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番外四：給過去的你
這一年,本該是賞櫻的三月竟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一時間整個京都再度陷入冬季，變成白茫茫的一片雪海。
氣象異常,天皇讓陰陽師們占卜，甚至把晴明也一起請了過去，再三確定沒有不祥之兆后,只能暫時推遲春耕,當做瑞雪兆豐年。
於是這幾天大家又紛紛換上了冬衣。
茨木童子看著那套毛絨絨的，還帶著毛糰子的新冬裝，再看看正抱著趴在林笙腿上晃著毛絨絨大尾巴的妖狐,非常懷疑林笙那傢伙早有預謀！故意給他弄這種帶著毛絨絨的衣服,就是因為嫌棄自己沒有皮毛！
茨木有點不開心,於是衣服穿得十分不走心，看起來鬆鬆垮垮的,連毛球都沒掛上去。
林笙瞧見了,連忙給妖狐墊上個軟枕走過來給他攏上領子，還繫上了腰帶和腰飾。他知道妖怪不怕冷,但是看著外面那厚厚的白雪，這隻妖怪非要還敞著胸口,好看是好看吧，看著還是太冷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我覺得你冷」吧，林笙自暴自棄的想。
不過雪下得雖然挺大,其實也沒有冬天那麼寒,畢竟已經是春季了。門前院里的兩顆櫻花都開了,趁著白茫茫的雪，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於是等大雪停后，大家紛紛出門賞櫻賞雪，在大雪中沉寂了幾天的京都又開始熱鬧起來。
湯屋也是。
林笙去年冬天在後面擴了個地方搞了個露天的雪景溫泉，這幾天下雪后就又熱鬧上了，還好春景沒弄上。
在那之後懸賞人物又斷斷續續的出現了不少次，林笙也慢慢掌握到了規律。
這些其實跟遊戲設定是差不多的，有等級限制，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他能力所及，或者需要他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事，除了一開始偶爾掉鏈子被惡搞，現在基本不會再失手。
加上低級結界卡可以金幣購買，這樣長期利滾利下來，收益非常高，再加上增開的食肆和客棧他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雖然在一般的人類眼裡，他還是村尾開著湯屋做點小生意的小老闆。
雪停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十五，正是去年大家約好一起賞櫻的時間，這下正好，連雪景月景都可以一起賞了。
林笙帶出來的廚房小分隊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廚房也分成了好幾個，除了給小分隊示範新品，其實他已經不用親自下廚了。
不過下廚對林笙來不僅是做生意的技能，還是愛好，日常給親近的人弄點小吃小菜是少不了，所以今天賞櫻聚會的所有食物也全都由林笙帶隊包辦。
晴明和博雅早就過來了，脫離了皇室之後，博雅看起來沉穩了許多，頗具將風，可惜總是在湯屋的美酒和美食麵前原形畢露。
荒川也閑下來了，已經在湯屋這邊呆了好幾天，不過他基本是呆在自己的專屬套房裡，很少出來，林笙已經讓河童去邀請他了。
今晚湯屋休業，本該變得安靜，卻因為大家都聚在中庭，反而顯得更加熱鬧。
在櫻花樹下鋪上一層厚厚的毛絨毯，結界阻絕寒風力量，當風吹進院落時只剩一絲清風，剛好能吹落樹上鬆散的櫻雪，宛如畫卷。
林笙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酒吞和博雅已經喝上了，荒川則與昨晚到來的陸行坐在指庇之間，周圍則是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的小妖，其樂融融看起來格外的溫暖。
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被酒吞打發回大江山幫他找一樣東西，說是給他們的禮物，算是對這段時間（白吃白喝）的感謝。
鬼王酒吞童子的禮物！
乍一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林笙覺得不用想就知道是啥了。一個酒鬼送的，對他來說最好的禮物，除了酒還有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林笙的心不在焉，酒吞將斟滿酒的酒盞放進了他手裡，「放心，他們就快到。」說著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道，「林笙，你想不想知道茨木那小子以前的事？」
這時候大天狗終於把房裡昏昏欲睡的妖狐拎了過來，這時的妖狐看起來已經有六七歲孩童那麼大了。他一落到墊子上，立刻就睡眼惺忪的往林笙懷裡鑽，看起來一整個就像是沒骨頭的狐皮。
林笙下意識摟住他，繼續聽酒吞說話。
過了一會兒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也終於抱著一個紅黑色的酒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扛著東西的妖怪。
茨木看著那扒在林笙身上的狐狸皮，眉頭一皺，把酒罈子往酒吞身邊一放，上去就把那隻狐皮撕了下來，順手扔給了大天狗，然後非常自然而然的從背後抱住林笙，還低下頭蹭了蹭他的脖子。
林笙的臉唰的一下紅了，雖然平時已經習慣了茨木這樣抱著他，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
好在酒吞和星熊早已經對他們的這種秀恩愛行為有所免疫了，雖然剛剛又被安倍晴明和源博雅暴擊了一次。
