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魂飛魄散

「誰跟你說，老子是邪道的？」劉海濤眼睛都紅了，沖著我走過來幾步。

我一下慌了神，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急得額頭冒汗。

「畫中邪靈說的？」劉海濤又逼近了一步。

「死胖子，你要幹嘛？小師弟剛入門，又不懂，你跟他較什麼勁？」苗思走過來拉了劉海濤一把。

劉海濤一把甩開苗思，沖著我吼道：「老子今天非要搞清楚，狗日的，說老子是邪道？你狗日的被人騙的幫忙數錢都不知道。不相信老子，去相信一個邪靈！」

李海濤罵著，將手一把伸了過來，就朝著我懷中抓了過去。

我中學的時候打過不少架，基本的反應還是有，劉海濤伸手過來，我慣性之下就往旁邊側了個身，讓他一把抓空。

不過我心中也怒了，他抓過來，目的是什麼，就是那幅清明上河圖。不過我還保持著冷靜，起碼現在，還不能跟他撕破臉皮，所以往後躲了開去，不想糾纏。

我往後退，劉海濤似乎得理不饒人，追過來繼續抓，一邊抓口中一邊罵。

我連續躲了幾次，因為地方小，我被逼到牆角，根本退無所退，見他還在抓過來，心中是徹底火了，抬起腳就踹了過去。

不知道劉海濤是沒想到我會還手，還是沒有注意到，我一腳過去，正好踢中他要害，疼的在原地捂著襠亂蹦。

「狗日的東西，老子要一屁股坐死你。」劉海濤疼的亂蹦，卻沒有停手，整個人直接撞了過來。

我在牆角，本來就沒地方退，兩人距離又近，他衝過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雙手擋在前面，好緩衝一下衝擊力。

只是劉海濤衝過來的力量太大，我雙手擋不住，只覺得像是被坦克給撞到了，悶哼一聲，腳都發軟起來。

劉海濤一衝之下，依舊沒有停手，雙手把我拎了起來，然後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在我肚子上，還上下彈了幾下。

劉海濤個頭差不多有一米八多一點，渾身的肥肉，我估計比一頭豬不會輕到哪裡去，他坐在我肚子上，那一瞬間，我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但人在生死關頭，肯定會反抗，我身子被壓得動彈不了，雙手卻可以動，情急之下，我死命的朝著劉海濤身上抓。

只是劉海濤理都不理我抓過去的手，似乎他渾身的肥肉，形成了一層很好的保護圈，趁著我不能動，他直接將清明上河圖搶了過去。

「服了沒？」搶到圖，劉海濤屁股也不上下彈了，應該是見我臉色都被壓青了。

我這人也是鴨子死了嘴巴硬，只是狠狠的瞪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好了，你還真要壓死他啊。」還是苗思過來，將劉海濤拉了起來。

劉海濤也不是真要弄死我，起來后，還伸手過來，要拉我起來。

我沒理睬他，他笑了笑，轉過身，將清明上河圖朝著火盆裡面丟了進去。

因為先前陳傑一家守靈，火盆是用來燒紙錢的，雖然中間他們跟劉海濤打架而耽誤了下來，可火盆裡面的火卻沒有熄。

清明上河圖一丟進去，頓時就燒著了，短短十來秒，就成為了一片灰燼。

我看的呲牙咧齒，想要爬起來跟劉海濤拚命，奈何被壓得太狠，實在站不起來，而且苗思還過來按著我，說道：「你別慌，先看看再說。」

苗思話音剛落，只見燒成灰燼的清明上河圖，傳來一道道的哭聲，哭聲陰冷而凄厲，然後一道道黑影從灰燼中湧出。

奇怪的是，那些黑影湧出來，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只有殘留的哭聲，還在斷斷續續回蕩。

「這些都是畫裡面的鬼，現在魂飛魄散了，活該！」苗思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奇怪，更加談不上臉色變換，而是還說出活該這樣的詞語。

我聽得當時就忍不住了，但突然，一道凄厲之極的叫聲從灰燼中傳了出來，然後只見一個黑影顯現。

等黑影完全顯現，我才看清，正是畫中老者。

不過老者現在頭髮鬍鬚都被燒的焦黑，顯得極其狼狽，原本和藹的臉色，現在變得猙獰可怕，尤其是那雙帶著憎恨的眼神盯著我，讓我想起小梅的眼神，它們看我的眼神憎恨程度，幾乎差不多。

