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胳膊

115.胳膊

試試大晉江剛上馬的系統

賢妃膽小,雖然做菜,但也沒親手處死過雞鴨。以往都不參與這種事,但三年前女兒渾身是血被抬回來的一幕,是她的噩夢,現在還會半夜裡驚醒,要跑去閨女房中,看她好好躺著睡得香甜,才能回自己寢宮安歇。所以,出人意外卻又情理之中的,賢妃頭一次要去上林苑。

她去看著自己女兒。騎射不了,那就跟其他名媛貴婦一起坐帳好了。

宣和帝一身黑緞盤龍錦袍箭袖,騎在高大的棗紅馬上,身邊是自己幾個兒子。皇帝頗通風雅,一望山林原野,天闊雲低,笑道:「朕常見古人句,斷竹,續竹,飛土,逐肉,乃是先民狩獵的最早記載,言辭雖然簡約,卻可見萬眾一心,激烈角逐的盛況。只是一時忘記出自何典章?」

皇帝言罷側目看自己幾位兒子。三皇子哈哈一笑:「父皇,您知道的,我是個粗人,背兩句論語孟子還成,要尋章摘句,還得問二哥。」

宣和帝知道三子性格粗豪,也不介意,他吃過先帝冷落的苦,所以一直想當仁慈的父親。隨即又看二皇子。然而二皇子卻茫然無覺,眼睛只管看著前方,勇毅侯府的彩帳也搭好了。有一少女裊娜身段,眼角嫵媚……皇帝皺了皺眉,輕咳一聲。

二皇子一窘,當即拱拳請罪。皇帝擰著眉頭,一語不發,背後卻忽然響起了咯咯輕笑,回頭一看是北靖王府小王爺,他提著韁繩快走兩步,來到宣和帝身邊:「陛下剛剛說的叫《彈歌》最早記錄在《古詩源》,後來彥和公曾引用,管它叫《竹彈》。」

他聲音清朗而甜脆,是幼童特有的潤滑。宣和帝從宗親身上找到了滿足感,哈哈一笑:「真聰穎的小孩。顥顥,你最近讀到什麼書了?」

「剛把《五經》過了一遍。這一句是翻雜書無意中撞到的。」

皇帝看著馬背上的小孩,忽然想起了太子,那個體弱的儲君,也曾有如此聰穎秀質的兒子,忍不住探出手去捏他的臉:「等會可小心著,要是摔了,奶奶豈不心疼?」

「不會的。」許廷顥挽著韁繩又退了回去,馭馬嫻熟。宣和帝暗暗點頭。

趙雀眉先來見駕,又退回容妃身邊,稍稍說笑兩句,去尋四公主。皇帝看此女嫻雅端莊,眉目如畫,又看看容妃,心道勇毅侯府的姑娘,就像東昌侯府的男子,乃是大夏兩家特產,質量都有保證。

趙雀眉剛給四公主見禮,就被劉四一把拉起,笑道:「你注意到二哥方才看你的眼神了么?我二哥哥長得可是俊秀的很呢。」

趙雀眉臉上一紅,笑道:「你再亂說,我可不理你了。狩獵結束,陛下必然要行獵圖,秋狩賦,行樂詩以記此行,公主可早些預備。」

四公主自然說是,湊近了細觀,從她精心描摹的妝容下看到了黛青色的眼圈,心裡不由嗤一聲:明明激動的一夜沒睡,這會兒還要假裝淡定。

就在這時風中又傳來了笑聲,清脆而又悅耳,一串銀鈴似的。四公主不由心中敲鼓:阿六,一定是她!她如今聽到這個妹妹的聲音就腦海里一根神經突突跳疼!這個瘋丫頭,又要成焦點了!

事實上,她的預感沒有出錯。宣和帝抬望眼,就看到六女騎著一匹小馬昂然而至,那馬四蹄踏雪,兩耳生風,雙目如電,十分神駿,而馬背上的人卻像天邊紅日,明艷奪目。

「父皇!」好好奔馬而至,滾鞍下來,穩穩福身,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

「好!」宣和帝啪啪鼓掌,臉上笑意更濃了:「多少年沒見皇家女兒如此暢快的跑馬了。」方才還說勇毅侯府姑娘俊俏,這阿六可是皇家門面擔當,一點都不輸趙家美人。

好好嘻嘻一笑,其實我算不得你皇家女兒。「父皇這身裝扮真是精神,好久沒見您大展身手了!今年我們可要比一比,阿六隻怕比其他哥哥姐姐更厲害!」

宣和帝心中微微一痛,上次狩獵出事後,他也有兩年不曾來到此地,而今女兒說起此事,眼神清涼,毫無芥蒂,他心中是感喟的。身為父輩,看子女比拼實力並不反感,當即笑道「好,你有這雄心,等父皇捉只鹿,烤鹿肉給你吃。」

