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媽媽,你的嘴巴好紅哦!」甜星仰著腦袋瓜問。
甜星剛剛睡在車廂里,醒來發現周圍都沒有人,害怕得哭出來了。等躲在後備箱干「壞事」的媽媽跟季叔叔回來的時候,她立刻撲進媽媽的懷裡尋求安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一抬眸就發現媽媽的嘴巴比平時紅了好多。
佟芯心虛,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反倒正在前頭開著車的季帆,一臉坦蕩,半點干「壞事」后的慌張感都沒有,隨口就丟了句:「外面風大,你媽媽沒塗潤唇膏,所以被吹紅了。」
「那媽媽以後記得塗潤唇膏哦!」甜星乖巧提醒。
佟芯乾笑了幾聲,應下。季帆通過後視鏡往後面看了一下,他老婆的唇的確有點紅,這是他的傑作。只要這麼一想,他眼底都染上了笑意。嗯……他的唇就是佟芯的唇的潤唇膏,有他天天給滋潤一下,哪有潤唇膏什麼事。
甜星窩在佟芯懷裡,很快又睡著了,佟芯給她蓋了張小棉被。等回到家時,季帆直接讓小棉被裹著,然後把她抱回家。
等把甜星安置好,基於剛才幹了「壞事」,佟芯覺得此刻跟季帆單獨相處總有那麼點尷尬,於是借口去廚房做飯,季帆則回對面換衣服。
今天大年初一,理應做一頓豐盛的,但現在時間也不早,佟芯還是簡單的做個三菜一湯,反正夠他們三個吃就好了!
今晚的青菜就做清炒圓白菜,她在水槽里放了水,然後把切好的圓白菜扔進去,再一點點地洗乾淨,最後放到一邊的籃子里。
她正細心洗著,突然頭頂投下一片陰影,緊接著,她被人從身後擁住。他的手穿過她的腰,覆上她的小手,然後一起洗圓白菜。
「你幹嘛啦?快點放開我。」那熟悉的氣息,佟芯不用看都知道是季帆。
佟芯掙脫了幾下,季帆索性把自身的重量直接壓在她身上:「跟你一起洗菜,別動來動去,認真點。」
佟芯黑線,這樣子抱在一起,還怎麼認真洗菜啊?
「你今天看人家那小情侶不挺羨慕的嗎?小情侶就喜歡這樣洗菜。」季帆邊洗菜邊瞎編,他的氣息正好打在她的耳朵上,讓她覺得酥酥痒痒的。
她抬眸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恰好菜洗完,她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說:「按照我們的關係,不適合做小情侶做的事情。」
「哦……」季帆直接把她抵在流理台的邊上,意味深長地說:「那我們做一下老夫老妻該做的事情,嗯?」
他的聲音低沉性感,帶著誘/惑般似的邀請,但佟芯還是把他推開:「我們現在是離婚夫妻的關係,要做也是做離婚夫妻要做的事情。比如:你現在滾回對面去。」
離婚協議書這事情,大概要被說一輩子了。季帆只能耍賴皮,緊緊把人抱在懷裡,說:「你就別寒磣我了,那是我的黑歷史。我真的沒簽名,還把它給撕了。我們之間還是紅本本的關係,一點都不假,那證我可鎖到保險柜呢!」
佟芯嗤笑一聲:「我可沒寒磣你,就算是寒磣,也是寒磣我自己。畢竟,結婚第一天被甩離婚協議書,就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我自己一個,也夠失敗的。」
「老婆,你可別這麼說自己,我都後悔死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不好?」佟芯現在能自黑似的提起離婚協議書,季帆知道她已經開始放下過去。打鐵趁熱,他得趕緊求原諒。
「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願,沒有對錯之分,更沒有原諒與否一說。」佟芯再次把人推開,說:「你別礙著我了,我得做飯,甜星醒來就得吃。」
早就料到沒這麼容易求得原諒,季帆看著佟芯忙碌的背影,只能輕嘆一聲,然後死皮賴臉地跟在屁股後面幫忙。畢竟,廚房這麼小,摸個小手,偷個親的機會還是有的。
等到飯快做好的時候,佟芯終於忍不住季帆的「騷擾」,差遣他去看看甜星醒了沒有。
季帆推開卧室門的時候,發現甜星已經醒了,坐在床上,捧著佟芯的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看她沒有穿外套,三兩步走到她面前,幫她把外套穿上:「甜星,怎麼醒了也不叫叔叔媽媽。還有,一起床就得把外套穿上,不然容易著涼。」
「叔叔,我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
「甜星乖,對了,你在看什麼呢?」季帆摸了摸她的腦袋,問。
甜星把手機捧到季帆面前,季帆一看,是個男人,小鮮肉那種。只是,這男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
下一刻,甜星就靠在他身上,指著手機里的男人,問:「叔叔,媽媽說我的名字是爸爸媽媽名字相結合取的,所以叫繁星(帆芯)。你說我爸爸會是吳亦凡嗎?」
季帆:「……不可能。」
他當初知道甜星的大名叫佟繁星的時候可高興了,因為一聽就知道是按照他跟佟芯名字的諧音相結合取的,那佟芯對自己的心意不就很清楚了嗎?
可今天到自家閨女那兒,怎麼就變成吳亦凡呢?季帆此刻只想胸口碎大石,實在太心塞了!
