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絕食

墨天見他倔強的模樣無奈的嘆氣，主動開口問他，「你餓不餓？」

莫洋沒理它，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它。

墨天正想摸上他肚子的手僵在空中，房間一下變得詭異的寂靜，還好小草把醫師帶了進來，打破了這可怕的氣氛。

因為做了那個夢，莫洋拒絕讓老蛇醫師診治，醫師尷尬的站在原地，看看墨天又看看莫洋，一臉為難。

墨天皺眉，對著他的背影說：「你要我怎樣？」

莫洋這才回過頭，咬著牙猶豫了下說道：「我不要你怎麼樣，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我不要生蛋，要麼我生了蛋，你把我送回人界，以後不能再找我，兩個選一個。」

話音剛落，就聽到三條蛇同時吸氣的聲音，墨天畢竟是王族，很快就收起情緒，開聲讓其它蛇都出去。

等房裡只剩下他們的時候，墨天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輕聲問：「你不喜歡孩子嗎？」

莫洋愣了下，明顯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轉過身看著它，「喜歡，可是我來生不是會很奇怪嗎？」

他是一邊想著生蛋的場景一邊說的，說完還抖了一下。

「為什麼會奇怪？」

「因為我不是女人更不是母蛇啊！」莫洋翻了個白眼。他是喜歡男的沒錯，可他沒有生育的功能啊！

雖然到蛇界兩三個月墨天對他很好，甚至把自己的第一次奪走也已經沒那麼氣了。

原本也是剛剛接受懷了蛋的事實，馬上又讓他看到了雌性生蛋時的可怕場景，一下就膽怯了。

「可你這不是也懷上了嗎？」墨天皺眉，靈蛇本來就難養育，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它的雌性他的戀人卻不想要！

「那還不是你給我吃了什麼！」說到這裡，莫洋吼了它一嗓子。

「那是因為你的體質本來就是雌性，吃不吃靈草你遲早會懷孕。」

「放屁！」

墨天沉默，不再說話，目光如冰的看著他。

莫洋咽了下口水。

房間又一次陷入寂靜，一人一蛇對視了很久，誰也沒有先開口，過了一會，墨天站起來直接出去了。

莫洋努了下嘴，瞥了眼它高大的背影，皺眉把被子蓋住頭。

那日之後，莫洋再也沒有見過墨天，肚子越來越大卻很少再動了，他卻因為營養被吸乾瘦了許多，可皮膚卻比以往光潔細膩了。

他不知道的是，墨天每天晚上都會來他房間，一口一口的給他填食，要不然僅僅靠那些米飯，根本沒辦法讓蛋有健康的成長環境，可那些靈血肉都被蛋吸收光了。

對著清晰的水面，摸著自己瘦出尖下巴的臉，有種自己才是蛇精的感覺。

那天之後他也沒有再出去過，墨常偶爾會過來玩，但是說話卻變得小心翼翼的，也不像以前那樣一見他就撲過來，話里也不會提到蛋了，好像忌諱著什麼。

慢慢的墨常也不來了，本來就冷清的房間變得更冷清了。

莫洋沒空理會，心裡只想著快點回家，然後他開始了絕食，每天小草送進來的飯菜幾乎都原封不動的拿了出去。

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即使沒吃飯，但蛋還是會吸取他體內的營養，僅三天，莫洋就餓得下不了床，只能躺著。

墨天皺了皺眉，讓小草去準備獸肉。

小草用力點頭，轉身跑了出去，讓小南小雨準備了半隻靈獸，三蛇一起搬進了莫洋的房間。

墨天揮手讓它們出去，連停頓一下都沒有，撕下一條獸腿咬了一口，抵住莫洋的嘴吧，讓嚼碎的肉渣連同口液一起渡入他嘴裡。

「唔？」莫洋掙扎著睜開眼，看到墨天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珠愣了下。

很快，嘴裡的腥味把他神智拉了回來，無力的抬手頂著它結實的胸口，扭頭想躲開它渡進來的東西。

他不知道它喂自己吃什麼，只覺得滿嘴的鐵腥味，胃部泛起一陣陣噁心。

可三天沒吃東西的他已經快虛脫了，哪裡還有力氣，掙扎間還是吞了不少下去。

墨天不顧他的掙扎，把一大半的腿肉強行餵了進去，床上被子上全都是血跡。

「咳咳咳……咳……」莫洋咳個不停，奮力翻身趴在床緣，摳著喉嚨想要吐出來。

然而，餓了幾天的蛋早就把血吸收完了，只吐了些肉渣出來。

東西下了肚子，莫洋恢復了些體力，白著臉往墨天身後看去，見桌上還擺著一堆還流著血水的生肉，胃部再次湧起噁心，猛的趴回去一陣乾嘔。

墨天面目表情的看了一會，最後實在是心疼得要緊，把他拉入自己懷裡，劃破手腕，血一下就涌了出來，按著他的頭對準了血口。

莫洋掙扎，嘴巴卻忍不住吸吮更多。

墨天的血像有引力，莫洋這下連噁心都沒了，迷戀般抓住墨天的手，用力吸取，咕嚕咕嚕的咽下，直到喝不下了才顫顫巍巍的鬆開。

抹了抹嘴角殘念的血跡，莫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喝了墨天的血。

「為什麼？」莫洋瞪著眼，細長的手指不敢置信的摸了下自己的唇，很快又像被燙到一下拿開，嘴裡喃喃著。

「你太虛弱了，蛋也不好。」墨天回了句，站了一會才坐上床，輕輕把瘦了兩圈的人納入懷裡。

莫洋沒有掙扎，聽完墨天的話下意識摸了下凸起的肚子，感覺到裡面的蛋在輕輕蠕動。

最近它們動得頻率變低變少，原來是因為他沒吃飯，它們吸收不到營養，所以不能動嗎？

蛇蛋其實就是一層保護膜，幼蛇在裡面一點一點的長大，蛋殼越堅固，蛇就越健康。

可莫洋這幾天沒有進食，導致蛋也變得脆弱，生長的速度也變慢了。

「墨天。」莫洋突然叫了聲。

「恩？」墨天低頭看他。

莫洋自己坐了起來，盤著雙腿，猶豫了好久，嘴張開又閉上，重複了幾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墨天靜靜看著他，等著他的問題？

莫洋咬咬牙，豁出去了，「等我生下蛋，你能不能讓我回人界？」

墨天不說話。

莫洋心往下沉，沉著臉又說：「那裡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

墨天還是沒說話。

莫洋皺眉，「你能不能給我點回應？」

「回應什麼？」

「……」莫洋被嗆住，「你到底怎麼樣才會讓我回人界？」

「你說你有家人朋友在人界，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看他們。」

「可這畢竟不是我該生活的世界，我不是蛇，墨天。」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和一個人……一條蛇說話。

「那生下蛋以後，它們也不是你的親人嗎？」

莫洋再次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低下頭喃喃，像是說給自己聽了，但卻以墨天聽到的音量說：「如果我死了，蛋是不是也沒了？」

墨天眼色一沉閃過一絲金色，眨了下眼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