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致彌下:
哈根入學已半年,如我所見,其非凡天賦為世間少有,百年間怕無人能出其右。吾所歷甚廣,所見甚多,天資卓越者不乏有之,或自大意滿流於平庸,或敗於挫折心染黑污,卓爾不凡,赤子之心,唯哈根一人。神之寵與死神共舞,若其為七神祝福者,吾願寧死護其周全。
親愛的波特:
你的信已收到,彌下因患閉眼症未能親自閱讀,我代以回復。七神祝福者所涉極為重要,我們應慎之又慎,切勿獨斷。哈根是否為七神祝福者尚沒有定論,僅憑天賦卓越無法取信於人。波特,你當繼續觀察,加以回報。
最後,附彌下的問候:下次請說人話!
哈羅德
致彌下:
我很高興哈根交到了一個朋友,然而有一點讓我頗為在意。若我沒有判斷錯,那孩子或許是純光明系。聖戰中光明系折損眾多,近百年神殿中再沒有純光明系加入,若有可能,我希望能將這孩子接到神殿,備以祭司一職,十年後或可為中流砥柱。
親愛的波特:
你的傳信已收到,彌下因患手僵症無法親自回復,我代以回復。調查資料已收到,將有新牧師上任,於13日到達,請前往神殿迎接。
哈羅德
「所說的新牧師就是你嗎?哈羅德?」看著出現在神殿傳送中的神聖祭司,波特一臉的驚訝。神聖祭司地位超然,他想不通有什麼事需要哈羅德親自到曼德雷爾郡調查。
「有點在意的事情,」哈羅德笑眯眯地問候長久未見的老朋友。
「因為火舞式上的異常?莫拉得真的回來了?」波特猜測了一句。
哈羅德祭司並未回答,雖說波特是神殿的牧師,然而涉及機密哈羅德並不能告訴他。神聖祭司轉而問起雷奧的情況,他很在意純光明系的出現。
「是個小貴族,一個漂亮孩子,最近和哈根成為了朋友,他們常在一起玩,」波特不吝誇獎,他很喜歡雷奧。和哈根是朋友,是個純光明系,算式課上非常活躍成績很好,雷奧刷足了波特的好感度。
「出身於德爾鎮,父親是哈德·利奧波德男爵,參加了今年的火舞式,」哈羅德祭司重複了一遍資料上的信息,聽著他毫無波瀾的語氣,憑著對好友的了解,波特牧師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些信息中有什麼需要在意的嗎?
「德爾鎮在百年前被稱作翠菲利亞。」哈羅德祭司說道,嚇得波特牧師幾乎跳起來。翠菲利亞,意為「森林的饋贈」,那裡是拉莫得的故鄉。歷史可以被時間掩蓋,然而真實不會,神殿中依舊保存著那些掩藏之下的真實。對於哈羅德祭司來說,想接觸到那些曾經被抹去的真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在懷疑什麼?那孩子是純光明系,不可能是拉莫得!」波特牧師揮舞著雙手情緒顯得非常激動。
「波特,別那麼激動,拉莫得已經死了,我們都知道,但那個孩子正處於危險中,」路過神殿庭院的水池,哈羅德彎腰斂過一抔水,做了個簡單的預言魔法:「那孩子的未來是一片黑暗,這不是個好現象。你知道為什麼這百年來再也沒有純光明系出現嗎?」
波特牧師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們都被殺了,被生命神教的那些人。」
初聽秘聞,波特牧師不免訝然。他知道生命神教,在莫拉得死後,一盤散沙的黑暗魔法師們四處奔逃躲避神殿的追捕,這樣的情況持續有幾十年,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群莫拉得的狂熱信徒組成了生命神教,這些極端分子以殘忍瘋狂的手段報復著神殿。
「你的意思是說生命神教的人可能會盯上了雷奧?」
「不是可能,是一定,」哈羅德這次在池水邊試了個水鏡術,預言到西南的情形,他補充:「不過這段時間他應該會很安全,因為西南亂了……」
預言師的轉折頗有些無頭無腦,波特繞了很大一圈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貝塔公爵被斬,他所統治的西南陷入亂象,而生命神教會藉此趁火打劫沒時間在關注這裡的光明系少年。只是在這種時候,哈羅德這個神聖祭司不去西南反而到曼德雷爾郡來,饒是波特牧師這個專心學術的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哈羅德的舉動后肯定有什麼特別意義在。不過想猜測預言師的行動目的是極為困難的事,說不定人步下一步子是為十年後百年後所發生的事呢?除了預言師沒人能看得這麼遠,想不通,波特很快就放棄了去想,西南將亂,他得去提醒哈根這段之間繃緊點小心點。
