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X學院 三十課：久別重逢

一大早上，漢克就聽到查爾斯的房間里乒乒乓乓的。

推門進去，他看到床上鋪了滿床的衣服，浴室里傳來嗡嗡的聲響。

「漢克，來得正好，幫我看看，這一身怎麼樣？」查爾斯邊往臉上拍須后水邊走出來。

看到眼前的查爾斯，漢克又震了震。他刮掉了鬍子，頭髮剪成了清爽的短髮，看上去簡直年輕了十歲。他拿出的衣服是一套白襯衣，靛藍色V領背心和淺灰色的羊毛呢大衣。

「還不錯……？你現在回去牛津可以毫無違和地冒充成學生。」

漢克吐著槽，捏了捏他的衣服，微擰起眉，「這樣穿是不是太薄了，你出去不會覺得冷嗎？」

查爾斯正對著穿衣鏡側身站著，努力吸氣試圖把小肚子用皮帶勒進去。近十年來的頹廢生活留給他的後遺症並非一時半會能夠消除，他挫敗地嚷道：「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好吧，你高興就好。」漢克略帶遲疑地說：「如果不是知道你要見的人是琴·格蕾，我還以為你打算去約會見情人呢。」

查爾斯正準備給自己注射的手頓了頓，陽光下他那俊美的側臉上既迷茫，又有些期待，還帶著一種甜蜜的懷念：「真沒想到她小時候那麼可愛，依稀能看出她未來的樣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了。」

漢克整個都不好了：「查爾斯，你不是認真的吧？就算你見過她未來的模樣，可她現在才六歲！你竟然迷上了一個六歲的小姑娘？」

他那智商200的大腦里迅速掠過一系列報紙頭條：《驚爆：X天才少年學院校長竟是戀~童~癖！》《學生家長質疑校長節操問題，X學院再度關門大吉》。

漢克的聲音簡直有些尖利，可查爾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發現漢克的神經質與焦慮。他喃喃說道：「我也不確定，關於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也許當我見到她，一切就都明朗了。」

漢克的內心是崩潰的：「天哪，瑞雯求求你快回來吧！誰來救救查爾斯！」

經歷了橫跨整個國度的長途飛行，他們於下午抵達了加州的桑尼鎮。

從機場租車出來，一路上漢克和查爾斯都感覺到這個城鎮在基礎建設上投資相當大，機場的容量和吞吐量，道路公路的修建都比肩紐約和華盛頓這種一流大都市。

漢克感嘆說：「這三年來他們都是全加州人均GDP排名第一的城鎮，在全國也排在前五名呢，前任鎮長約翰·格蕾先生可真了不起。我聽說他正在準備競選州長？」

眼睜睜看著查爾斯正踩在懸崖的邊緣上，漢克決心要把他拉回來。

他詳細搜索了琴的信息，發現那不僅是位家世顯赫的少年天才，更是風靡全美的公眾偶像，網羅了上至九十九歲下至九歲，全年齡、不分性別的美國人民的喜愛。

所以，醒醒吧查爾斯，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漢克句句話無不在傳達這個意思，可偏偏聰明敏銳的查爾斯這個時候就像豬油蒙了心一樣。

漢克偏過頭，發現他居然正在對著倒車鏡整理自己的髮型。

心好累，完全不想和他說話了怎麼辦。

一路無話地抵達了目的地，下車后兩人又收到了一份黑色大禮包。

「艾瑞克！」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大衣，黑色的寬檐帽與黑色的墨鏡難掩他英挺帥氣的長相，他正雙手插兜站在街道旁，查爾斯驚訝地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艾瑞克輕鬆地聳聳肩：「這很難猜嗎，在看了電視以後，我可是專門在這裡等你的。」

見查爾斯緊鎖眉頭，一臉不信任的表情，艾瑞克似笑非笑地說：「不去敲門？你不想認識那位演活了小時候瑞雯的小天使嗎？」

「我不會帶你進去的，老朋友。」查爾斯認真地說道。

查爾斯很清楚，艾瑞克多半是看出了琴出演的電視劇背後的用意，再加上琴的父親的競選口號：「關愛弱勢群體」，其意圖昭然若揭，從而讓艾瑞克疑心到琴的身份。

越是如此，查爾斯越想把琴藏好。讓這個戰爭狂人知道琴的能力那還了得！

艾瑞克沉下臉：「查爾斯，老朋友，你知道這棟普普通通的居民樓，戒備有多麼森嚴嗎？」

查爾斯和漢克不由望向這座看似普通的建築。這套住宅前後有兩棟樓，看似是六十年代房屋典型的三層水泥結構，紅牆外漆，缺乏其他的裝飾，考慮到它屬於加州地區的首富，它樸素到甚至有點寒酸，同時也讓民眾提到這一家人時愈發充滿好感。

