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司朝宗離開之後,艾簡躺在床上,桂花酒的香味還在唇齒間縈繞,她微熏的閉上眼睛,正準備進入夢鄉,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搖醒。
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司朝宗,她迷迷呼呼的說:「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個熟悉又有力的聲音在說:「小艾,是我,二爸!」
她猛的睜開眼睛,輕輕的叫了聲:「二爸。」
方家生問:「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方家生的後面是康華,康華也湊上來:「小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天有個叫董旭的人跑到鋪子里來,說她參加公司的急訓,過兩在就回家,讓我們別擔心,但那人走了之後,我們就越想越不對勁,打電話去公司,公司說你請假了,你的電話又打不通,沒到24小時,警察也不接警,只能試著打到各家醫院去問,看你是否因為意外住院,沒想到還真查到了。」
這時三爸洪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去找過醫生了,在表明身份后,醫生把她的大致情況說了一下,洪柱也是老江湖了,□□二乙基醯胺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趕緊問:「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艾簡蹙著眉頭:「我現在頭很疼!」
洪柱把她抱起來:「先回去再說。」
*
司朝宗覺得此時此刻的行為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一點不為過,等他趕到金店門口的時候,金店已經打烊了,他給守店的保安解釋了半天,又給了小費,保安才撥通了老闆的電話。
那鳳冠是純金的,加上手工費,接近200萬,突然來了個大主顧,老闆聞訊就來了。
刷卡付完錢,老闆知道他是要拿去求婚的,特地將鳳冠包裝精美。
當他滿懷激動的去到病房時,艾簡已經不在了,問值班的護士,護士說她被家裡的人接走了。
那就去她住的地方,只要去那家餐館找,一定就能找到她。
雖然天色已晚,可他想這麼做,那強烈的悸動,如果不這麼做,這一晚上他都不會安然入眠,甚至有點擔心,怕這美好的一切會短暫即失。
剛走到醫院的門口,他就接到董旭打來的電話,新加坡那邊來電話了,說司哲臣突腦溢血住進了醫院,司太太本想瞞著在外公幹的司朝宗,但情況危機,如果下不來,至少要讓司朝宗見父親最後一面。
董旭借用了朋友的私人飛機直飛新加坡,他不得不從醫院直接趕去機場。
在機場碰面,董旭看著他捧著的大禮合問:「這是什麼?」
他靦腆的笑了笑:「看來只有下次再送她了。」
知道裡面是什麼,董旭打趣:「你可真是大手筆,相處36個小時就送200萬,我天天跟著你,沒見你對我這麼大方!」
*
三個大男人對著昏昏沉沉的艾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要是知道是哪個對他們的寶貝女兒下此毒手,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康華早年當過牛郎,混跡於歌廳夜總會,對裡面慣用的一些伎倆是駕輕就熟,聽洪柱說了情況,他兌了一碗溫鹽水讓她喝下去,又吃了兩顆維C片,說:「好好的睡一覺,腦袋很快就會清醒的。」
三個爸都出去了,讓她安靜的在房間里休息,但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裡,她看到了一直埋在內心深處的父親,他對著她微笑,向她招手,她快步跑了過去,跟以前不一樣,她真真切切的牽到了他的手。
跟記憶里一樣,她牽著父親的手,慢慢的走在種滿銀杏樹的大道上,片片黃葉飄飛,父親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牽著她手,放慢步子,和她並肩走著。
他去世很多年了,她知道這是夢,也有可能是他太過想念,忍不住回來看自己,她問:「爸,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父親側過頭,笑著說:「我很好。」
不用千言萬語,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和那淺淺的笑容,就讓她無比的安心和溫暖。
她說:「你不用擔心我,三個爸都對我特別的好,我一點苦都沒有受過,我會好好的度過每一天,壽終正寢后再去找你。」
父親摸摸她的頭,他走之前,她還是個小不點,他只要輕輕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頭,現在她是大姑娘了,父親要把手高高的抬起,才能觸到她的頭頂。