「原來不是哦……」甜星略感失落地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問:「季叔叔,可以吃飯了嗎?我餓了。」
鬱悶的季叔叔只能把甜星抱到客廳吃飯去。
飯後,照舊季帆洗碗,佟芯帶著甜星去洗澡。
季帆洗完碗出來的時候,先到卧室去找她們母女,卻發現甜星已經睡著了,佟芯卻不在卧室。
季帆走出來,環視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心下有了不好的感覺,立刻開門到外面找。
他剛把門打開,就發現佟芯蹲在牆角那裡,她的身體在顫抖,發出隱忍又微弱的哭聲。
季帆慌了,連忙彎下身把人撈起來,佟芯覺得丟人,把臉別到另一邊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的狼狽。
他掰過她的臉,發現她通紅的雙眼,大概是哭得特別厲害,已經微微水腫。季帆看著心疼得不得了。此刻樓道里細縫擠進來的北風,似是要把她吹倒似的。
季帆把門關好,然後直接把人半擁著走到對面去。
一進屋,佟芯就放聲哭了出來,大概是剛剛生怕被甜星聽到,隱忍地厲害,此刻她哭得有點歇斯底里,抽泣不已。
季帆把她狠狠抱緊懷裡,手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順著,然後輕聲問道:「芯芯,發生什麼事了?你哭成這樣子,我害怕。」
他季帆從小就是小霸王,搗蛋事幹得不少,基本沒有讓他害怕的事,唯獨在佟芯這個人身上例外。只要她稍有不妥,他就擔心害怕,更何況她現在哭得不能自已。
佟芯此刻根本說不出話,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季帆的身上,從所未有地信任他。她知道他擔心自己,只能伸手環住他的腰,告訴他,她知道他的擔心。
等佟芯的情緒緩過來之後,她才跟季帆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她給甜星洗完澡,小傢伙玩了一天,也累了,沾上床就睡著。她慣性拿起手機去查閱消息,卻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那電話號碼看著不像是詐騙電話,但是也不認識。
她剛想把手機放下,手機屏幕又亮了,佟芯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接了。
電話一接通,對方的那一聲「喂」,讓佟芯的心都提了起來。那聲音雖然久遠,久遠到她幾乎以為不記得,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果不其然,那人就自報家門:「我是佟珊珊。」
佟珊珊,一個跟佟芯同姓的人,也是她的媽媽,親生媽媽,出生以來就沒怎麼照顧過她的媽媽,在她五歲那年突然把她拋棄了的媽媽。
在佟芯的印象里,佟珊珊對她一直都是很冷情的。以前小時候,她看著別的小孩總愛媽媽懷裡撒嬌,有一回,佟珊珊在離開一個月後回家,佟芯也學著別人跟她撒嬌,卻被她狠狠地推開:「沒事別纏著我,煩!」
從那以後,她都很乖巧,再也不敢纏著佟珊珊,最後卻還是被她拋棄了。
如今,她給自己打電話,溫情地跟她聊著家常,關心她的生活情況,原來,都是為了最後的請求做鋪墊。她說:「佟芯,你的弟弟需要換腎,你過來檢驗一下,如何合適的話,給他一個吧!」
她還說:「她後來終於嫁了個有錢人,不再是別人看不起的小三。母憑子貴,她的兒子就是她的命根,要是兒子沒了,她在那個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佟芯靜靜地聽著,眼淚早已落了下來!
佟珊珊沒聽到她有任何回應,心裡一著急,態度360度大轉變,直接朝她吼:「佟芯,你不能怪我當初不要你,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個女的,要是你是個男的,你爸當初就會跟他老婆離婚娶我,他家就想要個男孫。」
佟芯最後什麼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然後把電話列入黑名單。緊接著,她看到了梅姨給她發的信息。
梅姨告訴佟芯,今天佟珊珊向自己要她的電話號碼。梅姨覺得佟珊珊這麼多年把佟芯拋棄了,突然說要找她,准沒好事,所以就說自己不知道。
佟珊珊鍥而不捨,緊接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梅姨都沒接,後來忙事情去了,電話被她兒子接了。最後,她見錢眼開的兒子把她的電話好嗎給買了。
梅姨告訴她,如果佟珊珊給她打電話,說什麼不順耳的事情,就讓佟芯別理她。
只是她還是接了佟珊珊的電話,被她無情地在她的心房插刀。
為什麼?同樣是子女,只因為她是個女兒,就被無情的拋棄。而且,被拋棄的原因,她媽媽還把原因歸咎於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現在她的兒子需要她的腎來救治,她的媽媽可以毫無愧疚地讓她捐獻。少了一個腎代表什麼,代表她隨時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佟芯她自認不是聖人,也不會有「給你一個腎,我倆就兩清」的想法,因為她有甜星要照顧,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沒了媽媽。
即使她的行為會受到道德的譴責,她無所謂了。只是,她的心還是會疼,有不甘,有氣憤,有自憐。
季帆聽完,他的心同樣在痛。他的芯芯那麼那麼的好,既然別人不懂得珍惜她,那麼,往後的人生,就讓她來疼她,愛他,護她一生安穩!
他抱著她的頭,臉緊緊靠近她的臉,無比認真,堅定地說:「芯芯,以後,就讓我來疼愛你!」
說完,季帆的唇就已經覆上她的唇。他這次的吻不急不躁,帶著柔情蜜意,溫柔至極。他輕輕地吻著,帶著憐惜,帶著疼愛,像對待一件珍品似的安撫著佟芯。
漸漸地,佟芯沉浸在他的溫柔中。她這次沒有掙脫,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身,感受他的體溫,心甘情願地接受著著溫柔又情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