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終章
「是誰為了讓另一個兒子的女兒嫁給魏王，才陷害了我女兒的？你要人證嗎？當時混進我女兒車隊的那個馬夫，就是三奶奶奶娘的小舅子，燒紅的鐵荊棘是來自兵部，是顧梓涵領來的，現在兵部還有記載，他沒還，因為他還不上了，鐵荊棘都被我收起來了。上面有兵部刻的編號，你若狡辯，咱們直接去兵部對峙一場！！！」
「住口！！你個妖婦！！還想顛倒是非黑白，含血噴人！！！」顧太太指著張善君痛罵。
張善君迎著她嫉恨的眼神，「我要是含血噴人，你們就是含毒噴人！！當年和王姨娘苟合的明明只顧梓涵，卻陷害給我夫君，為了兄弟情義，我聽了夫君的，也忍了。就算是積德，幫夫君的弟弟來養小老婆和孩子。可結果呢？你們非但不知悔改，還三番五次設計陷害我們一家人，我就問問顧梓涵，你敢不敢和顧芳亭滴血認親？！！」
所有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傻了。這也太勁爆了吧？弟弟給哥哥帶綠帽子，哥哥還真就認了，真不愧是顧卿涵啊，真男人！！敢忍下這種事，絕對真男人啊........
顧梓涵滿臉通紅，完全沒想到張善君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氣的一甩手，「一派胡言！！」
「那好，我來問問王姨娘.......」張善君在發難的時候，就讓人去把王姨娘和顧芳亭給拿來了。王姨娘滿臉淚的被扭送過來，顧芳亭把張善君的話聽了一個真灼，面色蒼白，止不住的渾身發抖。
不是顧卿涵的庶女也就罷了，還是個被親爹扣給親大伯的奸生子........顧芳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嫡母是在胡編亂造！！！！
「王姨娘，只要你能說出顧卿涵胸前有幾顆痣，我就把你的女兒認作嫡女。」張善君看著王姨娘。
可王姨娘完全沒聽見一樣，神色渙散。顧太太和顧梓涵還有三奶奶都在吼叫，說張善君瘋了，胡言亂語呢。
張善君把顧染亭交給一直沉默的顧卿涵，從丫鬟手裡接過鞭子，抬手就抽了顧芳亭一下，「王姨娘，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如果你不回答，你就看著你的女兒被我抽死吧！！」
王姨娘在顧芳亭的痛呼中，醒過神，立馬跪下不停的磕頭，求張善君饒過她們母女。
「你讓我饒過你？你當時聯合顧梓涵陷害我夫君的時候，可有想過要饒過我夫君？他如果不是這般文氣名揚天下，那時在就被你害死在監牢這種了！！！你當初做哪些下作的噁心事的時候，可有想過饒過我們一家人？可有想過被你帶來這個世界的，你的女兒？」
王姨娘整個人都木了。好半天，才嚎啕大哭出來，一邊哭一邊懺悔，「都是我鬼迷心竅.......被顧梓涵騙了身子，被他指使陷害夫子.......」
張善君最後說了一句，「你是太太一個遠房堂哥的女兒，對吧？太太當初讓顧梓涵去接濟你們一家，卻趁機看上了你........可自打你進了顧府，太太卻好像完全不認識你一樣........」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看著齊三奶奶，你雖然已經看出來太太平時裝模作樣的假象，可你到底是個傻的，被他們母子聯手蒙在鼓裡這麼多年........
這算是真相大白了。那麼，前有顧梓涵夥同自己的姘頭陷害顧卿涵，後有他為了自己的女兒能當上王妃，陷害顧染亭清白的事，就更說得通了........這哪是什麼克夫克親啊，這明顯是母親偏心幼子，心狠手辣，只想幼子得到親哥哥的一切好處啊........
顧卿涵這時，把顧染亭交給張善君，自己站出來，「這場鬧劇，讓大家見效了。我顧某人自認看遍天下群書，卻總是看不破這人心二字.......今日如果不是.......一再相逼，這些腌臢之事，也不會有現天日的機會.........別的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顧卿涵說著就要送客。
這是，身後一聲敲拐杖的聲音，顧家老太太被顧知盛扶著，走了出來。顧家老太太面容冷硬，一看就是個嚴肅刻板之人。可一雙眼睛，卻明亮異常.........
「虧你還擔著天下讀書人之首的名號，這般縮頭縮尾，真不是大丈夫！！」顧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下顧知盛，「你爹死了，這個家，該你做主了。一直當孫子，忘了自己也是個老爺了？」
顧知盛一哆嗦，但還是站了出來。剛才顧老太太和他談了很多。要想保住顧家，要想繼續他風花雪月的生活，該怎麼做，都和他說的清清楚楚了........