她俏皮的問:「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
父親說:「你真像你母親。」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不見了:「我跟她一點都不像,而且我不屑跟她有任何的聯繫!」
「小艾,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了,她永遠都是你的母親。」
「她不配!」
她說著決絕的話,父親搖了搖頭,似乎很失望,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快步繼續往前走,她想要跟上去,卻發現父親越走越快,她急了:「爸,錯了還不行嗎,你再多陪我一會兒吧。」
父親似乎沒聽到,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銀杏林的盡頭。
「爸......」
她大聲的哭起來,淚水很快就朦朧的眼睛,她驚醒的坐起來,摸了摸臉頰,濕濕粘粘的,早就冰涼一片。
環顧四周,低矮的閣樓頂,灰格子的床單,小窗台上放著茉莉花,清楚自己是在二爸餐廳上面的閣樓卧室里。
這時,一個名字在她腦海里迅速的閃過——司朝宗。
對,她想起來了,是這個原本印象並不好的男人救了她,否則她早就被何明川給糟蹋了。
她咬著唇,目光閃過一絲陰冷,她素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對她下毒手,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門外有人在敲門,是方家生的聲音:「小艾,你醒了嗎?」
她趕緊擦了擦眼淚,把外套披上:「二爸,你進來吧。」
方家生推門進來:「餓不餓,我做了你喜歡的餛飩。」
她問:「恬如呢?」
「那小妮子去H城走秀了。」
吃著香噴噴的餛飩,有三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小艾,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那個司朝宗又是什麼關係!」
想必三個爸已經在醫院打聽清楚了,是司朝宗把她帶去醫院的,她趕緊解釋:「你們別誤會,是他救了我,把我送去醫院治療的。」
「那葯是誰下的。」
何美姍和何明川她會親自收拾,不想牽連到三個爸的身上,她只好說謊:「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酒店參加一個食品交流會,看到桌上有一杯果汁,當時口渴,也沒想太多,就拿起來喝了,然後頭就暈了,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真的?」三個爸異口同聲。
她嘟著嘴,裝作懊惱的樣子:「我是那種會吃啞吧虧的人嗎!」
她身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們,斬草除根的性格都是這三個爸教育出來的,所以三個爸對她的這套說辭還是很相信的。
方家生說:「小艾,你今天想吃什麼,爸去買。」
「我想吃醉蝦和蔥燒螃蟹。」
方家生立即拿上菜籃出門,康華趕緊說:「再給我買瓶燒酒。」
艾簡一臉的憔悴,頭髮亂蓬蓬的,吃完餛飩,她打算回自己的公寓去洗個澡再下來吃飯。
她把睡皺的連衣裙脫下來,還有搭在衣架上的外套,香奈兒的牌子,跟著喜歡時尚名牌的恬如,她還是長了些見識,這些都是司朝宗買給她的,似乎還有一個叫董旭的男人。
下次見面,真的得好好謝謝人家。
洗完澡,她坐在陽台上,曬著深秋難得的暖陽,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何美姍。
華天恐怕是不能再呆了,何明川的事太過惡劣,如果她再忍下去,難免會被對方疑心,好不容易在華天站穩腳跟,就這樣走了,實再太可惜。
門鈴響了,她懶懶的起身去開門,聶思慎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束康乃馨,微笑著看著她。
她詫異:「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請了病假,手機又打不通,只好按照你入職表上面的地址來碰碰運氣。」
她什麼時候請過病假,肯定是何美姍敷衍的借口!
她認真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高挑修長的身材,俊秀儒雅的臉,還有在工作中表現出來膽識和潛質,何家稱心如意的女婿,如果她把這個男人搞到手,算不算對何美姍一次沉重的打擊。
聶思慎把花遞給她,艾簡笑著接過來:「顏色很漂亮。」
他買的康乃馨全是紅色的,一支支嬌艷如同玫瑰一樣盛放著,她大開門:「請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