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我以前生怕你難受,才忍著沒敢跟你說她,畢竟背地裡戳人脊梁骨不好,」尚佳佳像是醒了過來,苦口婆心地勸說,生怕唐蘇一不留神反悔了,「那個洛洛真不適合你,你拴不住人家,還是趁早分了好,免得日久情更深,你再想不開……」
尚佳佳重重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像知心大哥哥了。
唐蘇默默翻了個白眼,「我覺得最近的生活方式也有問題,你跟我一塊鍛煉吧。」
「不去,」尚佳佳非常果斷。
「你上五樓喘不喘?」唐蘇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我一直吃鈣片!」尚佳佳據理力爭,覺得自己根本沒錯。
唐蘇簡直要給這個邏輯跪了,閉上眼念了段夢裡的清靜經,又問,「你最近有什麼理-財方式?」
尚佳佳想破頭皮,終於驚喜道,「我最近可是一直買彩-票!」
「你還是繼續睡吧,對了,晚上來我這兒一塊聚個餐。」唐蘇有氣無力的掛了電話,心裡還是有點慌,這種利用夢境賺錢的方式是不是太投機取巧了?
他內心還是有些踟躕,抓了抓頭髮,決定晚上再想。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活著,一切危難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還有時間補救。
唐蘇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去超市採購些材料為晚上的聚餐做準備。這次可不能像以前一樣,一堆零食半打啤酒了事。他跟尚佳佳忙起來都是一頓泡麵了事,現在可不一樣了,他還指望著尚佳佳生個大胖小子給自個兒送終呢。
唐蘇:……好像哪裡不對勁兒?
晚春的陽光濃淡相宜,恰到好處,唐蘇覺得自己像顆鑽出土的芽苗,終於有了些精神氣與活力,向著陽光恣情生長。
周末里的超市密不透風,縱然空調一直努力工作,但和人潮加在一起,更是噪雜非常。
唐蘇像吸□□-魄的妖精一樣,用力吸了一口氣,全都是活生生的人氣!簡直滿足的不得了,推著購物車的步伐都輕鬆了很多。哼著小曲採購完滿滿一購物車的原料,正打算買抽紙時,唐蘇覺得背上有些帶著燒灼的麻酥。
這種感覺很怪,兩種南轅北轍的感覺詭異地貼合在一起,讓卻他莫名的熟稔。他被跟蹤了,這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熟悉感再一次翩然浮現,唐蘇握住購物車的手忍不住顫抖著,不像是被尾隨的人,倒像是一隻隱匿於草叢中蓄勢以待的狼。
這種被跟蹤的熟悉感,從中學持續到高中,到了高三那一年才堪堪斷了。原本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回憶,卻在夢中又回憶了一遍,以至於現今無比聊熟於心。他甚至能敏感得捕捉那視線中的感情。
正是周末時間的超市裡人潮擁擠,這很不利於唐蘇發現身後的目標。那黏灼的視線一如當年,甚至還有幾分更熱烈的灼熱緊緊地粘在他的背後,熱切地像要燒出兩個洞來。
這次說什麼也要捉到他,絕對不能讓對方再突然消失幾年,唐蘇的心臟因為突然冷靜下來愈加悶沉地跳動著,甚至連血液都彷彿粘稠起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人會和他做夢有著莫大的聯繫。
因為往常每一次做的夢,都是夢見自己死亡,直到昨天他才倒敘地補全了自己的一生。而做過夢的第二天,一定會被跟蹤。這鐵一般的定律,讓他強忍著克制住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
