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 斬斷
「孔玉織,你也清醒了吧?看清楚你這位摯友的真面目了吧?」顧染亭可是沒有忘了自己初衷的。
孔玉織依舊是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聽了顧染亭的話,反應了好半天,才點點頭。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是她自己無能,讓展秀恩這種小人趁虛而入。現在想想,曾經的那些姊妹情深,不過是她被那些所謂的真心話蒙蔽了雙眼而已.....這世上,一直說你做什麼都是正確的人,難有是真心對你好的.....
她做人失敗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是她自己偏執,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展秀恩固然可惡,更可惡的,是識人不清心竅不通的自己......
顧染亭看一眼,就知道孔玉織這時正在想什麼。嘆口氣,顧染亭讓紅雨把孔玉織扶起來。對於她這種絕對正直的想法,真的特別無力。顧染亭活了兩輩子,自認不算壞,可也沒好到哪裡去。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也沒少做。很多時候,人活著,不是靠著正直的努力,就能成功的。權衡利弊之下,相比於利益,做人卑鄙一點,完全值得,那為什麼要被人欺負的活著?
顧亭也是善良正直的,不然不會把自己的肝臟給了那種狼心狗肺的女人。他追求的,是無悔的無愧於心。對他來說,堅定自己的念頭,比半個肝臟還重要。這就是他的選擇。人都是靠著內心的堅定來活著的。無論好壞,都是真真正正的活著。比如展秀恩。相比於那些庸庸碌碌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人,顧染亭到寧願展秀恩這樣的人多些。
可惜,她和展秀恩站到了對立的立場。她今天必須打敗展秀恩,並且讓她再也不能站起來。像展秀恩這種這麼不屈不撓的敵人,顧染亭可沒什麼惺惺相惜的慈悲之心。要是一心心善的放了她,那就是放虎歸山留後患了......真正的對手就是你死我活的,從來沒有什麼放一馬這種事。
「既然你看清了。那就該我了.....」孔玉織的事情,基本就這樣了。顧染亭能為她做的,就是這些了,其他還有以後的事。就要靠她自己想清楚了。想清楚固然好,若是想不清楚......那就是她的命了。她不是總攻大人,能救命。說完神色一斂,「展秀恩,你說,是孔玉織勒的郡主.....我最後在問你一遍,是不是?」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顧染亭真的覺得自己是個聖母。這件事,也鬧得太久了點,後面肉糰子還人事不知的躺著呢......
展秀恩沉默著,眼神看向齊王夫婦。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就輕輕點頭,「對。但是疑點很多,我想,顧大姑娘應該能給我和王爺王妃還有三公子解答....」
顧染亭淡淡一笑。「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死咬著不撒嘴的德行,這樣我大嘴巴抽你的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疼.....」
「......」大殿中一片寂靜,誰都沒想到,文才滿天下的顧染亭,居然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張善君咳了一聲,「染染.....這裡是仙水宮。不得出口不遜。」顧染亭俯身行禮,「孩兒知錯。」張善君擺擺手,「速速解決。」顧染亭躬身應是。
讓小安起來,「去,把郡主那身衣服拿來。」小安趕緊起身去了,他知道。這是沒他什麼事了。萬定睿知道顧染亭的最後的打算,卻不知道她想怎麼對付展秀恩。更別說這展秀恩還特別的不好對付。站起來,把孔玉織扶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若是以前,孔玉織一定面若桃紅。欣喜異常。可她現在,真的連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萬定睿。
同她的悔恨一起埋葬的,不單有閨中友情,還有她的愛情......萬定睿說不好這時,他心裡是個什麼感覺。雖然不喜歡孔玉織,但是被她愛慕了這麼多年,後期又那麼瘋狂,這突然的就消失了,說不失落,那是假的。萬定睿到底還是年輕男子一個,就算他心中有個他始終無法碰觸的影子......可也緊緊是一點點失落罷了。連如釋重負的都沒有......
孔玉織對他的愛慕,他一絲一毫都沒放在心上,沒有在意,沒有煩惱,所以連如釋重負都沒有。他一直不理不睬,不出手,不過是因為孔玉織和齊王妃同姓同根罷了......要是換了任何一個,萬定睿都會讓她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這倆人之間的波動,隨著小安捧出了萬定芳的那身衣服之後,就完全沒人在意了。多年後,孔玉織和顧染亭說起她曾經的愛戀,只是淡淡的一句話而已——在那些不在乎自己的人面前,最高的禮遇,就是一個攙扶罷了。顧染亭心中補充,還有別人眼中的八卦......
