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皇帝
試試大晉江剛上馬的系統
她鎮定的把腳放下。伸手去提旁邊的金龍豆身雲海博山爐……沒提起。好好眨眨眼,小姑娘說的傳送身體可以,但要費點功夫難道是這個意思?從腳到頭一點一點傳來?想想也有點道理,要是忽然一下換人了,必然引起懷疑。按照這樣的速度,等到徹底更新完畢,她也十四五了。那個時候女大十八變,臉跟幼時不像,也沒人大驚小怪。
好好一想明白,心曠神怡,愉快的打了個口哨,熱水泡腳果然舒服。折梅還是驚愕萬分:「公主,您的腳踝痣?」
好好很是豪放的一拍手:「大約這個小東西被我的皮子約束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去尋找自由了呢?比如,它愛上了蹴鞠所以去私奔了?」
哦……完全無法解釋這麼神奇的事情。但一想到主子暈死期間見過神靈,折梅就愉快的接受了這個腦洞。
她還把這個趣聞講給賢妃聽,賢妃接受的更輕鬆:「那有什麼奇怪的?看這裡」她把眼角指給好好主僕看:「原本我這裡也有小痣,後來卻慢慢變小了,大約被身體自己消化了吧?就像水裡的一顆石頭,沖著沖著就小了,沒了。你最近吃的好睡得香活動量大,身體活力強盛,痣就被消解了。」
好好覺得賢妃這個理由靠譜多了,以後若真遇到質疑,就把這套話搬出來。
剛剛收回屬於自己的腳,好好心癢難耐,見什麼踹什麼,景福宮的柱子上留下了一連串小腳印,御花園白柳榆樹也慘遭暴力連環踢。
直到某天,被重華宮老太后叫了過去。
「安榮呀,又長高了?」太后扭頭對皇帝笑:「六丫頭還是穿玫紅的好看,跟花瓣子似的。」
皇帝也笑:「安榮皮膚白皙,又活潑好動,穿紅的更顯嬌憨。」
好好掃了一圈,發現容妃四公主也在。她先給皇帝和太后問安,心道這皇家要開家庭會議了?又不像,德妃賢妃都不在。
容妃抿嘴笑道:「陛下說的有理,只是女孩子貴在貞靜,安榮忒好動了些,昨日花園裡玩球,還把那棵海棠樹給砸了,開花的枝條斷了一大股。」
那海棠樹是太后在先帝駕崩之年親手植的,現在也亭亭如蓋,時不時就去對樹懷人。話音一落,太後果然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好好起身回話:「我是有玩球,但我沒有砸樹。我是在東岸玩的,那海棠樹隔著河呢。」
容妃美麗的臉蛋笑得有點討厭:「但是別的公主,阿四向來文靜,阿五又病弱,可是連球都不玩的,昨日也就你出現在御河邊吧?況且,誰不知道你腳勁兒大?」
這話可說不通,不玩球也可以毀樹的呀,因為我出現在那裡,就賴上我了嗎?好好也不理她,直接扭頭看太后:「皇祖母,我並沒有碰那棵樹,我還特意小心避開了。我最近踢木樁子,是因為叫零教我腿法了,我要勤加練習。以後,我還想保護爹爹呢。」
皇帝自動把爹爹換算成了自己,嘴角浮現出滿意的笑。
四公主瞅著她嗤得一笑:「六妹不必這麼緊張,容妃娘娘只是說出實情,你是無意的,皇祖母不會怪罪。」
好好當即道:「我沒做就是沒做,我為什麼要緊張?姐姐一口一個實情難道親眼看著我用球砸了海棠樹嗎?」她一伸手捉住皇帝的衣襟:「陛下,您也不信我嗎?我身邊有您的暗衛,您可以叫他出來問,我不怕的。」
自從上林苑出事以來,這還是女兒第一次向他撒嬌求助。皇帝原本就寵阿六,再加上心存愧疚,多方示好總覺得女兒跟他不親近,今日終於被她拉住,那美麗的小臉上,又遑惑又無辜,顯然是把他當依靠,信任他。皇帝心裡愉悅,到底是幼女,只要自己繼續寵愛她,她自然照舊依戀父親。
皇帝輕輕摸了摸安榮的頭對太后笑道:「阿六向來都懂事,雖然跳脫飛揚了些,但大的規矩向來都講究。」隨即又看了眼四公主:「你是親眼所見還是隨口附和容妃?」
