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 顧佟番外篇157
尚阮有點愣愣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睫毛上還沾著隱隱的淚水。
「你,說什麼?」她有點吶吶的問。
不強迫她?
這好像是結婚這麼多年,沈覃涼第一次這麼認真和攤開的跟她談論關於孩子這個問題。
以前,在生星星的時候,無論他怎麼寵著她順著她,可對於孩子這件事都沒有任何的妥協,無論尚阮怎麼鬧結果最後都會是一樣了。
可是……
「怎麼,不相信我說我的話?」沈覃涼淡淡的反問,說著只見他抬手摸了摸女人的頭髮,嗓音柔和的道,「以為我只是為了讓你乖乖吃飯的緩和計?」
尚阮,「……」
還別說,他不說,她都沒有想到這上面來。
可下一刻,就見她搖了搖頭,道,「不會,你不會騙我。」
對上女人眼底帶著淚水的認真,還有那圓圓的小臉上緊繃著的一抹還沒有消的怒氣,沈覃涼忽然有點哭笑不得。
不會,你不會騙我。
心裡的怒氣在瞬間的時間因為女人這短短的一句話忽然消失的煙消雲散。
沈覃涼忽然有點無力的想,無論什麼事,她還真是總有辦法對付他。
想著,他放在女人腰間的手臂忽然一緊,下一刻,就見他低頭吻住了尚阮還帶著淚水的唇。
這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吻,溫柔的好像在這一縷縷的纏綿中,男人心裡之前的怒氣已經逐漸都轉化成了絲絲縷縷的柔情。
到底,還是敗在了她的手裡了啊!
既然從一開始就敗了,那就是永遠都不可能再會改變了。
沈覃涼,你難道還沒有認清這個事實嗎?
一個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久遠,最後,不知尚阮怎麼突然反應了過來,快速抬手把沈覃涼給推開。
「沈覃涼,你不要臉,誰讓你親我了?」
說著,她抬手就去擦自己的嘴。
見她幼稚的動作,沈覃涼即不可見的笑了笑,道,「在你的面前,我什麼時候有過臉?」
聽著男人帶著微許無奈的話,尚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把頭專向了別處。
「好了,先喝點湯,喝完我們就去找醫生,嗯?」沈覃涼說著再次把湯碗端了起來,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唇邊。
喝完就去找醫生!
尚阮的思緒忽然有點迷茫,臉上的表情也怔怔的。
沈覃涼趁機把湯送到了她的嘴裡。
感受著嘴裡的鮮味,尚阮回過神來,淡淡的開口,「沈覃涼,我們都還沒有和好,你別以為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我就原諒你了。」
她到現在可都還記得之前男人是怎麼凶她的呢!
這筆仇她可是在心裡清清楚楚的記著,才不會忘呢!
「嗯,知道。」沈覃涼點頭,「我的阮阮可是很記仇的,我不會忘記。」
尚阮,「……」
為什麼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感覺怪怪的呢,什麼叫她很記仇?她什麼時候記仇了?
正想著,第二勺湯已經送到了尚阮的嘴裡。
一碗湯很快就見了底,尚阮都喝出了汗來,可是沈覃涼卻再次盛了第二碗。
尚阮不肯喝,可最後還是被某人給強行灌了下去,至於這個強行的辦法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
沈覃涼說到坐到,在尚阮喝完湯之後當即就讓人叫來了醫生,然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別怪尚阮疑惑,就連一旁的小護士聽到尚阮的話之後都是一臉的懵逼。
可是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務事,所以他們也沒權干涉。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拼關係和拼身份的年代。
所以,沈覃涼的話剛說出去,醫院方面就立刻讓人安排了手術,然後把尚阮推了過去,快的不能再快。
沈覃涼是跟尚阮一起過去的,只不過在尚阮被推進去的時候他站在外面等著。
手術室內,尚阮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視線內是一片刺眼的白光,照的人心裡發麻。
「沈太太,放輕鬆,我們要給你注射麻藥了。」一旁響起護士低低的嗓音,尚阮整個人一激靈,快速從出手術台上坐了起來。
護士驚訝的看著她,「沈太太,你……」
尚阮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看向對面正戴好手套的醫生。
下一刻,只聽她忽然問,「醫生,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危險?
