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瓷盤子

他領著三個人，他們都穿著黑西裝，神情從容得體並未露出對古堡的驚訝，說實話身為現代人的王咪第一次看到這個古堡的時候都驚訝讚歎了一番。

其中的矮個子有著熱情的微笑，時不時側過頭和彼得交流，而個子略高的那位則神情嚴肅多了卻不會顯得生硬，他落在彼得二人後面，目光追隨著他們顯然在傾聽他們的對話。

而那第三人是個少女，她長得十分漂亮臉上儘是恭敬跟在最後面，手裡還提著不少東西。她看起來沒有多少力氣，拿著這些很吃力。

「大人，這是佛洛朗拍賣行的業務顧問奧羅先生以及隨行的鑒定師馬克先生，」彼得很快注意到王咪朝快步來向她，一邊介紹身旁的兩人，「兩位這位是現任荊棘領的子爵伊芙·伊麗莎白小姐。」至於那個少女他並沒有介紹。

「伊芙子爵，您好。」奧羅和馬克在王咪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時，都伸手脫下了帽子靠在腹部彎腰行禮。他們沒有行吻手禮讓王咪鬆了一口氣，這麼肉麻兮兮的禮節她接受不來，要是真被這麼兩個中年男人吻了，這手——也得廢了。

「你們好。」王咪點點頭瞄下低著頭的少女，看來她應該是個助手。

「這熒光堡依舊是富麗堂皇，」矮個子的奧羅讚歎道，「我看城堡外面的熒光樹照料得很好，枝葉茂盛樹海滔滔，這要是到了晚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盛景。」

城堡內的裝飾物能賣的都變賣了，只剩下些基礎的餐具椅凳，他這話明顯是在恭維，王咪跟著笑了笑，至於他說的熒光樹什麼的她不知道，連這城堡的名字都是第一次知道，想起剛來的第一個夜晚，看到的那散發點點綠光的樹林，心中有了個想法，可現下這些場面話還是要說完。

「奧羅先生真是繆贊了。」王咪也不想過多糾纏朝著彼得使了個眼色。

彼得會意：「不如寒暄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來談談正事，先去看看城堡中的祖傳秘寶怎麼樣？」

「如此便好。」奧羅同意這就是他們來的目的，早點看到自然是好的。

「這樣就由我帶路，」彼得朝著不知何時到來的兄弟比伯招招手，「去找兩個人抬四隻箱子過來。」

他找箱子是為了裝那些堆在地上的金幣，艾薇這時忽然插嘴：「四隻不夠，找八隻過來。」

彼得詫異依著他們先前看到的數量，不超過五千枚並不需要八隻箱子，不過他也沒有反對。

艾薇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平，更是沒有看她可王咪覺得心虛得不行，怎麼說呢帶著彼得他們去密室之前，她偷偷藏起了一半的金幣就是為了避免他們見財起意，最後自己什麼都沒有剩下，這其實也不能說她做錯了，小心點總沒錯。

不過對比艾薇這麼坦然的態度，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是她昨天剛剛傷了手臂，王咪總覺得這和她是有些關係的，彼得還想為她償還欠款，忽然覺得自己有那麼點渣啊。

一行人很快就被帶到了地下室附近的密室，奧羅看著那個隱秘的入口，眼神跳了跳期待起來，利劍荊棘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之前興盛了幾個時代，這樣的大貴族總是弄到一些難得一見的好玩意。

要是王咪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計只能捂住眼睛不去看那慘不忍睹的現場，畢竟大貴族留下來的寶貝已經被他們的子女敗光了，現在這裡面只有王咪從萌萌那抽到的帶著大量贗品的西貝貨。

奧羅和馬克一進去就被晃了晃眼，先不說這堆金幣價值多少，就這麼堆在一起還是很有視覺衝擊的，但佛洛朗拍賣行的人久經考驗，他們對視了一眼得到了王咪的同意之後就朝那堆金幣走去。

彼得嘆服地看著艾薇，果然四隻箱子是裝不是下的，他顯示錯愕隨即瞭然，對王咪的小心機倒也沒有什麼不滿，跟著一個謹慎聰明的領主總比跟著一個蠢貨強，就是這位伊芙小姐似乎和剛來的時候不太一樣？這些他也只是想想並不會深究。

王咪見彼得沒有什麼大反應放下擔憂，目光落在鑒定師馬克身上，他拿出了一個放大鏡用鑷子加起一枚金幣仔細查看，過了一會就朝奧羅低聲說了幾句，奧羅就叫來少女讓她將這些金幣裝進箱子中，自己則朝王咪走來。