四公主心裡一慌,若是父親認準了自己對阿六心懷有隙,故意污衊,那她鐵定要失寵了。「我……」她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皇帝又看容妃:「朕聽愛妃方才所言,也是自己的推測?」
容妃嬌媚裊娜的往椅背上一靠:「陛下如今心心念念都是景福宮賢妃姐姐,安榮公主,自然臣妾說什麼都不會信了。後宮里,誰都知道那海棠樹的重要,難道有人故意去毀?也就安榮最近高樂不了,射鹿跑馬,打鳥攆兔,不是她無意傷到了,還能是誰?這後宮事務是德妃姐姐管理的,花花草草卻是我的最愛,采個露,收個粉什麼的。到時候鬧將起來,臣妾倒是有嘴說不清。」
又嗔又怨,尾音銷魂,好好看她那眼神,聽她那語氣,心道不愧是最受寵的妃子,這是在當著老娘的面跟人家兒子調情?然後,好好就在皇帝渣爹臉上看到了傳說中的寵溺一笑……好吧,難怪原主剋制不住要抱容妃的大腿。
好好又轉頭看太后,她向來喜歡身份貴重的女子,容妃有今天,跟她的高看分不開。哎,戲不好演,總覺得要完。
「皇帝,哀家的那棵樹,是被風吹斷嗎?」太後接到了孫女的「求救眼神」,心裡嘆息在後宮熬日子,還能有直來直去風風火火的性子實在難得,只是未免會吃虧。她微微皺眉,打算把這件事壓下去。
太后固然喜歡容妃,但把心眼耍到自己面前來,就過分了。歸根結底,她是要邀寵啊。她回宮小半年了,眼看著帝王到景福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別人尚可,但向來獨寵的容妃,就受不住了。賢妃忒老實,安榮聰明卻年幼,只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肉中刺。
皇帝終於從容妃意味不明的對視中清醒過來。當即道:「母後放心,兒臣一定儘快派人去查。」
「罷了。」太后卻揮手:「說到底一根樹枝,難道還興師動眾鬧得人心惶惶?」她看住了容妃:「你什麼都好,就是心思沉了點。一點小事,也驚動這麼些人。一大早鬧過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岔子。」
容妃身子一僵。太后這是怎麼了?往日自己傲慢奢侈,她也誇讚侯府嬌養的氣派,便是任性點,也使得。但這半年卻總對她不咸不淡。
好好卻在心裡慶幸。若是賢妃當初聽了德容二妃的建議,用明月梅花當背景,只怕也讓太后不喜,哪裡還會有這小半年的多種優待?知足,惜福,不矯情。按照老王妃三點提示,好好迅速收穫了太后的好感。
太后又看住了四公主:「尋常人家,姐姐看到妹妹犯了錯,也教的,但一上來就逼著認罪,是何道理?難道不該先存了維護之心?張口說話固然省力,但被冤枉的人,卻不知有多少委屈。我們大夏向來疑罪從無,上下嘴皮一碰,無中生有容易,但自證清白就困難多了。」
「皇祖母,我絕沒有這樣的心思。我方才也是擔心太后您生氣,畢竟是那麼重要的樹。情急之下想差了」四公主慌忙起身,眼圈紅紅隱約有淚,看起來柔弱可憐。
太后見多識廣,扮弱勢躲避懲罰的人多了去了,瞧著四公主眼神躲閃,唇齒輕咬便知她猶不甘心,末一句更是存了推脫之意。「哀家倒不生氣。只是,你錯怪的是妹妹。」
難道讓她跟阿六道歉?四公主驚訝的抬起頭,又可憐吧啦的去看皇帝。宣和帝心如明鏡,明顯是自己最近偏愛阿六,四女便吃醋了。他也想讓孩子們和睦相處,為了避免以後有更大的矛盾,宣和帝覺得自己得把不良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
「阿四,你雖然與阿六爭寵,但拼的是實力,講的是光風霽月,拔著勁兒等別人犯錯看她倒霉,那就落了下成。」
四公主這才低了頭,微微咬牙,走到安榮面前,僵硬的行了一禮:「六妹,是我誤會你了。」
