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二天，文氏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件像樣的禮物帶給族長。

秦小寶拉了拉文氏，說道「算了，娘，族長也不會缺我們這點東西的，等我們掙了錢再好好謝謝族長吧。」

也只能如此了，文氏帶著秦小寶來到了族長家。

「文氏，子安的身體怎麼樣了？」族長到底還是有族長的風範，並沒有因為雷劈的事情而躲著文氏和秦小寶。

「多謝族長關心，已經在慢慢恢復了。」文氏恭敬答道。

「嗯，那就好，雖然外面很多流言蜚語，但是你們也不要多想，最重要的是把田種好了，自然就沒人在說什麼了。」裴成德抽了口煙斗，說道。

秦小寶眼睛一亮，想不到族長還挺開明，並沒有過多地相信流言。

「是啊，族長，我家水田裡的魚和水稻都長得很好呢，過一段時間便可以收成了。」秦小寶大著膽子開口說道。

裴成德因為上次簽立字據的事情對秦小寶態度有所改觀，倒沒有責問她一個小輩如何能在長輩面前搶話的過錯。也有可能經過上次那件事以後，裴成德並沒有把秦小寶當小孩看了。

秦小寶見裴成德對她的貿然開口並沒有生氣，心中更有底氣，開口說道「族長，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商量。」

「什麼事情？說吧。」裴成德喝了口茶，說道。

「我們想等魚田成功后，幫著鄉親們一起稻田養魚，這樣的話咱們裴家村的水田收益至少可以翻一倍，您覺得怎麼樣？」

秦小寶知道必須得讓裴成德有所得利，他才會盡全力幫助自己，以前她是不敢提出這個誘餌，因為自己都不知道能做成什麼樣？但現在看來魚田**不離十會成功，所以這個時候拋出誘餌真是太及時了。

裴成德作為族長，如果能讓村裡每家每戶的農田收益翻倍，那會大大提高族長的威信，就算其他鄉親因為雷劈的事情，而不肯動自己的祖田，那自己家中還有這麼多水田，也可以獲得不少利益了。

裴成德望向秦小寶的眼神亮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媳婦居然格局還挺大，懂得審時度勢，有了這小媳婦，裴明澤這一脈估計沒這麼容易沒落了。

「嗯，你這個想法很好，不過，你能保證過段時間你的水田可以成功嗎？」裴成德點著頭問道。

「當然可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哦？會有什麼意外？」裴成德詫異地問道。

「當然是人為的意外，族長您說我家水田成功了，最不開心的會是誰？」秦小寶提醒著。

裴成德也是個人精，馬上說道「他敢！這種缺德的事情如果他敢做，祖宗家法饒不了他。」

「那還得請族長辛苦跑一趟他家了，我真的擔心這個人為的意外會毀了我們全村人的利益。」秦小寶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自家水田不成功，那也別想讓自己把這技術教給村裡的其他人。

「我這就跑一趟！」這下輪到裴成德想急於促成此事了。

文氏和秦小寶回到家中，文氏有點不高興，秦小寶並沒有跟她說起要幫別人種魚田的事情。

秦小寶看著文氏的神色，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娘，別不開心了，是小寶不對，沒有事先跟您商量，小寶錯了，請娘責罰。」

文氏用手指點著秦小寶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娘就是覺得，我們子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些鄰里鄉親還在背後議論我們，但我們卻要幫他們一起掙錢，心裡不舒服。」

秦小寶理解文氏的心情，所以她先斬後奏，怕的就是文氏反對。

「娘，您聽我跟您分析啊，我們這個養魚的技術，鄉親們都天天看著呢，多養兩次估計也就明白了道理，就算我們不教他們，他們自己也能偷學會，還不如賣個人情給全村人，特別是族長，否則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會去二伯父家中警告呢。」

文氏若有所思，秦小寶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這就是利益交換，只有自己有用了，人家才會幫你，你也可以幫到人家。」

