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那隻人魚被荒川扛起雙腿
盧平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內心十分的複雜。
這個男孩子……居然可以在狼人咬傷他之後還不被傳染成異類。
如果當年的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機遇,恐怕現在也不至於每個月都會狼狽那麼幾天。
晴明在休息了幾天之後,找到了八百比丘尼。
有的事情,他雖然有所了解,卻做不到。但是八百比丘尼不一樣,她自己本身已經擁有了永遠暫停的時間,還習得了高深而又強大的通靈之術,恐怕可以幫助自己解決一些問題。
「嗯?」高橋千代正坐在圖書館中,隨意地翻看著英文的米老鼠漫畫:「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錯……」晴明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銀綠色長袍,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他俯身幾乎低於九十度,銀髮如流瀑一般滑落,樣子足夠的誠懇。
由於英國人沒有鞠躬的習慣,一時間好多學生都悄悄地看了過來。
活了好幾百年,很久沒有看見安倍晴明這樣謙卑的樣子了。
從前的他無視自己的存在,哪怕被傷的快要死掉了也不會說一個「求」字。
八百比丘尼早已把他的無數次輪迴當作了一個故人,笑吟吟的看著他生老病死,再隨手一卦,看他又降生在了哪裡。
可是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早已恢復成了蘿莉的樣子,慢慢的從長椅上滑了下來,無視著注視他們的那些目光,也恭敬地回鞠了一躬:「您請說。」
「拜託了。」晴明跟隨她的動作一起把身體抬起來,認真道:「請幫我找到剩餘的靈魂。」
由於在圖書館里的緣故,他不敢把某些禁忌的辭彙完全講清楚。
八百比丘尼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晴明的想法不無道理——有哈利在,很多事情變得好辦多了。
他的靈魂里含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可以用來探知同樣的氣息。
他們匆匆交流了幾句,又一起在格蘭芬多的魁地奇休息室找到了哈利。
「什麼?」剛訓練回來的哈利還有些疲倦,他看著他們,有些不明所以道:「你們想帶我去做什麼?」
晴明看著他碧綠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太忍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倘若他體內的靈魂無法取出來……最後一戰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八百比丘尼正猶豫著如何把這些事情委婉的講清楚,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晴明大人!」山兔一拍山蛙,噌噌噌地穿過帳篷跑了進來,高聲道:「閻魔姐姐在等你啦!」
「她在地窖里嗎?」晴明不假思索地拉住了哈利的袖子,匆匆道:「不多解釋了,和我走吧。」
哈利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低頭看見身側的八百比丘尼腳步飛快。
閻魔正端坐在地窖里,沉默著閉目養神。
之前的幾場亂戰讓她受了點傷,還需要再修養幾天。
那雙貓一樣的眸子,是能夠看穿所有靈魂的『閻魔之目』,可以洞悉生死。這也是晴明執著於找她幫忙的緣故。
「……閻魔。」晴明和哈利匆匆地走了進來,他給哈利用漂浮術喚來了把椅子,一面懇切道:「勞煩看一眼,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有辦法剝離出來么?」
哈利原先還一頭霧水,一聽晴明這樣直白地問了出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我的身體里,有別人的靈魂?」
那豈不是和伏地魔那個老瘋子有關係?
哈利條件反射地聯想到了昔日里頻繁的夢魘,心裡很多的疑問一瞬間迎刃而解,他皺著眉捂住自己燒灼的傷疤,開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他的一部分靈魂,也在我的身體里,是嗎?」
所以……我也是需要被毀滅的魂器之一,是嗎?
