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檔案

小梅的哭喊聲很凄慘，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弱者，一個弱勢的女人，反抗著我的侵犯。甚至都讓我懷疑起來，眼前的小梅，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我知道她不是，想起她騙我們燒了孫元他們，讓村民下我爺爺的墳坑，我心中就衝起一股火。我剛硬著心，不去理睬她的哭喊，手上的力道不免又加大了幾分。

「傑子他爸，你狗日的還愣著幹嘛？快幫忙啊！」這時，被捆在一旁的村長估計見我半天都搞不定，吼著讓我爸繼續幫忙。

我看不到我爸什麼臉色，可他還是嘀咕了一聲：「褲子都幫他脫了，還要怎麼幫？」

村長又罵了起來，估計他也清楚，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候，若是解決了，事情就真的解決了，若是還這樣拖延下去，就怕生變。

村長罵完我爸，見我爸不動，就讓我爸去幫他解開繩子。

我爸腳剛動，小梅的哭聲越發慘烈起來，還叫了起來：「村長，傑子他爸，我還要嫁給陽子，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啊！」

「狗日的，到現在了，還想騙老子！村子都被你害死了多少人，傑子，你個狗日的快點啊！」村長吼了一句，催我爸快點解開繩子，聽他說話的勢頭，似乎解開繩子后，要過來幫我。

「傑子，你跟陽子是發小，要是讓陽子知道，我只有去死了啊，傑子，你要女朋友，我給你介紹一個，求求你放開我。陽子，救我啊，救我啊！」這個時候，小梅把求救的目標換了，應該是村長不理睬她，反而罵她的原因。

我本來剛硬著心，可聽小梅這樣一說，我不免遲疑起來。

當初李婆子讓我強小梅，我死活不答應，最後是發小父母不見，我沒有辦法，才答應下來。

尤其是小梅現在提到陽子，我就覺得心痛，他已經那麼悲慘了，我若是現在強小梅，那還是人嗎？

遲疑下來，我似乎看見發小就站在我旁邊，看著我欺負小梅，雖然沒有說話，可眼中的淚水不住滴落，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

我越想越悲痛，越想越覺得對不起發小，也不知道怎麼，猛然吼了一聲，放開了小梅，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雙手錘在地面，叫道：「我辦不到，我辦不到，村長，爸媽，我辦不到，我對不起你們。」

「狗日的！狗日的啊！」我聽到村長連續罵了兩聲，然後衝到我身邊，直接甩了兩個耳光。

兩個耳光打下來，我頓時就清醒了一些，陽子已經死了，小梅也死了，就算小梅怨氣再大，可冤有頭，債有主，不管怎樣，也不能害全村人的性命。

清醒過來，我想接著來，可一看，小梅已經不見了。

「狗日的，你性子猶豫不決，你要害死我們全村啊，狗日的，你讀那麼多書有個屁用啊，一點決斷都沒有。」村長坐在地上，滿臉淚水，一邊哭一邊罵。

我爸站在旁邊，什麼都沒說，我媽只是一個勁的流淚，我不知道他們怪不怪我，可我恨，恨自己不爭氣，性子猶豫不決，當斷不斷。

我站起身，想要再次招魂一次，可發現，符上面的硃砂線，已經所剩不多了，不等我念完塵歸塵，土歸土，硃砂線已經消失了。

硃砂線消失的那一刻，我看見倒在地上的李婆子身體一下就直立了起來。

若在之前，我肯定嚇得腿軟，可我當時心中憤恨，什麼鬼怪都不怕了，吼著沖了過去，心想你附在李婆子身上，我也要把你扯下來。

不知道是我當時太憤恨，小梅怕我，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李婆子起身之後，掉過頭，朝著我爺爺的墳坑跳了下去。

我當時幾乎被憤恨弄得失去了理智，也要跟著跳下去，但被我爸一把拉住，語氣帶著安慰：「傑子，不要往心裡去，你不強小梅，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反而對得起你發小。小梅生前就不是你強的，這事的源頭，就不是你引起的，沒人有資格指點你一句。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離的遠遠的。」

「爸。」我哭了，哭的泣不成聲。

我媽也過來抱著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陪著我一起哭，村長也沒有罵我了，我們四個，沿著小道，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的時候，整個村子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各家各戶的門都開著，有些連燈都忘記了關。

我知道，大家都跑了，都離開了這裡，誰也不敢繼續呆在這個村子，我知道，這個村子，從今以後，就會成為一個死村。

我爸讓我媽回屋裡簡單收拾一些東西，準備送村長回去，村長擺了擺手，像是蒼老了許多，佝僂著身軀，步履蹣跚往家走。

我爸還是陪著村長回去了，不多久，村長一家人也離開了，離開之前，村長看了我一眼，最終，只是嘆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我爸讓我別往心裡想，也不在多說什麼廢話，我們一家人，連夜離開了我從小長到大的村莊。