安榮很是友好的沖她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容妃在一邊,裊娜的姿態有點擺不出來了,雖然鞭策四公主,但明顯是在敲打她。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還留了點面子。
「今兒六丫頭受委屈了,皇祖母知道你是清白的。」她著人捧出一隻紫檀木雕花盒子,拿出一個金燦燦明晃晃赤金盤螭瓔珞圈,親手掛在了安榮脖子上:「你是個好孩子,不要怕,沒人敢誣賴你。」
太后明顯更愛重安榮,這六公主越來越得寵了。很快這個消息就會在後宮傳開,四公主臉色更白了,直到離開重華宮,腳下都是軟的。
媳婦?給男人洗腳,給婆婆捶腿,給小姑做飯?想到許廷顥當初意味深長的告誡,她渾身一抖,立即惡寒。「不不不,母妃誇錯了。其實我差勁的很,當不了媳婦。」
「呀,還羞了呢。」賢妃咯咯笑了,將她拉近懷裡,揉了又摸,摩挲頭頸,把好好摸得乖成一隻大貓咪。「小王爺是老太妃的眼珠子命根子,自然養的寶貝,長明燈里,每個月燒三五斤油呢。這兒的佛菩薩最靈驗。你也是娘的寶貝。這次劫後餘生,都是佛菩薩保佑的。阿彌陀佛,托福托福。」
好好瞬間想到她為自己添的三斤燈油。這閨女也是賢妃的眼珠子命根子,看著她的眷戀黏糊,好好難以想象當初原主沒了,她是如何度日的。「德妃娘娘的法器開光開好了?」
「佛前供著了。大師說供三天最好。恰巧,我們住這裡歇歇,大師要做羅漢齋。我也預備搭把手呢,全當在佛前盡心,為你某福。」這是個走到哪裡就要把好事做到哪裡的大善人,好好聽她這麼說,已經完全不感到意外。畢竟在景福宮裡,她看到一頭撞進燈罩子的飛蛾都要放出來。
好好聽她有這心愿,便主動去幫忙.。廣濟寺的大師傅將皇妃親躬視為榮幸,並不多加推辭,爽快的提供了大廚房。賢妃去掉了大對口鯉魚鐲子,金絲絞花戒指,開始準備一應材料。她拿起了一根白胖的筍輕輕一嗅,笑道:「春上的青筍,正是好吃的時候。」
女兒以前從來不進廚房,認為這地兒不高潔。難得主動一次,賢妃簡直惶恐,欲要把全幅武藝施展給好好看,她把菌子泡到水發,又去削荸薺。手上不停,嘴上還給好好講解,「這羅漢齋要三菇六耳燒煮燉,多香融合才叫好。廣濟寺的齋飯尤其鮮香清雅。因為他的筍啊,口蘑啊,瓜果啊都是這山上親自種了,當場收的。廣濟寺風水寶地,連菜都有別地兒沒有的靈氣。」
「有靈氣的蘑菇。難道長久了能修鍊成精嗎?」
賢妃一愣,「當然!」
剛剛太得意,誇過頭了,女兒突發奇想,她就咬牙裝下去。
「木耳呢?也成精?」
「是啊。」
「土豆呢?」
「也成精!」
「呀!」好好撫掌,「我就說嘛,圓通大師就是土豆修成的。」
信女賢妃手裡的菜刀哚的一聲砍在砧板上,均勻如珠的西芹塊立即走了形,她一臉認真的看著好好:「圓通大師那樣的,不會是土豆,至少是雪蓮果!」
「哦……」這還是好好當她閨女以來頭一次被反駁,看著她背後的黑氣莫名惶恐:「對對對,大師這麼清新脫俗,無一處不好,肯定是水多味甜不留渣的。母妃啊,您先把菜刀放下,咱有話好好說。」
賢妃黑氣一收,又嬉笑溫柔的開始忙碌,見好好要去撿青豆,她急忙攔住:「阿六,你別碰,那豆莢上有黑洞,裡面有蟲。小心嚇到你。
」好好去洗胡蘿蔔,她又道:「你別碰,你那手指頭要彈琴的,弄糙了多可惜。」好好摸摸鼻子,預備把花生米給煮了,賢妃又忙忙接過鍋蓋:「當心濺熱水,我來我來。」
……沒有用武之地的好好袖手扭頭看窗外:所以,本姑娘出現在這種地方到底是為了什麼?她這深沉而憂鬱的造型一直擺到看到許廷顥為止。
爹寶寶在跟另一個小孩子打架?不,不是打架,那孩子比他高些,看上去也更強壯些,正炫耀力量一般沖他揮舞拳頭。許廷顥轉身就跑,他在後面追。好好二話不說,拔腳沖了出去。就爹寶寶現在那二兩能耐,再一摔倒,不就妥妥的被壓著打?