唐蘇推著購物車,在擁擠的人群中閑散地走著,他以自身為誘餌,隨意地走到套-套貨架前,狀若熟悉地取了幾盒岡-本。雖然是演戲,但還是罔顧事實很不要臉地拿了特大號。唐蘇在內心一陣憋屈,就算在夢裡,到死他還是個超級魔法師呢。
接著他那枚視線在他取套-套時停頓了一下,霎時變得更加激烈、波動不定。唐蘇在心裡嘲諷一聲,心想等會兒有你哭的。
他拿出手機,嘴角浮現出一個寵溺的笑容,給尚佳佳打過去電話。
尚佳佳被唐蘇擾了一宿的清夢,剛倒頭睡下電話又響起來,一看是唐蘇,他心裡已經沒脾氣了,只剩下蚊吶般的哼哼,「……又幹嘛啊?」
「寶貝兒還沒起床呢?」唐蘇按捺下反胃感,努力演戲,「這次我買了草莓味兒的,寶貝兒想要什麼味的套?」
「……」尚佳佳手忙腳亂地撿起砸在臉上的手機,心中狂跳不已,狠揉了一把眼,瞪著眼看來電顯示,「你……手機被偷了?卧槽?怎麼回事?你被綁架啦?!你別害怕,快對咱倆小時候的暗號,我去報警!」
唐蘇忍住迷之尷尬,畢竟自己選擇的貨架哭著也要買下來,「寶貝兒,我今天買了不同口味的套·套,等回去我們試試。」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么么噠。」
一臉懵逼的尚佳佳:「……」他手一顫,一下扔掉手機。下一秒便深思起來,難道唐蘇一個**直男居然分裂出一個基佬來?
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以後的性-生活該怎麼分配。
唐蘇還準備說些什麼,忽然感受到身後黏灼的視線已經變得極其寡淡,只剩下幾根絲絲縷縷如同蛛絲般地飄蕩在空氣中。他燁緊皺著秀眉,本來還想利用跟蹤者心情起伏,抓個現行。沒想到對方反而這麼沉得住氣,可臨頭一刀的時候居然跑了?
這特么到底是沉得住氣還是膽小如鼠?
唐蘇悻悻地把套子往購物車一丟,演戲演全套,嘴角還掛著寵愛的笑容,擠到隊伍後面排隊付款。
出了超市,臨近中午的陽光慢慢升騰起熱度,他提著兩個勒手的購物袋,正準備去路邊打車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小豆丁似的孩童晃晃悠悠地往路上走,就在這時一輛車眼看著要呼嘯而過——
唐蘇不受控制地,又幾乎是下意識地,縱身一躍——
一身冷汗,這情景完全不在夢中出現過。
唐蘇頭腦一片空白,只知自己爆發出驚人的速度,雙臂抓住孩子往懷中一帶,接著順勢一滾,手臂和腿應該是被擦去了皮,一陣火辣辣的疼。可胳膊卻是緊緊地箍住對方,等跌坐在路沿石上,神思才漸漸回籠。
他把懷裡的孩子扒拉出來,驚嚇之餘終於檢查了個遍,這才大鬆一口氣,還好孩子沒受傷。
過往的路人先是一陣驚呼,眼看半大的孩子就要出事的時候,突然有人風一樣奔躥了出去,在眾人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經救了人回來。
購物袋裡的物品散落了一地,有好心人幫著都撿了回來,放在唐蘇身邊。
孩子也不過才四五歲大,旁人也不忍心責備什麼,看著雙方都無事後,才慢慢散去。
軟乎乎的小豆丁嚇了個半傻,人被唐蘇摟在懷中平穩下來才恢復清醒。接著小孩子的后怕就來了,肉呼呼的小臉一垮,呆毛都蔫蔫的,小嘴一撇,眼眶登時淚汪汪起來,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可被救的依賴又本能似的抓著唐蘇,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唐蘇以為小豆丁摔在哪裡,剛想把人再檢查一遍,就見小朋友悶頭要往唐蘇懷裡鑽,剛才可暖和可舒服啦,還要抱抱!
「乖,」唐蘇沒接觸過這麼柔軟的小孩子,他從中學開始住校,妹妹照顧得不多,弟弟是全家捧在手心的,養父母生怕別人看孩子摔著寶貝兒子。以至於唐蘇現在傻了眼,這麼柔弱的小東西該怎麼哄?