晴明看了眼開始打量哈利的閻魔,一面認真道:「你恐怕不在伏地魔的計劃之中。」
「可是,」哈利結結巴巴道:「我會伏地魔擅長的蛇佬腔,還能夢見他所能看見的東西——」
「你不是魂器。」閻魔湊近了一步,臉幾乎要貼到哈利的胸膛上,她幾乎如打量一個敞開的衣櫃一般研究著哈利,看著他胸膛前的那顆扣子喃喃道:「……切口太粗糙了,不可能是他自己做的。」
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哈利愣了愣,有些恐懼地捂住了胸口,喃喃道:「——所以一定要殺掉我,是這樣嗎?」
閻魔倒是沒心思感受他的情緒,她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突然道:「你額頭上的這道疤是怎麼來的?」
她的眼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見這個疤痕之後有一道亮藍色的光芒,一直在制約著那個碎片,不讓它進一步地蔓延或者反噬宿主的身體。
如果沒有這道光芒的話,可能這個孩子活著活著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是我的母親。」哈利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一點:「我的母親,她給我施了血緣魔法,讓伏地魔在試圖殺掉我的時候被反彈。」
「對。」晴明想起來了什麼,進一步補充道:「實際上,他雖然被反彈了死咒,但是沒有死,靈魂後來在不同的軀體上寄生,之前才成功復活。」
「那就一切都說的通了。」閻魔從懷裡掏出了筆直的煙斗,慢悠悠地用鬼火點燃了煙草,抽了一口道:「這個人分裂自己靈魂的次數太多,最後導致本體的靈魂都太過脆弱。」
「在他被反殺的一瞬間,這個碎片再次被惡咒分裂,貼附到了你的身體里。」
「閻魔姐姐!」山兔看著她漫不經心抽煙的樣子,晃了晃耳朵道:「安倍老爺爺說過,不許你在還沒恢復的時候抽煙呀!」
「你可以不告訴他啊。」閻魔垂眸笑著看了她一眼,語氣若有所指:「聽說——冬天挺適合吃兔肉火鍋?」
山兔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地窩到角落裡去了。
怎麼誰都想吃我!
「年輕人,」閻魔又抽了一口,愜意的吐了個煙圈,不疾不徐道:「要不是你母親給你下的保護咒,你的身體早就被這個靈魂所吞噬了。」
晴明警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詢問道:「那伏地魔和他……確實是心靈相通嗎?」
如果伏地魔真的可以透過哈利的眼睛看見他們,那必須在日常生活中都互相避開!
「並不是。」閻魔懶懶地在茶几上磕了磕煙灰,正經道:「實際上,你們之間只有很少的鏈接而已,但不存在眼睛共通的可能。」
這不可能!
哈利條件反射地想要反駁,腦海里一幕幕畫面現了出來。
食死徒折磨麻瓜的影象,他們燒毀房宅的背影……
「實際上,這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攝神取念。」角落裡的德拉科突然悶悶道:「哈利,校長應該讓你去學大腦封閉術了吧。」
哈利倉皇地回頭,這才意識到他一直安靜地窩在角落裡,皺著眉頭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了——」
「他只是把想讓你看到的東西給你看到了。」德拉科放下了懷裡抱枕,冷不丁地掏出魔杖道:「——攝神取念!」
哈利往後倉促地跌了兩步,記憶猶如不設防的嬰兒一般袒露在德拉科眼前。
果然……他對這種魔法連基礎的掌握都不算夠。
德拉科並沒有閱讀的興趣,在觸碰到它們的一瞬間便撤了出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哈利揉著頭,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實際上,伏地魔可以更輕鬆地侵入你的小腦瓜,蠱惑你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德拉科把玩著魔杖,懶懶道:「混淆咒、奪魂咒……太多了。」
他確實還沒有徹底痊癒,這段時間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只好成天窩著看小說。
「但是他體內的魂片該怎麼辦呢。」晴明擔憂地看著哈利,試探著問道:「你有辦法把它取出來么?」
「不可能。」閻魔叼著煙槍,沉默了半晌道:「但是可以把它直接毀掉。」
她掌心一翻,一個系著紅繩的小包子憑空出現,圓滾滾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別急著這麼做。」八百比丘尼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出聲阻止道:「我們先通過這個碎片確定其他東西所在的位置。」
郝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勞的冠冕。
這是最後兩個需要毀掉的東西。
他們把當中的茶几搬開,清理出足夠畫出法陣的空間。閻魔繼續窩在另一個牆角抽煙,看著八百比丘尼用靈力繪製法陣。
與晴明銀色的軌跡不同,八百比丘尼指尖繪出的曲線,一鉤一劃都是夜空般螢藍色的光芒。
繁複的日文與糾結的曲線被有條不紊地一圈圈寫了上去,漸漸地,彷彿她塗抹的圖紋都成了土壤,細芽一般的光芒從正中心的圓點探了出來,不安地左右碰觸著。
「手給我。」高橋千代垂下頭,一隻手用食指按住了那一點圓心,任由尾巴一般的光芒纏繞著她的小臂,另一隻手朝著哈利的方向攤開,示意他握住自己。
哈利猶豫地把掌心放了上去,下一秒整個人彷彿被漩渦卷進去了一般,控制不住地往那個法陣地方向撞——
晴明穩穩地拖住了他的另一根胳膊,剛才還是貓尾巴一般的光索,在感應到哈利的一瞬間,突然凝結成了兩根粗厚的螢藍色繩索,交纏著攀附到了哈利的身上!