「你是個好小子,來動一動你二大爺?」穿著一領藍衫的小孩,濃眉大眼高鼻樑,長得有頭有臉,就是神態蠻橫,眉目兇狠,活像一隻斗架的小公雞。而許廷顥小臉白白,神情畏懼正一點點往後挪。
那個子大點的小孩正朝爹寶寶逼過去,爹寶寶躲在一棵桃樹后,探著頭望著他,顯然十分害怕。「哈,你不跑了?你逃得還挺快!」那大小子一步衝上去就要抓人,好好當即呵斥出口:「住手!你在幹什麼?」
桃樹林。目測距離挺近,其實這山望那山,中間都是盤旋路。好好連噓帶喘跑過去,終於趕得上,現在扶著膝蓋不住喘息:身體啊,她那千磨萬擊還堅勁的身體!
那大點的微微一愣,轉過身,就看到了好好。隨即叉腰,哈哈大笑,一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來。」
嗯……這走向不對啊。好好略一停頓,方才醒悟:我當初是個壞人來著!瞧這勁兒,她還是壞人的頭。
「不來了。」
「今天沒心情?」
「以後都不來了。」
這話提出,他那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上,嘴角輕佻勾起「喲,安榮,你這是要當這個好人?」他這一側身,好好看到他左耳根下有顆痣,立即就想到了他是哪個。
許廷顥看到好好也有點意外。「公主?」好好立即搖手致意,跟爹爹問好。許廷顥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而好好已經開始吸引對方火力。
「這不是勇毅侯府的趙老二嘛!難道今天天氣好,就出來欺負欺負小孩散散心?」她昂著下巴擺出驕傲姿態,一邊給爹寶寶打手勢,一邊憐憫的想:沒爹沒娘的孩子容易被欺負啊。話說,你好好一個小王爺,總是不帶隨從,自己跑來跑去,真的不要緊?
趙鳳儀這人,還有點來歷,勇毅侯府長子是個病秧子,他不僅是侯府的寶,還莫名得了太后緣法,時不時就帶進宮去玩,所以別有一番驕矜榮光。性格驕縱狂妄了點,又說不上大壞,所以大家也都忍了,太后還誇他「天生富貴,有悍將氣派。」
但,她可不管那麼多。盤中餐和爹爹,統統神聖不可侵犯!這是好好兩輩子的信條。「趙鳳儀,見到本公主,還不下跪?」
打不過,只得以勢壓人。好好其實心有不甘,很想讓他領教一下拳頭的真正力量。
這趙老二有太后格外看顧,又有容妃罩著,後宮各路主子都給面子,看著好好也不怵,只是眼神有點奇怪,他甚至伸指頭去戳好好額頭:「你腦子被熊拍傻了,大姐頭?」
好好冷冷的看著他,毫不客氣的打掉了他的手,啪的一聲,分外清脆,趙鳳儀看著發紅的手背,又看看好好,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結果卻只冷哼一聲。
「你這個小丫頭,我不跟你計較!」隨即甩手走人,末了,還對爹寶寶翻白眼,結果被好好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看他離開,好好鬆了口氣,許廷顥卻有些遺憾的樣子。好好見他還扒著樹榦,便笑:「別怕了,好好的,你招惹這個小霸王幹什麼。」
「我說這裡有老虎,他就來了。來了又沒見到,就生氣了。」
好好只得搖頭:「你何必哄他?」趙二剛強好勝,您還耍他,是不是欠揍?