「王氏無德，現有休書一封，帶著你的嫁妝，速速離去吧。」顧知盛說完，扔過來一封休書，顧太太也就是王氏，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顧知盛沒看她一眼，接著說，「不下子孫顧梓涵，不孝不悌，枉為顧氏子孫，我已看過宗祠，敬告列祖列宗，逐出家門，其妻子女等，一概逐出，族譜除名。良妾王氏和其女，禍亂后宅，一併逐出。」
跟著，顧知盛又說了和二房分家的事，顧源已經沒了，終於可以和二房分家了，免得二房總是瞎攪合。家產是由顧老太太看著，當場分的，長房拿了大頭。二房心裡不痛快，卻心知長房現在除了顧梓涵王氏這些毒瘤，只要有顧卿涵在，就倒不下去。他們這時候要是鬧起來，以後更沒辦法從長房這裡求好處了.......只能認下不言語了。
一場婚禮，一場鬧劇，一場家庭大戰，顧家幾十年的混亂，終於畫上了一個休止符。隨後，顧老太太上奏昌元帝，要帶著顧知盛，扶靈回鄉。昌元帝知道了顧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偷樂一番，就也答應了。
但是，顧染亭依舊要出嫁江州齊王府，嫁給五公子的牌位，完成這場賜婚。之後，守寡或者再嫁，昌元帝都沒意見。
這能是沒意見嗎？
張善君恨不得提刀進宮剁了昌元帝。
顧卿涵安慰她，「你看染染醒了，卻仍舊在準備婚禮的事，就讓她嫁吧.......」他怕阻攔的話，會把孩子逼成失心瘋........
張善君一說起女兒，就哭個不停。已經完全就是失心瘋了啊！！！
顧卿涵只能安慰妻子，「我請大哥卜了一卦，大哥說，染染一生順遂，榮耀無限。所以，我相信，五公子，應該是沒事的........」終於萬定睿為什麼發過來那兩個字，他也不知道原因。或許，就是某種障眼法吧........
顧染亭也是這麼想的。她堅信，自己喜歡並將要嫁給的男人，是不會還沒結婚就扔下自己的。她堅信。
三日後，顧染亭再次出嫁了。顧卿涵夫妻倆一直送到城門口，才目送送親隊，直到看不見........
半路上，宋二笙遇見了三次刺殺，顧梓涵，王氏和顧芳亭。都被身邊的人解決了。看見他們那麼狼狽，那麼恨自己，顧染亭就安心了。就就是，知道你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恩人的仇，算是報了。離開了顧府，他們活不久的。憎恨顧源的人，崇拜顧卿涵的人，善良的人，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而他們自己那顆貪婪的心，更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江州城門口，帶著迎親隊伍的人，是萬定睿。遠遠看見顧染亭的花轎，萬定睿就嘆了口氣........昌元帝派來的刺客太多，江州的通信完全被截斷了。如果信上不是只有節哀兩個字，大概也是送出去的........等染染進了城，戰爭就要爆發了.........只希望到時，她能堅強點.........
顧染亭的花轎一路被江州的老百姓夾道歡迎著，進了齊王府。齊王和齊王妃站在王府門口，親自迎接。送親的禮部官員在齊王面前，是真的抖不起來的。勉強說了幾句昌元帝的口諭，扔下顧染亭就跑了。
齊王看昌元帝的人都走了，就沖府門裡面招招手，很快的，一位一喜服，頭戴赤金寶冠的俊美公子，就大步跑了出來。一見花轎，就露出一個心花怒放的笑容，「染染！！！」
坐在花轎里的顧染亭聽見這個陌生卻又有絲熟悉的呼喚，心中就是一緊，她想扯下蓋頭跑出去看看，可又害怕的一根手指都不敢動。
俊美公子這時已經跑過來了，伸手就要拉轎門。被萬定睿攔住，「射箭，射箭，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就知道著急。人都來了，還能跑了不成？
新郎官沒辦法，只能接過弓箭，咻咻咻很快折了三箭之後，立馬就揪著箭尾把轎門拉開了.........
「染染........」
顧染亭這時，已經完全確定了，不由得怒由心起，一把扯下蓋頭，抄起花轎里的鞭子，迎面就沖新郎官抽來.........