「外松內緊的監控，二十四小時警衛巡邏，院牆上布置著專門針對變種人的力場，哪怕闖進五角大樓也沒這麼困難。」在艾瑞克略顯惱怒的解說下，查爾斯和漢克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感興趣的眼神。這起碼說明，琴絕不如她在電視劇里表現出來的那麼柔弱無害，至少保護自身綽綽有餘。

當兩人前去敲門時，艾瑞克也厚顏無恥地跟上去。事到如今，查爾斯並沒有再阻止他，否則艾瑞克脾氣上來硬闖的話，還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呢。

查爾斯和漢克事先打電話過來預約過，格蕾先生和夫人正在客廳里等候他們。

看過了查爾斯帶來的X學院的宣傳資料后，格蕾夫人很喜歡這所私立學校的優美環境，格蕾先生則表示不同意見：「你說你的學校是初級中學嗎？」

「我們提供從中學到大學的教育，並且這項路徑將會直通我們的研究所。」查爾斯優雅俊逸的氣質，彬彬有禮的談吐，滿身的書卷氣與精英范很容易博得了格蕾先生的好感。

「可是，琴本學期就將從中學畢業了，她正在申請華盛頓那邊的大學。」

格蕾先生難掩語氣里的驕傲：「我原本不想讓她去離家那麼遠的地方，我們全家都是UCLA的校友，她的名字一出生就在UCLA的校友名錄上，可她一向都很有主見。」

「這真是甜蜜的煩惱，」查爾斯不著痕迹地恭維他：「我相信無論格蕾小姐申請任何學校，沒有哪個校方會不歡迎她，畢竟她是那麼優秀而且年輕，向來善於創造奇迹。」

格蕾先生每每聽別人誇獎琴的時候，比他自己被馬屁還要高興，語氣也出現鬆動。

「可她還太小了，我們擔心她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她要離開家去上學的話，可能會帶上很多照顧她的人，希望學校能在這方面網開一面。」

查爾斯立刻拍胸脯表示這完全沒問題。

「你看，我們的副校長，這位漢克·麥考伊先生，他本人就是位十五歲拿到醫學與工學雙學士學位的常春藤榮譽畢業生。我們在對待格蕾小姐這樣的少年天才上，具有豐富的經驗。」

格蕾先生被徹底說服了：「琴的事情一向是由她自己做決定，你們去和她談談吧。」

格蕾先生叫來一名侍從，艾瑞克一眼就看出這名侍從的身姿和步伐訓練有素。尤其是自己並未過分掩飾相貌，可無論是現場出席了那場白宮演說的格蕾先生，還是眼前這位明顯是個練家子的保鏢，都未對他「萬磁王」的身份大驚小怪，這讓艾瑞克越發感到這次肯定會不虛此行。

侍從帶領他們穿過走廊，來到後面的附樓前，恭恭敬敬地按響門鈴。

片刻功夫，雕花實木大門從內側打開，一身黑西裝的紅皮膚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阿扎賽爾！」艾瑞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阿扎賽爾不卑不亢地對前任BOSS說：「格蕾小姐救了我，我現在為她效力。」

艾瑞克是在出獄之後方才得知1972年大規模的變種人越獄事件。傳說那位「變種人的救世主」實力超強，背景神秘，一手創立了變種人社會裡數一數二的組織「鳳凰社」，在地下世界中享有巨大的威望。

現在，艾瑞克對於琴的身份越來越有把握了。他跟著走得飛快的阿扎賽爾，不時扶一把腿腳不靈便的查爾斯，幫助他爬上台階，穿過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來到頂頭的房間門外。

門外等候著一位白衣麗人，見到她的瞬間，艾瑞克就叫了出來。

「愛瑪！」艾瑞克帶著濃重的德國口音笑道：「這真是個老朋友聚集的時刻！你也是被格蕾小姐親手救下來的嗎？那我等會可要好好地向她表達我的感謝！」

愛瑪卻一點也沒給他面子，敷衍地點了點頭后，就定定看向阿扎賽爾。

「你竟然直接把他們帶進來了！你還沒有問過琴的意思！」這番話她當然是用心電感應說的，事關琴的顏面，絕不能在外人面前泄露他們團隊內部的問題。

阿扎賽爾同樣沒有做聲，在腦子裡回答她：「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十八小時！你能勸阻她多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嗎？」

愛瑪翻了個白眼：「那也不該由你來下決定！等會她懲罰你，我可不會幫你說好話的！」

艾瑞克向查爾斯投去疑問的眼神：「他們在用意念交流什麼？」

查爾斯點了點太陽穴又往下指了指，表示自己無可奈何。

查爾斯為了以最好的狀態來見琴，打從內心裡排斥輪椅，於是他給自己注射了抑製劑，能夠行走換來的代價就是心電感應能力的喪失。

這時，愛瑪結束了他們內部的交流，露出一個假笑：「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