「不要動。」高橋千代控制著法力的輸出,沉聲道:「你要讓他們感受你。」
那觸手一般的兩根光索幾乎把哈利的全身上下觸碰了一遍,但是哈利卻感覺不到任何的觸碰。它們音符一般的前端在茫然的找尋之後,突然懸空停頓了幾秒,然後一上一右的沖了出去!
要來了!
高橋千代吃力地按住了那個圓心,任由法陣如同無底洞一般吸食著自己的法力。
忽然間,另一隻手也按在了那個圓心上,焦灼而虛弱的感覺瞬間減負了不少。
晴明垂眸跪坐在她的另一側,把自己的法力分享了出來。
哈利適應了那種抽離的感覺,握緊了八百比丘尼的手,晃晃悠悠地跟著跪坐了下來。
彷彿無限長的兩道繩索,它們從法陣中不斷地往遠方延伸,一根徑直往學校高樓的方向飛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停止了動作。
這意味著有一個就在樓上!
還有一個卻還在不斷地將法力轉換成更長的光索,向無窮的遠方探去。
「這裡是……」八百比丘尼把神思附在了另一根光索上,喃喃道:「我看到了許多長耳朵的妖精,還有無窮無盡的金加隆……」
「古靈閣!」三個人同時反應過來:「在誰的倉庫里?」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控制著靈索的方向,四處探尋刻著名字的銘牌,喃喃道:「我看到了巨龍……是的,它在看守著最深處的幾個金庫,裡面全是私人的儲藏。等等,這裡有個花體的『L』,還有一個石膏像……」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德拉科突然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揉了揉被髮膠固定好的頭髮,不確定道:「那裡應是貴族私有的儲存庫,每一個藏品都被施了烈火咒和複製咒。」
「……那個金杯,在左邊第六排柜子,從下往上數,沒錯,第八行,正中間就是它。」靈索傳遞出相通的黑暗氣息,讓高橋千代不自覺地確認道:「這個杯子很小……刻著一隻——臭鼬?」
「不是臭鼬,是獾。」德拉科肯定道:「左邊第六排,自下往上數第八行。我記下了。」
「難道我們要去闖一趟古靈閣嗎?」哈利回憶起曾經海格帶自己去銀行的情況,不確定道:「但是這個地方很難進去,而且妖精們對巫師一向很警覺。」
「人類進去太顯眼了。」晴明瞥了一眼山兔,淡淡道:「我自然有辦法。」
當務之急是找到學校里的那個拉文克勞的冠冕。
「居然在八樓?有求必應屋?」
德拉科跟著他們再次找上去的時候,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們當初來過這裡,根本沒有找到好嗎?」
「不,」晴明有些頭疼道:「如果當時我們再試一次拉文克勞的冠冕就可以了,但是你……」
你拉著我吃晚飯去了。
德拉科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輕咳一聲掩飾了過去。
他們三人同時開始踱步,腦子裡念念有詞著想著那個冠冕,一扇破舊而不起眼現了出來。
就是這裡了!
晴明和德拉科相視一笑,同時上前一步,打開了那扇門。
……不。
這裡幾乎和一個廢棄的垃圾場一樣,晦暗而看不見盡頭。
更可怕的是,這裡連天花板的概念都沒有。
從上到下全是垃圾,不同的構造相互牽制,似乎隨時都會轟鳴著垮下來。
「——拉文克勞冠冕飛來!」
沒有任何反應。
恐怕是之前有人上過咒了。
他們正試探著往裡走的時候,遠處突然有個聲音道:「是這個么?」
閻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抵達了最昏暗的位置,他們透過一重重的蜘蛛網和髒兮兮的舊衣服,依稀地看得清她的輪廓。
「熒光閃爍。」哈利抖了抖魔杖,照亮了迎面走來的閻魔。
她一手托著煙槍,另一隻手的指尖晃悠著一個灰撲撲的冠冕。
晴明接過了那個小東西,看清楚上面的一行字——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寶。
「這個……可以給我嗎?」閻魔忽然放下了煙槍,托臂看著他。
「不,這個是學校的古董。」晴明下意識地回絕道,話沒說完又意識到她並不需要這個,疑惑道:「你是說……這裡面伏地魔的靈魂?」
「我最喜歡吃這種東西了。」閻魔笑眯眯地看著他,指尖卻已經搭在了那散發著黑魔法氣息的冠冕上:「——我開動了?」
其他人點了點頭,只見她微笑著摩挲了一圈那個黯淡的王冠,下一秒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了過來:「啊啊啊啊——」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生吞活剝著吃掉了。
眾人靜默著聽那個聲音越來越慘烈,也越來越微弱,直到徹底消失。
閻魔把指尖抽了回來,伸了個懶腰道:「——味道不錯呢。」
冠冕被解決了,金杯的位置也清楚了,那麼最後只剩哈利了。
閻魔靠在牆壁的掛毯邊,再次掌心一翻,把那個系著紅白繩的小包子祭了出來。
「……這個,是什麼?」哈利看著它黑溜溜的眼睛,有種不祥的預感。
「吸魂的小鬼。」閻魔撓了撓耳朵,隨意道:「你吃掉就行了,它吸收掉以後會回來找我的。」
等等!它還在動啊!
