾脆伸出手去抓住霍斯曄的手，可惜霍斯曄一下就甩開了，還皺著眉頭，狠厲的道：「誰跟你鬧？！夏蕁，話，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勸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嗎？」她慘慘的一笑，哀戚的反問，神態一改之前的潑辣。

不得不說，身為女人還是有很多好處的，在感情面前，潑辣別人會認為你是理所應當，哀戚，別人則會認為你是弱者，會同情你，憐憫你，甚至對你心軟。

「斯曄，你都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跟蘇雨晴在一起，我心裡有多難過，要是你當真是為了氣我的話，那麼你成功了，成功的證明了，我沒有你是不行的！」

說著，她趁著他把思緒放在別的地方的時候，趁機抓住他的手，死死地不放，祈求道：「斯曄，你饒了我好不好？如果你利用接近別的女孩子來作為對我的懲罰，那麼你成功了！我認輸！我們和好吧！」

她說得傷心，聽到別人的耳朵里自然也成了真，她成功的看到蘇雨晴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放在身側的拳頭一點點的捏緊，她的心底有一種報復成功的塊感。

可是，霍斯曄明顯的不配合，再一次甩了她的手，眸色一沉，冷聲問道：「誰跟你說的，我對她是利用？」

她勉強的一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你從來不與任何人親近，尤其是女生！可是你一來就跟蘇雨晴那麼親近，而且，每次都是在我在的時候，這不是為了氣我，還能是為了什麼？」

霍斯曄蹙了蹙眉頭，很明顯的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暗自一笑，為自己機智的問出這個問題而開心，掃了一眼那邊躲著的人，心底冷冷的一笑。

蘇雨晴這個人，她從來就不喜歡，她原以為她們倆是天生的磁場不對，直到不久以後，她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磁場的問題，有些人天生就是仇敵，沒有原因！

她在沾沾自喜，霍斯曄已然開了口，「夏蕁，我跟誰親近，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但是這個照片，我勸你最好讓人趕緊刪掉，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當場被打臉，她自然是不服氣，當下厲聲反問道：「斯曄，這個照片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憑什麼把這些東西賴到我的身上？是她自己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情，她自己活該！」

可誰知，這話剛說完，脖子上已經被一隻大手給掐住了，短促的呼吸讓胸口中的空氣一點一點變得稀薄，讓她不得不抓緊了他的手。

那時的霍斯曄，滿臉的兇狠，沒有面目猙獰，可是他手中的力道，還有那冷冽的氣勢都在說明著他的氣憤。

「誰不要臉？你再說一次，你試試？」聲音冰冷，如寒風刺骨，她忍不住顫抖了好幾下，一度以為自己看見了地獄來的惡魔。

「本、本來就是她自己不要……」

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她強子辯解，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他的嘴臉已經咧開了一個嗜血的笑，「你找人侮辱她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你說要不要連著這次的事情，我們一起來算一算？」

她心底一抖，臉上的血色盡數消失，抓住它他的手，就哭求，「斯曄，你答應過我不說的！我當時……我當時只是被你氣糊塗了而已……，所以……所以才會……」

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本能的解釋，沒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收穫，那沒有說完的話，聽在別人的耳朵里，恰好成了半遮半掩，同時，也讓躲在角落裡的蘇雨晴走了出來。

她看著蘇雨晴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口中還生硬的問道：「你說什麼？那群人……是她雇的？而你……一直都知道？」

那一刻，霍斯曄已然變了臉色，她清晰的看到霍斯曄的臉色從狠厲變成了驚慌，然後回頭看著蘇雨晴，叫了一聲親昵的「晴」……

可是，蘇雨晴卻跟心死了一樣，一邊流淚，一邊笑著道：「霍斯曄，我承認我是喜歡你，可是利用我的喜歡，來證明你跟她的愛情，你不覺得有點兒太殘忍了嗎？」

「晴，不是這樣的……」

霍斯曄略顯匆忙的解釋，手一松已經放開了她，她難受的咳了好幾聲，可霍斯曄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只是慌張的看著蘇雨晴，第一次顯得笨拙又……可笑。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深刻的意識到了他們倆都沒有意識到的一件事，霍斯曄愛上了蘇雨晴，再無轉還的餘地！

但是，同樣的，她心裡有多喜歡這個男孩，就有多討厭蘇雨晴，就有一個多妒忌蘇雨晴，就有多麼的不甘心，想取而代之！

「霍斯曄，你只要說一句不喜歡我，我可以立馬有走人的！但是……」

蘇雨晴根本就沒有聽他解釋，只是語氣一轉，憤恨的對著霍斯曄道：「但是，你縱容她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毀我清白，你心裡就那麼痛快嗎？用這樣的手段利用一個女孩子的真心，你可真夠狠的！」

悲憤的樣子讓霍斯曄想去牽她的手，可是，讓她覺得好笑的是，蘇雨晴同樣甩開了他，狠狠地！

「晴，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蘇雨晴壓根就不相信他，一字一句的問道：「解釋你跟她之間有多恩愛？解釋她為什麼會為了你找人強……我，還拍下了那麼不堪入目的照片？解釋你為什麼會包庇她？解釋為什麼這照片在幾個月之後流落出來？讓我如何更為別人的笑柄？」

蘇雨晴說著，難受得像是說不出話來，眼淚跟著一顆一顆地往下落，看得她的心情簡直就跟飛上天了一樣舒爽，尤其是看到霍斯曄那慌張、愧疚又心藤的的神情時！

「霍斯曄，我相信你，所以你告訴我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我是真的相信你！可是，也請你別把每個人都當傻子，好不好？這種事情出了一次，誰料到會不會有下一次？」

她看著蘇雨晴倔強的把眼淚一擦，鏗鏘有力地道：「當你縱容她傷害我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你的行為本身就有問題！我不會放過她的，一定不會！我不能白白的讓人欺負了一場！我要報警，我要把她的事情全都說出去，請學校還我一個清白！」

蘇雨晴的話讓霍斯曄臉上越發的不好看起來，拉過她的手，便焦急地道：「蘇雨晴，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先聽我把話說完！」

火力上升的時候，總是需要一點兒油，讓它燃燒得更旺才行！

「斯曄，這事情解釋不清楚，是我當時鬼迷心竅，傷害了她，你真的沒有必要替我承擔任何罪過，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邊就好！」

適時地，她找了一個機會，哀求的抓住了霍斯曄的手，成功的扮演了一個被男友拋棄，傷心欲絕的女孩子。

蘇雨晴看了她一眼，眼裡閃著心碎，她心頭驚喜不已，趁著霍斯曄不注意，唇邊就露出了一個譏誚笑。

因為，她知道，從小到大，她討厭蘇雨晴，蘇雨晴也沒有喜歡她！

而霍斯曄狠狠地掃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拉上蘇雨晴的手就匆匆的往別處走了去，可蘇雨晴明顯的不甘心，想要掙扎開他的鉗制，但是怎麼都甩不開。

看著那兩人離去的狀態，霍斯曄黑沉的臉，還有蘇雨晴倔強不屈的樣子，心底暗暗發笑，她以為他們倆會就此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