這次酒吞讓他們回去找的是一種名叫「入夢」的神酒，聽說喝了之後便能入夢，被埋藏在大江山地窖多年，因為沒有找到適合的情境和他認為能夠共飲的人酒友。
昨天酒吞來到這裡，看著這些因為某個人類莫名聚一起傢伙們，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來了。
「入夢？」林笙看著酒盞里無色無味，彷彿清水一般的酒液，這不會是大江山三大寶的惡作劇吧？
晴明卻忽然道，「我聽說過這種酒。聽說這種神酒能讓飲用者在夢中看到一切，包括未知的過去和夢想中的將來，真令人好奇。」
既然晴明都好奇，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當林笙把酒盞放到唇邊想抿上一口的時候，空中忽然傳來一個低柔的男聲，「不知道小林老闆能否也賞我們一杯，去去路上沾染的寒氣？」
林笙一愣，回過頭，竟然是風神一目連，一個身材修長的黑髮男子跟在他身後，是荒。
他們真的來了。
林笙笑著為他們添上酒盞，「那你們可要問問鬼王大人了。」
再之後，便是繼續喝酒，漸漸的一切的喧囂開始遠離，等林笙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條古老的大道，路上沒有一個行人。
他趁著月光往前走了走，忽的看到了路邊一塊殘舊的石碑，上面刻著四個鮮紅的大字：朱雀大道。
朱雀大道？
當林笙仔細品味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座橋頭，剛好看到一位黑髮紅衣的女子走下來。
腦海里各種女鬼一閃而過，林笙正想當做沒看到離開，剛好走到橋下的女子卻忽然倒向了他這邊，林笙下意識扶住她。
女子緩緩抬頭，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鬼臉而是一個黑髮雪膚、眼眸明媚的美女，她朱唇輕啟，「多謝公子搭救。」
林笙感覺這個場景莫名的熟悉，放開手正想說不用客氣，卻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於是在女子笑著後退時抓住了她的手。
「姑娘請留步。」
女子楞了一下，似乎想抽出手，卻發現林笙抓得很用力，於是道，「公子請自重，妾身可是良家女子。」
林笙哦了一聲，又向她靠近了一些，「那又怎麼樣，不是姑娘你……先投懷送抱的嗎？」
女子似乎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輕薄人的登徒子，臉上露出一絲溫怒，林笙卻繼續輕佻的道，「況且姑娘你連定情信物都拿走了，難道不是想要我把你娶回家嗎？」
林笙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了，如果眼前的這條大道名叫朱雀大道的話，那麼前面那座漆黑的城門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羅生門了。
至於眼前這位摸走了茨木童子送給他的吊墜的姑娘，林笙覺得已經不用猜了，因為茨木很明確的跟他說過，那個匕首，只有他和茨木童子能夠取下來！
「怎麼，姑娘不願意嗎？」林笙嘴角的笑根本掩飾不住，原來這傢伙女裝是這個樣子的啊。
女主看著微笑的林笙，忽然也笑了起來，笑聲由婉轉變得豪放，那嬌柔的女聲也很快變成了低沉的男聲，「那現在，你還想要嗎？」
變回原樣的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雙奇異的黑金色眼睛危險的眯起，有些凌亂的黑髮在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這時候的茨木童子右手沒有被切下，臉還是那張臉，卻因為是黑髮多了幾分稚氣，那鮮艷的妖角似乎還在成長期，看起來有點萌，儘管依舊妖異，卻也比之前多了幾分人類的氣息。
「要，怎麼不要呢？」林笙看著他，忽然將手伸向他的臉，「這不還是一樣好看嗎，為什麼不要？」
猝不及防再次被輕薄的茨木童子：「……」
他茨木童子在這一帶作案那麼久，也打劫過無數人類，倒還真沒碰到過這樣博愛的登徒子，女人就算了，連男妖都不放過！
茨木童子拍開他的手，眯著眼睛將林笙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不同常人的氣息，非常純粹可口，甚至有些迷人，一般的妖怪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味道吧。
但是最讓茨木童子訝異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從這個人類身上摸走的吊墜，那個吊墜里不但有他血液的氣息，還附著著他的妖氣。
茨木童子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類，因為這個人類的氣息，只要嗅到應該就不會有妖怪可以忘掉。
這個人類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茨木童子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既然想不通，那就別想了，直接帶回去就好。反正聞著那麼美味，味道應該也不會差吧，摯友說不定也會喜歡。
被他擄走的人類沒有掙扎，反而像是習慣了一般，在他前行時抱住了他的脖子，這種略帶親密的舉動讓茨木童子有些彆扭？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反正就是怪怪的！
丹波山離京都不算很遠，但還是有些距離，這不他們才剛到半路，原本的朗朗明月就被烏雲遮住了，還開始下起了大雨，瓢潑的那種。