它的那雙眼睛還在特好奇地看著我啊!
哈利接過了那個詭異的小包子,看著它頭頂的紅繩艱難道:「它……還是活的啊。」
「閉眼,吞。」閻魔言簡意賅道:「或者你死也成。」
哈利幾乎想捏住自己的鼻子,他內心鋪墊了半天,閉緊了眼睛,把那個小東西送進了嘴裡。
等等……怎麼感覺像是吃了一團空氣?
綠眼睛小巨怪驚慌地轉了兩圈,又開始揉肚子:「——我真的吃進去了?」
「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閻魔打了個哈欠,對晴明一鞠躬道:「少爺,我回去了啊。」
「辛苦你了。」晴明微微鞠躬回禮,微笑道:「多虧你在啊。」
烏姆里奇還是逃了出來。
那兩個男孩居然一個都沒有死!
她慌亂地踩著高跟鞋,臃腫的身體在小步快跑的時候,幾乎像一團肉在亂抖。
那個火鳥且不談,自己算計馬爾福家少爺的事情一旦被查出來,哪邊的人都會讓她活不下去!
這可不是讓福吉能幫忙收拾的爛攤子。
烏姆里奇匆匆忙忙地從鐘樓躥了,在夜色中沒命的跑。
最快的方式是穿過那條河流,對岸不受霍格沃茨的控制,可以讓她幻影移形。
幸虧鎖她的地方只有一扇木門,連鐵欄都沒有。
烏姆里奇邊跑邊回頭,生怕身後出現一頭三個腦袋的大狗。
她走到了河邊,哆哆嗦嗦地握緊了魔杖:「防水防濕——」
淡白色的屏障貼在她的衣物上,老蛤丨蟆般的烏姆里奇匍匐了下來,試圖游過去。
「——我說,我悄咪咪地把她給吃了,應該沒人知道吧。」
黑暗裡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些好奇的意味:「只要我把她的骨頭都用石頭埋起來。」
冬夜裡刺骨的湖水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個聲音像是從湖中心的方向傳過來的,倒是有種幽靈般的感覺。
「不……寶貝兒,她太肥了,你別噎著。」另一個寵溺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起來是個年紀更大一點的男人。
等等,湖裡有人?!
難道是人魚?!烏姆里奇沒撲騰兩下,捏起魔杖給了自己一個保暖咒,警惕地左右打量。
她甚至不敢用熒光閃爍,怕把學校里新增的那幾個警衛引過來。
「不過,你可以用她的血覺醒啊~」
空氣中傳來清脆的一巴掌的聲音:「荒川你個王八犢子在亂摸哪裡?!」
還沒等烏姆里奇狗刨式再往前游兩步,她的腳突然碰到了一根叉子似的東西,她還沒來得及踢開,便被那叉子往深海拽去——
救命啊啊啊!!!