「表哥欺負了雲姐姐,我讓他道歉,他不肯。我就想小小教訓他一下,也給雲姐姐出出氣。」許廷顥笑得很甜,毫無方才驚慌模樣。
他說的雲姐姐,好好知道。
大長公主與當初的老王爺情深義重,她單生了一個獨子,就是許廷顥的父親,幼時又病弱的很,怕養不活。老王爺不願納妾,大長公主卻生怕有個萬一,自己就是許家的罪人,便從他房抱養了一個,就是如今北靖王府的二爺。爹寶寶口裡叫的雲表姐,就是他的女兒許紫雲。
「教訓他?」好好當即笑了:「算了吧,你脖頸都沒人家拳頭粗。」
「這桃林里有個洞,應該是防止桃樹過於密集,撅根移走後留下的。那天我掛平安符的時候發現了,我只是要哄他掉進去。」
果然還是原裝正品的爹爹,有著焉壞焉壞的本性。「所以,是我多管閑事,壞了你的好事?」她一邊去拉爹寶寶的手一邊問道:「在哪裡?啊------」撲通!
「……就在這裡。」許廷顥嘴角都抽抽了。
歸麽麽又是腳底一軟。她原本還盼著零不要歸來,這會兒卻盼著零按時趕回。若是鬧到皇帝那裡……進也怕,退也怕,歸麽麽額頭上瞬間出了冷汗。採菊面有喜色,被她脅迫壓制這麼久,今日終於可以張目了。
歸麽麽恨恨得看她一眼:這妮子今晚驚了公主是有意的?眼瞧安榮安穩躺下,不一會兒響起了勻細的呼吸聲,歸麽麽只得看住了賢妃:「主子,我瞧你臉上有點發白?是為著迎太后壽誕費心嗎?不要太勞神了,那茯苓桂皮丹還要記著吃。」
賢妃瞧她臉上的關切不似作假,又憶起往日苦難時的扶持,心道無論如何都是恩人,又是風雨同舟走過來的,豈能說罰就罰說廢就廢?隨即命身邊宮女斟熱杯茶給她。歸麽麽忙不迭的謝過,採菊憤恨的咬咬嘴唇。
零終於回來了。他不止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片玉鎖,一支金鳳,還有一張口供。好好頗為滿意,她輕輕撣了撣那簽字畫押的紙。這暗衛真不賴,本事大還話少。她剛被折梅扶著坐起,賢妃娘娘就親手拿玫紅色鵝黃繡花春景的毯子給她披上:「當心著涼。」
「賞。」好好拍掌。眼瞧著採菊開柜子拿一錠金子出來,好好卻嗤得笑了:「有真功夫的人,哪裡把黃白俗物看在眼裡?那鳳就賞了你了,瞧你獃獃木木的,只怕哄不了姑娘,這鳳就當助你了。」
聽了這話,零遮著面罩,眼睛卻明顯瞪大,好好樂不可支。
歸麽麽知道今日難逃一劫,撲通跪下了:「公主,我曉得錯了。我是糊塗脂油蒙了心了,受了那小人哄騙,那官哥兒嘴乖,能哄人,我著了他的道了。您且看在我當年磕頭求葯,以口吸痰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她嘴上說著公主,視線卻不斷撇向心軟的賢妃。賢妃從未忘過那恩情,瞧她人又老,又惶栗,也是真的悔了,便道:「阿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麽麽既然已經知錯了,這回就算了,命她把運出宮外的東西偷偷撈回來便可,若是鬧大了,咱們面上都不好看。別的宮都沒事,單咱們落官司。」
好好皺眉,心道難怪那小姑娘死了也不放心,要跟自己做交易。只怕愧疚是一個原因,這賢妃當斷不斷缺少決斷也是一個原因。
她隨即笑道「說起別的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去年中秋節送給父皇的詩,四公主提前知道了。小王爺年紀雖小,卻不是那頑憨劣童,他說不曾講過,我是信的。那定然是我宮裡有人出賣了我,而且,還是我極為信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