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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任亦清。」

劉川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兩個人不知在聊什麼,忙叫了他一聲。

任清像是見到了救世主,披著衣服就往劉川那裡走,沈則群看了一眼劉川,突然道:「劉川,方才攝像師說這孩子表現不錯,正好我這裡有一個關於太陽鏡的廣告想要找他拍,待會要一起吃個飯。」

劉川臉色一變:「沈總……」

沈則群像是絲毫不給劉川拒絕的機會,打斷道:「我已經預定好位置了,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沒那回事,只是任亦清明天一早還有工作……」

「只是吃個飯而已,回頭我叫許凡送他回去,你還不放心?」

任清知道這頓飯躲不過去,劉川雖然帶他,可是身為經理,晚上回家還要處理公事很辛苦,便道:「川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劉川這下子也沒有辦法,他當然也知道沈則群不會對任清做什麼,他就是私心裡有些抵觸。

不過想想之前任亦清之前跟他保證過的,劉川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任清見劉川如此,又道:「等我回去就跟川哥發簡訊,明天絕對精神飽滿去拍那個護膚品廣告,我保證。」

劉川見他如此,這才道:「那好吧。」

沈則群見此,便拍了拍任清的肩:「去換衣服吧,我在門口等你。」

任清咬了咬牙就轉身朝著化妝室走了過去,劉川見沈則群的目光一直追著任清,他心裡掙扎了一番,還是沉聲道:「沈總,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則群眉頭微蹙,卻也沒有拒絕。

兩人找到了一處空曠的樓梯口,劉川也就開門見山道:「沈總,雖然說這話有些失禮,但那孩子並不是任清。」

這一瞬間,沈則群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沈則群更是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逐漸找到了合適的語氣,道:「這一點,不用你來提醒。」

沈則群語氣里那天生帶著的一絲笑意在此刻蕩然無存,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冷峻克制的感覺。

劉川見沈則群如此,也知道自己應該老實閉嘴,可是他的心裡實在有些話忍不住想要說。

想到這裡,劉川便一鼓作氣道:「沈總,任寒今年才20歲,對音樂很有天分。但恕我直言,您接近雖然能給他帶來榮耀,卻也有利有弊。」

沈則群心裡湧上一陣的煩躁,他猛地掃了一眼劉川,劍眉一挑:「劉川,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害了他不成?」

「沈總,一個任清,難道還不夠么?」

劉川這句話像是利斧一樣劈開了空中的寒氣,似乎有什麼不可控的東西猶如洪流一般澎湃而出,朝著沈則群便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這股力量似乎太過沉重,饒是在商場上幾近沉浮的沈則群也無力承受。

面對劉川的這一指控,沈則群實在無話可說。

沈則群的手慢慢地插-進了自己發中,被固定的一絲不苟的髮絲也垂了下來,為他添了幾分病態的頹敗。

樓梯口不時有過堂的寒風襲來,打透了兩人看似寬厚身子。

沈則群突然苦笑起來。

「是,你說的沒錯……是我害了任清。」

分明像是自言自語的懺悔,可沈則群卻突然抬起了頭,昔日深邃的眸子里在此刻褪去了所有的銳利,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悔恨與無可奈何。

突然,沈則群一把就抓住了劉川的領帶。

「我也想補償他啊!只要他還活著,要我沈則群做什麼,怎麼做,我都可以做到的!可是晚了!!」

空曠的樓梯間一聲聲回蕩著沈則群的歇斯底里,沈則群的喉嚨也像是被一雙手生撕開來似的,聽起來異常的嘶啞。

一瞬間,彷彿那個以往他人認知中的沈則群像是突然消失了,劉川堪堪愣在了當場。

他突然覺得,沈則群是不正常的、是病態的。

就像是無路可走,無路可退的亡-命-徒,而等待他的,就只有……

「沈……」

「可是已經晚了啊……」

沈則群抓住他領帶的那隻手突然失了力氣:「怎麼辦……劉川,任清不會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沈則群的眸子在這一刻紅了個徹底,方才怒吼似乎也變成了毫無用處的悲鳴,顫抖又飄忽。

不知怎地,劉川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他猛地抹了把臉,道:「那當初沈總為何要跟任清分手?」

「我沒有!」

聽到沈則群下意識地反駁,劉川有些怔住了:「可是任清當初跟我打電話分明說你們分手了,說他心情不好想要跟我請一星期的假。可是沒過幾天……任清就出事了,當日任清身邊就只有一個行李箱,這又是怎麼回事?任清那麼喜歡您,總不可能是他跟您提的分手吧?」

沈則群蒼白的唇微微張合,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

劉川也是極其會個察言觀色之人,見到沈則群這樣,便也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竟然真的是任清么……為什麼?」

原來,真的是任清主動提的分手,為什麼?!