半天硬生生憋出來一句,「快出來。」
小豆丁聞言一聽哭得更加兇狠,以為好看的哥哥不想抱自己,甚至帶勁兒地打起了哭嗝,又眼淚迷濛地悄咪咪瞄了一眼頭大的唐蘇,往肩窩裡鑽了鑽,眼淚鼻涕恣意地摸了個遍。
有位大媽看不過去,熱心腸地走過來,「哎呀,你這個年輕人不會哄寶寶,這是嚇著了呀,趕快哄哄。」
說罷見唐蘇還僵著手,更加熱心地要把唐蘇懷裡的小傢伙摟出來,「別哭別哭,來,奶奶抱抱。」
小傢伙屁股一扭,小胖手把唐蘇的脖子摟得緊緊的,抽抽搭搭一停一頓地認真說,「要,要哥哥,哥哥抱。」
唐蘇拿黏人又自來熟的小東西沒轍,又覺得懷裡的小孩子像極了夢境中給自己守靈的乾兒子,心下更是憐惜,趕緊學著夢裡哄孩子的模樣哄了幾句。
一條胳膊撐地,借力站了起來。
五歲的小朋友也有幾十斤,剛才唐蘇可是看見了,往自己身上摸眼淚的小手還帶著肉窩窩呢。
因重心不穩,身形一晃,擦破皮的地方已經黏住了衣服,現在隨著動作一扯,唐蘇忍不住低聲痛呼,看著滲出血的襯衣,想著回去買盒創可貼了事。
「你叫什麼名字?」唐蘇終於把人哄得眼淚收了回去,又從購物袋裡取出抽紙打開,給小傢伙擦乾淨了臉。
還挺可愛,簡直是個小玉人一樣的娃娃,紫葡萄似的雙眸里因為剛哭過像是沾著濕潤的水汽,嬰兒肥的小臉一笑還浮現出兩個小酒窩,眉目間卻是一抹靈動,倒是像仙人家的小童子。
「我,我叫小……嗯,」小傢伙打了一個哭嗝,兩隻小手抓住唐蘇的大手,又把他的手掌攤開,在裡面畫了一個叉,「我叫,小這個字。」
唐蘇:……這是什麼爹媽,起名的時候靠扔色子嗎!
想著心裡更加哀憐,甚至有種感同身受的憐惜,畢竟自己的名字是因為小時候愛吃糖酥,後來養父恰好也姓唐,便一直叫著這個名字。
「好寫,」小傢伙嘟著嘴巴,又靠著唐蘇,小臉蹭了蹭他的臉頰,窩在懷裡又不說話了。
唐蘇稍微一琢磨這個字,又釋然了,問他,「這個字是yi還是ai?」
小傢伙一愣,忽然像被叮咬了一下,驀地抬起頭,堅定地說,「不讀yi!」
「那好吧,讀ai」唐蘇從善如流地答應,又問,「小乂,哥哥帶你去找媽媽或者爸爸好不好?」
小乂從懷裡出來,小臉因為委屈得要哭出來漲得通紅,「沒,沒有媽媽,爸爸不要我了,哇……」
唐蘇愁得髮際線都要靠後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都投遞快來疑惑的目光,更敏感的人都差不多要拿出手機報警了。
「別哭別哭,」唐蘇手足無措地順著小乂的小胸膛,這孩子哭嗝打得太多了,生怕他嗆著。順著順著,就聽見圓滾滾的小肚子里傳出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小傢伙聞聲一頓,連哭都忘了,有點羞答答地又鑽進唐蘇懷裡,小聲地說,「餓了。」
唐蘇嘆氣,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擺脫不了這個黏人的小傢伙,只好一手抱著人,提了一口氣,又一手把兩個購物袋都拎進手裡。
還好小傢伙在聽到要吃什麼的時候,眸子一下亮閃起來,「要吃肯德基爺爺!」
唐蘇又是一陣心疼,他小時候在孤兒院里也想吃這個來著,但也就和尚佳佳一起流著口水想想。這會兒渾身像有了力氣,懷裡彷彿抱著曾經的自己,大步向一旁的肯德基走過去。
唐蘇把東西一放,抱著小傢伙去點餐,軟呼呼的小手摟著唐蘇的脖子,另一隻手指點江山般指著雞腿,「要小雞腿小雞腿,還要喝可樂!」
