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春去秋來,一年半載
第二百三十八章:春去秋來,一年半載羑言早就說過,她活不久了。
她一直在留在君承修身邊和離開他之間徘徊,每一次她決定離開他的時候,偏偏又讓她回到君承修身邊。當她狠下心要留下來的時候,老天又開始動搖她。
在最後,她決定了,真的決定了,誰都不能動搖她的心。
她本是想找個好的方式,等到赫連絕登基之後,她可以離開,一個人,誰也找不到她。
可是沒想到這一天,君承修竟然會來。
她的計劃又一次被君承修打亂了。
沒有人知道赫連絕是什麼意思,但是東方曜和君承修都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赫連絕跟羑言之間的小秘密。
「羑言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君承修上前抓住赫連絕的衣領,凌厲的目光盯著赫連絕的臉龐。
赫連絕推開他,「君承修,我早就說過,你讓羑言跟著我,我會告訴你,可是你偏不。」
「現在後悔嗎?」
這可是滿滿的嘲諷啊。
「回答我!」
君承修吼著他,他上前再次抓住赫連絕的衣服,一個拳頭抬起來,正要砸過去,赫連絕抓住他的手。
「君承修,我不會告訴你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折磨你,折磨到死!」
赫連絕說這話的時候緊盯著君承修的眼睛,說完,一把推開他,君承修杵在原地,捂著自己的臉跪在地上。
東方曜和赫連絕對視,交換一個眼神,赫連絕離開了,東方曜也離開了。
這個秘密,本就是屬於赫連絕和羑言兩個人的。
他曾經想用這個秘密來交換羑言,可是君承修不願意,那麼現在呢?
就如君承修所願吧。
赫連絕回到俞朝國,又一個噩耗傳進他的耳朵,赫連擎竟然死了。
他趕到的時候,只是看見赫連擎躺著,他的身上蓋著白巾。
東方御看著赫連絕身後的東方曜,只是沒有看見羑言,而東方曜眼睛猩紅,東方御有不好的預感。
「羑言呢?」
東方曜沉默了。
三方勢力在大肆的搜尋俞朝國後山,大面積廣泛搜尋。
這個消息不是人們關注的,人們關注,不過是,俞朝國和玄鄴國停戰了,終於停戰了。
他們不知道這次停戰是多久,會不會再次發兵,但是據可靠消息稱,玄鄴國的軍隊已經撤離了,而俞朝國也收回了兵力。
戰爭結束,百姓們都收起了一顆懸著的心。
只是,俞朝國換皇帝了。
聽說赫連擎每天勞於朝政,心力憔悴,猝死了,現在是他的兒子赫連絕執掌朝政。
只是,赫連絕一直沒有登基,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赫連擎大葬,舉動哀悼。
此後的三個月,全程都籠罩在一種凝重的氛圍之中,大家似乎都莫名的陷入這種怪異的氛圍之中,沒有知道是為什麼。
赫連絕終於登基了,於此同時,俞朝國新上任了一位輔政大使,這一個陌生的官職很多人都不解。
赫連絕已經不是孩子了,根本就不需要輔政,就算需要,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胆的設置一個輔政大使。
傳言,輔政大使很是神秘,基本不會出現在朝堂上,形同虛設。
與此同時,玄鄴國山寨之中,若梅生產,她和左新文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兒。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恭喜恭喜!」產婆從產房出來,將孩子交到左新文手中,左新文傻愣愣的笑著,看著懷中滿是褶皺的孩子。
原來每一個孩子生下來都是這個樣子的,其實並不好看,但是在他眼中,這就是最漂亮的孩子。
「辛苦了。」
左新文走進房間,將若梅濕漉漉髮絲撥開,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辛苦了。」
花雨很長時間沒有見了,在得知若梅和左新文喜得一子的時候,出現在山寨之中。
深夜匆匆看了一眼若梅母子又離開了。
玄鄴國珏王府,君承修坐在書房裡,看著滿書房的畫卷,這是赫連絕派人送來的。
每展開一幅,都能看見不一樣的羑言。
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可是還是沒有羑言的消息,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現在既看不到羑言的人,又找不到羑言的屍首。
找了這麼久,他的人,赫連絕的人,東方曜的人,三方勢力都沒有找到羑言的屍首。
他們抱著一絲僥倖,收回了所有的兵力,他們都默契的不再繼續。
至少這樣還能抱有一絲幻想,沒有屍首,至少可以說明羑言可能活著呢?
懸崖地下有一條河,其實蒼南和臨西他們認為,羑言有可能是掉進那裡面去了。
因為在找尋的過程之中,他們有看見河邊的鮮血,從那痕迹分析,羑言極有可能是滾進了河水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還有可能活嗎?
