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餓了

31.我餓了

耳邊只剩下零丁的蟬叫聲,莫洋屏著呼吸豎起耳朵,企圖想聽出蛇的位置,然而蛇沒有再發出聲響。

墨念本來躲在莫洋身後剪得工整的草叢內,見他翻旁邊的草叢時它又嚇得躲進他剛剛停車的位置。

剛剛熄火的引擎還發著熱氣,薰得它的傷口發麻,血越流越多。

它還沒確定他是不是好人,可聽到蛇語的時候它就確定了。

他是雌父,是它們的雌父。

突然鼻頭一酸,涼涼眼淚就流進了嘴裡。

它是翻了幾座山才到了A市的,因為不能讓人類看到自己,不然會很危險,它一直都知道。

可到了A市沒有了山,它只從水裡爬了,今天是在湖裡洗澡休息一下想繼續游的,可岸上的叢林吸引住了。

因為長期泡在水裡讓他很不舒服,就想著上岸從陸地,沒想到剛上去就看到好多人,在他愣著的時間裡就有人拿棍子打它。

它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嚇得只想躲起來。

「你還在嗎?」莫洋又問了聲,見保安往回走時嚇了一跳,蹲下身急急說了句,「先別出來,別發出聲音。」

話才剛說完,保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用電筒照著他有些驚訝,「先生,你怎麼還沒回去,你這樣很危險的。」

莫洋笑了笑,「我剛打了電話給動物保護協會,為了避免蛇不受到傷害,等他們來了我再走。」

保安無語的抽搐著嘴角,相視幾眼同時嫌棄的搖搖頭,這人是傻子嗎?不過是條蛇而已,被咬了不會怪他們沒提醒吧?

他們來來回回找了幾圈,差點都把地走熟了,倒是累得睡,可這蛇沒抓到沒辦法休息啊!

「你們忙,我坐車裡等,它總不能鑽進我車裡吧?」莫洋繼續笑道。

保安沒再理他,互相換了個位置繼續往另一邊走。

確認他們走遠了之後,莫洋又到外撥著草叢,一邊著急的說:「你快出來,等下協會的人來了就來不及了,他只會把你放生,不會幫你處理傷口。」

墨念噝噝兩聲,忍著尾巴的疼痛,扭著虛弱的身體往莫洋爬去,用信子舔了舔他的腳踝。

腳踝傳來冰冷的觸感,莫洋第一反應就跳開,反應過來后警惕的看了眼周圍。

黑暗下他看到蛇的樣子,只看見它眼裡閃過暗金色的光,愣了愣沒多想就往自己公寓走,讓它跟上自己。

可墨念畢竟還是幼蛇又是第一次來人界,不僅被打傷流了血,又還不習慣人界的空氣,但還是緩慢的擺動著尾巴追上莫洋。

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走越遠,最後累得趴在地下。

雌父為什麼不抱他?他受傷了啊!

雌父你抱抱我!

墨念垂著頭在心裡吶喊。

沒聽到聲響的莫洋回過頭,見它趴在原地不動了,皺了皺眉催促兩聲,抬頭見大門進了一輛車,他猜想應該是動物協會的人來了,嚇得回頭抱起蛇就往電梯里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做了。

墨念眷戀的伸頭蹭了蹭莫洋的胸口,雌父的胸膛好溫暖。

電梯很快就在六樓停下,公寓是一層一戶的,所以他並不擔心會被人撞見,掏出鑰匙開門又關門下好鎖。

輕輕放蛇放在沙發上才低頭檢查它了傷口。

這條蛇是墨綠色的,跟墨天的顏色一樣,眼睛是淡琥珀色,如果能化成人的話應該挺帥。

莫洋搖搖頭,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先扔一邊去。

蛇的表皮受傷很嚴重,但只有尾巴那處破口流了血,其它地方都是黑腫黑腫的,幾乎整條蛇的身體都被打中了。

莫洋看著心更是麻得厲害,去洗手間接了盆水,拿了條幹嘛的毛巾沾濕,輕輕把它身上血擦掉。

墨念想化身為人形,好讓他放便檢查,可受傷的身體卻讓它力不從心,一分鐘也無法維持。

被擦到血口時,墨念嘶的一聲,尾巴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莫洋一驚手滑了一下,沾了水的布戳了一截進傷口。

「疼,雌父,我疼!」墨天動得更厲害了,幾乎整條尾巴都卷了起來,拒絕外面的空氣。

聽見它的話,莫洋一顫,更心疼了,心想這蛇是不是跟父母走丟了。

突然,他又想自己當年生下的那幾個蛋,現在破殼了的話有多大了?是不是也跟這條蛇一樣?

