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行,今天就到這,你們回去吧。」老頭說看了看我們的勞動成果,點了點頭說。
白夜迫不及待就要回去,先跑開了。封嚴也轉過身要走。唯獨我沒有走,還站在原地。
老頭眯著眼睛,看起來很愜意。「小丫頭,你怎麼不走?」
「我想問問您,這裡有些藥材根本不適合種植,您是怎麼種出來的?而且,有的植物是相生相剋的,並不能在一起種植。我很想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
「控制好溫度,適當給土地撒撒肥料。」老頭說。
我怔了一下,給土施肥就不說了。然而控制溫度,怎麼可能。但看老頭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細說的,只好作罷。告別了老頭,我還在想,老頭說的控制溫度,是怎麼個控制法。
我也發現了,老頭那裡的氣溫確實和外面不一樣。進去和出來,外面的溫度都不同,然而在老頭那裡氣溫卻似乎是恆定的。
第二天,我們又按時到了老頭那裡。老頭先讓我們給葯澆水。若是普通的田地,澆水沒什麼難的。但老頭這裡的植物特別。
因為老頭種葯是隨便種下的,許多不同的藥物都穿插種在一起。有的需要澆水,有的不需要澆水,植物還得一個一個區分著澆。
白夜不免又發牢騷,沒完沒了地說道:「老頭真奇怪,葯同樣的種類種在一起就得了,還省得澆水這麼麻煩。我看那老頭是覺得請了幾個不要錢的幫工,心裡一想,算了,讓他們多忙活忙活。肯定是這樣的。」
這兩天我和封嚴配合出了默契,聽白夜發牢騷的時候統一選擇不理他。白夜自己說著無趣,便抬高了聲音,故意說給老頭聽:「死老頭,一看就是存心的,看我們年輕就欺負我們。死老頭。」
老頭聽了,從椅子上「噌」地躍起來,反駁道:「我這樣種是有原因的,有利於葯的生長,你懂不懂?沒一點禮數,對長輩該是這種語氣嗎?」
白夜聽了忙改口:「是是是,不該是這種語氣,活老頭,行了吧。」
老頭又坐下,喃喃說著「這還差不多」。
半晌,才反應過來,又從椅子上彈起來,「小子,亂叫什麼呢,什麼活老頭,說的我好像老頭要死了一樣。」
這樣說來,我才發覺我們一直給老頭就「老頭」的叫,實在不合禮數,便問道:「老人家,我們該怎麼稱呼您?」
「怎麼,這麼久才想起來好好稱呼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頭卻沒有生氣,對我們說道:「算了,好像也沒人跟我說過話,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了。就叫老頭吧,聽著還蠻習慣的。」
澆完水,老頭要留我們在這裡吃飯。我和封嚴怕麻煩老頭,就沒有答應。而白夜是死活都不願意在老頭這裡吃飯,他聽說老頭做的菜也是一種藥材,怕把自己吃出毛病了。
老頭聽完白夜的理由,氣的不輕,找到拐杖的時候,白夜已經跑出去了。
每天都按時來,時間久了,幫老頭種葯也成了習慣。看著葯一天天長高,我心裡就很開心,畢竟是我親手種出來的。
然而我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老頭到底是怎麼控制這裡的氣溫的。
終於到了給藥材除蟲的時候了。這是一項苦差事,老頭不讓我做殺蟲的葯除蟲,說是這樣對他的葯不好,我們只能徒手捉蟲。
我本來就有些害怕蟲子,現在聽老頭說徒手抓蟲子,幾乎要暈過去。
但既然說好要幫老頭種葯的,他說什麼我們就應該乖乖做。
我看著葯田裡藥材上爬著的蟲子有些發難。突然想起來,我是會法術的。這麼久都沒有動用過法術,我幾乎快以為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了。
正好,我的法術可以是針對某些東西來施法的,不會傷害到藥材。但卻辛苦了白夜和封嚴,他們沒辦法做到只傷蟲子而保全藥材。
但當我嘚瑟地給白夜說我可以用我的法術除蟲的時候,白夜非但沒有羨慕,反倒笑話我,說我苦學的法術竟然是用來除蟲了。
我懶得理會白夜,走出葯田,對我管理的那一片葯田施行法術。
老頭猛地睜開眼,似乎意識到了我要做什麼,慌忙跑過來想要制止我。但他還是晚了一步,我已經對著葯田把法術放了出去。
但令他吃驚的是,我並沒有傷害到他的葯,反倒是蟲子落了一地。
老頭驚住了,卻還是陰沉著臉,對我說道:「你跟我來。」
我沒有解釋,也沒有說話,只是跟在老頭身後走進了他的小木屋。
木屋不大,但看起來很溫馨。大多數傢具都是用木頭做的,看起來小巧可愛,也很配老頭體型。
我以為老頭要給我訓話,老頭卻吃驚的對我說:「你很有天賦。」
我怔住了,這和天賦有什麼關係。我想,老頭該不會是想說,我對種葯有天賦吧?我只是在這裡幫忙種葯一段時間,卻沒有一輩子都做個葯農的打算。
正要否定,老頭卻又說道:「你應該一直都在猜測,為什麼我這裡的氣溫可以這麼穩定。」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我比老頭高些,且老頭是坐著的,因而抬起頭看著我。老頭先前玩世不恭的樣子轉瞬變得嚴肅了。老頭開口,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我是冰心訣的掌門人。」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這裡的氣溫總能控制在一個不冷不熱的狀態了。天氣熱了,老頭就可以使用冰心訣,把溫度降下來。
天氣冷,老頭又能用冰心訣把空氣中寒冷的溫度吸收,使溫度回升。
白夜笑話我拿法力除蟲,我看他該笑話老頭才是,身懷絕世武功,竟然來種葯!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道:「其實現在這種日子挺好,很安穩。但冰心訣需要人來繼承。這麼久了,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老頭說完,我的太陽穴禁不住「突突」地跳動著。
「等你們幫我種好葯,我就把冰心訣傳授給你。」老頭說著,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我卻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了。
這些天我幫著老頭種葯賣力了許多。不管他說是冰心訣的傳人是不是說真的,但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輕易錯過。
白夜和封嚴對我突然的賣力感到莫名其妙,因為這事,白夜還特地來開導過我,告訴我如果是給自己辦事,要儘力,幫別人辦事,尤其還是對這種蠻不講理的老頭,就應該隨便一點。
我沒有告訴白夜和封嚴老頭是冰心訣傳人的事。也不是出於什麼私心,只是總是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們的好。
離第一批藥物收穫大概不到一周時間了,我越發緊張了起來。第一次接觸到冰系的法術,也不知道自己能學的怎麼樣。而且,其實我對老頭的話也是將信將疑的。
雖然我對冰心訣知道的不多,但有些江湖上都知道的東西我也有耳聞。譬如,有天賦又如何,冰心訣不是人人都能學的。
但這些事我沒有問老頭,老頭自從說我有天賦學冰心訣以後,每天都變得興緻勃勃,似乎自己年輕了不少。
或許除了江湖上的傳聞,學習冰心訣還有別的途徑吧,我想。
將要把自己的獨門絕技傳出去了,老頭卻還是優哉游哉,不緊不慢的。
這些天我才開始溫習以前學過的法術,這樣一來要是學新的法術大概要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