別說直接掉進不一定能活,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已經深受重傷,若是羑言再不自救,這樣更加增大樂兒羑言手上的幾率。
再落進湖水中,浸泡個幾天,那都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這個消息,他們沒有告訴君承修,因為不忍將這個殘忍消息告訴君承修。
至少君承修若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能有一線希望。
他們已經看見過君承修頹廢的樣子,若是知道羑言已經出事了,君承修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他們不敢想。
蒼南、臨西推開門,從外面走進來,蒼南端著晚飯來到桌子邊,放在君承修的面前。
「王爺,吃點吧。」
蒼南聲音極低,他們現在都不敢在君承修面前說話。
君承修沒有任何的動作,蒼南又說了句,「王爺,這都是王妃以前經常給您做的……」
蒼南話還沒有說往,君承修已經伸手動筷子,卻是食之無味。
他將所有東西都吃進肚子里,但是,真的一點味道都察覺不出來。
晚上會房休息的時候,君承修沒有忍住,竟然吐了,吐在院子里,他靠著樹坐下,抬頭看著彎月。
時間過的太挺快的,轉眼就是三個月。
以前也沒覺得日子多難熬,只是現在,每一天對他來說都無比的漫長。
君承修走出院落,來到奉閑院,這些日子,都是在奉閑院度過的,羑言的房間每天有人打掃,所有的擺設都跟羑言離開的是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君承修倒在床榻上,抓著身下的被褥,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麼那麼久,可是還是能嗅到羑言的味道。
只有她的味道能讓他安心入睡。
翌日早晨,君承修起來,睡眼惺忪,他揉著眉心,走到梳妝台前坐著。
看著鏡中的自己,他不覺自嘲。
梳妝鏡前擺放著一個盒子,君承修拿過來打開,他看著盒子中的鐲子。
羑言第一次離開的時候留下的,這鐲子是呂白暮給的,也是赫連蘭的一份心意,只是,羑言沒有戴多久就放下了。
當時的君承修並沒有多在意,只是現在看見,他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君承修又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白玉簪,那個被羑言遺棄的白玉簪。
羑言。
他說過會等,所以,不管多久,他都等。
就算明知沒有結果,他還是會等。
東方曜最近也安靜了很多,自打將勢力收回之後,他也跟消失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赫連絕每天上朝,每天都累,身心疲憊,做皇帝,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可是,這是羑言想要的。
他盡自己可能,將俞朝國治理成羑言想要的樣子。
赫連絕身邊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以前青葭在的時候,至少有人會跟他說說話,但是現在,真的太動蕩了。
起初左新文還會在俞朝國,偶爾會來找赫連絕。
左新文已經從赫連絕哪裡了解了一些情況,也明白了羑言的用意,既然羑言已經決定了,他也就沒有任何的意見。
現在「羑言」兩個字已經成為所有心中禁忌,沒有人敢輕易提起。
木狼在東方曜房間徘徊,紫莛推開房間門走出來,她的手中端著原封未動的飯菜,嘆了口氣,和木狼擦肩而過。
「主子還是不進食?」
這樣沒有顧慮的樣子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現在的東方曜太頹廢了,三餐不定時,還經常喝酒,有的時候喝了吐吐了喝,周而復始。即使是吐血了他也不會停下。
木狼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時間如白駒過隙,尤其在是羑言跳崖之後,好像過的更快了。
一眨眼,又是一個秋天,落葉飄零的日子,更是讓人愁緒滿布的日子。
本來不佳的狀態因為這個季節的到來,讓所有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君承修被召進皇宮,君凌天突然要見君承修,君承修本是不想去的。
現在的君承修,很想卸掉身上的重任,他倒是希望可以去掉他珏王的身份,讓他找個地方隱居,實在是不想在繼續下去了,因為,真的太累了。
「父皇。」
君承修走進寢宮,君凌天抬頭看向他。
「修兒。」
他聽說了,羑言死了,當初那個君承修執意要娶的女人死了,竟然讓君承修這般萎靡不振。
「筠嫣說要來玄鄴國。」
君凌天對著君承修說。
君承修點頭,「哦。」
羅筠嫣來不來都與他無關,以前沒有心思,現在就更加不想管了。
只是,君凌天特地叫他來,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呢?
玄鄴國本就是依靠了安綏國的兵力才能苦苦支撐,雖然當時君承修和安綏國打成的協議之中並沒有關於和親的事宜,但是現在,未必了。
尤其是在羑言死了之後,君凌天更是要為繼續考慮。
羑言在的時候,君凌天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他不能不為君承修考慮。
「筠嫣來了之後,你就負責……」
君凌天一句話沒有說話,君承修就打斷了他的話,「父皇,兒臣很忙,若是她需要人帶著去玩,可以找別的皇子,我記得有人很想跟安綏國成為親家的。」
君承修的話太過直接了,一點面子都不給君凌天留。
「修兒!」
他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是不領情呢!
君承修看著君凌天,彎腰,對著他說:「父皇,兒臣身體不適,先回府休息了,改日再進宮探望皇祖母。」
改日進宮,也只是探望皇祖母而已,跟他這個皇上一點關係都沒有。
君承修回到府上,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疲憊,一顆心就一直綳著,還去花餘力去對付別的人,他真的沒有那個精力。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算算時間,好像不知不自覺,已經一年了。
君承修回想這一年,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王爺。」
蒼南從外面回來,看到君承修,對他行禮。
「嗯。」
君承修擺擺手,現在君凌天已經開始將安綏國和玄鄴國聯姻的事情投身在他身上了,他得打消君凌天的這個念頭,讓他不要動這個心思!
「等一下。」
君承修叫住正欲離開的蒼南,蒼南看著君承修,問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打聽一下,安綏國現在有什麼動靜。」
「是。」
蒼南點頭,君承修擺擺手就離開了。
看著君承修離去的背影,蒼南奇怪的摸著後腦勺,王爺怎麼突然想起要調查安綏國了?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算了,不管了。」
讓他查,他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