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期,紅塵有你【一】
萬景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成功損害了姜家的名聲,姜顏曦重重壓迫下親口說出了「懷孕」事件的真相。
萬逸霆埋怨常文娟,「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姜家也就算了,你看看景淵現在,跟那個不男不女的小子,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常文娟也不甘落後,「景淵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兒子管不好你幹嘛怪在我一個人的頭上,哪次的事情不是我出面,要不是我出主意景淵早就和那個小賤人結婚了。」
說到此,萬逸霆和常文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彼此心照不宣,這一次還得常文娟出馬,說服戴雲飛和萬景淵結婚。
萬景淵對常文娟提出的條件不屑一顧,不過這倒是讓他看到了父母的妥協,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過,戴雲飛卻不吃這一套,左一個帥哥,又一個相親,著實讓萬景淵鬱悶了。
母子二人各懷心思的一場奪子大戰上演了,另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是,戴雲飛竟然是郭平厚的女兒。
常文娟悔不當初,顧不得病床上的老爺子,捶胸頓足,「逸霆,你說這事怎麼辦?」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滿臉無奈。
萬景淵卻笑了,「現在如你們所願了,別說簽財產協議了,就是把咱家的財產拱手送過去,人家都不會嫁我,還得罪了郭總。」
郭平厚和戴雲飛對萬家的討好嗤之以鼻,這更是急壞了萬逸霆和常文娟,借著萬老爺子病重和去世,本來想和郭平厚套套近乎,郭平厚這隻老狐狸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就是油鹽不進。
萬景淵卻另有打算,他認準了一個人,就真的認準了,不管是以什麼形式在一起,不管是你富貴滔天還是一無所有,他要的,只是戴雲飛這個人,不擇手段的追逐勢在必得。
戴雲飛打著強姦的名義把萬景淵送進了監獄,每個夜晚,在黑暗的角落,他的腦子裡都是那個女人和兒子,帶著懺悔的心態對戴雲飛的指控供認不諱。
萬逸霆和常文娟跑斷了腿,求爺爺告奶奶,無奈萬景淵一點也不配合他對父母高價請來的律師,他說:「不要為我翻案,這是我欠雲飛的,也是我爸媽欠她的。」
戴雲飛又死咬著萬景淵不放,這妞子和郭平厚一樣,軟硬不吃,萬逸霆夫妻干著急沒辦法,悔恨交加,只能無人處暗自落淚。
法庭上見到戴雲飛的一刻,萬景淵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隱約間,他在賭,賭這個女人對他還有一絲一毫的情義,聽到戴雲飛翻供的瞬間,萬景淵幾乎驚呆了,他賭贏了,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可是很快他的臉又冷了下來,偽證是要付出代價的。
萬景淵當庭釋放了,戴雲飛還沒有出來,萬逸霆和常文娟撲到兒子面前,老淚縱橫,萬景淵又心疼又心酸,他幽幽地笑了,凄涼的笑聲心被揪的生疼,「又如你們所願了,雲飛當庭翻供,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
常文娟抹著眼淚,「你出來了就好。」
萬景淵迴轉身,抬頭怔怔的看著法院上頭的國徽,幽涼的聲音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父母說:「如果我當初不顧一切的和她結婚,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破事了,不對,如果那樣,可能情況會更糟糕。」
萬逸霆似有似無地嘆息一聲,「如果她能回來,我們去問候她。」
萬景淵朝他們擺手,「你們走吧,我在這裡等她。」
許久不見兒子的父母怎忍心離去,他們陪著萬景淵一起,當戴雲飛走出法院的大門,一步步走下台階,萬景淵的心都飛了起來。
戴雲飛的冷臉在萬景淵的意料中,沒關係,能見到人就行。
功夫不負有心人,萬景淵死皮賴臉的攻勢下,他一眼就看穿了戴雲飛口是心非的本質,再一次身心相融,他一遍遍佔有著戴雲飛,像是佔有著全世界,心裡空了好久的那塊,終於填滿了。
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何須在乎形式,以前萬景淵是這樣的心態,現在他卻實打實的想要結婚了,可是,他急功近利了,戴雲飛根本就無心婚事,這樣一個不羈的女子,萬景淵還真就拿她沒辦法。