文氏點點頭，說道「小寶，你也知道娘沒什麼主意的，現在子安又這個樣子，這個家以後還是要靠你啊。」

「娘，我們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您只要健健康康地享福就行！」秦小寶說道。

「娘，娘，大哥醒了。」裴平安從房內跑了出來，欣喜地大叫道。

文氏和秦小寶一聽，同時衝進了房間。

裴子安已經坐了起來，神色茫然，正環顧四周。

文氏撲了過去，喜極而泣地抱住裴子安，說道「子安，我的兒，你終於醒了，嚇死娘了。」

秦小寶也偷偷地抹掉眼淚，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若不是因為自己要搞什麼稻田養魚，裴子安也不會去水田看魚，也就不會發生雷劈的事情了，若是裴子安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良心是過不去了。

秦小寶看向裴子安，發現裴子安正盯著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不知為何，秦小寶看著這眼神，心跳頓時漏跳一拍，這個眼神跟以前的裴子安太不一樣了。

秦小寶不由地走了過去，扶起文氏，柔聲對著裴子安說道「子安哥，我是小寶，你還記得我嗎？」

裴子安點點頭，秦小寶放下心來，看來只是睡的太久了而已。

「那我呢？你還認識娘嗎？」文氏急切地問道。

裴子安同樣也點點頭，而後便低垂了眼睛，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娘，我去熬粥，子安哥睡了那麼久，現在肯定餓了。」秦小寶說道。

「我去，我去，你留在這陪著子安。」文氏忙搶著出了門，順便把裴平安也帶了出去幫忙。

秦小寶把裴子安扶著靠在床頭，這樣會舒服點，然後便又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把這些天的一些瑣事一一都跟他講。

裴子安只是靜靜地聽著，秦小寶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幫他活動手腳。絲毫沒有發現，跟以往那雙獃滯的眼睛不同，裴子安的一雙眼睛明亮異常，正好奇又有趣地看著她。

「喂，你以前一直是這麼嘮叨的嗎？」

冷不丁地，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了秦小寶的話語。

秦小寶緩緩抬起頭，疑惑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朝裴子安望去，這才發現裴子安的眼神居然是那麼的明亮，秦小寶的嘴巴張成o字型，整個人都呆住了。

裴子安也不打算打斷秦小寶的發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愣了好半晌，秦小寶艱難地開口問道「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你認為還有誰呢？」跟剛剛一樣的聲音從裴子安嘴裡發出來。

在裴子安昏迷前，嗓音處於變聲期，沒想到這才昏迷一個多月，居然聲音都變好了，沒想到還挺好聽的。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怎麼子安哥好像變了一個人，難道被雷劈好了痴傻？

秦小寶此時的心理活動都表現了在臉上，一會歡喜一會疑惑，不行，得問問清楚才行，秦小寶暗想。

「子安哥，你是不是不傻了？」秦小寶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你才傻，我餓了，怎麼粥還沒好啊？」裴子安的神情和說話都表現的跟正常人一樣，只是態度有些冷淡。

秦小寶一下跳了起來，一邊跑出屋子一邊高聲叫道「娘，娘，子安哥恢復正常了！」

正在廚房忙碌的文氏，一把接住衝過來的秦小寶，笑罵道「你這孩子，我當然知道子安恢復正常了，這不正煮粥給他喝嗎？來，粥好了，端過去吧。」

「不是的，不是的，子安哥不傻了，跟正常人一樣了。」秦小寶忙搖著雙手分辯道。

「什麼？這是真的？」

「當然，娘您快去看看子安哥，我來端粥。」

文氏轉身便往房中走去，摟住裴子安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子安，你可算是清醒過來了，感謝老天爺，列祖列宗保佑，我的兒啊！」

秦小寶端著粥走進來，看到裴子安被文氏抱得緊緊的，感覺都喘不過氣來了，忙說道「娘，快讓子安哥把粥喝了吧，他剛剛還說餓了呢。」

「好，好，來，娘喂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喝。」裴子安硬邦邦地拒絕了文氏，自己接過粥碗，喝了起來。

文氏眼中閃著失落的光，秦小寶便偷偷拉了文氏勸慰道「娘，不管怎麼說，子安哥清醒過來了，他以前痴痴傻傻，什麼都不懂，現在自然要開始學著適應所有的東西，咱們不急，總有一天，他會感覺到我們對他好，改變他的態度的。」

「是啊，小寶說的有道理，咱不急，有的是時間，讓他慢慢適應。」

裴子安喝完粥，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文氏和秦小寶便扶著他又躺了下來，打算讓他先休息過了今晚，明日再帶他出去活動活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