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唉，看來這書香世家裡都是些陽春白雪的書籍，居然都沒有關於農耕農作的書，不過這倒也符合讀書人的藏書習慣，還是得想想別的辦法啊。」早上一睜開眼，秦小寶便喃喃自語。

昨天晚上翻了大半夜，都沒有找到一本想要的書，古代農民大多不識字，能讀的了書的農家孩子不會幹農活，都去考功名了，沒有人會寫這種沒人看的書。所以這麼多農活知識只靠著農民一代一代口口相傳，要找到一本農耕方面的書太難了。

秦小寶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了床，不管怎樣，都不能放棄，摸著石頭過河也得過過去。

「貴叔，忙著呢？」秦小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貴叔，便起床梳洗喝了點粥就來到了貴叔家裡。

貴叔家裡離的不遠，走兩分鐘就到了，跟裴家差不多的房子，只不過沒有主婦，家裡顯得凌亂一些。

「哎呀，是小寶啊，吃早飯了嗎？過來吃點吧！」貴叔一看是秦小寶，熱情地招呼著。

「我吃過了，貴叔。」秦小寶笑眯眯地說。

「小寶妹妹好。」大慶和小慶正在吃早飯，異口同聲地跟她打了招呼。

「大慶小慶哥哥早啊。」秦小寶回應道。

貴叔把秦小寶讓到凳子上坐下，問道「這麼早過來找貴叔，是不是你娘有啥事啊？」

秦小寶偷笑，看來這貴叔還挺關心文氏的，是不是要撮合撮合他倆呢。這做媒人可是她秦小寶愛做的事情，雖然一對都沒撮合成功過。

「不是的，貴叔，我過來只是想跟您請教一些事情。」秦小寶管理了一下表情，正經地說道。

「哦？小寶是想知道什麼呢？論起讀書我可是一竅不通，比不了你爹的學問啊。」貴叔一聽秦小寶要請教問題，便緊張地搓起了手。

秦小寶一看忙說道「貴叔別緊張，我想請教的是農活，跟讀書沒關係的。」

「哈哈，農活好辦，別的不敢說，我一輩子都是干農活，基本的農活沒啥可以難倒我的。」貴叔放鬆了下來，說道。

秦小寶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問道「貴叔，您知道怎麼養魚嗎？」

「養魚？這我倒是沒養過。」貴叔撓撓頭說道。

「哦。」秦小寶失望地低下頭。

「不過，我以前倒是賣過魚。怎麼？小寶打算養魚？」貴叔一句話就成功地把秦小寶的希望又點燃了。

秦小寶點點頭，說道「嗯，有這個打算。」

「可是咱們村子里沒有養魚的池塘啊，而且附近幾個村子都沒有人養魚，鎮里市集上賣的魚都是隔了好幾個村子拉過來的。由於路途太遠，拉到集市上已經不是很新鮮了。」

「也就是說，咱鎮上的集市缺少新鮮的魚咯？」秦小寶又得到一個信息，市場稀缺，那將來的收益也會不錯的。

「可不是嘛，雖然咱們鎮上的這幾個村子都有小溪，但畢竟要費時去捕撈，而且關鍵這小溪里的魚又少又小，不像大河裡面或者人家村子池塘里養的那麼肥美，所以咱們鎮子上的人基本吃不到什麼新鮮的魚。」

「養魚的地方我有辦法解決，只是不知道貴叔能否幫忙指點小寶。」秦小寶胸有成竹地說道。

「需要我怎麼幫忙呢？」貴叔心裡吃驚不小，雖然從小看著秦小寶就聰明能幹，但到底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如此的想法。

「貴叔能不能幫我買到魚苗？」

「這個倒不難，我可以到以前賣魚時進貨的人家去幫你買魚苗。」

「太好啦，多謝貴叔！」

辭了貴叔，秦小寶口中哼著小曲，一路小跑回到家中，眼看著收割的日子快近了，這事還要得到婆婆的支持才行。

「娘，我有件事要跟您商量。」秦小寶把正在收拾碗筷的文氏拖到自己的房中。

「這孩子，一大早有啥事情啊？」文氏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問道。

「娘，這早稻馬上就要收割了，我看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您有啥想法沒？」秦小寶不敢一下子就提出自己的打算，希望文氏能有點想法，然後再商量。