萬景淵能做的,就是慢慢陪伴。
一場車禍,成功拉進了兩人的情感距離,郭家落難,萬景淵毫不在乎外在的一切,他要的,只是這個女人而已,最艱難的日子,他想和戴雲飛共進退,一紙結婚證,於戴雲飛而言,可能只是一場婚姻,於萬景淵而言,是光明正大的相守。
梅震雨的風波,更讓萬景淵清晰地認識到,世間只有一人駐滿他的心,就是戴雲飛。
萬逸霆和常文娟操縱萬景淵太多了,整整三十多年了,從青春年少到而立之年,他不會再讓他們操縱自己和雲飛的關係,即使雲飛明確提出不會叫公婆爸媽,即使雲飛想要用自己的房子做婚房,即使雲飛不願意和公婆過多來往,萬景淵都欣然允之。
阮璦意外懷孕鬧脾氣到雲飛家躲清靜,反倒給了萬景淵思路,一個又一個扎破的避孕套成功讓雲飛懷孕了。
雲飛懷孕,最高興的非萬景淵莫屬,最糾結的非戴雲飛莫屬。
戴雲飛躺在床上神經質似的,「老公,你說我要不要生下來呢?」
萬景淵騰地坐起身,俊朗的五官漾開笑顏,「你答應了我的,不能反悔。」他說著啄上了雲飛柔軟的櫻唇。
雲飛推開萬景淵的腦袋,嘟著嘴藉機找茬,「懷孕胖了怎麼辦,生孩子疼怎麼辦,坐月子辛苦怎麼辦。」
景淵拉過雲飛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乖乖,你看看我胖了多少,我陪你一起胖,陪你一起疼,陪你一起坐月子。」
雲飛眼前倏地一亮,她抬手勾上景淵的脖子,緩緩拉近,「你去體驗一下模擬分娩,我就生下來。」
萬景淵蹙著眉心點頭,「好,你說去就去。」
對這麼個小東西,景淵也沒辦法,想一出是一出,做不到還不行,太會折磨人。
某個周末,兩人就開著車春風得意地出發,去了分娩陣痛體驗營。
體驗室裡面有床,有七七八八的管子,還有穿著白大褂不施粉黛的美女們,萬景淵瀟洒地踢掉皮鞋躺在了體驗台上,在美女的示意下,萬景淵解開了襯衫的扣子,戴雲飛背著手在床邊看來看去,「老公,你現在比我還像個孕婦,瞅你的肚子大的。」
萬景淵挺了挺肚子,「像幾個月的?」
「四個月肯定有了。」美女一邊鼓搗電線一邊呵呵地樂著。
萬景淵一臉好奇興奮地任由美女在他的肚子上纏滿了電線,這個儀器的原理就是通過電流擊入男人的腹部模擬分娩,體驗女人分娩的疼痛。
美女按下按鈕,陣痛剛剛開始,萬景淵一臉輕鬆完全不把疼痛當回事,他還朝雲飛招手,「老婆,看你老公怎麼樣,堅強吧。」
戴雲飛直撇嘴,「你能疼24個小時,這胎就跟你姓。」
萬景淵施施然笑著,「你別反悔。」他說著雙手撐著床,微微抬起上半身,看著肚子上的電線哈哈笑,「就這麼點疼嗎,疼24天都行。」
戴雲飛坐在床邊的圓凳上,端著美女遞來的白開水,無語地喝了一口,決定不和這個男人廢話。
漸漸地,萬景淵收斂了臉上最後一絲笑意,面部輪廓緊緊地綳了起來,眉頭的「川」字像是刻入了腦門裡,他的手無意識地抓著身下雪白的床單,饒是如此,那痛感一波波襲來,他再也說不出輕鬆隨意的話,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扛過去。
戴雲飛看著萬景淵一臉隱忍痛苦的樣子,要說不心疼那絕壁是假的,可是她就是想讓這個男人體會一下,她硬著心腸轉過臉,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水,試圖讓自己的心放鬆一下。
開到三指,萬景淵的額頭往外滲著一層層細密的汗珠,開始在床上打滾起來,不過他想著,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的太太看了笑話去,即便是難忍,他還是咬緊牙關,不發出一絲聲響。
戴雲飛看著景淵倔強的模樣,衝到喉嚨口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心想,小樣,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這才哪到哪,我生謙謙的時候,可比現在疼多了。她甚至和白大褂美女有說有笑起來。
看著萬景淵近乎扭曲的臉,戴雲飛解恨地從凳子上起身,踱步到床頭,假意關心道,「老公,疼不疼,要不要停止?」
萬景淵睜開眼睛,看著雲飛眼裡的那抹狡黠,暗道,算你狠,不過嘴上可不能認輸,用搖頭代替了回答,這會真不適合開口。
這體驗分娩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到最後的,饒是萬景淵一遍遍給自己下著決心,開到六指,他還是忍不住哼出了聲,這一出聲就剎不住閘了,直接鬼哭狼嚎起來,「老婆,救命啊。」
戴雲飛挑了挑眉,「怎麼救命。」
萬景淵齜牙咧嘴,「好太太,我快死了。」
戴雲飛揮手,這才停止了對萬景淵的折磨,萬景淵躺在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雲飛莞爾一笑,「終於解恨了,告訴你,以後對我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