醫生一愣,隨後道,「沒有,沈太太你放心,這只是個簡單的小手術,不會有事的。」
聽著護士的話,尚阮的臉色不僅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更白了。
「可我還是有點怕,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老公叫來?」尚阮問。
醫生,「……」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流產老公進手術室陪同的。
「醫生……」」尚阮再欲說話卻被醫生打斷,「你等等。」
說著只見她看向一旁的護士,道,「你去外面把沈先生喊進來。」
護士聞言看了一眼一旁臉色煞白的女人,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護士離開的背影,尚阮低頭,抬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面容上忽然一閃而過的黯然。
一旁的醫生見到她的動作,忍不住道,「沈太太,要不是你的燒一直不退,這個孩子其實不用打掉的,可惜了。」
其實醫生也只是突然的感嘆一句,可是下一刻,就聽尚阮忽然問,「如果我不做手術,那這個孩子……能保得住嗎?」
「沈太太你……」醫生有點訝然的看著她。
要知道,在這之前,尚阮因為擅作主張的想要把孩子打掉不讓沈覃涼知道,差點連累了他們整個醫院。
可是現在……
正在這時,一旁剛才出去的小護士走了進來,道,「主任,沈先生不在外面,找不到人。」
不在!
尚潤一愣,下一刻,就見她快速從手術台上跳了下來,在所有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的跑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外的確沒人,空蕩蕩,本來答應要會在外面等她的男人卻不在。
「沈覃涼。」尚阮低低的呢喃著,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
「沈太太,你怎麼在這裡?」身後傳來一道疑惑的嗓音,尚阮轉頭看去,只見之前給她看過她的那個醫生正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
看著女人蒼白的面容,隨後目光落在尚阮那放在小腹上的手掌上,眼裡一閃而過的瞭然。
「沈太太,是捨不得嗎?」他忽然問。
尚阮看著他沒有說話,醫生見狀頓了頓,忽然道,「沈太太,你知道沈先生為什麼會忽然同意打掉孩子了嗎?」
「……為什麼?」尚阮下意識的問。
她話落,醫生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低低的道,「因為你。」
因為她?
「因為你現在一直高燒不退,沈先生為了你好所以同意打掉孩子,沒了孩子就可以給你用藥,這樣燒才能退下去。」
聽著醫生的話,尚阮站在原地,心尖狠狠的在顫抖。
之前死活都不肯答應的男人,原來是因為她。
因為她,所以他才同意打掉孩子。
沈覃涼,原來是因為這個,為什麼你都不跟我說?
「沈太太,其實也只能怪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也別太傷心……」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的女人忽然快速朝著一旁跑了過去,腳上都沒有穿鞋。
尚阮是想去找沈覃涼的,可在她路過一旁的樓梯的門口的時候忽然頓住,隨後後退幾步轉頭看去,只見那門微微的虛掩著,裡面傳來隱隱的煙味。
煙味!