「唉，這早稻收完了，也就勉強夠咱們這一大家子到年底的口糧，如果晚稻能像早稻這樣收成好，也許還能賣一些晚稻換銀子。」文氏說道。

秦小寶知道農民種地最重要的是自給自足，有了餘糧才有可能去換銀子，農民靠天吃飯，一旦收成不好就會餓肚子，所以每家每戶都會留足口糧以備不時之需。

秦小寶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想今年早稻收完后，賣掉一半換銀子。」

還沒等秦小寶說完，文氏便大驚，打斷道「小寶啊，不能賣糧，這是咱們的口糧啊。」說完，便想起什麼似的，安慰起秦小寶來「娘知道，你抵給二嬸的玉墜是你親娘留給你的唯一念想，娘也想早日替你贖回來，只是這早稻賣了咱們就要餓肚子了，不如等晚稻收割后賣了銀子再贖回來，好嗎？」

秦小寶一聽，知道文氏想岔了，忙擺手說道「不是的，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文氏愣了一下，問道「那你為何想要賣糧？」

秦小寶知道文氏性情溫和柔弱，能勉強把田裡和家裡的事情收拾好已是不易，再無別的想法了，便索性直言說道「娘，咱們一大家子光靠這五畝水田過日子著實太緊巴巴了，如果收成好還能吃飽肚子，一旦收成不好，咱們就要餓肚子了。」

這番話聽得文氏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去年的收成就不好，所以才問族嫂借了銀子過的年，但這借錢過日子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我想除了中水稻之外，還想養點別的東西，也可以貼補家用。」

「那你想養什麼呢？」文氏眼中一片茫然，「養豬還是養雞養鴨？」

「娘，養您說的這些，周期太長，而且咱家地方有限，不能大批量的養，掙不了多少銀子的，養了打打牙祭還差不多。」秦小寶想起了昨天吃的豬肉，真是香，古代養的牲口不是吃飼料長大的，跟著自然周期成長，雖然長得很慢，但肉味當真是鮮美。等以後有錢了，圈塊地專門養豬和雞鴨也是不錯的。

「那你想養什麼？」文氏不解地問道。

「我想養魚！」

「什麼？養魚？」

「對！」

「可是咱家沒有魚塘啊，而且咱們從來也沒養過魚，不光咱們，咱這幾個村子都沒有人養魚的。」文氏搖著頭說道。

「正是因為咱們幾個村子沒人養魚，導致鎮上賣的魚還要到好遠以外的村子里拉過來，所以如果我們能養出來，那豈不是穩賺嗎？」秦小寶說服著文氏。

「那，那你打算在哪裡養？怎麼養？」

秦小寶站了起來，望著窗外，看著那一片片金燦燦的水稻田，慢慢地說道「我打算在水稻田裡養魚。」

文氏一聽驚得也站了起來「水稻田怎麼養魚啊？別把我們的稻子給糟蹋了。」

「娘，相信我，不會的，稻田養魚對於水稻和魚都有好處的，絕對不會糟蹋稻子。「

秦小寶昨天下午在看到了水稻田后，「稻田養魚」幾個字便浮上心頭，在現代她非常愛看《舌尖上的中國》，其中一集便是講的稻花魚，利用水稻田裡的水養魚，既可獲得魚產品，又可利用魚吃掉稻田中的害蟲和雜草，排泄糞肥，翻動泥土促進肥料分解，為水稻生長創造良好條件，還可以使水稻增產。

秦小寶看完《舌尖上的中國》稻花魚這一集，覺得挺好玩，還專門去研究過稻田養魚，本來想在姥姥的水田裡試驗一把，可是老人家嫌麻煩，而且現代也不缺這點收入，便作罷了。

但是，這是在古代，秦小寶沒法跟文氏說清楚稻田養魚的這個想法是怎麼來的，唯有拼一把文氏對自己的信任了。

看著秦小寶急切期待的眼神，文氏猶豫不決，畢竟關係到是不是會餓肚子的問題。

秦小寶再三向文氏保證，不會有差錯，並也循循善誘地許以希望，如果這事能成，那今後的日子可就不愁了。

「也罷，大不了我拼著這臉皮不要了，再去你族嬸那借銀子過年。」文氏做著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這一季的晚稻沒有收成罷了。

秦小寶看著文氏一臉英勇就義似的表情，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同時心中的感動也泛濫開來。

在古代，作為一個童養媳，能有口飽飯吃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讓她秦小寶碰上了這麼好一個婆婆，非但對自己像親生女兒，而且還對自己的想法這麼支持。

因為秦小寶在現代了解和研究過稻田養魚，所以才有那麼幾分信心，可是對於文氏這位古代農婦來說，秦小寶的想法無異於異想天開，但她依然選擇信任和支持，就沖著這份支持，秦小寶在心中暗自決定，再難也要把這事給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