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流產了

我剛把門打開的時候，我爸順手就一耳光扇了過來，然後對著我就是拳打腳踢，最後我直接被打躺在地上了，但我爸還沒放過我，一腳一腳的踹我，有幾腳踹在了我頭上。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穿的是皮鞋，那幾腳踹在我頭上，我……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緩了好一陣才緩和過來，絕對沒一點誇張。

我懷疑我爸當時可能都起了殺心了，真的。

我躺在地上，他踹了一會兒后，又使勁拽著我手，讓我起來，我當時手都被他拽脫臼了，感覺痛，但我又不敢吱聲。

我站起來后，我爸還不解氣，又拿起一個陶瓷的杯子，一杯子咂在了我頭上，杯子沒碎，我腦袋破了，那血就嘩啦啦地往下流。

我當時真的死的心都有了，想從樓上跳下去。

我爸打我的同時，嘴上也沒饒人，罵得特別難聽。

我感覺特別委屈，但也只能強忍著。

我爸打我的時候，從他嘴裡得知，小女人已經流產了，孩子沒了。

我爸狠狠教訓了我一頓之後來把我拽到附近的一個醫院把我頭給包紮了下，手臂也矯正了一下。

完事之後，我爸又把我帶回了家，讓我自己在家裡反省，還說等幾天去給那小女人母女兩道個歉。

說實話，我當時覺得那小女人流產是活該。不過如今回想起來，我還是挺愧疚的，畢竟那是一條人命。

小女人流產後沒幾天，我爸就把我帶去了小女人住院的那個醫院。

進了病房，我爸就給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給小女人母女兩道歉，我當時心裡雖然是抗拒的，但嘴上還是說了道歉的話。

小女人不依，哭得哇哇哇的，說什麼她孩子沒了，我應該一命抵一命。

小女人她媽也哭得很厲害，邊哭邊罵我，罵得特別特別難聽。

我當時真的忍不住了，就沖她母女兩吼，我說是你們先打我的，這是報應，活該！

我吼完之後，眼淚忍不住直流。

小女人她媽衝過來就推了我幾下，還想打我，不過被我擋著了。

小女人她媽然後又對著我爸咬牙切齒地說你看看，你看看，這都什麼人，才多大年紀就這樣了。

我爸很暴力，抬手狠狠給了我一耳光，張嘴就罵，我R死你媽的，老子怎麼生出來你這個種了。然後拽著我衣領直往外拖，我爸把我拖到醫院走廊上的時候，對我又是拳打腳踢的。我當時覺得我爸是真的沒把我當成他親生兒子。

我爸幾天前打我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夠委屈了，現在又被打，我終於爆發了，我當時就還手了，也談不上是還手，就是往後退，手不停的亂舞。

我沖我爸吼，你打，你打死我算了，我媽被你逼死了，你現在把我打死得了。

毫不誇張，我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全身都在抖。

我這話吼完之後，我爸停了手。不過小女人她媽不依不饒，又是哭又是嚷嚷的，還故意把嗓門扯得很大，說我是個殺人犯，把她還沒出生的外孫殺了，差點把她女兒也害死了，她女兒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不能起床，我這種人就應該拖出去槍斃了。

我當時火氣也大，就和小女人她媽頂上了嘴，我說你們兩母女就是圖我爸的錢，你看看你女兒才多大年紀，前幾天你們兩還躲在房間里悄悄的說要多生幾個孩子，好多分幾份家產，不要臉。

我爸可能是覺得在醫院鬧起來少他面子，和小女人她媽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拽著我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我爸又把我打了一頓，還說什麼以後要是再敢提我媽的事，他就和我斷絕關係。

其實我當時特別恨我爸，心裡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

我當時是發在內心不想在待在那兒了，我就跟我爸說我想回老家，我爸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我爸就開車送我回了老家，一路上，我都沒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我心裡還暗自發誓，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去他那兒玩了。

回到老家，正是八月中旬收稻穀的季節。

我爸就跟平時照顧我的隔壁鄰居說我下面動了手術沒多長時間，還沒好，不要讓我下田干農活，害怕感染什麼的。

我平時叫隔壁鄰居乾爹、乾媽，小時候拜的。

坦白講，我乾爹、乾媽對我還可以，不過我爸對他們也不錯，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家裡打一千塊錢。八九十年代的時候，每個月能有一千塊錢的收入，而且還是在農村，那還是非常可觀的。因為我爸平時幾乎不回老家，所以就讓我乾媽家住我們家的房子。

我乾爹、乾媽沒什麼文化，思想也很傳統，一直想生一個兒子，但連續生了四個都是女兒，他們大女兒和二女兒分別大我六歲、五歲，當時已經沒念書了，去廣東那邊打工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們在那邊當小姐，不過現在她們已經定居台灣了，都嫁給了台灣人，很少回老家了。三女兒和四女兒是對雙胞胎，就比我大幾個月。要不是我乾媽不能生育了，估計還會繼續生下去。

我們那兒是個大院子，挨家挨戶有20來戶人，其中有家人里的一個人特別可惡，因為她連續生了兩胎都是兒子，特別神氣，把村裡那些沒有兒子的人家罵得那是一個狗血淋頭，尤其是我乾爹、乾媽被她罵得不像個人樣了。

我爸把我送回老家之後，先是給我乾爹、乾媽交代了我做手術的情況，然後又在村裡去宣揚那包皮手術，還鼓勵村裡的那些小男孩也去做，說什麼做了包皮手術後有什麼什麼好處，還拿國外的人舉例子。

90年代的時候，你去給農村裡的人說你雞雞做了手術，你哪怕說得再好，他們只會覺得你雞雞上有問題，而且很嚴重，不會有人相信包皮手術只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小手術。

我爸走之後，村裡的好多人就問我雞雞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去做手術，是不是長了什麼東西……巴拉巴拉一大串問題。很多人開始在背後議論我，嘲笑我。

我當時真的是恨死我爸了，我覺得他就是在故意整我。

我乾爹、乾媽沒讓我下田幫任何忙，頂多太陽下山之後幫忙收拾一下稻穀什麼的。不過我乾爹、乾媽其中一個女兒不樂意了，說我平時什麼也不做。

有天晚上吃晚飯，我乾媽的四女兒很不高興，原因就是因為我沒下田幫忙幹活，一直在嘀咕。我平時叫我乾爹、乾媽的女兒都是叫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他們叫我老五。

我乾媽就輕言細語地跟四姐講道理，說我生病了，不能沾水什麼的。

四姐根本聽不進去我乾媽的話，把筷子使勁拍在桌子上，然後就出去了。

吃了晚飯洗完澡之後，四姐把我叫到一邊，罵我是爛雞雞，我本來一直就憋著一肚子氣，四姐突然這麼罵我，我當時就爆發了，我就指著她鼻子，說你有種再說一句試試，四姐也沒慫，又繼續罵，說你就是個爛雞雞，難怪你媽要自殺，你爸也不要你，肯定就是因為你是個爛雞雞，要不是我爸媽收留你，你早死了。

我當時把我對我爸的恨、對小女人的恨，以及對小女人她媽的恨全部發泄在了四姐身上，我把四姐按在地上一頓爆打，後來還是我乾爹、乾媽把我們拉開的。

四姐哭得特別厲害，讓我乾爹、乾媽把我趕出去，我當時也不服氣，說你現在住的是我家，要出去也是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