齊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主子下人，在加上江州的老百姓，已經東方父子，都圍觀了一場為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婚禮——新娘子一身嫁衣，面容嬌美，卻提著一根猙獰的皮製長鞭，抽的新郎官，也就是五公子，上躥下跳，不停討饒。
一時間，鞭聲呼嘯，齊王府的花草毀了一大半，可這回齊王妃是一點都不心疼了，「該！！抽他！！使勁抽他！！！」當時消息傳回來，連她都信以為真了。差點丟了半條命，結果.......「染染，使勁！！快快，他又要跑了！！！」
萬定芳抱著腦袋，竄來竄去，不停的道歉卻完全沒用，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惹火了染染了，可是，他也確實死了啊.........
終於顧染亭解恨了，重新自己坐回轎子里，就跟剛才那頓暴揍不是她乾的似的，嫻靜無比的等著萬定芳來牽她出去。
「.........」
鼻青臉腫的新郎官，先前的俊美樣子，完全不見了。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牽著自己的新娘子出來，拜了天地父母，進了洞房，喝了交杯酒，這下，他終於鬆口氣，可算是娶回來了.........
第二天，齊王府出殯。原來，當時驚馬遇難的，是齊王府六姑娘萬定芳，她卻救了自己的哥哥五公子。五公子感激妹妹的捨生相救，把名字也改成了萬定芳。
一出瞞天過海的偷梁換柱，終於塵埃落定了。
隨後，京中，昌元帝下旨，立大皇子為太子，尊顧妃為皇貴妃。並任命顧卿涵為太子太傅。
天下讀書人大驚之後，群起聯名抵抗，言傳顧卿涵被軟禁，傳密語給孔瑾之，讓他勸誡昌元帝，以皇族正統嫡子為太子，方為正道。
昌元帝不聞進言，一意孤行。然後有人提出，齊王有兩位嫡子，可有一位過繼給昌元帝作為嫡子立太子。昌元帝依舊不聞。
后，魏王不忍骨肉相殘，說出了真相，齊王六姑娘並非死於意外，而是死於昌元帝的謀殺。昌元帝的目標是謀殺掉齊王兩位嫡子。齊王隨後公布了這麼多年來，兩個孩子還有齊王府遭受到了昌元帝的暗殺，總攻三千多起，宗卷長的，三條街都鋪不下。
昌元帝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萬民請命，讓其退位讓賢，被昌元帝誅殺不下百人。
一個月後，齊王在江州再次遇刺，傷重昏迷。昌元帝進而發難，派人攻打江州，卻被江州愛子率兵擊退。
不想三日後，昌元帝，皇后，皇貴妃，太子，還有一位貴妃，在一場家宴上，全部中毒而死........朝中大亂之際，張士嚴拿著傳國玉璽，放出顧卿涵，並請出三位老臣，前往江州，迎接新帝。
張善君在得知昌元帝和那名不知姓名的貴妃都被毒死之後，就暈了過去........
二十多年的忍辱負重，終於一朝得手，脫離苦海了.........張善君醒過來之後，哭得難以自已。而顧卿涵這時也知道，當時顧妃會得到昌元帝賜婚染染和魏王的消息，就是貴妃從中做的手腳。而他能得到顧妃通知顧梓涵的消息，也是貴妃託人告知的。甚至，萬君合關鍵時候反水昌元帝，也是被貴妃教育影響的.........
貴妃，不，先太子妃，張敏，女中豪傑也。
萬定睿登基為帝之後，尊齊王為太上皇，尊顧卿涵為聖夫子。尊東方宸為國師，重建太法院，另組觀星閣。命孔瑾之為翰林院掌院，重建翰林院。封已故六姑娘為正陽長公主。封五公子萬定芳為齊王，封顧染亭為齊王妃。
新朝之後，一切更新。卻也有很多事，在重蹈覆轍的，進行著.........
十年後，聖上以無子唯有，封親弟齊王為太子，次年，禪讓帝位。十年山河，再次換了主人。這次，顧染亭確如東方宸所言，一生榮耀。
顧卿涵在萬定芳登基之後，攜妻出海，至老方歸。山陽真人早已仙逝，留下所有書稿，進交由顧染亭保管。在萬定芳登基后的第五年，她才一點點的把這些書稿公布出來，讓這個世界的知識斷層，有了被改善的可能。
百年間，皇權更替頻繁，百姓的日子卻越過越好。邊境的戰亂也因為國內知識文化的豐富，吸引了很多外國外族的人來求學問道。
由顧卿涵創辦的意學派，之後由葉馥掌管，久興不衰。可到很久之後，顧染亭總在想辦法削弱意學派——想保住它，就必須削弱它。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過滿則虧。顧染亭懂得這個道理，並一生都謹記在心。
這才能夠成就她的一世芳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