烏姆里奇本能地想要呼救,一張嘴卻喝進去好幾口腥臭的湖水。
「卧槽,那隻煞筆馬人是不是又在這附近噓噓來著?」那個聲音越來越遠,帶著她一路往深海沉下去。
「估計是洗腳了吧。」另一個聲音慢悠悠道:「很臭?」
「老子信了他們的邪!」
黑湖連避水咒都懶得給她上,叉子一揮把她甩到湖底,抬手拿了個扇貝,像提著燈籠一般看著她:「荒川——她長得好像粉紅色的癩蛤丨蟆誒。」
「所以說不要吃她啊。」荒川皺了皺眉,認真道:「改明兒我回安倍家拎兩條神戶牛肉給你——超級鮮!」
烏姆里奇試圖掙扎出那根三叉戟的鉗制,可是她在水裡完全不是人魚的對手。
黑湖像插住一隻田雞一般卡住她,再次好奇地看向荒川:「你啥時候對我這麼好了?」
「你叫老公我就給你吃。」荒川一揮手,笑眯眯道:「很公平吧?成交~」
「成交個屁!」黑湖橫了他一眼,轉身蹲下來,好奇地看著這個狼狽的老女人:「聽說這個學校里粉紅色的癩蛤丨蟆就一隻啊。」
不就是那個把自家主人刺激的夠嗆的那個老瘋子嘛。
烏姆里奇聽到他的話,瘋狂地扭動起來,整個人如同粉紅色的大肉蟲一樣亂動。
「——不許動!」黑湖不耐煩地戳了戳她,想到了什麼:「怎麼覺醒來著?」
「喏,這樣。」荒川走了過來,抬手便凝了一根冰錐,隨意地擲了過去。
冰錐尖準確地命中了她的後腦勺,有血液開始慢慢地往上飄出來。
「你可以感覺到她的魔力嗎?」荒川慢條斯理道:「直接像吸果凍那樣統統拿走就行了。」
黑湖湊了過去:「吸溜——」
魔力被掠奪的一瞬間,避水咒直接失效,僅有的氧氣在幾秒內便消耗殆盡,讓烏姆里奇不顧身體的疼痛,拚命地往上游。
她終於能夠感受當初德拉科和晴明差點被弄死的恐懼了。
深海猶如巨獸的大嘴,讓她的生命顯得脆弱而又渺小。
「嗝。」黑湖抹了抹嘴巴,皺眉道:「一股子餿了的香水味。」
荒川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突然愣了愣喚道:「媳婦兒……」
魔力的傳承讓他整個身體都開始變化,偏偏黑湖本身卻毫無感覺。
他的酒紅色長發中有細碎的銀光開始閃爍,眸子猶如星辰一般開始熠熠生輝。
魚鰭和鱗片無一不如龍鱗一般,在光影流轉之際散發出寶石般的光澤,就連魚尾也變得更為曼妙舒展,柔和的曲線彷彿在勾引著誰。
他裸丨露的背更加的纖瘦,隱隱地透著骨感。
荒川盯著他錦鯉一般淡金色的鱗片,舔了舔唇,不顧他還在吸收變化,徑直牽了老婆的手,一扭頭往豪宅的大床上沖——
「卧槽!混蛋你想什麼呢?尼瑪快點放開我!」
黑湖立馬就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麼,慌亂地掙扎著想要跑開,尾巴還沒扭兩下,整個人都被甩到了柔軟的床上,他惱怒地按住荒川湊過來的脖子,一蹬尾巴,下一秒兩條修長而又白皙的小腿搭在了荒川的肩上。
他的大腿根不偏不倚地貼在對方同樣的位置,熾熱的溫度讓人有些心慌意亂。
等等!這是我的——腿?!
「看來……你似乎很喜歡這樣張開腿,好讓我正面上你。」荒川勾唇笑道,任由他的兩條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傾身壓了過去——
哈利再醒來的時候,身體說不清的舒服。
像是有什麼如影隨形的負擔被吞噬掉了一般,連呼吸都輕快了不少。
他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伏地魔的靈魂是被那個詭異的包子吃掉了嗎?!
我解脫了?!
哈利幾乎是躥到了洗漱室的鏡子面前,旁邊還在睡覺的羅恩嘟囔著翻個身:「考個試而已——別這麼緊張。」
黑魔王再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
也沒有任何渠道對他攝神取念了?