「大人，這是維多利亞時期的金幣，雖然有點紀念價值總得來說不大，尤其是數量還如此多的情況下……」

他未盡的意思王咪明白，其實她也想過物以稀為貴，她一次性拿出這麼多肯定會貶值，但這也沒有辦法誰叫她現在需要錢呢，「這我是明白的，不知道你的出價？」

奧羅問道：「這要看大人打算如何出售了，是將全部金幣打包給拍賣行還是要將金幣寄存在拍賣行的櫥窗中寄賣了。」

「這有什麼差別嗎？」王咪問。

奧羅解釋：「如果選擇打包出售，您就可以在我們點清檢查完每枚金幣后，直接拿到貨款，而且每一枚金幣我們出價是1.5個白沙幣。」

雖然她是大量出售但是這個價格有點低了，直接砍了四分之一王咪並不滿意又問：「那櫥窗寄存是怎麼回事？」

奧羅笑了笑：「就是在拍賣或者拍賣行的店鋪櫥窗中競價出售，我們只收取1%-10%的手續費，雖然這樣可能售價更高，但可能會發生流拍的情況，即便這樣我們還是會按照估價收取手續費，並且依著這個數量，需要分次拍賣，至於是連續拍賣還是定期拍賣就看大人的選擇了，如果希望創造更高的價值，我建議選擇寄存拍賣，畢竟人們在加價攀比時總不是那麼理智。」

王咪看著奧羅臉上那顯得誠意滿滿的笑容罵了句狐狸，這個寄存拍賣或許很好但是對她來說就是個坑啊，先不說一萬枚金幣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售完，那麼大筆款子在銀行還有不少利息呢，就這手續費也是個大問題，一次拍賣五十枚就差不多了，再多了就叫批發了。

她得分多少次買啊，一兩次人們或許新鮮，次數多了估計就要流拍了，到時還要賠上手續費，真是費心費力還沒多少好，王咪稍微一想就不會選這個，抬起眼皮撩了奧羅一眼既然打包價錢不合意，那隻能開始講價咯。

只是她還沒有開口馬克忽然欣喜若狂地沖了過來。

王咪看著他手上用手帕拿著的正事艾薇看了許久的陶瓷盤子。

馬克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立刻回過神來收斂表情悄悄跟奧羅比了個手勢，這動作一做完她明銳地發現奧羅的呼吸粗重了許多。王咪眯了眯眼，心定了下來也不著急說話了。

她不開口奧羅忍不住催促：「子爵大人，這金幣您是打算怎麼出售？」

王咪氣定神閑：「打包，不過就是這個價格可不可在上漲一點？」

「大人吶，您也知道東西越少越值錢，」奧羅面上愁苦樣子可憐極了，「小萬枚實在太多搞不好就砸手裡了，這價格真不能在高了。」

他還不鬆口王咪不意外，畢竟太容易這不是明顯告訴王咪他們有貓膩嘛，簡直就跟主動遞刀子讓他們來割肉沒什麼區別。

可艾薇開口了，她之前一直站在落後王咪一步的地方，所有人似乎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可現在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她身上宛如從未移開般自然。

「據我所知佛洛朗在荊棘領就有不下50個分點，在熒光郡便有11352家，更別說白沙帝國，」艾薇微微停頓，「一萬枚實在算不上多少，相信在佛洛朗這樣的金幣可以賣出2.2個金幣，1.5白沙幣這個價格太少。」

奧羅的眼神震驚，他明顯沒想到艾薇可以說出這麼準確的數字，甚至連他都不知道熒光郡內分點的數量，但這位女管家讓人感覺她說的是真的，奧羅沉思其實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為了那樣東西他都會提價，如果王咪不提加價那最好，他也不主動，提了也不好太容易免得對方獅子大開口。

「既然這樣的話……」奧羅像是經過了辛苦的掙扎，目光隨意地落在陶瓷盤子上，「如果這樣東西在我們拍賣行寄賣的話，我可以出1.75個金幣收購。」

這個價格她拿不定注意，不由朝著艾薇看去，只見對方微不可見地點點頭，這動作快得就跟發生似得，王咪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了決定，「就這個價格，至於瓷盤不知這手續費是怎麼算的？」

「這是依據物品拍出價格，總之就是價格越高手續費越少，」奧羅笑了起來，「具體如何之後我會拿文書給大人過目。」

王咪點點頭雖然知道這瓷盤一定不差，不然鑒定師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鑒定師逐一檢查每一個金幣的真偽，那堆雕塑里他只挑出了兩個，那個被艾薇認定是贗品的雕塑果然被扔在了一邊。

她吐吐舌朝女管家看去時，發現對方正盯著瓷盤臉上居然有著微微的不舍！

面癱居然還有表情，王咪受驚了，她忽然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