茨木童子嘖了一聲，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停了一下，轉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裡。
這個山洞乾燥寬闊，宛如一間石室，裡面有一些瓢盆和不少乾燥的木材，應該是獵人的補給點。
茨木童子坐在火前，忍了忍，終於沒忍住一個閃現出現在林笙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抵在了石壁上，「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林笙「嗯？」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他不知道這真的茨木童子的過去，還是自己聽了酒吞的話幻想出來的，但不管怎麼樣，那酒的效果現在還是挺好。
林笙想著反正也是在夢裡，那就放飛一下也沒什麼，倒是不小心忘了對於現在的茨木童子來說，他們只是陌生人。
林笙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該道個歉，眼前的妖怪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抬起他的下巴向他逼近，停在了氣息相纏的曖昧距離中，「難道你，真想讓我現在就吃了你？」
「吃？」
「啊，」茨木童子的金瞳在背光中熠熠生輝，低磁的聲音像是誘人墮入地獄的惡鬼，「你這麼自覺的跟我走，不就是想成為我的獵物嗎？」
這時候的茨木童子，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甚至連氣氛都充滿著誘人心動的曖昧，撇開他變成女人的事情不談，要是他真的這樣出去，一般少女又哪裡能抵抗這隻妖怪的誘惑呢？
心頭莫名泛起一絲醋意，林笙皺起眉，「你該不會也這樣出去騙過人吧？」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個無法確定真假的夢境，但就是沒忍住。
「不行？」茨木童子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話題怎麼轉到這了，林笙卻忽然推開他，坐回到了火堆邊。
茨木看著明顯不高興的身影，竟然莫名覺得有點緊張？可是他為什麼要為一個人類緊張？！！！
他不懂，但還是遵循自己的想法坐到了林笙身邊，正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那個人類卻忽然得寸進尺的抓住他的手，還靠在了他的肩上。
怎怎麼能縱容一個人類對自己那麼親密？！
理智是這麼對他說的，但嗅著這個人類的氣息，他的手卻不受控制的也扣緊了他的手，就連心跳和氣息也開始慌亂起來。
林笙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這還是他第一次牽到茨木童子的右手呢。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靠在一起好一會兒，茨木童子才終於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林笙，」林笙抬頭看他，「我叫林笙，森林的林，笙簫的笙。」
「林……笙。」
在他叫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剎那，忽然多出了一個同樣的聲音。
銀髮茨木童子忽然出現在了，就在林笙的另個一邊。他穿著那套最新定製的青竹白雪，蓬鬆的銀髮則被帶束成了一個清爽的馬尾，而那個髮帶是林笙親手繫上去的。
林笙楞住了，這不是我夢嗎？怎麼又冒了個茨木出來？！
兩個茨木童子都對另一個自己感到詫異，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敵意。
是的敵意。
銀髮茨木抓住林笙的手往自己懷裡一帶，嫌棄的看著前方的黑髮茨木，「別亂碰，他是我的人。」
「這是我要說的！」黑髮茨木抓住林笙的手不肯放開，「他是我的獵物！」
「是嗎？」銀髮茨木忽然笑了，抬起林笙的下巴吻住他的嘴唇，茨木熟練的撬開他的唇瓣長驅直入，撩撥著他的舌葉，讓他與自己唇舌交纏。
這個深吻一直持續到林笙胸口的空氣耗盡，銀髮茨木這才舔了舔他濕潤的嘴角，霸道的說，「看清楚了嗎？他早已經屬於我。」
黑髮茨木看著在銀髮茨木懷中喘息的林笙，眸色忽然沉了下來。
銀髮茨木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怎麼，你也想擁有他？」
擁有？聽到這個詞，黑髮茨木的眼睛一瞬間亮了，映著火光，宛如火山噴發流出的熔岩。
林笙看著兩隻對視著彷彿在交流的茨木童子，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
「喂，你們兩個等一下……」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身後的茨木卻將他越抱越緊，他看著過去的自己，笑了笑，「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等你變強再說吧。」
這是林笙在夢裡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什麼朱雀大道，黑髮茨木全都消失了，他正靠在茨木的懷裡，而這裡是他們的房間。
這時候酒酒席已經散了，而他則是醉了，同樣不堪回首的一杯倒。
林笙有點蛋疼，「那個，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嗯，」茨木看起來很傷腦筋，「這個的話，我得想想該從哪件說起……」
「……」