哈利驚喜地揉著自己的臉,匆匆地開始剃鬍子。
這次考試結束之後,他要跟鄧布利多校長說一聲,找個時間再去見見自己的爸媽。
閻魔的話語又在耳畔響起。
如果沒有媽媽的保護,可能現在的我,靈魂已經被伏地魔的那個殘片吞噬掉了吧。
他的眼睛掠過馬桶蓋上舍友放著的《預言家日報》,忽然想到了什麼。
很久以前,自己在接受斯內普的大腦封閉術訓練課的時候,問過他伏地魔的弱點是什麼。
當時的斯內普教授沉默了好久,忽然說了一個名詞。
斯萊特林。
伏地魔的爪牙,無一不是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與純血,與貴族,有化不開的糾纏,彷彿網路一般,源源不斷地給黑魔王刷新出更好狀態,讓他不斷地恢復曾經食死徒壯大的規模。
這是斯萊特林長期以來無法抹開的黑點,也是自己當初拒絕了分院帽邀請的原因。
自己只有一個人,無力去控制布萊克宅子里的鳳凰社,也沒有晴明那樣強大而繁多的式神——
可是我有錢啊。
古靈閣里,有父母留下的數不清的加隆。而且小天狼星也說過,波特的莊園有好多座,在他成年之後會自動繼承給他。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堆成山的加隆……可不僅僅可以用來支持韋斯萊雙胞胎的惡作劇產品。
還可以用來暗中運作一些事情。
哈利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碧綠的眸子閃閃發光。
今年年初的考試似乎又變難了不少。
德拉科坐在湖邊,聽著赫敏和羅恩爭論吐真劑到底要不要加兩次鼠尾葉,低一看,方才還窩在懷裡看書的晴明已經睡熟了。
他無奈地微笑起來,小心地把外套解開,披在了戀人的身上。
「……快到午飯時間了。」赫敏意識到晴明已經睡著了,瞪了羅恩一眼,壓低聲音道:「要叫醒他嗎?」
「不用了。」德拉科笑著揮手與他們道別:「我陪他一會兒,你們先去吧。」
他目送著他們漸漸遠去,任由初春的風吹了過來。
空氣里有淡淡地霜雪解凍的味道,草地上也有了淡淡的綠意。
德拉科抱緊了懷裡沉睡的晴明,有些憐惜地撫上了他的臉。
好久……沒有一起這樣靜靜地吹會兒風了。
晴明其實在很多時候,就和自己一樣。
雖然他們看起來性格不同,脾氣也不一樣,但是都不約而同地有那麼一份固執與倔強。
他們都恨不得把一切的艱難與痛苦一個人扛下來,百般心思的照顧好對方。
這樣的愛情……柔軟而又讓人心疼。
德拉科的眼神猶如深冬里的灰霧,輕柔的幾乎可以化成水。
他看著戀人孩子般安穩睡著的樣子,忍不住俯下身來,親吻他微涼的唇瓣。
晴明在床上的時候,實在是柔情而又誘人。連他喘息的聲音都彷彿融化了的棉花糖一般,讓人可以心甘情願地淪陷進去。
可是這樣美好而又安穩的人,會為了自己,把獠牙與倒刺一併張開,露出從未有過的兇狠樣子,只為了以牙還牙。
他溫柔的笑容。他憤怒的眉眼。
他的一切……
「親愛的……我好愛你。」德拉科低聲道,又俯身親了親他,彷彿確認一般喃喃道:「……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湖水緩慢地拍打著岸,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德拉科並不關心是誰過來了。他垂下眸,專心的把戀人散落的頭髮一縷縷順好,轉而又把外套蓋嚴實一點,生怕他著了涼。
抱在懷裡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他是如此的柔軟而又脆弱。
「我是來道別的。」八百比丘尼凝視著他們,慢慢道:「也該走了。」
「這麼快嗎?」德拉科有些詫異抬頭,意識到她的意思:「……這些,你都早已預知了嗎?」
「其實我這一次來,是為了見見你。」她摸索著在草地上坐了下來,藍紫兩色的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我之前卜卦的時候,得知他遇到了命定的愛人。」
也就是我?
德拉科並沒有回應,反而撫了撫他的長發,不自覺地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他命格硬,遇到再沉重的打擊也能恢復如初,我並不擔心。」高橋千代湊了過來,一抬手現了法杖,冰藍色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
「這又是什麼?」德拉科並沒有警惕的意思,反而平和地看著她:「我會照顧好他的。」
「這是祝福,也可以稱之為占卜之印。」高橋千代的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這個……我一百年才能施展一次,就當是禮物了。」
法杖在空中轉了一圈,突然冰藍的火焰吐了個火星,杖尖不輕不重地在晴明的頭頂上方點了一下。
一個蓮花般紋路的圖紋如墨水般憑空暈染開來,順著他的眉心往深處滲去,沒過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後一年了……祝你們能有驚無險地渡過。」八百比丘尼抬起法杖,意味深重地看著沉睡的晴明,微笑著道:「等你們生下兒子的時候,我會再次過來聚聚的。」
德拉科下意識地道了聲謝,然後目送著她離開,忽然反應了過來——
等等?!
我們將來會生個孩子?!
連性別她都已經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