西南亂了,最初不過是兩郡邊界零星地幾樁搶劫偷盜案,然而從某一時期開始,突然地搶劫偷盜案猛地增多,甚至出現了被拋屍野外的倒霉蛋,繼而是軍隊嘩變,魔獸襲擊,流民潮出現,一時間與西南接邊的四郡紛紛緊張起來。曼德爾城中的有權貴族們三天兩頭地開會,城外設置了路障,城中巡邏戰士增多,連帶著街上的氣氛都是緊張兮兮地,一副風雨欲來狀。
「皇帝陛下派了大公主去鎮壓叛亂,」一方地域一方人,曼德雷爾郡的人對政治頗為關心,雖然他們的關心點有點歪。茶餘飯後,人們對皇家八卦總是格外地有興緻。第一皇女莉娜婭·安·維克托·特里斯尼亞,今年14歲,是維克托皇妃所生,母家為維克托公爵府,本是皇位的有利競爭者,只可惜維克托皇妃去得太早,她的舅舅當今的維克托公爵又是個懦弱性子,根本就出不了什麼力。相比之下,亞爾維斯王子的條件有利多了,亞爾維斯王子今年12歲,是當今皇妃愛麗·威尼弗雷德所生,母家是威尼弗雷德公爵府。王子與大公主僅相差兩歲,說起來當年還有一段皇帝陛下的風流事。
當今的皇帝陛下可是個風流人,除了三位皇妃還曾有過十幾個情婦。維克托皇妃是皇帝陛下尚是王子時所娶,因是老陛下的賜婚,奧都陛下不甚滿意。據說皇帝陛下不怎麼喜歡維克托皇妃,在婚後就常和情婦們膩在一起,維克托皇妃卻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帶著軍隊直接將那些情婦們趕出了帝都。年老者說起當年的那段八卦,說得唾沫橫飛津津有味。當年維克托皇妃的行動有老皇帝老皇妃支持,奧都陛下可是安分了好一陣子,不過很快,風流陛下又勾搭上了一個情婦,這人是威尼弗雷德家的小姐,也就是當今的威尼弗雷德皇妃。彼時正值奪位大戰,奧都陛下常去威尼弗雷德府,每每有正當理由,維克托皇妃並未發現其中的貓膩。直到奧都皇帝登基后的某一天,威尼弗雷德小姐忽地傳出有孕,情夫正是奧都皇帝,這可把維克托皇妃氣得吐血,維克托皇妃生完大公主就染了風寒,身體受損本是常吃藥的主,氣得吐血昏迷后,不過一年,維克托皇妃就撒手人寰,留下大公主一人孤苦伶仃地生活。
「大公主殿下為什麼是孤苦伶仃地一個人?她不是公主嗎?」街上的說八卦者說得忒不專業,遇上較真的哈根,揪著「孤苦伶仃」不放,著實問得說八卦者一頭大汗。他不就說個八卦嗎?招誰惹誰了?這娃幹嘛這麼較真?不不不,這真算不上較真,較真的才剛來。
雷奧看到了佩格,狂風一般地卷過來,一路過來一路將幾個八卦人紛紛打飛:「不准你們說大公主的八卦!」她顯得非常生氣,看見雷奧在圍觀,眼裡幾乎冒出了火。
「我沒聽!」雷奧舉著雙手證清白。
佩格:「……」你唬誰呢?耳朵長那兒難不成是八卦自動跑你耳朵里?她舉起了拳頭,沖著她的好友一拳打了下去,沒打中,哈根釋放了風元素的魔力,正好起了緩衝。
「他是誰?」
「她是誰?」
這倆異口同聲地問。
「佩格·拉得,哈根……」雷奧突然頓了頓,他居然不知道哈根的姓。
「我沒姓,」孤兒出生的哈根沒有姓氏,對此他非常坦然。
「你為什麼要打人?」對待佩格,哈根依舊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不準說大公主的八卦,你們說一句我打一拳!」佩格看了看他,轉過頭她威脅一群八卦者,以示威脅,她這次抽出了背上的大劍,啟動魔力僅僅是一擊就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痕,眾人皆寂。
「我是玫瑰騎士佩格·拉得,懂了嗎?」拉得將大劍往地上一豎,一聲重響彷彿地面都在搖晃,面對著氣勢洶洶的拉格,眾人不自覺地退了幾步,呼啦一聲作鳥獸散。
「?」在場的大概就雷奧不明白,戳戳哈根,他問什麼情況,玫瑰騎士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他記得拉得子爵升為貴族之前也是玫瑰騎士,原來佩格有那麼厲害了嗎?
「玫瑰騎士是大公主的直屬騎士,」跟隨這波特牧師去過很多地方,哈根懂的很多。
「為什麼佩格是玫瑰騎士?」雷奧長大了眼睛一臉不信,明明才和他一樣的年紀,為什麼她已經是騎士了?
「因為她很厲害……」哈根的眼中又冒出了星星。騎士是一種職稱,和魔法師一樣,必須經過協會的考核才能獲得,沒有年齡限制,唯有真憑實學才能通過考試,而佩格是武技的天才。
天才太多,雷奧心裡很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