小傢伙抱一會兒胳膊也就酸了,更何況唐蘇如今的身板跑幾步都能喘。小乂伸著小手給唐蘇擦擦額前的細汗,皺了一會兒小臉,才不情不願地說,「哥哥,你放我下來走吧。」
說著跐溜跐溜靈活地從唐蘇身上滑了下來,小手緊緊地拽住唐蘇的褲腿,仰起嚴肅的小臉,對唐蘇說,「哥哥可不能丟下我啊!」
唐蘇心裡可是稀罕死這個小傢伙了,端著餐盤跟大腿掛件一起回到桌位上。剛坐好,小傢伙又扒拉著唐蘇的腿晃悠,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哥哥哥哥,雞腿里有好多好多小骨頭,小朋友不能自己吃。」
在夢裡被女友坑得就剩二百塊錢,連帶著有了杯弓蛇影的后怕,後來又隱居在深山老林里,像這樣柔軟又可愛的小生物,他可真沒見過幾次。唐蘇被萌得心都顫顫的,大手一攬,接著把小傢伙抱到腿上,還時不時地給他擦擦嘴角的油漬。
啃著雞腿的小乂吃的正香,忽然渾身一僵,身子一扭,一頭扎在唐蘇懷裡悶著不出來。
唐蘇:……你嘴角還沒擦呢,我剛才可是看見了,油光放亮的。
「出來,」一聲低沉的話從頭頂響起,唐蘇這才回過神,周遭好似被低壓籠罩著,讓人不禁想後退一步。
來人逆著光,高眉深目在陰影里像是暗藏精銳,他身形高大,包裹在剪裁得體西裝下的雙腿修長有力,這時他略微低下頭對著唐蘇,威勢逼人,目光森然,儘管已經盡量收斂,但不拘言笑的臉還是讓人心生怯意。
唐蘇卻是坦然地迎上對方的目光,眼角餘光卻瞥見對方攥緊發抖的手。再聯想一下懷裡的小傢伙,一切明了。
懷裡的小傢伙聽見頭頂兩個字后,油乎乎的小手往唐蘇身上摸了摸,不情不願地悶頭露出一個側臉,小心翼翼地往外瞧了一眼后,嗖地又躲了回去。
「我叫鍾譯,」鍾譯不再管一眨眼就跑不見的小東西,轉而目不轉睛地看著唐蘇,手神在半空,「我聽助手說了,今天實在謝謝你。」
唐蘇只好一手哄著懷裡的鐘乂,抬起另一隻胳膊,卻不料又扯動了傷口,眉頭輕皺了一下。
鍾譯眼神微不可察地晃動一下,二話不說把鍾乂從唐蘇懷裡扯了出來夾在胳膊下面,「我帶你去醫院。」
唐蘇一愣,沒想到對方觀察這麼敏銳,又覺得自己受傷實在不重,推脫道,「沒關係,就擦破點皮,回去抹點碘酒就好。」
鍾乂在鍾譯胳膊下面亂撲騰,眼裡汪著水泡,伸著小肥爪子沖唐蘇喊,「哥哥救我啊!」
唐蘇忍不住揉了一通鍾乂的腦袋,「這樣夾著也不舒服,你是小乂的……父親?」
鍾譯的臉更陰了,還未等開口,胳膊下的小傢伙更加激動,「才不是!他只是我大哥,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的大哥!」
「再說揍你,」鍾譯揮了揮大手。
鍾乂受了威脅,自動擠出兩滴眼淚,撲棱著小爪子就要往唐蘇懷裡鑽。
「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東西有人給你送回去。」鍾譯表情毫無動容,只是抱鍾乂的姿勢轉變了一下,從胳膊下轉到了胸口。
容不得唐蘇再推脫,鍾譯打了個電話,見到助手的身影后,一手抱著鍾乂,一手默不作聲地拉住唐蘇,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鍾乂下巴擱在大哥的肩膀上,回頭委屈地沖著唐蘇擠眉弄眼,唐蘇的手被對方的大手包裹,那手有些溫暖,還有些……顫抖?