許廷顥也看了過去,悄悄跟好好打招呼。好好沖他做了個鬼臉。

四公主遠遠的聽到了帝王的許諾,未免皺了皺眉,扯了趙雀眉走人:「阿六還是這麼不講究。我們還是去捉摸一下詩賦吧,跟男子廝混什麼。」

趙雀眉看了看她,輕輕笑了笑。

「去,把那隻野山羊給我撿回來!」好好放下手裡的弓箭,吩咐身邊的侍衛。不一會兒便有人提著一隻半大野羊回來,還是灰黑兩色的。「恭喜公主旗開得勝。」

好好定睛一看,哈哈一笑:「確實好開場!沒傷到皮子,拔了毛給母妃當坐墊。」她繼續跨馬前進,從灌木叢上發現了鹿啃食過的蹤跡,悄悄摸摸了箭筒,心道這次射到鹿的是我。她叫侍衛退後,不許跟著,免得驚擾,自己騎著馬一路搜尋過去,不一會兒就從落葉叢里看到了鹿類特有的白屁股。

她勒緊了韁繩,摸摸馬耳朵,叫它安靜下來,自己引弓射箭,箭弦繃緊,還未射出,身後又有馬蹄聲想起,那鹿兒激靈,一下子跑沒影了。她不滿的皺眉:「不是說了,不許你們跟著嗎?」一回頭,卻發現了皇家的明黃標誌。

「喲,六妹妹你這火氣有點大,這上林苑是皇家獵場,哥哥來不得嗎?」二皇子看著好好有點沒好氣。他剛剛在皇帝面前丟了洋相,心裡正不爽,又想到這個嬌蠻的妹妹難為過心上人,便更不爽。他向來喜歡文靜乖巧的女子,你一個女人比男人還能騎能射,這叫什麼事?三重不爽之下,講出話來,十分不客氣。

「二皇兄,你驚跑了我的鹿。」好好同樣不爽,至少應該先道歉吧。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驚跑的?難道不是你沒把握好時機早點把它射咯?」二皇子抱胸看著她,頗有點你受寵,但我偏不慣著你的意思。

「就是你帶著人過來,我那小鹿才跑掉的呀?」好好昂頭挺胸,輸了個頭不輸氣勢。

二皇子卻嘖嘖一笑:「一口一個你的鹿?你能叫的它答應嗎?」

「你……」好好被氣到了,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講理的。好吧,我不跟你講道理。她忽然跳下馬背沖二皇子走過來。二皇子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韁繩,「你要幹什麼?」

好好露齒一笑,抬起腳沖著二皇子的馬屁股一個飛踹!她用足了力量,那馬一個蹌踉,撲倒在地,二皇子大叫一聲,從馬上滾了下來,咚的一聲,摔了個屁股開花,侍衛七手八腳來攙扶,他齜牙咧嘴,撮眉擠眼,好不容易弓腰站了,伸出手來顫抖地指著好好:「你,你……」

「我?」好好揚天大笑,跨馬奔去。「二殿下,趙小姐可是在千里鏡里觀望戰場哦,你剛剛那妖嬈多情的落地姿勢,一定被她看到了,她會用丹青手筆好好記錄下來的。哈哈哈……」

二皇子又是痛又是怒,又是擔憂又是羞愧,俊秀的臉紅成了豬肝:「好!你有膽,捉不到鹿回來,你就等著父皇找你訓話吧!」

嘁!沒出息,這麼大了打不過還要找家長告狀。好好心裡鄙視他,卻也發了狠:等著瞧!那鹿,我要定了。

練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不服輸的牛勁,好好也不例外。被二皇子放話激了,更存了爭勝之心,她不知不覺就走遠了,等到再次發現一頭鹿,拔箭飛射,卻又有一隻羽箭從身後飛來,唰,插在後腿上。

「安榮!」

爹寶寶?好好大喜。我還以為你跟老王妃坐帳呢!畢竟太小了,老王妃捨得,陛下也不願意擔風險,王府獨苗,好好養著算了。這裡看到他還真是意外之喜。

許廷顥嘴角微揚,好好立即道:「我要把男人招進來。」

「……好」許廷顥嘴角又壓下,換了另外幾張畫像,那綉府金冠的王孫公子也變成了布衣木簪的寒士。

好好看了半晌,默默搖頭。

許廷顥嘴角微揚:「不招了?」

好好道:「畫工多詐,丹青無神。我想當場驗貨。」

「……好」許廷顥嘴角又壓下。

雖然好好叫爹許廷顥從未答應過。但爬床事件發生以後,好好的地位就一飛衝天,只在王府一人之下。這件事安排下去,迅速就操辦起來。因為應聘人數太多,下人不得不讓好好說出要求,完成初級選拔。好好看看爹爹,將澎湃的激動熔煉成簡單的四個字,膚白貌美。

下人猶豫片刻,鼓起勇氣請示「大小姐,您能不能委婉一點?」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好好,她扭頭一看,果然爹爹不大高興,神態冷淡,優雅又刻薄的吐出兩個字「膚淺!」

好好是個孝順閨女,於是恭敬回話「您不懂我對美色的渴望,就像錦衣紈絝不懂草頭乞丐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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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出品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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