他家裡沒有備用的葯,更別說是獸葯了,沒辦法他只能拿手機百度。

小區里的人都是非宦則貴,很多家裡都會養上小寵物,沒想到附近竟然就有一家動物醫院。

莫洋鬆了口氣,以最輕的力度清理著傷口。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只是把它的傷口當成人的來處理而已。

期間墨念偶爾發出吃痛的聲音,莫洋手掌上傳來的熱度灼得它更痛,可它卻覺得很幸福。

雌父在為它擔心,明明雌父那麼溫柔,才不像小草說的那麼討厭它們兄弟。

血似乎流了很久,有些乾枯了,用涼水很難擦掉,可也知道它受不了熱水,只能垂著頭繼續動作,搗鼓了快半個小時才把那巴掌大的血口處理乾淨。

「你別亂動,我出去買點葯很快就回來了知道嗎?」莫洋拿起錢包,低頭看到自己的白色襯衫沾了血跡,皺了下眉找件外套穿上扭扣就直接出去了。

墨念噝了聲算是回答,等他關上門時軟綿綿的趴在沙發,鼻子用力嗅了嗅。

這裡比蛇界熱很多,卻充滿了雌父的味道。

莫洋匆匆跑出去,把還在公園搜尋的保安們嚇了一跳,見是剛剛那個怪人就沒在意,繼續巡邏。

剛剛動物協會的人來了,找了一圈沒找到就回去了,保安也以為蛇已經離開了公園鬆了口氣,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值班的人不時巡邏一下。

因為寵物醫院在步行街里,人流量很多,開車只會更慢,莫洋沒有多想,徒步往醫院的方向走。

到了醫院也沒多隱晦,直接問醫生有沒有處理蛇傷的葯。

穿著白色大袍的中年醫生正在為貓打疫苗,聽見莫洋的話也沒有驚訝,把針□□后溫柔的把貓抱回籠子里才轉身問他,「是什麼蛇?多大了?受了什麼傷?」

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現代里不少人把蛇當寵物養,他這裡就收過幾條球蟒和白娘娘。

莫洋愣了下,「我也不知道多大了,就是條普通的蟒蛇,就是被人打傷流血了。」

醫生抽搐了下嘴角,心想這什麼人,連蛇是什麼品種的也敢養?活得不耐煩了嗎?

「醫生快點,到底有沒有葯?」莫洋皺眉催促。

中年醫生這才動了下,搖搖頭找了工業酒精和獸用的XX白葯以及紗布棉簽各類小東西放在收銀台,便結賬邊說步驟,「先用酒精消毒,之後把葯塗傷口表面,用紗布包紮一下,不讓它碰水就行了。」

莫洋愣了愣神,這麼簡單?

「170塊。」

莫洋回神,掏了錢拿起葯就往家裡趕。

急急忙回到家裡,莫洋發現蟒蛇居然真的那麼乖,保持原來的姿勢等他,傷口也沒滲血了。

莫洋笑了笑,走過去放好東西,把酒精和藥膏拿出來,用無塵用布沾了些酒精輕輕擦拭乾凈的傷口再棉簽沾些藥膏塗上,細心的做完這些步驟後用紗布替它包紮起來,蛇由此至終都沒吭一聲。

弄好一切的時候莫洋也出了身薄汗,這才想到要把外套脫了。

「謝謝雌父。」墨念扭頭道謝。

莫洋氣笑了,想想又覺得奇怪,為什麼它會隨便叫人類為雌父?

再認真的看了眼它蛇身和眼睛的顏色,突然背後一涼,該不會……

接著又猛的搖頭,不會的,不會那麼巧的!

「你……」

「我是墨念,雌父。」墨念尾巴還不能動,只能扭著頭回去,直勾勾的看著莫洋。

「墨?」莫洋看向它,突然想起幾年前墨仙說過的話『只有王族的蛇才姓墨哦』。

只有王族,那它……

「那你父親呢?」莫洋還是不敢相信,帶著些僥倖心理問道。

「什麼是父親?」是什麼新名詞嗎?它只知道雌父和雄父。

莫洋實在是不太想把自己說得太像蛇類,可小蛇不懂,他沒辦法,只能換了個詞說:「就是雄父。」

說到雄父,墨念嬌傲的抬起下巴,「雄父是一界之王。」

莫洋心裡咯噔一下,果然……

但經歷六年多的時間洗禮他早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沒一會兒就接受了墨念的話。

生下蛋后墨天也一直沒告訴他蛋要取什麼名字,理了理情緒,他問:「不是還有兩條蛇嗎?是不是也跟你一樣大了?」

墨念垂著頭,吐著細長的信子有些興奮,雌父果然是愛它們的,「墨涵是雌性所以比較瘦,墨雅跟我一樣呢!」

「那你怎麼會來這裡?」它不應該在蛇界嗎?W市和A市不近,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時的車程。

「雌父,我餓了!」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墨念沒回答他的問題,舔著下頸有的鱗片,看蛇臉就覺得很可憐。

莫洋嘆了口氣,想到它還帶著傷便暫時放過它,走到廚房看了下冰箱,只剩下一塊冰凍很久的牛肉了。

抽了抽嘴角,心想不會吃壞肚子!

算了,先墊著吧!那麼大一條蛇,這麼小的肉大概不夠塞牙縫吧!

想了一會,他還是把肉拿出來解凍了。

墨念不知道雌父在搗鼓什麼,拖著受傷的尾巴往他那邊游去,吐著蛇信子舔舔他的褲管,又說了一遍,「雌父,我餓了。」

「知道了,讓你別亂動,怎麼不聽話!」莫洋用筷子戳了下熱水裡半解的牛肉,垂眼瞪了眼地板上在撒嬌的蛇。

墨念縮了縮蛇頭,扭動身子正想爬回去,莫洋就雙手把它提了起來,正捏中它的七寸,墨念下意識的掙扎。

莫洋似乎也知道捏錯地方了,滑到下面把蛇尾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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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了那條蛇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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