為什麼?

沈則群覺得這句話問的真好,為什麼?

為什麼會覺得任清跟林立像,其實哪裡像呢?

他怎麼就會因為這個無故糾結,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了故步自封,停滯不前呢?

究竟是為什麼啊?

讓他遇見了那麼好的任清,卻又害死了對方的原由。

比起沈則群此刻的沉默,劉川心裡更覺得此時的沈則群跟像是自己也找不到答案一樣,懊惱又迷茫。

劉川忍不住前後回憶了一番,試探道:「說起來,我突然想一件事。當初任清其實有跟我說過……沈總您似乎跟一名女士從小訂過親?」

以劉川的立場,或許這句話他著實不該問。可是任清以前是他手下藝人,現在就這麼死了,他卻連間接倒是對方的死因都不知道。

雖然已經過了兩年了,可除了眼下這種時候,劉川再也想不到其他可以得知當初事情的機會了。

「定親……」

沈則群像是有些懵了,忍不住問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後來取消了……任清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件事?」

「被您拒絕後的幾個月吧。」劉川回憶道:「當時任清的狀態很奇怪,總是讓我將他的檔期排的更滿一些,卻似乎有沒有什麼幹勁兒,所以這件事我記得清楚一些。」

聽劉川這麼說,沈則群倒是想起了一些事。

說起來,他當時拒絕任清之後,本來倒是沒有什麼事情,看上去跟往常無恙。可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任清突然變得非常忙。有時候連著十天半個月的都在外面拍戲,甚至接了要到外地取景的戲,一兩個月也見回不來。

可那時在他看來,那種角色對任清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大幫助,他也覺得任清或許是想借這種機會跟他拉開一些距離。

不過眼下聽劉川的意思……

任清從不跟他倒苦水,也拒絕他提供捷徑。

那種的不動聲色的疏遠,倒也是任清那種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

可是定親這件事,的確是他小時候老爺子定下來的,所以就連許凡也不知曉,更別說會有人嚼舌根的了。

那麼……誰能告訴任清這件從來沒有人會提及的事情?

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沈家本家的人,而他一直把任清藏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這麼想來,既知道這件事又知道任清的人,就只有……

大姐?

在沈則群叫出他名字的一瞬間,任清的心裡卻像是被針扎一樣,他只得默默地咬緊了牙關。

沈則群卻也只是叫了他一聲,便不再言語。之後他便將手裡的花束放在了那上面,然後就這麼一直站著,不知所謂。

任清覺得現在的情景真的是太可笑了。

他只不過是來探望自己的父親而已,如今卻變得畏畏縮縮,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覺得可笑的事情呢?

任清就這麼看著沈則群,他突然在想,如果他現在走出來,對沈則群說他就是任清,又會怎麼樣呢?

沈則群會以為他是個瘋子吧?

會對他的瘋言瘋語不屑一顧?

還是,他現在這個一點都不再像林立的身體已經失去了任何價值,沈則群不會再有什麼表態,或許會因為他的死有所愧疚,對他說一句對不起,最後給他一筆錢了事?

任清只想到了這兩種的可能性,可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再需要了。

他不能再允許自己靠近這個男人。

他只想要跟他將前塵過往一筆勾銷,再無往來。

他是死是活又何必再跟他說。

就算他說了,他也不會是原來的任清了。

所以他不需要他的道歉,不需要他的補償,也無法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去跟沈則群再次平心靜氣的交談。

形同陌路對誰都好。

不遠處,沈則群在叫了他那一聲之後便什麼也沒有說了,那人就這麼筆直的站著,像是要與這一片灰色融為一體了。

直到躲在樹后的的任清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沈則群這才邁出了步子。

任清見沈則群的車駛離了墓園,這才從樹後走了出來。

只見灰色的蒼穹下,灰色的祭台上,唯有一處紅色是那麼刺眼,那是沈則群送來的玫瑰。

任清一陣的氣血上涌,原本清澈的眸子都變作猩紅一片。

這算什麼?!

那種過家家一樣的遊戲沈則群難道還沒有玩夠?

送玫瑰?

虧他想得出來,他也配?!

任清就這麼看著,胸中的那一股莫名的怒火燒了起來。他像是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躥步上去就將那束玫瑰直接扔出了墓園的圍欄。

鮮紅的玫瑰隨在半空中散落而出,即被一陣狂風捲起,直直墜下了山坡,再無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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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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