我心有愧疚，雖然它們是鬼，可它們所要的，也就是一個能夠安穩居住的空間，將畫交給我，無非就是對我的信任，可我，剛剛出來，就讓畫給燒了。

我說了一聲對不起，本想解釋一下，可實在說不出口。

「你真傻。」我對不起三個說出來，苗思就笑了。劉海濤也是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

「你笑什麼？」我怒吼了一句，此時也不管對方是個小姑娘。

「我笑你傻啊，笑你笨啊，你問問它，為什麼別的鬼都魂飛魄散了，它怎麼沒事？」苗思依舊笑著，說道最後，指了指老者。

我看向老者，老者沒有回答，眼中依舊是憎恨。

「你不說，我就說咯。這老鬼邀請鬼魂入畫，你以為是安什麼好心？無非就是讓眾鬼敬它為神，得到眾鬼的供奉，好成為鬼王而已。」苗思清脆的聲音說道，然後沖我一笑，問道：「你在裡面的時候，它有沒有留你在裡面住著得意思？或者，讓你留下精血？」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迷惑起來。

「你真是笨笨的，我當然知道啊，我看過書啊，書裡面有記載。還好你沒答應它，不然，你就死了，不過你的身子，就是老鬼的，它又可以重新活一世，說不好，還可以把你身體煉製成乾屍，活個好幾百年。」苗思一口氣說完，沖著我伸了伸舌頭，似乎在挖苦我。

我聽她這麼說，還是有些不明白，老者的確在畫裡面讓我留下精血，可也沒有強迫我，最後還是放我出來了，好好保管著畫，世代傳下去，所以，我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苗思想都沒想就說道：「讓你保管，是吸取你的人氣，時間久了，等你生病身子虛弱的時候，它就可以佔據你的身體。不然你以為你是誰？跟它剛見面，它就把畫放心的交給你？」

「從我上中學的時候，這幅畫就掛在這裡了，陳傑死後，為什麼它不佔據身體，偏偏是我的？」我覺得苗思這個解釋不能讓我信服。

「陳傑活著的時候，能夠進入畫中嗎？」苗思反問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詢問我為什麼能夠進入畫中？別人卻不行？苗思搖了搖頭，說也不清楚。

我不相信，猜她是不想告訴我，追問了起來，她還是說不知道，要是我逼的急了，就哭給我看。

對付小女生，我還真沒辦法，只能暫時不問，以後找機會再說。

雖然苗思這樣解釋了，不過我還是不完全相信，也是傻，當下轉過頭，問老者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老者陰森的笑了笑，只說了一句話：「他們兩個都在騙你，你以後會遭到報應的。」然後身影一閃，朝著門外衝去。、

「狗日的，說老子的壞話還想跑？」劉海濤罵了一句，追了上去。

我想要跟著，卻被苗思拉住，她看著我，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跟那個死胖子？你有什麼隱瞞著我？」

我不知道怎樣回答，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我又開始猶豫起來。

或許一個人的性格，不會那麼快就改變，我只能沉默不言。

苗思也沒有追問，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我站起來，也跟了上去，只見劉海濤跟老者已經斗在了一起，劉海濤似乎應付的很輕鬆，赤手空拳下，幾張符貼過去，那老者的身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見了沒？單挑，老子是無敵的。」劉海濤收拾掉老者，沖著我得意洋洋走過來，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還故意沖我噴煙霧。

我不想理睬他，準備拿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卻見苗思轉身走進陳傑的屋中，拖出來一條板凳，走到劉海濤面前，一板凳就砸了上去。

我看的直接懵比了，而苗思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連續朝著劉海濤砸了過去，砸的劉海濤都流血了，但下手絲毫沒有放輕。

劉海濤被板凳砸的流血，也沒有舉手擋一下，反而笑呵呵的站著挨打，像是皮糙肉厚無所謂的樣子。

「知道錯了嗎？」苗思似乎打累了，微微喘息的問劉海濤。

「唉，老子命苦，做師兄的被師妹打的流血，還要認錯，行，我錯了。」劉海濤有些無奈。

「錯在哪？」苗思不依不饒。

「師弟師妹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劉海濤說著，一臉苦逼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聽苗思這個意思，是幫我在出氣，可她是師妹，打的師兄屁都不敢放，而且劉海濤是什麼人，這種性格的人，還老老實實挨打？

「好了，死胖子知道錯了，師弟你也別生氣了，來，心中苦，就吃些甜的。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好嗎？」苗思走了過來，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我，倒像是一個大姐姐哄小弟弟一般。

我看著苗思，她眼帶微笑，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不像是做假，可我該不該說？錢老道有問題？

「走吧，苗思，他都不信任我們，我們留下來有什麼意思，自討沒趣的。」劉海濤估計見我不出聲，抹了抹臉上的血，拉了苗思一把。

苗思嗯了一聲，站起來，跟著劉海濤，沿著街道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喊了一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