林笙瞅了他一眼，「想清楚了，如果你騙我的話……」
「好吧，其實你當著大家的面抱著我跟我告白，你說你真的好愛我，想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什麼的。」
溫熱的氣息打在他耳廓上，林笙臉紅了，「你亂說！」
「我才沒亂說，」雖然林笙倒下前那句話含蓄了點，但是『和你在一起真好』這種話翻譯過來難道不是『我真的好愛你，想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
「不過恨不得天天打開看看，戳一戳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打開，還要戳一戳啊？」
林笙默默在他懷中捂臉，「別說了……」
他忘了他喝的是入夢，在夢裡怎麼發酒瘋呢？
湯屋的宴席散去了，冥府那邊則是工作剛剛結束——
「剛剛判官又被閻魔大人捉弄得惱羞成怒啦！」
新鬼使小小白活潑得不得了，每天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這才剛來這幾年，冥府上上下下八卦卻比他們這些老員工還要清楚，作為師父，鬼使白有些頭疼。
本來就不是什麼沉默的人，整天對著一個比葫蘆還要悶新弟子就算了，還要警惕他的暴脾氣，鬼使黑也很蛋疼。
幸好兩兄弟都是一起行動，兩個小弟子也都在一起，也算是互補了吧。
這麼想著，鬼使黑拿起一塊點心喂到了不肯放下工作的弟弟嘴裡，這樣的弟弟，讓哥哥的怎麼能放心得下？
所以，我們還是一直在一起吧。
窗外是三途河綻放的煙花。
冥府盛放煙花之際，人間界的明月也正好從暫時躲避的雲中遊走出來。
月光照亮了覆蓋著白雪的墓地，也照亮了銀髮的犬族俊美的容顏，他停住腳步，跟在身後的小不點，沒來得及剎住直接撞了上去。
小不點抬起頭，頭頂肉粉色的耳朵動了動，「怎、怎麼了，兄長大人？」
聽到兄長這兩個字，少年模樣的俊美犬族立刻皺起眉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對他有些發憷的小不點自覺往後退，卻沒踩穩，眼看就要倒下，他那個冷漠的兄長還是伸手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帶到跟了前，「別給我找麻煩。」
「是，兄長大人。」說著小不點忍不住抓住了隨風飄在眼前的袖子。
他的兄長依舊冷著臉卻也沒甩開他，兩人像是手牽手一般，離開墓地。
而千里之外同樣的雪地中，一對父子正相伴著對飲，他們前方還有一隻酒盞，背後是一座孤墳，孤墳的兩旁皆是盛放的櫻花。
「這酒，很香啊。」
兒子輕聲笑了，晃了晃酒盞中澄澈的液體，「那當然，這可是湯屋那邊送來的櫻花釀啊。」
而此被提起的湯屋卻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了。
湯屋的小妖怪在夜間總是很安靜，因為夜間是人類休息的時間，笨拙的它們只能用笨拙的方式去愛護著珍惜的人。
銀髮的風神望著燈火通明的院落，忍不住讚歎，「這裡真是安寧啊。」
隨著員工越來越多，中庭也往上再建了幾層，最高層的左右兩邊，可以看到湯屋的全景。
一雙結實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你看到了什麼？」
一目連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靠進了身後的懷抱，「過去並不重要，因為我已經有更重要的東西了。」
抱著他的人卻明知故問，「是什麼？」
一目連微微一笑，「荒，你明明知道的。」
「是啊，只有我知道。」說完荒輕輕吻了他的額頭。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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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家爆字數，晚了很多TVT，好多人都出場了，這篇番外應該是很圓滿的結局了，當然我把文案的燈姐給忘記了_(:з」∠)_
至於之前說想寫雙龍番外，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到什麼好梗，果然還是乖乖吃糧吧，不過他們也在一起了！終於過程，大家腦補一下霸道總裁荒溫柔人-妻連也就差不多啦（頂鍋蓋）
番外真是拖了賊久，也非常感謝大家一直等到現在，鞠躬感謝所有支持的小天使！湯屋的番外到此就結束啦，所有人都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那個世界中！
至於之前的三趟che，都在圍脖，大家搜『抽到一隻鬼』直接找或者關鍵字私-信就可以了，其實圍脖里也發有。
如果以後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番外，寫出來的話，也會放在微博和專欄里~
最後抱著茨寶和小老闆求一發專欄收藏(*/ω＼*)，裡面有各路存稿完結文：完結存稿文都在專欄，感興趣的大大可以戳一下，順便求收藏：抽鬼的專欄
接下來還想寫一篇陰陽師同人，cp是大舅，太喜歡他了！預收在這裡，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戳一下收藏下，☆《我的真的個普通陰陽師》女裝大佬玉藻前與陰陽師的日常
最後再次謝謝大家陪我和茨木林笙以及湯屋的大家共同度過這一年，期待在下一本再見=3=
捉個蟲子，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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