唐蘇一琢磨,自己剛救了人家的弟弟,這種事對自己來說不算大事,可對當事人來說能跟救命掛上鉤,如果這兒再推辭什麼,那可真是讓對方心裡生了芥蒂。
如果對方還繼續要表示一下的話,唐蘇開始認真地考慮金額多少才顯得自己進退有餘,既了了對方的心意又不跌了自己的份兒。
鍾譯見唐蘇苦皺眉眼,心中一慌,可臉上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情,語氣因為焦慮也帶著生硬,「是不是疼了?」
唐蘇連忙擺手,這一動又扯了一下被血黏住的袖子,禁不住疼得齜牙。
鍾譯見狀二話不說,踩低了油門。
手機自帶鈴聲一響,鍾譯接了電話,嗯了一聲,又問,「你家的地址。」
唐蘇一愣,才回過神自己採購的東西還在人家助理車上,忙不迭說了一串地址后,腿上忽然爬過來一個軟乎乎的小東西。
鍾乂兩條小胳膊搭在唐蘇腿上,半截身子也趴在上面,仰著小腦袋看向唐蘇,又悄悄扭頭瞅了一眼開車的大哥,見對方毫無反應后才伸出小爪子摸了一把唐蘇的手,「哥哥哥哥,你疼不疼?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唐蘇笑著捏捏對方的小臉蛋,「哥哥沒事兒,以後可不能自己過馬路了知道嗎?」
鍾乂小嘴一撇,「因為大哥丟了我才去找他的,這麼大人了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鍾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從後視鏡里瞪了鍾乂一眼。
「你看見了吧哥哥,」鍾乂趁機告狀,「我平常就是這樣沒人愛的!」
鍾譯:……
唐蘇:……
去了醫院,鍾譯一手夾著鍾乂,帶著唐蘇去包紮胳膊,在對方寫病曆本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聯繫方式。
醫生跟鍾譯是熟識,之前接到鍾譯的電話差點嚇出個好歹,以為他家那位小祖宗出了車禍。結果等看到傷患的胳膊時,話也未說十分利索地做完護士的包紮工作,站起來拉著一旁全程密切關注的鐘譯去了走廊。
見兩人滿臉嚴肅地出了門,唐蘇險些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雖然只是輕微擦傷,可因為血留的多看起來嚇人些,鍾乂見唐蘇被紗布纏得一圈一圈的胳膊,那一陣尚未隱去的后怕又慢慢浮出來,趴在唐蘇腿上當著大腿掛件開始哼哼地小聲抽搭。
「哥哥沒事兒,不疼。」房內只剩他們兩個,唐蘇只好騰出一隻手細細地哄著。
好不容易哄得只像小狗崽子一樣嗚咽哼唧,這時鐘譯推門而入,身後的醫生扶了扶無邊眼眶,倆人一同看向唐蘇。
「再做個全身檢查,」鍾譯不容置喙地道。
唐蘇剛要起身,沒想到剛哄好的鐘乂打了個機靈,恐慌地喊,「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唐蘇:……
又是連抱帶哄了半天,唐蘇才帶著大腿掛件去拍片。眼睛醫生啟唇想要說什麼,被鍾譯一瞪,順溜地改口道,「片子出來還得幾天呢,到時候正好再來複診,讓鍾譯帶你來就行,我平常不怎麼在這兒,你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得看結果而定。」
唐蘇看著纏著紗布的胳膊皺眉,「不是只是擦傷嗎?」
「這事兒可不好說,你得透過現象看本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