顧染亭讓小安抖開衣服,讓紅雨撿起地上被忽略了的展秀恩的那隻繡鞋,「把衣服翻過來.....」展秀恩臉色一變,立馬就知道了顧染亭的意圖,剛要動作,就聽顧染亭說,「我說什麼,你都能反駁我,那麼,讓你自己的東西,來反駁你自己吧!!這次,你若再反駁否認,我就把這兩樣東西,拿給全城的百姓看一看......」她是個閨中女流,從來沒想當過福爾摩斯和柯南.....
小安舉著衣服,眾人才看見,才衣服后心的位置,有個紅色腳印.....再看看紅雨手中拿著的,紅色鞋底的鞋子,這都不用比對,一切都明了了。齊王妃啪的重重放下了茶杯。孔玉織也眼神清明的回了神,眼露驚訝的看著那個紅腳印,臉上似輩似喜。萬定睿也皺了眉頭,他完全能想象的到,當時展秀恩是怎麼勒的小安......
顧染亭點點那個紅色腳印,「你勒死郡主的時候,力氣不夠,於是就踩住了這裡.....」這是顧染亭親眼看見的.....不過,腳印,卻不是她當時就發現的,「可你萬萬不會想到,你濕紅的鞋底,更不會想到,濕紅的鞋底,會印到了這衣服上.....」因為當時沒有.....是過了一會好一會,幹了之後,才顯現出來的。這才是顧染亭最大的底牌。
萬定睿挑眉,他一直以為,他自己,才是顧染亭最大的底牌。卻原來,這丫頭,早有計較。也是,若是讓他出面,就算仗勢欺人這種話傳不出去,染染也是輸給展秀恩了......說起來,她讓小六在浴池裡使勁撲騰,濺出了那麼多泉水,原來不是沒事找事的折騰小六啊......
額,顧染亭當初確實不是沒事找事,但是她沒沒想到那些溢出的泉水,會有這麼神奇的功能啊......這果然還是主角光環啊。
展秀恩面色平靜,眼眸彷彿兩汪寒潭,就這麼幽幽的,看著顧染亭。一字不言。顧染亭眼神明亮,堅定犀利的回望著她,氣勢比展秀恩更甚。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好一會,展秀恩開口,「你為何這麼步步緊逼,陷害於我?」顧染亭聽懂了她的問題,「道不同,不相為謀。」展秀恩嘴角微勾,「當年,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是我的敵人.....可惜,我到底心慈手軟,慢了一步.....」
顧染亭也笑了,您還心慈手軟?「不是你慢了,是我快了.....」說完向紅雨伸出手,紅雨就把劍交到了顧染亭手中。齊王眉頭微動,抬手按住了要說話的齊王妃。張善君連步搖的流蘇都沒動一下。
「你要殺我?」展秀恩平靜的問。
顧染亭笑著道,「怎麼可能,這裡是仙水宮。你的血,還不配留在這裡。」展秀恩譏笑,「那你就配?」顧染亭點頭,「確實不配,這裡,不配讓我流血,而你,更不配讓我臟手.....」就算這一仗勝得曲折又艱難,但是顧染亭從來都沒有把展秀恩當成對手。因為對付展秀恩為的,不是她自己。這裡,不是她的戰場。
萬定睿和齊王父子倆,很有默契的同時挑了挑眉。這裡可是太宗遺宮,他們都不敢弄髒了褻瀆這裡,染染居然說這裡不配讓她流血......
展秀恩有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要後退,可顧染亭手裡的劍,卻已經掃了過來。展秀恩矮身一蹲,就感覺頭上一輕,然後劈頭蓋臉的頭髮,就鋪了滿臉......大殿中再次安靜下來,顧染亭提著劍,扔給紅雨,「你我仇怨,一筆勾銷。別覺得我心狠手辣,於你想弄死我相比,我已經很寬宏大量了。也別覺得委屈,惡念不會因為沒有被執行就會被原諒。」
看著滿地的青絲釵環,展秀恩身子一軟,就癱坐在地——顧染亭一劍就削掉了展秀恩的髮髻。今天是很正式的場合,就算是未婚女子也不會散著頭髮,都弄了精緻的髮髻,釵環滿綴。所以顧染亭這一劍下去,展秀恩現在就剩一個參差不齊的三齊頭了......
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斷髮可是件僅次於斷頭的大事。更別說是女子的頭髮。展秀恩現在是面如死灰了。她甚至想過顧染亭會殺了自己,都沒有想過顧染亭會斷了她的頭髮.....她在乎外表,這斷髮,和斷命無異。
連齊王都覺得,顧染亭這樣,有點狠了。
對不住,又斷了。不按大綱走,就卡文卡的厲害,刪了好多,暫時重新找到方向。真想快點到十一,就不用去醫院了。。。。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