女人秀眉微顰,下一刻就見她快速推門走了進去。
樓道里的光線很暗,尚阮剛推門進去,迎面飄來的一陣嗆鼻的煙味讓她捂著鼻子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而抬眼看去,只見那樓梯的扶手旁,身型所挺拔的男人正背對著這邊站著。
聽到身後的聲音,沈覃涼快速掐滅手中的香煙轉身,目光落在身後站著的尚阮的身上,瞳孔微微一縮。
「你怎麼出來了?」他一邊問著一邊把手裡的香煙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後朝著尚阮走了過來。
聞著鼻尖嗆人的煙味,尚阮眼眶一紅,忽然上前幾步抬手緊緊的摟住了男人健壯的腰身。
感受著女人撲過來的力道,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後停在了原地。
空氣中有短暫的安靜,下一刻就見沈覃涼抬手回抱住她,嗓音低柔的問,「怎麼了?」
尚阮卻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可是抱著他的手臂卻再次緊了緊。
鼻尖全是刺鼻的煙味,這要是換做以前的尚阮,肯定二話不說要把沈覃涼給狠狠的教育一頓,可是現在,尚阮的心裡卻只剩下那一片無盡的心疼和自責。
他是不想打掉孩子的吧,可是因為她,他答應了。
雖然這樣,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所以心裡不好受,然後躲在這裡一個人默默的抽著煙嗎?
想到這裡,尚阮忽然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問,「沈覃涼,你為什麼沒有在外面等我?」
看著女人眼底的那一抹還沒散盡的委屈和害怕,沈覃涼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安穩道,「剛才臨時接了個電話。」
說著他頓了頓,道,「沒事了,我陪你一起去,嗯?」
說著,他擁著尚阮就要朝著外面走去,可是卻被尚阮一把拉住。
「我沒事。」尚阮眸光認真的看著他,「沈覃涼,我可以喝薑湯,可以喝很多,然後我的感冒就會好了。」
聽著尚阮這突然的話語,沈覃涼站在原地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見沈覃涼不說話,尚阮頓了頓,再次道,「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可以喝薑湯。」
沈覃涼壓住心底那抹升起來的猜測,反問,「所以呢?」
看著男人臉上的的淡然,尚阮有點惱怒的道,「喂,沈覃涼!」
「嗯?」
「誰讓你抽煙的,你不是跟我說已經戒了嗎?」
尚阮有點惡狠狠的說,隨後不等沈覃涼反應,她低頭撫向自己的小腹,一臉認真的道,「你難道不知道孕婦不能聞煙味嗎?長時間下來可是慢性中毒,要是我的女兒以後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惟你是問。」
剛才明明是一副可憐的不能再可憐的樣子,可是此時,轉瞬就變成了一副凶的不能再凶的樣子。
尚阮的意思已經說的不能再明顯,沈覃涼不可能聽不出來。
可是正因為聽得出來,他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一臉凝重的問,「阮阮,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尚阮眨了眨眼睛看他,「想清楚怎麼把我們的孩子給打掉嗎?」
封易,「……」
她好像忘記了一開始是誰要死要活的要打掉孩子的!
正在沈覃涼沉默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女人清麗的嗓音,「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沒得商量。」
說著只見她皺起細軟的眉毛,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臉嫌棄的道,「沈覃涼,你身上好臭。」
說著她就要後退,身子卻被沈覃涼一把拉住。
「你怎麼沒穿鞋?」沈覃涼的目光落在女人光著的玉足上,眉宇在瞬間就沉了下來。
「我……我忘記……」
最後一個「了」字還沒說出口,尚阮忽然整個人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尚阮忙驚慌的摟住他的脖子,同時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忽然驚喜的道,「老公,我好像退燒了。」
話落,沈覃涼微愣了一秒,下一刻就見他低頭用額頭低著女人的額頭感受了一下,果然見女人肌膚上的體溫好像比之前低了很多。
「嘿嘿,看來還是我出汗有用,比喝薑湯好多了。」尚阮得意的笑了幾聲,再次道,「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不用喝薑湯了?」
她說著竟然在男人的懷裡晃動著雙腿「呵呵」的笑了起來,那還帶著隱隱的淚水的面容上轉瞬一掃之前的委屈和傷心。
果然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沈覃涼低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道,「誰說不喝,不是想要女兒嗎?當然要喝。」
對上男人一絲不苟的俊顏,尚阮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怎麼感覺,她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而且還不用別人推然後她自己就跳了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