出了村，我們也不敢去鄰近的村子借宿，我爸說離開的遠一些，就打電話叫了一個別村熟人的車，送我們去了縣城。

到縣城之後，直奔火車站而去，買好了去我學校城市的票，胡亂吃了點東西，火車快要出發的時候，我爸突然像是中風了一樣，扭頭就朝著火車站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叫：「爸，我馬上回去，我馬上回去，您等著我。」

我爸的爸，自然是我爺爺，我聽我爸跟瘋子一樣，口中還胡言亂語，也是急了，追上去拉住我爸：「爸，爺爺已經死了。」

「沒死，你爺爺還沒死，他在村子裡面等我，讓我回去。」我爸失心瘋一般的說著，死命的掙扎。

我爸常年做農活，勁比我大的多，我跟我媽兩個人都拉不住，掙脫之後，我爸亡命似的跑出火車站，我跟我媽在後面追著，引的路人看瘋子似的看我們。

追出火車站，我爸爸停了下來，轉動腦袋，似乎辨認了一下方向，口中喊著『爸，我馬上回去。』繼續腳步不停，只不過現在是用走的，而不是跑。

我跟我媽追上去又拉，也不拉倒好，一拉就跑，沒有辦法，只能陪著走。

看著我爸的樣子，我媽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也心中難受，我此刻才明白，肯定是村子裡面又出現了什麼變化，而一切，都是因為我狠不下心強小梅。

「傑子，媽陪著你爸吧，你回學校去，記住，媽不打你電話，你永遠不要回村。」我媽說著，拿出一本存摺給我，告訴了我密碼，讓我對自己好一點，還用錢的地方，不要太省。

我哪裡聽不出來，我媽這是在跟我交代後事，我沒有同意，我死活不肯，說死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

可我沒想到，從來不打我的媽，猛然打了我一巴掌，她語氣有些平淡，但透著不容質疑：「傑子，你要是想爸媽死，爸媽也不怪你。你要跟著回去，我們一家必死。媽不讓你回去，是要你在外面找找高人，找到了，或許還能救大家，或許爸媽那個時候，還沒死，等著你回呢。」

「媽，我知道了。」這一次，我丟掉了猶豫不決的性格，沒有啰啰嗦嗦說我們一家人一起找高人，沒有說『爸媽，你們等著我，一定要活著，等我找高人救你們。』

我很現實的清楚，我拖拖拉拉一分鐘，就耽誤了一分鐘的時間，我早一刻決定，就早一刻時間找高人，救我爸媽的機會就多出幾分，所以，我轉過了身，走向了火車站。

要找高人，我無從找起，也不能在路上到處找人問，所以我直接回到了學校，在複印店列印了尋找高人的傳單，想要藉助校友，看他們有沒有認識這方面的高人。

剛走出列印店，宿舍的一個舍友看見我，立馬蹦躂了上來，笑嘻嘻的問道：「傑子，你是不是把女神怎麼樣了？搞的她一回學校就辦理退學了。」

「退學了？」我這才記起來，女神在小梅撞牆的時候，就不做聲不做氣的離開了，當時我也沒有拉她留下，也沒臉留她下來。

而且我看了看日期，昨天就已經開始上學了，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思在這方面，就準備把傳單給舍友，讓他幫忙發一下。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揩女神的油，這樣，你請我吃一頓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聽了之後，要是不驚訝，一整年的內褲，我都幫你洗，怎麼樣？」舍友瞟都沒瞟我遞過去的傳單，一把推開，然後神神秘秘的說道。

換做以前，我肯定答應，小飯館也花不了多少錢，培養一下兄弟感情也是好的，可現在我實在沒心思，就沒搭理他，繼續發傳單。

「我擦，你這是變了性子啊，連秘密都不聽了，算了，也不讓你請吃飯了，不過以後的排位，你不能說我坑，還要帶我上白銀。」舍友似乎做出了很大的讓步，然後湊近我的耳朵，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話。

我聽完之後，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涌，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瞬間衝起，將手上的傳單一扔，直接沖向了學校的檔案館。

我衝進檔案館后，可能面色不對勁，裡面的人問我做什麼？

我咬牙切齒說出了一個名字，說要檔案，對方卻讓我拿出老師開的證明，不然不給。

當時的我，根本就沒有理智，吼了一句：「給不給？」不等對方回話，我抓起地上的椅子就要砸過去。

估計是被我嚇著了，那人連忙去拿了檔案過來，然後就出去了。

我拿著檔案，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了開來。

「姓名：李婷，性別：男。」我只看了這幾個字，我的怒火，終於無法忍受了，抬起頭，嘶吼了起來。

我怎麼都沒想到，女神，竟然是個男的，一個偽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